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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沉默了片刻,声音略带疑惑,“哥哥,你不怕我吗?”
“为什么要怕呢?小风有什么好怕的?”
“唉那哥哥你进来吧。”
一切都像是梦幻一样,洛寒涯迷茫的看着周围,不敢确信眼前这都是真的。前一刻他还在窗前,而这一刻他却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前。
“哥哥,门没关,你进来吧。”
洛寒涯轻轻推开屋门,屋子里有两张床,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躺在其中一张床上,少年面部轮廓很是精致,长大后相必是一个帅哥,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他的脸上缺乏血色,又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看起来一脸的病容。
“小风得的是什么病啊。”
“肺痨。”
“唉那的确是不能出去。”
“哥哥,你能听我吟诗吗?”
“吟诗?”
“趁我还能说话”小风的声音愈发悲伤,就像一个已经知道自己死期的病人。
洛寒涯心中直叫苦,他心知肚明小风是个幽灵,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可能危及自己的生命,但洛寒涯又不得不去顺从他的意志,谁让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呢?
“行吗?”小风的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窗外大海的波涛声也愈发狂躁,谁也不知道拒绝之后的代价会是什么。
“当然行”
“哥哥,你真好,这么多年来,就你一个人愿意听我吟诗。”
洛寒涯心中咯噔一声,额头冷汗直冒,他已经知道拒绝的代价了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
荒地上长着丁香,
把回忆和**参合在一起,
又让春雨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
你说不出,
也猜不到,
因为你只知道一堆破烂的偶像,
承受着太阳的鞭打。
枯死的树没有遮荫,
蟋蟀的声音也不使人放心,
焦石间没有流水的声音,
只有这块红石下有影子。
你的臂膊抱满,
你的头发湿漉,
我说不出话,
眼睛看不见,
我既不是活的,
也未曾死,
我什么都不知道,
望着光亮的中心看时,
是一片寂静。
荒凉而空虚是那大海。
”
洛寒涯意识越来越模糊,仿佛要被那荒凉空虚的大海吞没,他缓缓闭上双眼,身体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那似乎是一个孩童在费力的喘息,断断续续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继而是歇斯底里的咳凑,似乎要把所有的脏器都咳出来。
痛苦的咳声宛如一道惊雷,击碎了即将吞噬洛寒涯的大海。洛寒涯闭着的双眼猛地张开,他大口喘着粗气,身体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瘫在地上,连挣扎都做不到。
“荒原里开出一朵白花,那就是我的归宿。”
第一百零七章 水月()
“荒原”洛寒涯念出了小风低吟的那首诗。
“荒原咳咳!已经咳咳”小风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强烈的咳凑让他再也难说出一句话。
洛寒涯叹了口气,静静蹲在小风所在的床前,把小风的小手攥在手中。小风的手凉的可怕,就像一块玄冰,难以从中寻觅到活人的样征。
“咳咳!咳咳!”小风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每次咳凑都有一些血珠溅到了洛寒涯身上。
小风本来就没有血色的面容此刻显得更是异常的苍白,他把手从洛寒涯手中抽了出来,抓住洛寒涯的衣服,奋力将洛寒涯向外推。
“走!咳咳咳”小风双眼通红,勉强从嗓子里挤出来了一个字,再次被铺天盖地的咳凑所淹没。
洛寒涯深深的看了一眼小风,头也不回的从屋子里走了出去。他缓缓关上了屋门,低着头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向着不远处灯光透出的地方走去,那是一个敞开的屋门,正是他的十三号房间。
方才走进房间,系统通知就随之而来。
主线人物已更新迷雾客栈的夜
洛寒涯耸了耸肩,显然并不在乎任务的更新,他如释重负的倒在床上,贪婪的嗅着房间内剩余的腐朽的气息。
此时的房间里充满了湿润的海风,白色的雾气不断从窗外拥入,然后消散不见,那股霉味已经吹得差不多了。
洛寒涯躺了一会儿,起身关上了窗户,却又闻到了一丝挥之不去的陈腐味。一阵浓浓的睡意涌上心头。洛寒涯脱掉已经湿透的上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关掉了电灯。黑暗重新淹没了他,他上身躺在床上上,身上裹着一条毛毯。外面的风雨依旧,风雨催人睡,缓缓地将他带入混沌迷蒙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像沉入水底的人浮出水面一样,大口地喘息起来,莫名的巨石将平静的水潭打的碎裂。
“又来了吗?”洛寒涯想要睁开双眼,可只是徒劳的挣扎,眼皮似乎有千斤之重,再也难以抬起分毫。
一些奇怪的声音就像是蚂蚁一样爬进了洛寒涯的耳朵里,让他每一根毛发都竖直了起来。但他依旧被关在黑暗的世界里,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阵嘤嘤的哭声在他的耳边缠绕。
“同样的把戏吗?”
初听起来这似乎是小孩子的哭声,像空气一样飘荡在空气中,但仔细听上去似乎又不是,更像是个女子,声音悠扬婉转,勾人心弦。
“又来了个女鬼吗?这里是还真是幽灵居住的地方。”
“呀!好痛!”随着女子的一声娇呼,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洛寒涯身上所有的感觉器官都失去了作用,但他心里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似乎很快就要发生什么事情。
只能在黑暗中等待等待她的到来。
几分钟后,她来了。
突然,洛寒涯感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他的脸上。那感觉柔和而坚韧,就像一头小小的野兽撞到了猎人的怀中。瞬间他感到了一阵温柔的呼吸,直冲他的鼻孔。
洛寒涯顺手就抓住了一双圆润的肩膀,愣了一下,没想到身体竟然又可以动弹了,一个身体在他的怀中起伏着,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喘息声。
是一个人,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洛寒涯只觉得脑袋此刻似乎变成了一桶浆糊,再也不能思考了,心脏更是疯狂的跳动着,似乎立刻就要跳出了嗓子眼,但双手却紧紧地抓着对方的肩膀不放,似乎生怕她会从自己手中溜走。就在那一瞬间,洛寒涯的心里竟出现了女子的模样。
她似乎在挣扎着,就像掉进了陷阱里的小野兽,在一片漆黑中,洛寒涯似乎见到了那双夜行动物似的眼睛。
一双很明亮、很漂亮的眼睛。
这里没有一丝光线,但洛寒涯就是那样鬼使神差的看到了,看到了那双漂亮的眼,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一下子就把洛寒涯的意志给击倒了,再也没有无情,再也没有冷静,只有昏昏然。
洛寒涯缓缓松了开了手,但她没有逃走,依然停在洛寒涯的身上,几乎全身都倚靠着他。
洛寒涯颤抖着搂住她的肩膀,非常温柔的把她完全揉在了自己的怀抱里。甚至洛寒涯还隐隐感觉到,她的眼睛似乎正在看着自己,似乎有些迷茫,她在渴求着自己的帮助。
洛寒涯把头低下来,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虽然声音轻到了极点,但在这黑暗死寂的屋子里,却异常清晰。片刻之后,洛寒涯听到了她的回答“水月。”
她的声音是那般空灵,简直不像人间之音,细腻而清灵,就好像个仙子。
“水月,你叫水月是吗?”
洛寒涯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看一看她的脸,想要见到她的真容于。
洛寒涯摸索着打开电灯,昏暗的光线重新照亮了房间,让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直到几秒钟后才看清了她的脸。
“好美”洛寒涯此刻再也寻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眼前的女子,只是下意识说道。
是的,她好美,青春韶华,美丽天成。一张生动美丽的脸在洛寒涯的视线里深深地烙了下来,纤细的黛眉不长不短,眼睛就像古画轴里的美人那样,隐藏着无限的眼神,几分懒散,几分调皮,还有几分惊慌。她生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鼻子,嘴唇则紧紧地呡着,柔和的下巴线条有些微微颤抖。一条白色的裙子更让她显的神圣素雅。
洛寒涯痴痴的看着她,不知何时眼睛酸的要命,心更是痛的厉害,似乎是刚被一把小刀给洞穿了不知多少次,撕心裂肺。他颤抖着松开了双手,“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
水月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并仰起头,双眼茫然地注视着洛寒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的泪水呢?为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无眠夜()
“你……说什么?”洛寒涯看着水月突然变得悲戚的表情,鼻子莫名觉得一酸,只觉悲伤的意味充斥全身,可唯独他的泪腺却不受丝毫影响,干涸的双眼没能泛起一丝水波,似乎已经成了一片死亡的盐碱地……
“是了,已经干涸了……”水月摇了摇头,表情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总有一日这一切你都会明白。”
“要是我想提前得知呢?”洛寒涯瞪大双眼,露出了黑白分明的眼,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气质环绕在他的身上。
水月沉默了,她摇了摇头向后缓缓退却,像是在否定洛寒涯的看法,”相信我,你提前得知这一切只会给你带来痛苦。“
”就像个游戏中的棋子那样?“
”没人敢把你当成棋子,你……“水月迟疑了一下,言尽于此。
两人默契的沉默了,抬起头来即是四目相对,眼神之间传递着的是世间最为复杂的情与感。
良久,水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该离开了。“
”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会有的。“
“那就下次再见?”
“下次再见。”
两人的交流简短平和,就像两个每日都能相见的亲密朋友那样默契。
水月转身离开了,伴随着她的离去的是黑暗的再次降临,洛寒涯依旧裹着毯子躺在床上,屋门也依旧关闭着,似乎刚才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镜中月,水中花……”洛寒涯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
“咔……”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打破了暗夜中的幽静,不再是人声,而是某种金属的碰撞声。
“真是没完没了呀。”洛寒涯穿上湿漉漉的衣服,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声音愈的小了,似乎是制造声音的那个人在远去,但声音的来源已经被洛寒涯确认,就在他的脚下客栈的底楼。
“我倒要看看这次又是什么东西。”
洛寒涯打开屋门,穿过黑暗的走廊,快步走过楼梯,没有出任何声音,就像一只灵巧的猫。
“没有人?”洛寒涯走到大堂,环顾一圈,什么都没有现。但他并没有放弃,他在墙上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直到突然触碰到一扇木门。在大堂阴暗的角落里竟藏有一扇小门!洛寒涯屏住呼吸,轻轻地推开虚掩的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