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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虽然在商业上,萃君顾问公司是茅晋风水事务所地位相当的竞争对手,但是就个人实力来说,吴萃君只是一个得蒙父荫的二代女,身上或许有些玄学本事,却与我们这些生死边缘来往的家伙,有着本质的不同,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不过就是一条小杂鱼,我们也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思想出发,帮助于她。
如此而已,至于小杂鱼在想什么,我们根本就不会去理会。
我站了起来,走开了一些,然后双手合十,请来了肥虫子。
这小家伙围着口子绕了几圈,终于找准了一道稍微深些的缝隙,准备朝着里面钻去。且不谈吴萃君和老庄表情之惊讶,也不谈吴萃君的口型有多销魂,但见肥虫子稍微稳住身子,朝着下钻的时候,一道黑气喷出。
此处似有阵法,抵御外物,然而肥虫子夷然不惧,黑豆子一瞪,嘴巴微微张开,竟然将这些黑气,悉数吸入腹中。将这些黑气吸收殆尽之后,肥虫子唧唧叫了几声,似乎颇为满足,隐约还有打嗝响——想来佛道两家对于它的针对压制比较厉害,但是邪灵教传承都是巫术以及旁门左道,自身的属性都不是光明,自然难以形成对肥虫子的绝对压制,这也是肥虫子频频偷袭成功的主要原因。
还没待我们反应过来,那肥虫子便倏然往下一动,不见了身影。
我深呼吸,然后闭上了眼睛,开始与肥虫子的意识勾连起来:这是一个黄蒙蒙的世界,似乎有无数符文在流动,过了一会儿,我瞧见这便是一个通道,两侧有着暗淡的LED灯镶嵌在通道两旁,而在前方,有一个落满灰尘的操纵台,上面的仪器很简单,似乎是依靠液压来工作。
肥虫子看着蠢笨,其实智商颇高,只是智者不语而已。它飞抵在了那个操纵台前,然后用头去拱操纵杆,随着身子往前倾斜,我的耳边开始传来轰隆隆、轰隆隆的声响,似乎地皮也在颤动。
我始终还是不能够适应肥虫子的视觉世界,睁开了眼睛来,只见刚才我们拼死也撬动不了的那块地方,中间裂开来,然后往两边收缩,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个足够宽敞的洞口展开,然后有一级一级的台阶,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杂毛小道抬头瞧了一眼那有些暖黄色光线传来的地道,咽了咽口水,回头问我:“小毒物,下面没有埋伏吧?”
我不确定地说没有,不过只是一段路程,至于其他地段,我也不知道。
杂毛小道四周打量了一番,最后看到了场中的那个仙风道骨的姜钟锡大师早已经面红耳赤了,说再这样等下去,老头儿估计就扛不住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反正也是逼到了绝路,临死前捞回本来再说。这话说罢,他带着头往下走去。
吴萃君和老庄都还在犹豫,而我则跟在杂毛小道身后,缓缓走下了十级台阶,走到了一处通道中。
这是一个狭长的通道,两壁不时有黄色的灯光闪动,瞧着整体的建筑风格,我莫名想到了当初在浩湾广场的地下室,似乎跟这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关联。楼梯的左对角就是操纵台,肥虫子在上面蠕动着,似乎在闻什么东西。我少部分时间能够与它心意相连,而大部分时间,却搞不懂这个小家伙脑子里面,到底在想着什么,于是也不去管,瞧着前路幽暗,咽了咽口水,说这里的电源系统,似乎另成一套啊?
杂毛小道点头,说是,平日里的闵魔等人,应该就是在这里潜伏着——好一个小隐隐于市,大师兄自接任以来,一直想拿闵魔开刀,结果就是说没有找到。任谁也没有想到,重伤之后的闵魔,不但没有跑到什么偏僻的深山老林子去,而是寄身于这熙熙攘攘的工业园中,端的是走了一步妙棋。
杂毛小道将鬼剑前指,回头跟我说了一声小心,然后没有在说话,缓步在前面领路。
我们一路走,通道不长,鬼气森森,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房间前,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之后,我们推门而入,还没有仔细瞧那房间的布置或者别的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被房间正中的一樽黑色棺柩给吸引住了,怎么都移不开。
这樽棺柩是木质的,看着似乎是香樟木,然而靠底的一面似乎有些黑色的角质,略微反光。
不过它真正吸引人眼球的,是棺柩四角都被婴儿臂粗的铁锁链给拉着,离地半米而悬立。
房间里除了这樽黑色棺柩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甚至连一个石凳、一点儿垃圾都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里,骤然看到这个玩意,我们的心脏都不由得狂跳不止,然而杂毛小道却根本不为所动,走上前,开始围着这棺材打量起来。
我的心中发毛,而身边两位萃君顾问公司的风水师,早就已经吓得牙齿打颤。
就在这个时候,寂静的空间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这声音骤然响起,让我们的小心脏都不由得砰砰乱跳,而旁边的老庄的脸色则开始古怪起来。
那刺耳的声音一直在响,我这才发现它来自于棺柩之中,而旁边的老庄脸色十分难看,我捅了捅他的胳膊,说怎么了?一副棺材而已,至于这样么?老庄摇了摇头,说不,这个手机铃声,是我用的……他说话很缓慢,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我想起来了,他的手机,刚才不是被切碎,跌落深渊了么?
而且,这里有信号么?
杂毛小道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棺材盖子,示意我将其掀开来。
我们试了一下,这棺材盖子已经被木钉子给契合住了,好在钉得匆忙,所以不是很紧,我和杂毛小道都是大力汉子,很快就将这黑漆漆的棺材盖子给弄得松动,从那缝隙中,有浓重的血腥味传来,而且似乎有急促的呼吸声——这代表着,难道里面躺着的,是一个活人?
就在我们两个踮着脚尖,即将推开棺材盖子的时候,那手机铃声停了下来,嗡嗡的震动声,也随之不见。
我和杂毛小道互使了一个眼色,一齐用力,将这个棺材板子给全力掀开来。
我探头进去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里面躺着的那个人,竟然是刚才已经死去、化作飞灰的张静茹!
第二十七章 悬棺救人,杂毛发怒
此刻的张静茹几乎是半裸着平躺在棺材中,她的嘴唇被用一朵白色布莲花给堵着,然后四肢给桃木钉固定在棺材底,脖子和小腹处有带着荆棘木刺的环套,将其圈禁在底部,不得动弹。
有艳得似火的鲜血,缓缓地从她全身的伤口中流淌出来,汇聚在棺材底部,浅浅一层。
见到我们之后,眼神本来已经黯淡无光泽的张静茹突然猛地睁开眼睛,里面的神光亮得吓人。这是生的希望,她想说话,然而却发不出声音来,唯有用绝望而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们,大滴大滴的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滑落,滴在了血泊中。
瞧见这幅场景,吓得我们一大跳,因为悬空,这棺材几乎平齐着我的脖子,杂毛小道要比我高一些,接触这个小师侄女那蕴含着无边痛苦的眼神,大声叫道:“小毒物,快救救她!”
几乎不用我招呼,肥虫子很自觉飞临到了张静茹苍白得如同一张纸的嘴唇上面,然后三两下,将堵在她口中的白色布莲花给剪落,滚到在一旁,接着奋力拱动身体,朝着张静茹樱唇爬进去。
张静茹哪里有着这种经历,想到一条软绵绵的虫子从自己的口中爬入,即使是已经虚弱无力,也还是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叫声来。
然而肥虫子依旧很坚持,没几秒钟,便消失在了檀口之中。
肥虫子一入体内,张静茹的脸上顿时就多了几丝血色,我也松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看着这吊起来的棺材,说她刚才不是死去、化作飞灰了么,怎么这会儿又出现在这里?
杂毛小道回答我,说:“对于阵法来说,这并不奇怪,它有可能是幻境,也有可能是空间折叠,那扇门所对应的,说不定就是这棺材之内……”他从血泊中捡起老庄的那个手机,说这里没有信号,它怎么会响呢?
只见他刚刚拿起来,那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民族风的优美旋律,在地道里不断回荡。
我下意识地瞧了一眼自己信号格打叉的手机,然后脸上变得有些诡异——在这个信号屏蔽的地方,手机响起,难不成是鬼来电?
老庄凑过来看了一下号码,惊喜地喊道:“是我家里的座机,一定是我儿子睡不着,打过来的……”他伸手过来抢,然后接通,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迷糊的童声:“爸爸,你在哪儿啊,小新好害怕……”
老庄激动地说:“小新,爸爸在鹏市xx区伟相力工业园的一间厂房里,你赶紧叫你妈妈起来,让她报警……”老庄的语速很快,而那个小孩子则根本就没有管她,而是一直说道:“爸爸,你在哪儿啊,小新好害怕……”
“爸爸,你在哪儿啊,小新好害怕……”
“爸爸……”
两个人各说各的,讲了好久,突然间,一声惊栗的尖叫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有着深入灵魂的恐惧,接着老庄贴在脸上的手机一阵杂乱,杂毛小道突然伸出手去夺了下来,往前一扔,砰,那手机的电池居然爆炸了,零件碎落一地。
老庄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刚刚被救上岸的溺水者,贪婪地喘着粗气,几秒钟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拉着杂毛小道的裤脚说道:“萧老板,我儿子没事吧,他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儿子他不会……”杂毛小道将他给扶起来,说不用着急,这只是一种小小的鬼把戏,障眼幻术而已。
面对着一个父亲的担忧,我们也无力劝阻,正在此时,悬空的棺柩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经过肥虫子的治疗,张静茹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我们不再理会老庄,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棺中。
张静茹身上虽然不再流血,但是四肢上的桃木钉还是深深扎穿其内,而她脖子和小腹间的荆棘木环,使得她连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棺材极高,我们根本无法攀进去,给张静茹松开。
要把她给救出,唯有将这悬棺给放下来,方能慢慢图之。杂毛小道的手摸上了那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链,轻轻地拽动了一下,很硬,根本扯不下来,而这铁链与棺材相连之处颇深,弄脱下来,估计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我有些困惑,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之前将张静茹捆在半空,此刻又将她置入悬棺,就是不让她着地,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如同炼制小鬼闹闹、姜钟锡大师一般?
我们商量一番,最后还是由杂毛小道骑在我脖子上面,配合肥虫子将张静茹救出来。
杂毛小道体重一百三,对于我来说实在很轻,我低着头,轻松地将他托起,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头上有挥舞鬼剑的声音传来,过了一分多钟,杂毛小道在上面提醒道:“小毒物,我将她抱出来了,你担待着点儿!”我点头,说来吧。
话音刚落,结果肩头一沉,陡然重了一倍,还有湿漉漉的血滴在我的脑门子上,熏臭得很。
杂毛小道在上面指挥着,过一会儿,我们小心将张静茹放在地上来,只见她奄奄一息,虽然睁开的眼睛表示她还活着,但是这生命已经如同风中之烛火,随时都回熄灭。
面对这一身血窟窿的美艳台湾妹,我和杂毛小道好是一番忙碌,又是上药粉,又是清理创口,好在我们随身都带着伤药,倒也是充足的,吴萃君和老庄也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