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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个小包子的梦想好似离她越来越遥远了。
月娥并未露出意外神色,只是在长久的沉默后轻声道:“如你所愿。”
刹那间,言先生好像听到了自己周身血液凝固的声音。
宁小闲眼中却透出了精光:“你要如何办到?”
月娥在一边的木椅上坐下来,好像站累了。这椅子还是言先生亲手做的,并没有借用神通。
“你和巴蛇迟迟无后,问题在于你们二人的修为太高,尤其是巴蛇。”说起公事,月娥的脸上又恢复冷淡,像蒙上一层面具,“你尚有法可想,毕竟还是神境。”
说来也是古怪,从宁小闲神国里移居出去的古纳图都已经变作七界的载体,她自己却还是神境。昔日她在天灾中用尽了自己所有力量,历时百年虽然恢复,也摸到了属于自己的真神壁垒,却始终没有突破。
从神境到真神,可不是想升级就能升级的,那需要天大的机缘。她潜心苦修这么久,道行心境都已臻大圆满,却迟迟没有突破,大概只能说是时机未到,所以宁小闲明白自己急不来。
“有法可想?”
“还认得它么?”月娥从怀中取出一只黄金镯子,交到她手中。镯子上有繁复精美又眼熟的花纹,最重要的是,这东西的材质也很特别液金妖怪。
这就是昔年神王为了压制她的修为而特别炼制的法镯。
只听月娥接着道:“你将它遗弃在神山,我拣回来重新淬炼施法。只要你心甘情愿,戴上之后它就能压制你的修为,令你身如凡人。并且在旁人看来,它也只是一只普通的金器。”她顿了一顿,“自然,你现在已是神境,它压制不了太久,最多就是四十九日。”
只要变回凡人,她就重新拥有了生育的可能。宁小闲捺下心底激动,凝声问她:“长天怎么办?”
长天的修为,绝不是区区一只镯子可以压制住的。他们这一百年来,没有少费功夫。
“撼天神君本事太大,我们业已无计可施。”看着宁小闲蹙眉不语,月娥嘴角微撇,“我指的是,现在的巴蛇。”
她这么一强调,宁小闲就眯起杏眸,眼中满满都是审视:“现在的?”她那般机敏,阅历又丰厚,心底立刻就冒出一个念头。
不过,那可能么?“这是何意?”
“修为越高,得子越难,这一点你和巴蛇都不能违背。”终于,要说到这个了。月娥轻轻吐出一口气,“但是反过来说……”
言先生忽然按住她的胳膊,紧声道:“月娥,你不必非要……”
宁小闲望见他脸上写满焦急,这还是从前那个天塌不惊的言先生么?
她冷眼旁观,月娥却从容安慰他道:“天命不可违,否则,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她只是一个分身,做不成这件事就行等同于背叛了天道,同样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这道理,言先生何尝不知?他不由得失神,被月娥轻轻挣脱:“娘娘聪颖,大概已经猜出我想说什么了。如果换作巴蛇少年时期,他修为不高,自然有衍生后代的可能。”
宁小闲一瞬不瞬盯着她,好半晌嘴角才微微扬起,清澈的眸中写满了冷漠疏离:“回溯时间,嗯?”
她原本亲和如邻家女孩,这会儿只不过敛起笑容,连脸都还未板起,整片天地好像都安静下来,战兢和匍匐于她一点一点外露的怒气。
也就在这时,言先生才真正从她身上体会到了何谓“天威不可测”。
电光石火之间,宁小闲什么都明白了。
那一堆百余年来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和疑问,突然就条分缕析地有了一个明确又清晰的答案。
她的声音空灵,带着洞悉了因由的冷静:“时间不能回溯,神王不能,天道不能,我也不能。”时间大河永远向前,这是铁律,任何胆敢于触碰它的人,都会被法则的反噬之力剐得尸骨无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天道,因此对于这个法则理解得格外彻底。昔年阴九灵还妄想借用“寸光阴”的力量追溯时光,即便成功也会死无葬身之地。阴九幽夺去“寸光阴”,那是实打实救了她一命。
“是。”月娥并不否认,只淡淡接下去道,“但我可以。”
“我不过是天道化出来的分身,已经独立数万年,可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我可以带你回去”月娥的笑容中带着自嘲,“这才是我存在的意义。”
“付出的代价,你早就知晓?”宁小闲看着她,心底滋味难明。
“一清二楚。”月娥望着她,一字一句,“我会灰飞烟灭。”
她是天道化身,可以将宁小闲送回长天少年时期,这样触碰铁律之后也只由她自己付出代价,不会牵连天道。
法则这张大网,百密总有一疏,而天道就取了个巧。
月娥已经存在了数万年……宁小闲轻轻吁出一口气。原来,天道那么早就开始布局了。
“我可以多给你们百日时间。”她知道眼前这一对有情人注定不能天长地久。
月娥执起言先生的手,在他期冀的目光中摇头拒绝:“不必了。你先调理身体。十日之后,我就送你回去。”
宁小闲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吭声。她转身出了小院,临走不忘替他们掩好门扉。
言先生涩声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早知会有今日,然而这一天真正到来,他却害怕了。
月娥伸手,轻轻抚着他的面庞。望着这个平静如水的男人为自己方寸大断,她笑得温柔如水:“这是天意,我不能违,你也不能。否则,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存在。这一点,连玄天娘娘都明白,你怎能不放手?”
言先生痴痴望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月娥轻轻投入他怀中,闭起了眼:“这偷来的一百年,我过得很快活、很自在,这就够了。”
言先生用力抱住了她,抱得很紧很紧。
后记3 小女奴的真相()
花月楼并不是临安城最大最好的客栈,甚至环境都嫌嘈杂了些,对面就是全城最大的戏台子,花腔小调,锣鼓丝竹,不须入夜就能传进这里来。
二楼走廊的地面上还翘起两块板子,久无人修。宁小闲小心跨过,走入了后排的天字号包房里。也不知怎地,她近年来喜欢听红尘浊音,总觉得那样才是生机勃勃。
这是花月楼最好的房间,窗户大得可以同时翻出去三、四个人。现在就有个俊美不可方物的郎君坐在窗边看书,夕阳的余晖穿窗而入,给他镶上一层耀眼的金边,让他看起来更加矜贵得不似凡尘中人。
“我回来了。”她见到他笑得露出八颗牙,走上前抽走他手里的书扔到一边,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塞进他怀里去。
男子修长如玉的手指空闲下来,当即握住她的细腰,轻轻挠了几下:“天道这回又想使什么伎俩?”他尊重她,不会盯紧她的行程。如今的宁小闲和从前不同了,当世敢为难她的人……他还没想到。
“送我回你年少时。”
长天的手一下顿住了:“什么?”
这些年很少见到他吃惊的模样了,宁小闲好好欣赏了几秒钟,才附在他耳边,将自己与月娥的一番交谈全盘托出。
她一边说一边笑,最后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你说我傻不傻?原来当年的小女奴是我!”她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原来吃的是自己的干醋吗?
好没来由,好掉面子啊!
“傻。”他的回答不留余地,她气得面颊都鼓了:“喂!”
“奈何我喜欢。”
“……”都老夫老妻了,要不要这么肉麻。她心底那一点芥蒂还未冒头就被他掐断了:“你要恢复凡人之身?”
“对啊,不然怎么能受、受那个……”她吞了吞口水,“孕!”到底是厚着脸皮说出来了。
他脸都黑了:“不许去!”她在这里祸祸还不够吗,还要搅回上古去?
她嘟起小嘴:“不去就没有孩儿。”不走上这一遭儿,她怀疑他们再耗上一万年都没戏。
“没有就没有,现下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对孩儿一事看得很淡,始终不太明白,这丫头是玩得不够快活,才想着要多添个萝卜丁?他放缓语气,“回溯上古太危险,尤其你要压制修为。那时无论妖族还是蛮族,对人类的态度都不好。”
宁小闲拍着胸口,很不服气:“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什么危险能难倒姑奶奶?”难道她过去四百年里过的都是太平日子吗?
他直勾勾盯着她拍下去的地方:“是挺大的。”
她当即停手,本想剜他一记眼刀,又觉得有事相求态度要好:“照这么看来,咱们的缘份早在上古时期就已经定下。我要是不回去,说不定命运因此改变,我到不了南赡部洲,咱俩”她比了个劳燕纷飞的手势,“无缘相见。”
不相见,也就不会相恋。
长天抿起薄唇,不吭声了。这丫头谈判做买卖从来能切中要害,现在拿这套来对付他了?
偏偏,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理。
宁小闲伸出纤纤细指,顺着他完美无瑕的轮廓抚下来,细声细气:“再说,我希望你从前的生命里,也有我存在过。”长天漫长的年岁里,她只参与了最后的四百年。对于之前的空白,她一直介怀。
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宁小闲不错眼地观察他的神情。方才晓之以理了,现在就要动之以情。
丈夫的面色,果然变得更加和缓。
接下来,她又软磨硬泡,撒娇耍赖,走完一整套流程才让他松了口,而后不情不愿、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他同意了!
“夫君你最棒了,你对我最好啦!”她喜得一下跳起,捧着他的俊面亲个不停,小鸡啄米一般。
他心里受用,却要板着脸哼上一声:“能见到从前的我,真有那么高兴?”
虽然她返回过去要见的人也是他,可是看她现在这一副满脸桃花开的模样,他怎么觉得说不出的堵气呢?
醋缸,连自己的醋也要吃,这境界也真是独步天下了!她心里叨念,口中却要一个劲儿哄他:“哪里,你从前一定没有现在这么英明神武,俊朗不凡。我借个种子就回,绝不多看他,嗯不对,绝不多看你一眼!”四万五千年前的长天,怎么想都是小鲜肉呀,她迫不及待想扑倒尝尝。
“呵。”他翻了个白眼给她,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
丈夫阴晴不定,她可不想他改变主意,只能自己转个话题:
“话说回来,少年时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他硬梆梆来了句:“不知道。”
“配合一点啦。”她殷勤地帮他捏肩膀,“你也知道我时间有限,只能在那里呆上不到两个月,一定要抓紧。”抓紧拿下少年长天!“你说,那个时候的你会喜欢温柔可人型的,还是娇蛮任性型的?”她才好有的放矢。
“……”长天望着她笑靥如花,刚要张口,不知怎地想起了从前那个荒唐的梦。
后来他知道了,那不是梦,是被阴九幽抹去的记忆。女奴瑟缩在他身下的情态,他至今历历在目。
现在他知道了,那是她,宁小闲。
长天嘴角忽然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楚楚可怜的。”
她一下愣住,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