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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叹了口气,为了这事,他劝过许明珠不止一次了。可她从来不肯听,渐jiàn地,李素只好听之任之。
沉默片刻,许明珠忽然露出好奇的样子,道:“夫君。妾身有个问题很早就想问你了。”
“你问。”李素和颜悦色地道。
“咱们大唐人里面穿的都是犊鼻,可是夫君穿的这个比犊鼻宽松多了,是夫君所创吗?”
多么可爱的问题啊,李素笑得愈加和善:“是的,我管它叫**,比犊鼻宽松一些,穿起来更舒服一些,上下通风,此乐何极。”
“妾身今日给夫君洗‘**’,发现上miàn沾满了黏黏的,滑滑的东西,那是什么?”许明珠眨着眼,表情既天真又无辜。
“咳咳咳”李素忽然咳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俊脸通红。
两根纤细的手指轻拈着他的衣袖,许明珠一脸浓郁的求知欲盯着他:“夫君,那是什么?前几日给夫君洗**,也没见过上miàn沾满了黏黏的滑滑的东西呀”
恨地无缝,无地自容。
“咳咳,以前跟你说过,贴身衣裤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你”李素悲愤跺脚:“你太勤劳了!这样不好!”
“哦”许明珠嘟了嘟嘴,委屈地应了一声,随即紧追不舍地问道:“夫君,你还没告诉我,那个东西它到底是什么?”
这姑娘除了太勤劳,还很好学,求知欲浓郁得令人发指。
可是,李素该如何跟她解释**上黏黏的滑滑的东西是什么?
“哎呀,我饿了!”
这就是李素的回答。
许明珠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帐外的天色,急忙道:“妾身这便给夫君做吃的”
说完许明珠一溜烟窜了出去,至于那个黏黏的滑滑的问题,立马被她抛到脑后,忘得干干净净了。
帅帐内,李素黯然叹息。
今年十七岁了,十七岁正在发育的男人正是阳盛精足的年纪,偶尔午夜梦回,**上多那么一点点黏黏的滑滑的东西,不是很正常么?
别的权贵家的纨绔在这个年纪玩女人玩得体虚腿软,眼眶发青,而李素这位堂堂县子兼四品别驾,这东西居然还有得剩,实在是丢了大唐权贵们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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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州城里依旧死气沉沉。
似乎每座城里都有东西两市,西州也不例外。只是西州的东西两市冷清得门可罗雀,商人也好,百姓也好,都耷拉着脸,有气没力地招呼着生意,路过西州的商队更干cui,进了城补充了粮食和水后,片刻都不停留,马上启程,夜里情愿搭帐篷睡在城外,也不愿睡在城里的馆驿。
入夏了,天气越来越炎热,沙漠里的夏天更是如此,李素穿着轻便的绸衫,顶着炎炎烈日走在西州的大街上,很快便是一身大汗淋漓,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相比之下,走在旁边的那焉轻松许多,或许早已习惯了沙漠里的天气,此刻的那焉一脸轻松,不算白净的脸上不见一滴汗珠,负着手面带微xiào走在李素身旁,胜似闲庭信步。
“那兄”李素喘着粗气开口道。
那焉脸一黑,叹道:“李别驾,小人再说一次,我不姓那,李别驾直呼我全名亦可,只请万莫再唤我‘那兄’了”
“好的那兄,那兄,有件事请你帮帮忙。”
那焉挫败地叹口气,有气无力地道:“李别驾尽管吩咐,小人一定尽力。”
“那兄走南闯北,门路广阔,我呢,想在城里自己盖一栋房子,嗯房子要大,要宽敞,有假山有花园有前后院,还要有池塘只是西州地处大漠,很多砖石材料一时难以凑齐,还请那兄帮忙一二。”
那焉睁大了眼睛,惊道:“西州建城以前是沙漠里有名的绿洲,汉朝班超因为这片绿洲而建城,城里至今只有三口水井,你的房子里居然还要池塘,这个”
“池塘便不要了,其他的都要。”李素很痛快地道,他是个很随和的人,一向都是。
那焉点点头:“砖石材料运来虽有些麻烦,但若是给足了价钱,运来倒也不难,至于盖房子的工匠,城里亦有不少工匠,花钱雇请十来个,再请百余民夫,此事备矣。”
一提到钱,李素心就直抽抽,那焉这番话里带了两个“钱”字,再联系以往那焉豪迈大方的出手,于是李素目光灼热地看着他,很希望从他那张毛茸茸的大嘴里迸出一句“钱我给了,房子我帮你盖”,李素一定二话不说拽着他斩鸡头烧黄纸结拜兄弟。
结果李素等来等去,那焉终究没开这句口,毕竟盖个有假山有花园还要有前后院的房子,实在不是个小数,比那焉以前送他的宝石贵多了,这句话实在不能张嘴,损失很大。
李素等了很久,越等越失望,最后无比萧然地叹了口气。
这人不讲究啊,兄弟做不成咧。
“那兄,有个问题我很奇怪,你的商队满栽货物从长安出发,按理应该回龟兹,可为何这些日子你却赖在西州不走了?”
那焉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咳了两声道:“商人将本求利,手里有货,其实哪里都能卖的”
“可是西州这模yàng你也看见了,这般冷清的集市,你觉得谁会买你的货?”
那焉笑道:“无非多等几日罢了,几日后若再无生意,小人自会继续西行回龟兹。”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便穿过了东市,出了集市后,街道愈见冷清,除了三三两两不成群的巡城将士,便只有一些零散的百姓满面愁苦地忙活着自己的活计,偶尔听到几声女人或孩子的哭嚎,随即被男人一记耳光抽得没了声。
李素的脚步也越走越慢,走到最后干cui停下。
那焉不明就里,也跟着停下,疑惑地看着他。
看着破落冷清的大街,李素若有所思地道:“那兄,你说好好一座城,怎会是这个样子?难道是我见识阅历不够,天底下的城池除了长安以外,都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模yàng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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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堪一击()
《
一座城该有什么?
它应该有络绎不绝进城或出城的人,有在街上来往穿行的商贩,城里有各家店铺伙计在门口拉客吆喝生意,马嘶骡叫驴撒欢,大人笑,孩子哭,男人抽婆娘,婆娘叉腰骂大街
各种声音都是城里的风景,这才是正常的城池该有的模样,绝非西州这般处处寂静,透着一股子末日绝望的萧落感。
李素是西州别驾,这座城里排名第二的大人物,虽然曹余没给他安排任何职司,可他毕竟是李世民亲旨御封的别驾。
一边走,一边看,城里每个角落,每个细节,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被李素收入眼底。
想起曹余坦言西州危若累卵的局势,李素心里渐渐开始着急了。
群狼环伺的环境里,西州如今尚在大唐的掌握中,凭的无非是贞观六年李世民平灭东突厥之余威,令西域诸邻国小心翼翼不敢妄动,如今各邻**队乔化成盗匪,在西州辖内处处抢掠,这些举动很明显是在试探大唐的反应,看看大唐容忍他们的底线在哪里。
李素非常确信,再过不久,西州的局势即将有巨变,西域诸国特别是高昌和突厥对大唐怀恨已久,久抑的矛盾必然会在某个时刻爆发,那时的西州,该如何自守?靠那四面低矮的土城墙和仅仅两个折冲府不到三千人的将士吗?
“那兄,陪我去城墙那里四处看看如何?”李素笑道。
那焉楞了一下。然后笑道:“李别驾有此雅兴,小人自当奉陪。”
于是那焉前头引路,领着李素朝城墙走去。
穿过一条笔直而简陋的南北大街。那焉领着李素以及随同的蒋权,王桩,郑小楼等人来到南城墙下,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洒在城墙的夯土上,罩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芒,迎面吹拂而来的热风夹杂着几许黄沙尘土。给这座孤城平添几分苍凉遗世的萧然。
城墙下,李素神情凝重,注视着这面由夯土和沙粒砌成的墙。久经岁月风霜后,墙面很多地方已开裂,注视良久,李素忽然伸出手抓向墙面。微微一使劲。便抓下一把黄土。
看着手里的黄土化作粉尘随风飘逝,李素的神情愈发阴沉了。
这样的城墙,能防住谁?一轮忘死的冲锋,再加一根攻城木桩,便足以破城了。
西州看似坚固,近看其实脆弱得不堪一击,如今没被敌人攻破,靠的不是防御和战力。而是曾经的大唐余威,而余威。毕竟只是曾经,很快就会失效,当异国外族的军队有一天集结于西州城外,那时便是西州真正的末日了。
神情阴沉地静立城墙前,不知过了多久,李素忽然笑了:“那兄,你走南闯北,见识最广,走过的城池也最多,能否告诉我,这面城墙如何?”
那焉露出苦笑,叹道:“李别驾其实心里已很清楚了,何必问小人?”
李素笑了笑,转过头望向蒋权,蒋权的神情比他更阴沉,他是右武卫的果毅都尉,平日所见者皆是长安禁宫固若金汤的城高墙坚,何曾见过如此破败脆弱的土城墙?他是武将,武将比谁都清楚一面如此脆弱的城墙代表着什么,若遇外敌攻城,为了守住这面破败的城墙,不知要多付出多少将士们的生命。
看着蒋权难看的脸色,李素笑问道:“蒋将军觉得如何?”
蒋权重重怒哼一声,把头扭过一边,道:“破烂货而已。”
李素沉吟片刻,道:“若有一万敌军攻此城,以蒋将军之力,能守几日?”
蒋权哼道:“若是此城别的武将守城,此城撑不过一日,若换了末将守城,顶多能守三日。”
李素眨眨眼:“三日后呢?”
蒋权重重地道:“城破,人亡,唯死而已!”
李素静立半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看着他时笑时阴的脸色,众人皆不敢言语。
许久以后,李素又从城墙上抓了一把黄土下来,双手慢慢地搓动着,黄土眨眼间在李素手中化为细细的尘土,随风飘远。
李素哈哈一笑,拍了拍手,道:“走,回营。”
李素是凡人,也是懒人,来到这个世界,他只想平凡安逸地活到老,一辈子最大的理想是躺在铺满钱的床上懒散至死。
一个平凡懒散而且没有多大野心的人,连富贵功名送到他面前他也懒得用手去接,然而,这个平凡懒散的人也是有底线的,底线很低,低到不可想象,那就是保持呼吸不断气,一直到七老八十,最好一百岁时呼吸还没断,那就谢天谢地了。
看,这么低的底线,应该很接地气很贴近现实吧?
然而身在西州,西州的局势和现状很明显触犯到李素的底线了,李素左盘算右盘算,以如今的局势和现状来看,要保持呼吸到八十岁,似乎很难,一旦有外敌入侵,李素的呼吸大抵在十七岁时便会停止了,乱军阵中很有可能会被敌人一刀剁了脑袋。
与那焉道别后,李素领着蒋权,王桩,郑小楼三人往城外营地里走,一路沉默,气氛压抑。
走进营地辕门,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