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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大王,考虑一下南下事宜了。”盯了一会儿米斯兰,发现对方一直挂着一副标准的假笑后,尤米尔倍感无聊。年轻人特有的冲动又促使着他,主动寻找一些话题,于是他一开口,就是这样敏感的话题。丝毫不顾及这上面端坐的两人是否能听见。
“吉尔梅德大人,实有才干。非我等庸碌之辈可以揣测。”半精灵法师的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只是依然挂着那副淡淡的假笑。他可不是什么易怒易冲动的年轻人了。
“我看是你们变的腐朽了!哼。这样的玩弄手段的平民,怎么配和艾欧大人坐在一起喝酒呢。”尤米尔还是一副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没有注意到,坐在上面的艾欧脸上已经是慢慢的尴尬了。
“小儿辈的胡言乱语。喝酒喝酒。”他也只能用喝酒把尴尬掩饰过去了。吉尔梅德也没有揭穿他,也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可不是草原上平常的马奶酒,也不是爱松卡达的红锦酒,而是金酒!金黄的色泽比最珍贵的宝石还要闪耀,浓稠的液体却拥有丝滑柔顺的口感,酒液入腹,如在燃起身体一朵炽烈璀璨的火焰之花,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和魔力从火焰中不断涌了出来。
“席卷八方十五载,功灭名传三十川。白马金酒黑风弓,不及新月雪风来。”吉尔梅德轻轻放下了整块桃木挖成的酒杯,任由艾欧又把这碗口大小的杯子全都填满,只是淡淡地说:“您真不怕被认出来吗?为什么到现在了,难道您还有什么执念吗?”
“执念?你认为我有什么放不下的?我已经都拥有过了!庞大的帝国!最好的美人!最烈的美酒!我什么都有过了!你说我还有什么执念?”艾欧小小的身体里散发出一股傲视天下的霸气,他的言语里满是自信,狂傲的笑声让山丘下两人无意义的争执都停了下来。
“没有吗?当真没有吗?没有,那您为何又要现世呢?我的猜测对吗?一千年前的霸王。”吉尔梅德依旧不卑不亢地说着,面对着曾经折服过万千智慧种族的霸气和血气,他平淡的就像是和邻居交流今天的菜价涨落一样。没有什么激烈的言论,没有什么高绝的力量,光是这份平淡,就把这气氛破解了。
“也许有吧。。。”艾欧又坐了回去拿起酒杯,却没有立刻把杯里的酒喝下去,反而是顿了顿,然后询问起吉尔梅德来。“我到来以后,曾经了解过你的资料和经历。一个普普通通的底层白精灵法师家庭,怎么会诞生出你这样的人物来?相比你不是有过人的力量手腕,就是有不可预知的权谋之术,像你这样只用了七十年就爬到最顶层的,在王者尚有的时候,代摄执政权的权臣。。为什么不取而代之?”
“霸王。我曾问您。何以为王?你的答案却只是多为霸王之道。所以,好权力的您认为我可以取而代之。但是啊。现在已经不是千年前了!一个普通人,哪怕已经身居高位,甚至掌握大权了,看起来风光无限了。但这已经是这个普通人的极限了!”交谈了这么久,这个温文尔雅的精灵第一次露出了平淡以外的情绪。他的嘴角咧起i,似乎是想露出一个讽刺的冷笑,但他没有。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血统!这就是原因。贵族!这就是原因!哪怕我排的再高!我也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流星。我的出现只能给这个腐朽的王国带来一丝喘息的机会。可是,几百年后,我羽化了之后呢?如果我这次就死在这里了呢?没有人!没有人可以救她了!”
艾欧沉默了,他又一次地认识了眼前这个大权臣。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发泄似的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金酒。好一会儿才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是在千年前,你绝对是一个不输于我的君王。而我们必定会兵戎相见,因为啊。。”
“王道不合啊!孤高的王者,不能忍受同时代里有一个和他同样伟大的君王。谢谢你的称赞,霸王。但我注定只能为一国之宰,而不能做一国之王了。”他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仿佛刚刚的失态样子,不是他自己作的一样。“那么他呢?”吉尔梅德用手指指了指下面的尤米尔。“他会是一个伟大的君王吗?”
“他还差得远呢!哈哈哈。。。”
“我们那个也一样!哈哈哈。。。”
两只酒杯撞在了一起,金黄的酒液溅了出来,到现在,两人之间才真正有了一点喝酒的意思。不过。。。
“看起来,欢乐的时光总是有些短暂啊。吉尔梅德。”艾欧睁着有些发红的眼睛,慢慢站了起来,他转头看向了远处的地平线,一只手摸上了腰间的马刀。“看起来,还真不知道是来找谁的。你说呢,吉尔。”
“嗯,一股腐尸的臭味,老远就能闻到了。还有一股低劣爬虫的气息。这些亡灵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精灵玩味地嘿嘿冷笑了起来,一连七张金色的卡牌从袖子里漏了出来,绕着他的周身旋转了起来。这就是大巫妖朝思暮想的东西——【七龙之帝国】的一部分!“尽快解决吧。别打扰了我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兴致。”
“等等!那个领头的还不错。交给我吧。不!全部都交给我吧!让世人们再看看!看看霸王的雄姿!吼啦!”
为王(下)()
远处地平线的黑影终于慢慢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那是一排排旗帜鲜明的白骨大军,食尸鬼,龙牙兵,复活龙人,死亡骑士,天空中还飞行着死气森森的白骨邪龙。他们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在那个骑士的统御下,这无疑是一支可比拟百战老兵的精锐军队。死亡的力量在空气中凝结成浓厚的白雾,跟随着这支军队的推进。白雾遮盖了他们来时的踪迹,仿佛他们真的是从死国中爬出来,向着生者们复仇的军队。
“骑士!报上名来!”艾欧一骑当先,他驾着战马跑到了这支军队面前几百米的地方,才停了下来。他毫无保留释放出的霸气,就像是利剑一样直冲天际,撕开了这死亡的白雾,撕开了这无敌的军势。他的脸上挂着笑,用手上握着马的刀,肆无忌惮地指着队伍最前方的死亡骑士。
“来者何人?”骑士没有回答,也学着艾欧的样子,举起手中的黑曜石重剑,遥遥指着对方。他的声音就像是在寒冰破碎时喷溅出来的冰渣,嘶哑难听,无情冰冷。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资格听取王者的名号了。吼啦!”他一抓缰绳,身下的战马人立了起来,长鸣犹如雷震。这是宣战了,一场骑士间的决斗的邀请函。死亡骑士摆了摆手,身后的军队依次散了开来,绕着两人围成了一个直径五十米的大圈。龙牙兵自动走了上前,朝内横架起长矛;邪龙落地,张开破烂的骨翼充当外层围栏;贪婪的食尸鬼收敛起欲望,像是忠诚的猎犬巡游在外;龙人扭动巨大的身体,戒备着剑丘之上的三人。骑士接受了决斗的邀请。
“吼吼,这可对我有些不利啊。你就这样营造出你的主场了吗?骑士。”少年毫不在意地扫视着周围的布置,这缜密的布置,强悍的执行力,在他的眼中却是犹如蝼蚁般无用。“看来你生前的英名似乎是体现在军队的领导上,只是不知道你的武艺是不是也配得上这份统御之才。开始吧!骑士。”
艾欧的大喊成为了开战的信号。两人不约而同地夹紧了马腹,直冲了上去。白色的神马,黑色的龙驹,像是两道闪电一样相触,撞击在一起。刀光剑影只在片刻,生死一触即分。那短短的十几秒试探结束,当两人交换了位置停下后,艾欧又开口了,他的声音中透露着喜悦和兴奋。
“好武艺!骑士。我收回我之前的说法,你有听闻王之名的资格。”他慢慢调转过马头,一只手撩起了背上大红色披风的一角,那里有一处明显的划痕。
“你也是。不知名的王者。”骑士也调转回马头,他的胸甲上多出了一个黑色的洞口,透过洞口甚至可以直接看见他已经发黑腐烂的心脏。如果不是身为死者,那么这一招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了。“秉承守护与骑士之神与贵族与王权之神的光辉,在下,前吉利斯伯国守护骑士,亚历山大·梵纳尔。如果遵从这场决斗,请你也报上自己的名号吧。”
“我?阿拉曼尔大帝国第一任大帝,艾欧·阿拉曼尔。”他的声音里满是自豪,只是爆出自己的名号就让他的霸气更盛了。“梵纳尔骑士,我不奉神,但我尊重你的武艺和勇力。你不是我的对手,我给你一个投降效忠于我的机会。”这是他的老毛病了,看见值得欣赏的豪杰就不由自主地上前结交,希冀把对方纳入麾下。
“千年前的霸王吗?”亚历山大低声念道。他没有回答对方,只是又把剑提了起来,只不过这次他放下了背上的龙骨盾牌。答案不言自喻了,对骑士而言,忠诚才是胜过武艺和统帅的最好的品质,哪怕他不满现在的主君,也要为之效死。这就是一个骑士的道路。
“真遗憾啊,梵纳尔骑士。我们也只好这样分个你死我活了。虽然,我们两个都算是死人了。”
“荣幸之至。”
两道闪电又撞在了一起。剑气撕开大地,喊声震彻云霄。
“你觉得他们谁会赢。”说话的是米斯兰。他的问话对象自然是先前那咄咄逼人的尤米尔。先前意气风发的青年现在却紧张得紧紧握着自己的佩刀不松,他在担心,少年时期的霸王能否取得这次的胜果。两个同样都是已死之人,但霸王的降世却是使用秘法召唤回来的,体质等多方面都像极了人类,而不像亡灵那样没有明显的弱点。也就是说,受了伤会流血,体力会耗尽,刺中心脏会死。
“不需要担心。”出乎意料的是,开口的人是吉尔梅德。他还是坐在剑丘之上,静静地酌酒,没有丝毫的担心。
尤米尔抬头望向了他,尽管先前说过对方的坏话,但是这个时候,也只有硬着头皮询问了。毕竟个人的面子,和先祖的安危哪个重要?真是一目了然。这就是年轻的好处了,少年永远不会担心认错不改,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因为不知所谓的面子,一错再错。
“他说的没错。你确实离成为一个真正的王者差得远了。”吉尔梅德还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兀自说道:“为王者的气量和骑士的气量,到底哪个更大呢?胸怀天下,气吞寰宇的王者,哪怕只龟缩在一隅之地,也比大国的趾高气扬的骑士,要强上千百倍。因为他们背负的东西不同。哪怕是征服掠夺的霸王,也背负着万千国民的期望,哪怕是守护一国的守护骑士,他所背负的也只是主君一人的期望。这就是气量了。”
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胜负也慢慢分明了。骑士的内心渐渐抵挡不住巫妖种下的黑暗了,他的剑术迟钝了,盾牌在他的手中变得沉重,惊人的邪意取代了他眼中的清明。这一点,艾欧也发现了,他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因为眼前和他对打的,已经不是那个充满荣誉的骑士了,一个更深的邪恶附上了骑士的身躯。
“【暗影之怒】!”黑色的龙驹前蹄践踏,大量的暗影化作重锤从天而降,一旦击中,艾欧绝对会昏厥落马。但这势在必得的一击却被轻松躲开了,骑士停下了进攻的脚步,掀开了面甲,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而艾欧则是一脸愤怒,愤怒的对象却不是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