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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方林无力瘫倒在地上,方霸虎的眼中十分复杂,但是这般情况,作为族长,他必须下手,否则便是坏了规矩。
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方林感受着那强大的力量,心想,若是自己有着这样的实力,要除去方有道,应该也不难了,化解哥哥体内的寒气,更是可以手到擒来。
只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闭上了眼睛,方林心中满是不甘,难道自己真的要止步于此了吗?
眼前仿佛再度浮现出哥哥的身影,顶天立地,挡在自己的面前。
“方林是我方天的弟弟,谁若是想要欺负他,可得先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小林,说,谁又惹你了,哥去揍他!”
“小林,你知道吗,修炼太苦了,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有哥在一天,哥就护你一天,不让你吃苦。”
。。
“哥,对不起,以前你保护我,现在,我却保护不了你。。”喃喃着,方林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方霸虎手中的光团。
那一双眸子里,没有了惊恐,没有对死亡的畏惧,只有着悔意与不甘,看着光团的来临。
看到这一幕,即便是以方霸虎的阅历,也是心中震惊,他没有想到,这个以往懦弱懒惰的少年,竟然能够拥有这般心性,这般定力。
面对死亡面不改色,毫无畏惧,哪怕是方霸虎自问,也很难做到这一步,可是眼前这个区区十六岁的少年,却做到了。
方霸虎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拥有这样的心性,这样的沉着,方才是成就无上强者的前提,试问,贪生怕死畏首畏尾的人,又怎么能够修武有成?
他甚至可以肯定,方林若是不死,日后极有可能,武道有成。
但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是他惋惜,也不能就此住手,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而且还死了一个方安,不杀他,难以服众。
眼神一凛,终于不再犹豫,手中的光团击出,在夜色之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却带着死亡的可怕气息,直取方林。
所过之处,空气爆鸣,隔着老远,方林便是能够感受到罡风吹击在脸上的疼痛。
一旦被击中,恐怕他会当场被炸碎尸骨全无。
这一刻,死亡无比临近。
罡风呼啸而来,势不可挡,包括方林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断定,他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此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库房墙角的阴暗之处,却是悄无声息的一道幽光射出,看似不显,但是那之中蕴含的力量,丝毫不弱于方霸虎!
嘭!
两道攻击在方林的面庞前方碰撞到一起,顿时爆炸开来,强悍的波动散开,首当其冲的方林更是身形直接被冲击后退,感觉到似乎是有着重锤狠狠敲击胸口,再度吐出几口鲜血,方林面色骇然。
这便是阴阳二境的实力,比起当日一拳击败哥哥的方有道,只强不弱!
这正是自己所追求的!
啪嗒啪嗒。。
就在那两道攻击的撞击余波还未散开之时,伴随着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一道苍老佝偻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只见他头发花白一片,脸上更是皱纹肆意攀爬,看起来平平淡淡没有丝毫气势,但是就是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老人,在刚刚,施展出了阴阳二境的攻击!
看到这个身影,那方霸虎不由自主向前踏出一步,失声道:“大,大长老。。”
“哼。”听到这句话,那老者头也不抬冷哼一声,根本没有去看方霸虎,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方林,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
“偷取家族财物,击杀族人,自己废去武脉,滚去永夜之森,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造化。”老者淡淡说道,只不过,在提起击杀族人之时,他的眼光微不可查的一闪,瞥了那方胜一眼。
包括方胜自己,都是没有任何察觉。
只不过,这个所谓的大长老,恐怕早已洞悉了一切,这般深不可测,远在方霸虎之上。
当下,听到这番话,方霸虎眉头一皱:“大长老,他触犯族规若是不杀,恐怕难以服众啊!”
闻言,老者依旧没有抬头,而是静静站立,仿佛老僧入定。
看到这般状况,方霸虎不禁头大。
这大长老虽然常年闭关,但是其实力还要在自己之上,很多影响家族发展的决定,方霸虎都不敢擅作主张,而是要与大长老商量。
而大长老这一番举动,明摆着是要给方林一条生路,虽说废去武脉进入永夜之森就是约等于死亡了,但总比现在就被杀了好。
轻叹一声,方霸虎心中已然妥协了。
“方林,你自己废去武脉吧。”方霸虎转过身,拂袖说道。
听到这番话语,方胜终于按捺不住了,脸上表情悲愤,他陡然站起身来,抱着方安的尸体,开口便是说道:“族长,不可啊!方林罪孽深重下手毫不留情,留着是个祸患!”
同时,在他的身后,那些跟随他一起的人,也是开始叫嚷。
“方安!你死得冤啊!”
“方林,你怎么下的去手,方安与人和善,性格温和,你竟然。。”
“族长,你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听到众人的呼喊,方霸虎眉头紧皱,一旁的大长老依旧一言不发,方林低头站立原地,双目紧闭。
“大长老。。”再度看向大长老,方霸虎开口就欲询问。
“嗯?”这一次,大长老终于是抬起了头,一双古井无波的双眼阅尽沧桑一般的看向了方胜。
这一眼,仿佛将他彻底洞穿,再无丝毫秘密!
一时间,方胜大惊,连带着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都是哑口无言,此时的大长老,全身上下没有丝毫气势,但是仅仅一个眼神的威压,就比方霸虎强。
方霸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明白,这是大长老心意已决,谁也改变不了。
顿时,所有人都是没有再过多言语,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方林。
惨笑一声,方林的目光扫视全场。
旋即,他眼神决然,全身气势一凝,陡然反手一拍胸膛,一口鲜血喷出,体内传来武脉碎裂的砰砰声响。
“方林自知有罪,但是为了救哥哥,不后悔!”
嘭!
又是一掌。
“方安,我这条命,早晚还给你,若是此番不死,日后达成了心愿,我便偿你一命!”
嘭!
第三掌,鲜血有如泉涌不断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衣衫浸透,体内的武脉,也是在此刻,尽皆破碎,再无了丝毫凝聚的可能。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衣衫的内里,刚刚在库房偶然所得的玉佩,却是缓缓闪烁起微光,将周围的鲜血吸收而去,弥漫进入玉佩之中的纹路之内。。
伴随着这三掌的落下,也宣告着方林全身的武脉,尽皆被废。
“我方林,方天兄弟二人,从此与方家,再无瓜葛!”说完这句话,方林转身,步履蹒跚,走回屋舍,奋力背起方天,向着那永夜之森的方向,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四章 大衍化圣诀()
呼哧,呼哧。。
伴随着阵阵虫鸣,以及远方那若隐若现的可怕兽吼,方林背着方天,在这永夜之森内快速行走着。
永夜之森,位于青陵镇的东部,有着一段距离,这里即便是白天,也是被参天巨树的树荫遮盖,看不到丝毫的阳光,更有着可怕的妖兽,以及毒瘴,寻常武者进入,九死一生。
以方林目前的状态,还有一个方天,没有丝毫行动能力,这二人进入永夜之森,可以说近乎必死无疑。
方林大口喘着粗气,若是他还有武脉,背着方天走在森林之中倒也不必这么吃力,但是现在,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武者了。
武脉尽皆碎裂,无法凝聚,也正式宣告,方林与方天一样,都是废人了。
自嘲一笑,方林咬牙坚持着,衣衫染血,此时更是被汗水浸透,背后方天体内还有阵阵寒气弥漫而出,身体之上还有被荆棘划破的口子不下数十个,鲜血淋漓。
永夜之森,在以前,他跟随方天来这里狩猎过妖兽,对于地形,有着一些印象,在他的记忆之内,前方不远处,有着一个山谷,在那里,算是比较安全的。
体内再度传来阵阵巨痛,几乎喘不上气,方林感受着口中鲜血的味道,心中一股逆意涌动,在这种情况下,也终于是将他骨子里的执着与血性,尽数激发。
他明白,若是不能赶到山谷,自己和哥哥的下场,必然是被妖兽吃掉,尸骨无存。
尽管武脉废了,但方林依旧没有放弃希望,在他的心中,依旧有着不甘。
这股不甘,在心头冉冉升起,最终有如星星之火呈燎原之势,燃烧了他的整个身躯,眼中似有火焰在升腾,全身剧烈疼痛的同时,方林继续前行!
体内早已油尽灯枯,没有了半分力量,但是完全凭借一股不甘的意念支撑,方林硬生生向前奔走。
眼神如火光,照亮前行的路,在这永夜之森内,方林有如涅槃的凤凰,浴火重生,也正式代表着,过去的自己,那个只知道躲在哥哥背后,懒于修炼,意志不坚的自己,彻底蜕变!
在意志真正蜕变的同时,方林没有发现,在衣衫之内,那枚染血的玉佩,正散发着毫光,一闪一闪好似在酝酿着什么。
在他的背后,方天虽然丧失了行动和语言的能力,但是很明显,他的眼中,有着泪花。
他明白,一直需要自己来保护的弟弟,真正长大了。
在这暗无天日的永夜之森内,方林的蜕变,也逐渐完成着,他的心性,意志,坚持,为日后的真正强者之路,奠定了无比坚实的基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林背着方天,前方终于是出现了那记忆中的山谷,正中还有一条溪流欢快流淌着,不知为何,在这里,很少能够有着妖兽,相对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挣扎着来到了小溪边,洗了把脸,将方天放下,方林仰躺在草皮上,心神放松下来,体内的巨痛再度传来。
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从族比失败到窃取丹药,战斗误杀方安,族长出现自己九死一生,大长老的话语,自废武脉,永夜之森。
这是以前的他,根本无法想象的。
全身四肢百骸都有着深深的无力感,无数被荆棘划开的伤口向外反卷露出血肉,传来阵阵麻痒疼痛。
脑袋昏沉,方林的意识有了模糊,终于,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是三天。
在永夜之森内,几乎没有光亮,所以时间的概念也很模糊,这三天内,方林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自己,奋力修炼,败方胜,斩有道,名扬天下!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一直被他忽略的玉佩,在吸收了他身体足够的鲜血之后,也是渐渐的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那些神秘的纹路染血,似乎在缓缓蠕动,尽皆汇聚,形成一个小小的红色血球,其内蕴含神秘的波动,离开玉佩,进入了方天的体内。
随着血球进入体内,那些本来碎了的武脉,竟然是有着重新凝聚的趋势,同时,玉佩也彻底融化,顺着他全身的伤口,进入了他的体内。
这一变化,使得他全身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