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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常来往的那几个姑娘呢。
周薪当然不能说这是萧睿特意骗来准备拿去拜师用的月灵玉,此玉当世稀少,比极泪瑄琛多不了哪去。怕就怕一说出口,湖边看热闹的人要通通往下跳,也就刘家那一脑子草包的姑娘不识真货。
“有人溺水了!”湖面上传来大喝。
正在听萧睿喋喋不休。骂骂叨叨的周薪顿时翻了个白眼,还水性好呢,这就溺水了。
没多久一个脸色灰白的男人被两人架着胳膊扔到了岸上,眼珠子快瞪出了眼眶,可见吓得不轻,萧睿过去拍拍他的脸:“喂,没死吧,没死下去继续捞啊!”
另外两个男人喘着粗气。同样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鬼,下面,有。有女鬼!”
人群哗然,几个好奇又胆大的男人按捺不住都潜了下去,结果爬上来皆是面如土灰,一个个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时人群里有人说道:“要不请大陈村的陈二麻子来吧,他专管捉鬼的。”
萧睿不耐烦的摇着扇子,对周薪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小厮没反应过来,顿时小腿挨了一下:“你倒是去叫啊!”
陈二麻子一来就烧了几张符水在碗里。几个胆大的男人咕噜咕噜喝下,陈二麻子又用桑木沾水敲打他们的衣服和手心。然后他们齐齐跳进了湖里。
这种事理应避之不及,没想凑热闹的人却越来越多,附近几个村的全都闻风而来,顿时将安生湖南岸挤得水泄不通。
那几个男人浮出水面换了好几口气,终于在众人的翘首里拖上了一个人。
“是个姑娘!”有人喊道。
远远看去,面貌平平无奇,淡如水,静如渊。鼻子有些俏,但鼻梁不高,嘴巴小巧,唇形有些可爱,却苍白的吓人,眉毛掉了好大片,剩下淡淡的墨痕,像男人的青色胡渣。还有头发,有个男人恰好拽着她的头发上岸,一路掉了一大捆,他正在骂骂咧咧的扯开缠了他一手的黑丝,软的一撕就断。
萧睿点着小碎步捂鼻猫了过去,她的手脚都被铁链铐着,手指缠着铁环,像公堂上用的拶指,露在外面的指甲整个翻了出来。身上的衣服烂的差不多了,小腿和前臂全露在了外面。
“这,死了多久啊?”萧睿用扇子指了指。
周薪捂着鼻子摇头:“谁知道啊,皮肤都没烂,颜色也没变,难道湖底的鱼死光了?一口都没咬她。”
“会不会是中毒死的?”一个大汉拧着湿嗒嗒的衣服问道。
萧睿摇头叹气:“反正肯定是被害死的,哎?孔庆成哪去了,叫他家老头来收尸啊!”
孔庆成的父亲正是鄞州府尹,与萧睿父亲鄞州折冲都尉同为正四品官,虽然一个掌政一个掌军,但同在鄞州官场自然少不了一番疏通往来。奇的是,两家家境出奇得像,皆一妻三妾,一儿四女,偏偏这独子还都是纨绔子弟,成天街头巷尾的斗事耍狠。把两位当父亲的弄得焦头烂额,常常互相诉苦,惺惺相惜后反成了莫逆之交。
陈二麻子在旁边捏着两撇八字胡思量,如果是女尸,那就没他什么事了,那如果是女鬼呢,岂不是可以扬名立万了?
他老神在在的拦住跑去报官的一个小厮:“不急。”
从道褂口袋里摸出了一截黄沙木,点燃后放在了女子旁边,随意摆弄两下,他回身严肃道:“我认识这个女子。她是我师父二十年前用铁链捆住扔进湖里的鬼魄,吃了不少心脏,想要毁去她的形体看来还得……”
“咳咳咳咳……”
清脆稚嫩的咳声忽的响起,所有人都惊了大跳,陈二麻子一愣。心想没这么倒霉吧,真是女鬼?忙哆嗦着手抽出口袋里的匕首。
萧睿慌忙拦住他,颤颤巍巍道:“这,这要是个活人怎么办,你不是杀人了啊。”
沉重的锁链轻轻挪动,摩擦声刺耳难听。女子眨着眼睛,茫然的望着天空,渐渐有金霞覆上云层,湖风吹来,每一阵都像要抽走她的灵魂那般。冻得她说不出话。
额间忽然传来尖锐的剧痛,她虽小却明亮有神的双眸忽而睁大,艰难的喘息后再度沉入黑暗。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眉心缓缓流出,萧睿颤着手:“你,你这牛鼻子老道,女鬼会流血吗,会流这么鲜艳的血吗,你。你杀人了!”
人群顿时吵开,周薪悄声嘀咕:“可是少爷,要是大活人。她在湖底最少三个时辰了,怎么还会有气啊。”
陈二麻子惊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拔出匕首后把手指放到她的鼻下,冰凉一片,没有呼吸,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不少人跑去报官了。算算来回路程,就算骑马也得一个时辰后来人。萧睿叫人围着陈二麻子,不给他走。
没想。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锁链轻轻摩擦地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所有人惊恐的望过去,那姑娘微微抬起手臂,轻声嘤咛:“不舒服……”
她撑起身子,眉间的窟窿消失不见,鲜血从她苍白的脸上流下,将两只眼睛都染的通红,她眨了两下,看向陈二麻子手里的匕首,轻柔的声音像没睡醒:“你刺了我?”
她只是随意一问,却没想把陈二麻子吓得扔了匕首夺路而逃,不止是他,周围看热闹的人像退潮一般尖叫着往外跑去,有不少人被挤到了湖里。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低头眨着眼睛,顿了顿,抬起眸子看向前面,躲在树下的萧睿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拉起周薪:“快,快快,快跑快跑!”
“快,快快,快跑快跑……”
她轻轻重复着,声音软的像含了糖。
“我,是谁啊?”
她困惑的皱起眉心,在脑中苦苦思索:“杨,杨,师父,田,杨……”
瘦骨如柴的手挣不开铁链,她慢慢朝老道士扔下的匕首挪去。
一些胆子大的人还未跑掉,正远远藏在林木山丘后,他们好奇的看着她,接下去所有人都掩住了嘴巴,她竟用匕首反手割掉了自己的手腕!
瘦弱娇小的身子在湖风里瑟瑟发抖的站起,像株一吹就倒的新嫩小枝,她抬起眼睛四下望了一圈,挑了一个方向后缓缓走去。
一连六十多天没下雨的浩尚在这夜下起了磅礴大雨,被雨声吵得睡不踏实的王桂芳忽的从床头坐起。
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忙伸手推了推一旁呼声震天的男人:“当家的,当家的,楼下遭贼了!”
一个身影缩在灶台后面,一口一口很艰难的咬着手里的东西,王桂芳把擀面杖悄声递给她丈夫,然后把手里的纸糊灯笼给点燃。
昏暗的光线忽然亮起,小姑娘惊了一跳,慌忙回过头。
“哟呵,居然还是个女贼!”男人挥了挥手里的棍子:“说!偷了老子什么东西!”
“是,是木头……”她举起手,王桂芳倒吸了口气,还真是根木头!被咬的残缺不齐,跟老鼠啃了一样。
“我,我不敢吃你们的东西,等雨停了,我给你们捡干燥的回来,你们不要生气好不好?”
“真是个疯子!”男人一棍打在了她的肩上,“快给老子滚!滚出去!”
她吃痛的缩成了一团,低声乞求:“可是外面下雨了,我求求你们收留我一个晚上,我没有家……”
气急败坏的男人又一棍打在她头上:“给我出去!快起来!大晚上的别让我送你去官府!”
“可是我怕冷,我怕水,我还好饿的,我明天一定给你们捡回来,求求你们了……”她大声哭了起来。
“少罗嗦!给我出去!快滚!”
王桂芳叹了口气,看她模样确实怪可怜的,她拦住了丈夫,上楼拿了件自己的素布葛衣,又从竹菜罩下拿了两个馒头。
“诺,这些给你,闺女你还是出去吧,大晚上的真不能留在我们家,快走吧,啊。”
毕竟她丈夫是个男人,现在对她是凶了点,但气消下来了,看到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谁保不会出点一一二二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曹氏有女()
再醒来是在一张木板床上,简单朴实的木房有清雅的淡香,一床一桌四凳,我微撑起身子,屋外雷声轰鸣,大雨磅礴。
小心踩在地上,脚步仍是有些踉跄,脚踏实地的感觉这么不真实,但我仍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得到,自己是活着的。
轻轻推开小木窗,是个宽敞的小庭院,雨水已积了满满一地,快没了台阶,天色昏沉无光,目光触及那些淹死的蔷薇和玉兰后,莫名的骇意让我很快合上了窗户。
这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我躲闪不及,僵愣在原地。
一个朴素高大的中年妇人在门槛上跺着足下的泥巴,烦躁的嘀咕:“这鬼天气,两个多月不给下雨,一来就给下了七八天,要是再下下去,关东那边又得被淹咯。”
说着抬头朝我看来,目光一喜:“姑娘,你醒了啊。”
我往墙壁靠了靠,她笑道:“别怕,是我家小姐在大陈村外的村道上捡了你,你就叫我齐大娘吧,过来,把这姜汤喝了。”边走到桌边,将手里的汤碗放下。
袅袅的热气从碗里汤汁中升起,我麻木的鼻子闻到了一丝辛辣和甜香,饥饿的肚子更加饥饿,脚步却仍是往后贴着,不敢过去。
她过来拉我,故作嗔怒:“说了不用怕,你这眉毛都掉没了的丫头,卖到勾栏院里给人家当丫鬟人家还不要呢,怕什么!”
气力不如她,她一使劲就把我摁在凳上,笑起来特别爽气:“来。喝了,顺带告诉大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想了想,摇头,她神情明显一愣:“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喉咙很干涩。我轻声道:“现在不记得,但是很快就能想起来的。”
她顿了顿,舀了一勺汤水喂到我嘴边,笑着说道:“罢了罢了,想不起来就先不勉强了,把这个喝了吧。”
看了一眼勺子。我摇头:“我不能喝。”
“为啥不能喝?”
“有人跟我说过不能要别人的东西,我喝了,我会还不起。”
她哈哈大笑:“倒是个懂事的姑娘,这又不要你还,就一碗不值钱的姜汤嘛。”
我仍是抿着嘴巴。想了想,轻声问她:“大娘,这里是哪?”
她抬头四下扫了一圈:“是曹府,我家小姐救你回来的,你的身体真是少见,都昏迷四五天了,要不是还有呼吸和脉搏,真要以为你死了呢。那走方的郎中都说没见过你这么古怪的身子,可比死人还冰。”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指甲,苍白柔软。有几个已经剥落,新生的软壳像透明的蝉翼,但看上去一点都不漂亮,反而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脑中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忽的哈哈大笑,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好在你这头发不会痊愈,不然就麻烦了。还有这指甲,我当初还在想你以后拉屎怎么擦腚呢。哈哈!”
“可是师父,师尊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让我剪。”
“不剪谁给你打理啊,剪了以后自己拿根发绳捆一捆,不剪的话,别人就用它勒着你的脖子捆一捆了。哎,我看姓杨的那小子有几根发绳特别好,你去帮为师骗几根来?”
“我讨厌他,要去你去,懒得跟他说话。”
“嘿,你这死丫头……”
……
齐大娘在我面前挥了挥手:“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