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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有术:妖仙宁小闲(宁小闲御神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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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凶不在对立阵营里,那么

    稍有差池,王癸就别想活着来到宝芝峰了,连派出去的特使都要置身危局。这个险,老成持重的青牙冒不起。

    谜底还是等着众位神境来揭晓好了。

    在场的个个都是人精,转眼就领会了他的言下之意,不禁连呼吸都放轻了。

    阴生涯和阴生渊兄弟不动声色互望一眼,乌谬抱臂往后一靠。神王则是叹了一口气:“看来,不是我圣域信徒。”

    香洲在圣域地界内,蒲瓜子如果供奉圣域众神,不须另起纸牌位掩人耳目。所以圣域的嫌疑首先排除。

    几大首领,都无异议。

    神王即对曹牧道:“曹大巫凶,你可随身带有吐真剂?”

    “有。”

    “请。”

    曹牧自储物戒取出一只玉瓶,走到王癸身边:“张嘴。”随后在他口中灌入两滴,又在喉结上一抹,令他咽肌不能自主,当场吞下吐真剂。“生效须得十息。浓度很高,这人会觉得有些不适。”说罢,将玉瓶放在地上。

    得自大巫凶的吐真剂,自然效力不容置疑。神王要的,也是这个效果。

    众止睽睽之下,王癸的脸色慢慢胀红,呼吸也粗重起来,显然药力对普通人来说过强了些,超出身体负载能力。这时青牙招了招手,就有蛮卫奉上纸笔,放在王癸眼前的地面上。“写出来,饶你不死。”

    王癸咬着牙提笔,抖着手写将起来。

    吐真剂的效力不仅仅作用于口述,也令他不能写下违心之语。

    他的字迹歪歪扭扭,和工整半点不搭边儿,但勉强还能辨认出来。

    只是他才写了两三字,有人的脸色就变了,振袍而起:“简直胡闹,这小子受人指使、栽赃陷害!”

    这个人是摩诘天的神境福楼安。

    他这么一站起来,澎湃的神威涌动全场,连在场的贵族都觉己身似被猛虎紧盯,后背虚寒。王癸只是凡人,当然更加不堪,一把捂着胸口坐倒地上,面如金纸——心脏猝然遭受重压,当即停止跳动。

    神王在扶手上轻拍两下:“还未见分晓,稍安勿躁。”

    “笃笃”两下,饶富韵律,众人就觉空气中泛起一阵平和的波纹,将福楼安的神威都抵消掉。地上的王癸也不由自主地长吸一口气,恢复了心跳。

    虽然心脏还余阵阵绞痛的后遗症,但他至少有命活着。

    唐努尔勃然变色:“这算什么,杀人灭口?”王癸可是唯一的人证了。

    阴生渊面色也是铁青,却对福楼安道:“让他写完。”

    他已看出王癸要写的神位是什么了。

    果然王癸喘息两下,就迫于众人施加的压力,拣起丢在一边的狼毫继续书写下去。

    他的手更抖了,字体也像快要散架,不过在场的每个人还是辨出了他写出来的那个名号:

    东方武卫睿圣恢漠无量护持天王!

    宁小闲扬起一边秀眉,面露讶色。众贵族中有人惊呼而起,纷纷怒斥:“不可能!”

    “必是陷害,无耻之尤!”

    眼看群情沸腾,曹牧举起长杖,往地面重重一杵:“肃静!”

    “当——”声如金铁交鸣、如洪钟大吕,悠扬数十里开外。

    这一下动用了神通,压定四方。在场的蛮人贵族被镇住,才见到阴生渊缓缓站了起来,目光从众神境面上一一扫过,沉声道:“何人所为!”

    他声音中压抑着狂怒,只因王癸写出来的,正是他的名号!

    蛮族入侵南赡部洲以后入乡随俗,重新给神明加上尊号,一同显示在神位上。摩诘天的领地在东方,阴生渊只是亲王,战功炳彪,所以称“护持天王”,其他都是溢美之词。是以福楼安看见这名号的前三字,就知道王癸要写的神明是阴生渊!

    猝然被指认,阴生渊自有一股惊怒,这会儿问的就是谁炮制的荒唐事?

    唐努尔冷笑:“你也看到了,这凡人喝下吐真剂,绝不能说谎!药还是曹牧拿出来的。”

    曹牧一指地上的玉瓶:“瓶在药在,可查验。”

    曹大巫凶的公正之名,蛮族皆知。神王指定他拿药,正是为了防止在药剂真假上起纠纷。乌谬看了这老朋友一眼,长声叹了口气。

    “凡人愚钝,易受蒙蔽。”福楼安厉声道,“你怎知他看见的就一定是真相?”

    广德淡淡道:“他看见的,或许就未必是真相。可是除了护持天王以外,我们任何人的名头都没出现在神主牌上、没被他看见。”

    阴生渊目光如电,像是要将他扎透:“可笑,仅凭凡人一双肉眼所见,就想给本王定罪?”

第2656章 再一件实证() 
人微则言轻,王癸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的证言难以撼动阴生渊。

    神王轻咳一声:“仅是这人,当然不够。”阴生渊面色稍霁,他却又接下去道,“不过人活在世上时间越长,留下的蛛丝马迹越多。想寻出来,只需要花费更多时间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

    神王转向乌谬道:“特木罕,据说你的特使查到一点东西?”

    乌谬皱眉:“不过一些细末,不足为证。”

    拓朴初沉声道:“虎啸峰爆炸牵连太大,哪怕一点小事都要反复推敲。”

    乌谬沉默,好半天才轻声道:“蒲瓜子在自己工作的地方也有一、两个朋友。大半年前一起吃酒时,蒲瓜子喝醉,这几人就听他说起自己本非香洲人士,本家在燕汀州、翰园县,他自己也在娶妻以后才从燕汀州搬来了香洲。”

    现场鸦雀无声。谁都知道燕汀州位于东北部,原是西夜的领地,四年前蛮族入侵南赡部洲,它是第一批沦陷地之一。有贵族忍不住道:“那厨子都五十多岁了,说明离开故土也有数十年,这与我们天王有什么关系?”

    接上谕,三家特使在外出调查虎啸峰爆炸案期间共享情报,所以这条线索青牙也是知道的,此时就接下去道:“这就和蒲瓜子离开家乡的原因有关了。蒲氏本家在燕汀州原是富商,看似合法买卖,实则私运灵石丹药牟取暴利。事情败露以后,西夜宰杀百十余名蒲家人,蒲瓜子就在那时逃难去了香洲。据说他醉后提起这段往事,兀自咬牙切齿,痛骂西夜。”

    拓朴初嘴角一扯:“西夜却是被摩诘天所灭,唔,带兵首先拿下燕汀州的好似就是护国天王。蒲瓜子保不准由感激转为了崇敬。”最后一句是对阴生渊所说的,后者冷冷道,“天大笑话,仅凭这贱民出身燕汀州,就认定他是我的信徒?”

    这情报送到他手里时,他只瞥过一眼,没当回事,未料现在居然被当作证据拿来指控他。“照这般说来,燕汀州数百万凡人,恐怕都是我的信徒!”

    阴生涯听着这两人唇舌之争,这时终于打破沉默:“这两样指控实在薄弱了些。诸位,若想指认我族弟,要有更多真凭实据才行。”他和阴生渊既是政敌,也是兄弟,这里有两成以上的蛮族贵族都出自摩诘天,他此刻要是落井下石,恐怕反而不得人心。

    这话说出来,摩诘天的蛮人权贵果然面露欣慰。圣域这般咄咄逼人,他们当然希望王室暂弃前嫌,先一致对外。

    何况,阴生涯说的也是实话,呈堂的供证太少,不足以给神境定罪。

    一堂之中精英荟萃,大家各怀鬼胎,场面一时平静得诡异。

    神王看了阴生涯一眼,目光森然。这老头子想左右逢源,只让圣域来做恶人?哪有这等美事,难怪阴生渊能一步步爬到他头上去。

    他缓声开口:“确有证据不足、指向不明的疑难,不过我圣族一十六位死难的兄弟还等着我们给出一个交代。”事后已经统计出,与会的权贵在虎啸峰爆炸中殒命十六人。这些人修为较弱,不司战斗之职,反倒是珍贵的文政治世人才,对三大蛮国来说实属重大损失。

    对他的话,无人异议。神王说得无错,无论是他、乌谬还是阴氏兄弟,都有责任给死难者和他们背后的家族一个稳妥的交代。

    虎啸峰爆炸案,是一定要查个因果出来的。

    只有福楼安冷笑:“交代,你想安个不牢靠的罪名就算交代了?”

    “其实——”神王也不动怒,修长的指节在扶手上轻磕两下,“会前刚刚接到香洲署衙加急报送上来的东西,我想大家不妨同看。”

    人群当中走出来一名蛮卫,手捧锦盒,恭敬递上。

    神王却不接过,只向青牙望了一眼。后者会意,先放了一道固风结界,再打开锦盒,将里面的东西放在一具托盘上,供四方观看。

    偌大盒子里,只装两样东西:

    其一,是一本泛黄的小册子,线装无封皮,字体蹩脚而潦草,册页因为屡被打湿而凹凸不平。再细心一点的,能看出册子上有些油腻,显然没被精心保管。

    大伙儿目光挪到托盘中的第二件物事上头,就再也移不开了:

    那是半截纸灰,长条形的。

    虽然被烧得焦黑,又是残缺不全,但众人何等目力,还是一眼看出了上面笔划浅黯,竟是残留的字迹!

    “恢无量护持王。”

    纸灰只剩半截,能辨认出的只有这几个字。

    然而,足够了,每一字均是力透纸背,看得出来书写者用了点力气。

    青牙问王癸:“你在蒲瓜子屋中,见到的可是这几个字?”

    “像,挺、挺像义父的笔迹。”王癸也有些吃惊。

    青牙指了指一边的册子:“这是什么?”

    “这是义父的菜谱。”王癸下意识答道,“义父做卤水腌酱菜,配方繁复,都需要记录下来以备修改”

    众人听明白了,册子是蒲瓜子本人的笔迹,只要和纸灰上的字迹两相对照,立刻就能看出这是不是蒲瓜子亲笔所书的了。

    青牙朗声道:“请众位过目。”将托盘放在地上,把册子信手翻开几页,自己退开几步。

    其实他不必如此作为,众蛮人神念一扫,也将纸灰上一笔一划都记了个清清楚楚,再与册页里的字迹比对。

    还真是一人所书,前提是,纸灰上的字迹不是临摹高仿的。

    即有摩诘天贵族抗声道:“这纸灰来历可疑,墨字被烧掉后怎可能保留下来”

    王癸冷不防接口:“义父供的纸牌位不用毛笔书写。”

    这贵族一噎:“用什么?”

    “府里的炭块。”

    蒲瓜子在府里掌勺,要拿块木炭岂非是轻而易举,比磨墨挥毫简便多了。炭块圆钝,想要举炭写字,当然力透纸背。

    神王的嘴角微微勾起:“看来,蒲瓜子的善后工作可做得不怎么周全。”

第2657章 足够了() 
蒲瓜子只是一介伙夫,不擅于军情机密,大概不晓得纸张不撕碎或者揉捏成团的话,光是烧掉也还会留下字迹。

    曹牧忍不住道:“这截纸灰从哪里弄来?为何三家特使没有拿到?”

    “虎啸峰爆炸后,我们通过香洲署衙向附近百姓发令,要求他们递交有关线索。”青牙恭声道,“这些纸灰都被堆在蒲瓜子住处后方三百尺外的花房里。府里长期烧制草木灰来养护花草,花匠直到收拣肥料时发现这张纸灰才上交,那时我们已经启程返回广成宫地界,香洲署衙才派人加急送来。”

    他这样一说,其他人就明白了。蒲瓜子供奉神明后就将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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