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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晴看他盯着玉珏神情黯然,心中也不舒服,伸出素手握住陈安的手掌,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轻声安慰道:“小安,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也别太难过了,你还有我和爹爹啊,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陈安掌中握着一只柔荑,软若无骨,清凉滑腻,脸上禁一红心跳加快了几分,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慕少平看着慕晴对陈安的安慰以及陈安的脸色的变化,若有所思,嘴角轻笑。
“小安,你以后就和我们住一起吧,自从环儿嫁人之后就我和爹爹两人,太过冷清了。”慕晴却没有注意陈安的表情,一来她自小随着慕少平走南闯北,少了大家闺秀的矜持,倒是多了一分江湖儿女的豪爽,二来她忆起儿时和陈安两小无猜同榻而眠同室而浴的场景,心生亲切,所以没有这么多顾忌。
“好,好啊”陈安心中一热本想接他们去滨县好就近照顾,但想到自己的任务,又生生住口,他们在这里就算海州乱起也波及不到,但若随自己而去,实在是祸福难料,便转口道:“我在滨县那还兼着一份职司,待我处理的差不多了,就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这段时间我会常来看你们的。”
慕晴嘟哝道:“你一个小不点居然还有这么多事要办,好吧,到时你可一定要来啊。”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嘴唇一扁,凝眉冲慕少平说道:“爹爹,我们不会还要离开吧。”慕晴自小东奔西走,早就厌倦了这种生活,可是又不能忤逆父亲,只得小心翼翼的探问。
“暂时不会了”,慕少平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转首肃然的向着陈安问道:“小安,你有自己的一翻事业,叔父也替你高兴,但是圣庭暗司实在是……如果能离开还是尽量离开吧,那终不是长久之计。”
陈安知道暗司在世人眼中是怎样黑暗的所在,慕少平也是一番好意,所以点头应道:“小侄省的,待小侄报仇雪恨之后,就脱离暗司。”
听了他的话,慕晴没什么反应,慕少平却大惊失色,他可是深知当年那些人的厉害,情急之中脱口叫道:“什么?你还想报仇!你知道……”
陈安脸色一沉,打断道:“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慕少平一怔,但还是面带难色的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那些人……”
陈安知道慕少平的意思,再次打断道:“不管那些人的势力多么庞大,我在暗司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总有一天能够超过他们。”
这句话说的就有点意气用事了,但人家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慕少平却没法劝阻,只得心中暗忖道:罢了罢了看样子,他心意已决,我怎么说他也不会听的,且先由着他,日后在慢慢开导。
于是嘴上说道:“你既然决意如此,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但你要记住一定要谋定而后动,若事不可为不要强求,须知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不爱惜自身也是不孝。”
陈安肃然一礼:“小侄,记住了。”
“还有一点你也要记住”,慕少平的口气又郑重了一分:“万万不可陷入仇恨的旋窝中,要知道你还年轻,你的生命不应该是黑色的,还应该有许多精彩的东西。”
这话说的就有点玄乎了,陈安根本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但还是敷衍道:“小侄明白了。”
慕少平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只是应付自己而已,但想到他还是个孩子,没有经历又何谈放下,于是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之后,陈安又详细叙述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一些任务的血腥场景自然是略过不提。慕家父女听他自孩提时代就数次在死亡线上挣扎,心中都是大起怜惜之意,一直聊到三更时分,三人才分房睡去。
第二天一早,陈安再次出发,回滨县把宁儿接了过来。
陈安已经和慕少平慕晴说过宁儿的身世,慕少平也表示愿意替陈安照顾她。陈安这才放下一件心事,毕竟要把宁儿千里迢迢送到京城会很麻烦,而且宁儿要独自在举目无亲的京城待上年许光景,她一个弱女子,陈安也不放心。让她和慕少平慕晴待在一处,也便于陈安照顾。
慕少平放下搭在宁儿皓腕上的手,对着陈安摇了摇头:“宁儿姑娘是天生如此,普通药石是没用的。”
陈安皱眉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虽然一些小病陈安也能治疗,但医术实非其所长。而慕少平乃是御医出身,医术高明绝不在陈洪之下,因此他才把宁儿交给慕少平诊断。
慕少平思索良久才道:“也不是没有办法,须得切开横骨,只是风险颇大,而且由于宁儿姑娘她从未说过话,即便治愈,也要如同婴孩呀呀学语一般,从头来过,想要像正常人那样,流利说话怕不是要三五年晨光。”
痊愈的时间长点陈安倒不在乎,只是那个“风险颇大”让他犹豫不决。
这时宁儿走到了他陈安的身边,伸手拉了拉他,脸色坚毅的点了点头。
不知为什么,陈安总能明白小丫头的意思,叹了口气,冲慕少平道:“不知叔父有多大把握。”
慕少平捻须道:“若是药物充足,条件许可,这个手术当有八分成算。”
慕晴随慕少平行医,医术也是不凡,这时怜惜的看了宁儿一眼接口道:“八分成算已是不小,我们现在就着手开始准备,半个月后就能手术。”
陈安暗忖慕晴的话有理,又看向宁儿,宁儿水汪汪的大眼睛蕴满笑意。
他便转首对着慕少平行礼应允道:“那就有劳叔父了。”
第20章 天道有常()
一月之后,陈安辞别慕少平再次去往滨县。毕竟他还有职司在身,不光是船舶司的职司,还有暗司的职司。这一个月的时间,已是极限,若是章霞等人完成计划归来寻不到他,有可能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故。宁儿对他的离去自是万分不舍,但还是乖巧的和慕晴一起与他送别。
这种场面也许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一颗本已冰冷的心变得暖暖的,这种感觉让陈安很是奇妙。但是想到身上的血海深仇,他还是硬起心肠牵马离去。
医馆之外,一个面目普通的汉子脚步加快,渐渐跟上了牵马而行的陈安,目光平视,口中却声音低沉且快速地说道:“慕先生所欠的房租已经尽数结清,并且我们买下医舍以及隔壁的房舍全都划在了慕先生名下。青囊医舍周围民居也都清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可疑。兄弟们分成三组,日夜监护着医舍周围,确保万无一失。”
“做的好。”陈安点了点头翻身跨上马背,策马而去。
陈安后顾尽去,心情舒畅,脚步也轻快许多。但走着走着,好心情却不翼而飞。这一路所见就算是再没心没肺的人也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他在临城一前一后耽误了近两个多月,来时已近金秋,去时却是寒冬初至。这南方的冬天比北方稍好,但还是寒意袭人。更何况今年天气反常,大旱之后就是严冬,城外路上冻死饿死的骸骨散的到处都是,直如人间炼狱。
一些荒废的小村落中,几个衣衫褴褛的灾民相偎取暖,也没有半点效果,第二天一早就为这荒野多添了几具僵硬的尸体。
朝廷和吴王的赈灾粮是下来了,但这次大旱导致整个江南道颗粒无收,那些可怜的粮食只能先供给一些比较大的县城村镇,对一些偏远地区,以及一些小的村庄还是无能为力。
因此陈安发现四处流窜的难民比他来时还多了倍许。
三日后,他到了越郡附近,这里是江南道的枢纽位置。北到府州,东至渠城,南通海川,可谓是四通八达。他心血来潮之下信马由缰地登上官道边一座矮坡,下面却是一处山谷,风速低缓,气候稍为平和,因此聚集了许多灾民,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村落,又因为背阴处有一池清水,村落便伴水而建,其实那是一个面积不小的湖泊,但时值冬季,上游断流,下游冻结,彻底的成了一片死水。就是这么一汪死水,也让这群灰头土脸的难民得以存活。
这番情景尽收眼底,让陈安的那个邪恶的念头再次不可抑止的冒了出来。这地理位置简直是太妙了,如果整个江南道伏尸遍野,就算海州有百万大军,自己也可以带着手下从容撤退,根本不需要什么海船相助。
但只是片刻他就压下了这个不好的想法。他使劲摇了摇头,这么做太过阴损有伤天和,还是回去认真研习海图来得稳妥。
他一抖马缰正准备策马东去,却不经意看见几个眼冒绿光衣着肮脏的灾民拉扯着一个同样穿着破烂的矮小人影向土坡之后转去。
反正路程不紧,陈安好奇之下,翻身下马走到坡顶想看看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若是以前陈安绝不会管这闲事,但自从遇到宁儿和慕少平父女后,他一直阴郁的心情不知不觉间开朗了许多,回归了一些少年心性,不再同之前那般凡事冷漠以对。
上得坡顶,居高临下,就见那几个灾民把中间的矮小人影摔在地上。那矮个子被摔得七荤八素,一时之间竟爬不起来。
这时那几个灾民纷纷扑了上前,拉扯矮个子的衣服,不过几下,就把那矮个子巴拉个精光,露出白皙的肌肤。
陈安何等眼力,早就看出了那矮个子是个女子,这时见那几个灾民把其衣服扒光,这后面还能有什么事,谁都想象的到,灾民也是人,也有生理需求。
至此,陈安也就不准备再看下去了,至于出手救人什么的,他更不会多此一举。天下可怜人多了去了,都要他救,还不累死。
他牵过马,翻身跃上,却陡然勒住缰绳,驻足不前。因为他眼角余光看到坡下,那群灾民根本没有脱掉自己衣物扑向那堆白花花的胴体的打算。而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拖出一个大瓮,瓮中盛满清水,底下烧着柴禾。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那个女子抓起丢入瓮中,瞪着眼睛看那女子有气无力的在水中挣扎。
陈安心想这几个灾民倒是好洁,强暴对方之前,还要让对方洗漱干净。
但一转念,却是脸色狂变。
陈安阴着脸,双手一撑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飞身冲下土坡,一掌把其中一个灾民打的脑浆迸裂。其他灾民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陈安,整个傻在了原地。而陈安却是脸色冰寒,一掌一个把他们全部了账,这才望向瓮中。
那水烧的很快,此时瓮中女子已经完全没了力气,沉到了水底。
陈安伸手入水,抓着那女子颈项,把她从水中捞了起来,只见这女子只有十二三岁,脸颊枯瘦,似乎饿了很久,身上也是瘦骨嶙峋,前胸一根根肋骨凸显,十分骇人,皮肤倒是白皙,但包在骨头上没有任何光泽。
陈安手上使劲就想把她捏死算了,省的受这活罪。但不知为何却是心肠一软,就是捏不下去。于是他狠狠吐了口气,脱下外套把她裹住,心中想道:罢了罢了,是生是死总不是我能决定的,还是听天由命吧。
陈安将那女子抱起,随手往她口中塞了一枚养精丸,把她放到马背上,便翻身上马向滨县驰去。
滨县近海又在南方,虽然只与江南道隔了一两百里路途,但却气候宜人,四季如春。即便是时值隆冬,人们也不过是多加了一件衣裳而已。
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