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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忽的想到了什么,心跳无端快了几拍。
我鼓起勇气,小心扶着他的肩头,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黑眸烧起一团火,深深的望着我。我的脸火辣辣的,端起银耳羹喝了口,伸手捧起他的脸,顿了顿,慢慢撑起身子以唇堵住了他的嘴巴。
他搂住我的腰肢,舌头抵开我的唇缝,将我口中的汤汁舔吸了过去,水花顺着我们的唇角落下,他缠绵翻搅住我的舌头,太过急促和热情,不肯作罢。
我推开他,耳红心跳,又喝了口,继续喂他。
那夜他吻我时有些笨拙,如今舌头灵活激烈的像攻城略地的一军之将,我被他撩拨的脸红耳热,忍不住发出轻咛,好在药效很快起了作用,我和他在昏昏沉沉的意乱情迷中拥吻,一起倒在了床上。
一盏茶后我苏醒,他压在我身上,俊美的天颜埋在我的颈窝里,呼吸沉稳有力。
我呆呆的望着淡黄色上邪银花纱帐,这一切委实匪夷所思,太过荒唐,可是他确确实实昏过去了。
愣怔了小半天,我在他眉间亲了口,帮他脱衣脱靴,将他庞然的身子挪到了被窝里。然后起身拿了件干净的好带走,拉开轩窗时,我回头看向床上闭目安睡的清俊男子。
终归四年前在京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经历过了一次痛彻心扉,如今诀别一点都没有当初绝望死寂的痛楚,相反,我甚至一点都不伤心,下午的离愁别绪此刻荡然无存。
都是杨修夷搞的鬼,但他说过不会用权术对付我,那便不会,我信他。可是,他就这么大咧咧的睡着了,任我离开么?
我撇撇嘴,气氛和心情变得这么古怪,真令人无解。该说杨修夷化腐朽为神奇好,还是该说他颠三倒四不伦不类好?
最后我很淡定的叹气:“杨修夷,我们好聚好散,各找各妈,有缘再见,无缘不见。”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潜意识里却觉得这辈子和他必定还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斩不断缠不完的纠葛,唔,烦心。
月色为吴府铺了层霜白,寒风从楼宇间隔中吹来,我故意绕了一大圈,最后确定没有人跟踪我。
萧睿的小院静悄悄的,青灯如豆,两个小丫鬟歪在软椅上入梦,一个清瘦的身影支额在桌上打盹,我走路的脚步极轻极细,还是将她吵醒了。
曹琪婷揉着太阳穴:“阳儿?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呢。”
我低声道:“我睡不着,挂念着大哥,便来看看。”
她一笑:“嗯。”起身为我倒水,我惊道,“大哥动了!”
她忙回过头去,我赶紧将药粉洒在她的水杯里,失望的叹道:“没有……是我眼花了。”
她摇头,神情落寞:“没事,我也经常这样。”
我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端起起杯子:“阿婷,谢谢你照顾我大哥这么久,我这当妹子的都没你贴心,但我大病初愈,身子欠妥,便以茶代酒。”
她莞尔,没有说话,水杯跟我碰撞了一下。
一个丫鬟在这时起夜,见到我后忙福礼颔首,我摆摆手,她匆匆走了。
曹琪婷抿了口清茶,轻声道:“世事真是奇妙,没想到我当初在大雨中捡来的瘦弱姑娘来头会这么大。”
回想曹府后院的那段光景,我诚恳道:“阿婷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可能我半年前便已经死了。”(未完待续)
245 朱颜辞镜()
她轻笑:“谢我?你应该恨我才对,今日的这一切可都是我造成的。”
她捧着茶杯轻轻扭转,淡淡道:“在你昏迷的时候,邓先生来找过我,他问我们之间的交情如何,想让我帮忙劝解你,杨公子怕你会为拂云宗门的事情而心生自责。”
我没有说话,她喝了口茶,继续道:“后来邓先生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我自己推敲了一番,愕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源于我将你的画像公之于众。”
“阳儿,你若做错了事,那固然可以自责,可是你没有,错的是我。我太自负,太争强好胜,我自小便喜欢看那些坏人当众出丑和恶事败露后的惊慌神情,所以我多此一举,将你的画像当众揭开。”
“杨尊者的神秘身份确实让全场鸦雀无声了,你的画像也让常秦惊慌失措,可是,倘若知道之后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她自嘲一笑,“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屋内无风,烛火却摇摆不定,摇曳了满室清冷。她将茶水喝光,手指不自觉的一圈一圈磨着茶盏杯壁。
“对了阳儿。”她侧头望着我的眼睛:“听说你以前是个巫师,开过巫店,专门帮人解决困事?”
“嗯。”
“其实这世上当真是有容颜不变之法和返老还童之术吧?”
我看了萧睿一眼,缓缓点头:“嗯。”
“那你为何不帮你大哥……”
我静静说道:“阿婷,世上之物都有其不变的能量规则,你须知你想要青春年少,便要有人为你付出青春年少。而且这类违背天地阴阳纲常之事。需要付出的可不止一人。”
她支着额,双眸半阖,轻声道:“可我,总觉得萧睿不会就这样老去。”
我没有说话,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盏。
“这对他太残忍。太不公平了,明明犯错的是我……”
大约是药力起了作用,她有些意识模糊,轻叹了一声:“阳儿,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被卷入松石血案而遭贬么?”
我摇头。
“因为我……我父亲为国子监丞,在鄞州感觉来头不小。但放在京城,我还不如那些氏族小姐们的贴身丫鬟。可是我性子太爱较真,太爱得理不饶人和去做无谓的意气之争……那时不知触了什么霉头,那么大的京兆都城,我却和兵部侍郎家的陈二小姐几次三番在街上碰见且发生争执。可父亲毕竟不如人家官大。遭了羞辱我只能往肚子里咽,但我性子好强,我便怂恿我爹去投靠九皇子,还设计了一套连环相扣的阴毒计策妄图陷她父亲于不义之地。未想还未等我实施,九皇子这棵大树便倒了,爹爹受了牵连,庆幸的是只是遭了贬,九皇子其他幕僚们的脑袋。尽数落在了神武广场上……”
她说的极慢,渐有些力不从心:“发生了这番变故,我那妒火应该浇灭了才是。可是离京那日,陈二小姐和她那群闺友特意为我‘送行’,那日我实在气不过,又怂恿爹爹变卖了家产,让大哥回京城开一家酒楼,妄图伺机而……”
说到这。她的脑袋垂了一下,迷茫的眨了眨。抬头笑道:“这些事情如今提起真有一番隔世经年的沧桑之感了,不提也罢。并不光彩……阳儿,我好困。”
我起身道:“我扶你去软榻。”
“我还是觉得萧睿会好的……”她靠着我喃喃道,“阳儿,我喜欢他,这些日子我越发害怕,我总怕他会死,可我又觉得他会好……”
她在软榻上躺下,轻拉住我:“阳儿,若是他醒了,你记得喊我一声。”
我反握住她的手:“阿婷,你睡吧。”
她淡笑:“阳儿,我一向不爱对他人的私事多做置喙,但杨公子待你是真的好,像他这样的天潢贵胄,能如此待一个姑娘是多么的不易,若非亲眼见得,我死都不信的。”
“睡吧……”
“嗯……”
她渐渐合上眼睛,我把被褥替她盖好。
那个起夜的小丫鬟已经回来了,对付她们不用那么麻烦,用困阵即可。
我缓缓走到床边,床上躺着的男子比前日又老了几分,我低声道:“大哥,可以了……”
浓密的睫毛微颤,萧睿缓缓睁开了眼睛,眸色依旧清亮,声音却喑哑苍老的可怕:“阳儿。”
我扶着他起来,递给他一杯水,他整整瘦了大圈,泛黄的脸上布满沟壑纵横的皱纹,往日朝气蓬勃,一身热血的年轻男子不复存在,两鬓已有几丝斑白,看上去像他父亲的兄长,可我知道,萧家一直单传。
帮他穿衣穿鞋,他的眸光一直望着曹琪婷:“阳儿,给我点时间。”
“嗯。”
他行迈靡靡的朝曹琪婷走去,在软榻旁坐下,枯瘦的指尖轻触着她消瘦憔悴的脸。
“这么一走,便是诀别了……”他轻声说道:“阳儿,她心性太强了,虽然聪明,可太容易得罪人,我实在放心不下。”
我心下酸楚,嘴上却嗔道:“还说她呢,你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轻轻一哂:“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你看我现在还年轻么?我现在一定很稳重大气。”
我静静的看着他:“你倒能想得开。”
“躺了大半个月,想不开的看不开的都开了。”他轻柔的抚着曹琪婷,安静一会儿,淡淡道:“她这年纪,该嫁人了。”
“你喜欢她么。”
他微微一怔,神情转瞬恢复简静清宁,摇头淡淡道:“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后,不会喜欢了。”
一阵酸痛涌起,我轻声道:“大哥……”
他小心托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触了触,没有太多的依依不舍和眷眷情深。他起身朝门外走去,踩着月光回头看我,扬唇笑道:“阳儿,要不是你来了,大哥会在这张床上一直躺到死为止的。”
我向他走去:“可是大哥,你走了他们会伤心的。”
他伸出手,月色落在他的掌中,照出上面凌乱不堪的掌纹,清风将他披落的长发往后轻拂,像个独居野外的世外闲士,他悲凉一笑:“我这副模样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儿女情长的苦情场面最惹人讨厌了,你说是不是?”
我抿了抿唇,微微点头。
他抬起眼睛,望着莹白月色,轻描淡写的吟念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这么快就让我体会到了,王八犊子的……”举步潇洒的迈出门槛:“阳儿,走了。”
德胜城不似那些四面城墙高耸的大城,从吴府后院出来后我们便直接出了城,在城郊野外看到了一家还未打烊的面馆。
萧睿要了碗卤面,一坛黄酒,我另点了几叠小菜,等菜时有笙歌舞曲自城里飘来,极为动听,但响在半夜着实扰民。
我给他满上黄酒:“我们先在乡下找个房子住吧,等开春了我再送你回鄞州,现在实在太冷……”
他眉梢微扬:“浩尚?”
“嗯。”
他端起酒碗,咕噜咕噜喝光:“回那儿做什么……”
我继续为他倒酒:“大哥难道不回家吗?”
他淡笑:“你觉得大哥还能活多久?”
我捧着酒坛的手猛的一颤,愣愣的看着他,他执筷敲敲我的手:“满出来了。”
我忙放下酒坛,他喝了一口,目光眺向窗外:“别哭了。”
我眨巴眼睛,这才惊觉自己满脸是泪,我忙用袖子抹了两下,没能抹掉,我又抹了两下,可是眼泪一直的下掉,我抽噎道:“大哥你千万别讨厌我,我不哭就是了。”
他没有说话,我一遍一遍的抹着,他轻声道:“不要哭了。”
他回眸看我,眼眶也泛起了红光,我越发的忍受不住,最后情绪尽数爆发了出来:“都怪我!大哥如果不是因为救我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为什么啊,为什么是大哥,我讨厌那些坏蛋,我讨厌死他们了!”
“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