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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青灯大师说话,她就自顾自的念叨起了每天哄小核桃睡觉以及压制她体内魔种的佛经。念着念着,她感觉自己果然冷静了下来,心中暗道一声好险。
刚才青灯大师看过来的时候,她差点就没忍住亲上去,果然男色惑人,阿弥陀佛!不过这都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她以为自己对于青灯大师的那种感情多少也会淡上一些,但是现在看来,完全就猜测错误。
说来她和青灯大师真正接触的时间并不多,更是少有亲密的时候,哪怕是有了孩子,关系仍旧只是比陌生人好上一些,江澄自认为她们大概算是朋友吧。而且她还完全不知道青灯大师是怎么想的,他大概不讨厌她,还因为某种原因对她多有照顾,其他的,江澄就不清楚了。
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江澄走过了不少地方,也遇见过不少优秀的男子,有的比大师长得好看,有的比大师温柔好说话,但是其他人千好万好,也比不过这个相处时间很短还话少小心眼的老和尚。
十年、百年……这个期间,她又能和面前这个和尚见多少次呢?这次离开了,下一次再见他,又会是多久之后?江澄不知道,想起这些事的时候,她并不难过,只是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这个字念什么?”听着江澄念佛经的青灯大师忽然比划了一个字。
江澄从自己难得的感性状态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那佛经中出现的某个字,回答,“念jie。”
青灯大师脸上没有表情,又划了一个字,“这个念什么?”
“念a?”江澄隐约猜到大师的意思,这次回答的就有点迟疑。
青灯大师一连指出四个字,江澄统统回答之后,青灯大师点点头微笑,“错了四字。”
江澄:你一共就问了四个字,这是全错了吗?!可我都这样念了好几年了!
然后,她被青灯大师抓住手腕,这和尚不知从哪里摸来一个竹片吧,啪啪啪的,不疾不徐的在她手心连打了四下。
江澄瞧着自己的手一时还没回过神,只有幼儿园才享受过这种做错题被老师抽手板的待遇,没想到时隔几十年,都当妈了还要再经历这种事。江澄忽然拿起布巾盖在青灯大师的脑袋上,然后两只手用力一起搓。
“哎呀小核桃这孩子涂得这么用力,擦都擦不掉。”江澄把那颗光头当搓衣板一样搓了一顿才消了气,拿下布巾时顿时被那恢复了光亮的脑袋刺了一下眼睛。
江澄:“……擦得真干净,这反光严重的,院子里都亮堂了不少,真不愧是青灯大师。”
青灯被她猛搓了一顿倒也没生气,只忽然道:“江澄,你觉得你曾见过的另外两个‘我’,是我吗?”
“啊?”江澄不太明白话题怎么跳得这么厉害,她捏捏鼻子,“是你啊,虽然性格表现的不太一样,但是相处过后,我发现,确实都是大师不错。”
青灯:“对于我来说,他们都是我,是我的一部分。但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不单单是‘我’,还是他们自己。一条大河,可以分出无数支流,然而最终将会汇聚回一处,回归本源……他们在我的体内,与善恶,各种情绪一起,无法剥离。”
“啊——然后呢?”江澄还是不太懂青灯大师想说什么。为什么不能简单点,想说的套路简单点!
青灯大师却不再说了,只是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像对待一个疼爱的孩子,语气里有几分难得的担忧叹息。
“既然受了伤,便去休息吧。”
江澄一怔,她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大师怎么知道她受伤了?
“没事,都是小伤。”江澄眼睛一眨就笑开了,见到大师关心她,忍不住就想嘴贱,“长夜漫漫,孤枕难眠,不如大师跟我一起休息啊~”
青灯大师又叹息了一声。
接着没过多久,院中想起江澄的惨嚎。
“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嘴贱啊啊啊啊!痛!”江澄在地上一边扑腾一边叫,穿的严实的衣服被撩开,露出腰部一处今日在战场上刚留下还未愈合的伤口。
青灯大师坐在她身边,表情不变的一手按着她的伤口,手下汇聚起淡淡的金光。
江澄感觉自己腰都要断了,被无数钢针扎了似得,这痛的,之前被砍了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痛啊卧槽!大师这下手越来越狠了啊!
也没过多久,青灯大师收回手,江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青灯大师看她一眼,恢复了平常的淡定表情,托着她扔回了房间里。
装死中的江澄等青灯大师一离开,马上跳起来捂着腰嘶嘶的吸了一口凉气,然而衣服撩起来一看,她原本的伤口已经差不多好了,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疤痕。
江澄:好的快是快,但是真的太痛了。大师亲自动起手来,还是让人那么又爱又恨。
江澄发誓,她再也不撩大师了!
哈哈哈骗人的!她现在可是有秘密武器啊!大师算得了什么,在小核桃面前都得跪。女儿,妈妈的场子就由你去为妈妈找回来了!
江澄如此这般的跟小核桃偷偷摸摸的聊了一上午,笑眯眯的给女儿布置了不少游戏任务,然后带着大仇得报的意气风发,再次和几个容尘山派弟子出门干架去了。
而小核桃,她带着妈妈热情资助的一系列道具,高高兴兴的拖着小白龙一起去找核桃爸爸玩耍。
上云寺的某个和尚来到这个死界寻找自家老祖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令人恨不得自戳双目的场面。
德高望重的青灯老祖,身披花花绿绿的被单,脑袋上盖着半透明的红色纱布,耳朵别着两朵大红花,坐在镇子里的一颗大树下。他的面前摆着许多破碗,碗里盛着一些小石头和切碎的野草之类的东西。
表情严肃的可爱小姑娘就在他对面坐着,认真的假装那些是自己做的菜。
——过家家,总是小女孩最喜欢的游戏。
第117章 一家齐聚()
从上云寺赶来的和尚站在不远处呆愣的看着青灯大师的新造型良久,才在对方依旧平和的目光中恢复了神智,忙收敛起错愕的表情,双手合十严肃道:“青灯师祖,住持命我前来报信。”
他还略有些恍惚,在心中暗道,自己果真是修行不够,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情竟然如此失态,不过是区区外表,他怎么能因此心神不稳。反观青灯师祖,即使如此外表,也是全无失态之意,不愧是师祖!
这和尚肃然起敬的同时,再次坚定了自己要向青灯大师学习的心。他定定神,见到青灯大师看过来的眼神,想起自己的来意,眼中露出些许悲意,深深俯身道:“在天境的三位师祖之一若远师祖已经坐化。”
在天境维持世界气运的大能们来自于各个大宗门,那些隐世多年的大能大多都是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却再也没有突破的机会。毕竟此方世界,已经许久许久都没出现过能冲破渡劫成仙成佛去到另一方世界的修士了。
在天境的各位大能修士,大多都是一个门派三位,隔一段时间便轮换一次,换上宗门内的其他大能修士——除了上云寺。上云寺去的三位大能,一直没有替换,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思镇守在那里。
他们都已经活了太久太久,为苍生坐化大概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心愿。
青灯大师并没有像来报信的僧人那样露出特别难过的意思,他只是敛了脸上的一贯淡笑,显得有些悲天悯人。小核桃在一旁懵懂的听着,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从椅子上爬下来哒哒哒的跑到爸爸身边,抱着他的膝盖。
“代替坐化的若远祖师前去天境继续镇守的,是千佛塔的哪位祖师?”青灯摸摸小核桃的脑袋,问报信的僧人。
上云寺内的隐世大能们大多都在寺内的千佛塔清修,青灯清楚的知晓他们每个人的情况,对于天境的情况也很了解,所以在报信的僧人说出答案之前,他已然猜到了会是何人前去继续镇守。
“回师祖,是若房师祖。”
青灯道了一声佛号,开始念起经文。若房师祖,是若字辈的最后一位师祖。世界的崩溃不停,他们就会一直如此毫无怨言的循环,一位坐化,另一位代替继续,直到上云寺最后一名僧人坐化。
等到千佛塔的前辈们全部坐化,接下来就会轮到他这个青灯老祖,住持殊印,殊止……
在世界之心的虚空天境,没有黑夜白昼之分,看不见日月交替,只有空茫的高台和高台上矗立的一根支撑世界的天柱。那天柱上有许多玄妙而美丽的纹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神被摄。可是此刻那些纹路上有许多地方都被黑色的裂纹所覆盖,裂纹不断的在柱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不断蚕食原本的银色纹路。
天柱之下坐着大约二十位装扮形容各异的大能们,随着他们的各显神通,天柱上的黑色纹路蔓延的速度减慢,那位被覆盖的银色纹路又重新出现。可是没过一会儿,黑色纹路便继续吞噬。随着各色光芒从大能们的身上跃起汇向天柱,那些人身上的气息便渐渐减弱,即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一黑一银双方不断的拉锯,但最后那黑色还是略胜一筹,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天柱上蔓延。
如果整根天柱上,代表着气运的银色纹路全部消失,那么这个世界,就死了。
虚空天境内的战场毫无硝烟,而在渐渐被死界的出现影响的大地上,也处处都是战场。
江澄的剑已经随着修为的增长变成了一种漂亮的银色,数不清的锋利银芒从她的剑尖泻出,在大片的战场上飞掠,像是一阵银色的光,掠过一处,就能带起无数魔偶身上干瘪的肉沫。
她对敌时,脸上从来都没有那种一贯的阳光笑意,而是冰冷的,毫不掩饰的杀意,那气势令人见之胆寒,和她平日里相比,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跟在她身边的几个容尘山派的弟子看向她的目光里,全都是狂热。
修真界,强者总是能被人敬畏的。这几个容尘山派的弟子最开始还觉得以这位江澄师叔柔弱漂亮的外表,大概并不是一个擅长杀戮的修士,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这位好说话又令人觉得亲近的师叔,一旦到了要杀敌的时候,身上的气质就陡然一变,那不要命的劲头令人侧目。
这是自然,江澄的剑来自于小黑屋的锻炼,每出一剑都是抱着杀不死对方自己就要死的觉悟,后来这习惯也一直没有改变,渐渐的就变成了这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一场战斗结束,那些从地底爬出来的魔偶全都被切成了碎末燃烧成灰,众修士慢慢停下手,只有一些小修士们最后去打扫战场,寻找漏网之鱼。
江澄收剑,拿出帕子仔细擦了擦溅在身上的碎末,又是一脸的温和,仿佛刚才那个游走在魔偶之间,将魔偶全都切成碎末的凶残人士不是她一般。
“江道友。”一位同样穿着白衣的修士朝江澄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男女弟子。
来人就是那和容尘山派不对付的万城山门一伙弟子,为首用一种奇怪语气喊江澄的,则是万城山门这十几人的师叔,修为与江澄差不多,甚至比她高上一些。
这人姓元,据说父母都是万城山门的元婴修士,因此在万城山门中也名气不小。这元修士为人高傲,先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