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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地上,揉着酸痛的脸颊,不敢哭出声音,怕惊动玉弓,可心里的悲凉哀痛却那么强烈,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洪水般轰然冲下。
我看向来路,幽如深渊,两道草木繁杂,仿佛凝了我这一世的所有鬼魅暗影。
长空之下,九州之上,不尽的波涛诡谲,人世浮沉,几多森凉。
我永远忘不了十八说她往事时的模样,她举着手,让我看着她的手背,凄笑着说如果她没有杀过那么多人,如果她不是土匪该有多好。
她那天的眼泪,那么悲伤。她却豪气的抹掉,笑着说自己配不上独孤涛。
我也永远忘不了那三个月里,她东躲西藏的避开心上之人,却在角落里悄悄探头寻找他身影时的期待模样。
这样的十八,我的十八。我最好的姐妹,她的一生全被这个恶魔所毁!
她现在在哪里?她魂飞魄散了!可是独孤涛却还在她坟前日日弹琴,痴心妄想着要聚回她的三魂七魄!不为厮守,只为引她渡入往生。
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了,又怎么可能再和这个害她一生的恶魔合作?
他双手抄胸,冷冷的看着我:“你活不久了?”
“跟你无关!”
“原来你们月家养的那头凶兽叫做化劫。”
我冷笑。听他这意思,他对化劫根本就不认识。
他蹲了下来,望着我又黑又乱的脸:“姑茂行野心极大,我在他身边已经潜伏了两年,他的实力绝对不是你和你情郎可以对付得了的。你当真不同我联手?”
“不!”
“呵。”他一笑,“九厄门听过么?”
我大惊。
他看着我:“九厄门在八百年前因内部势力之斗分为三支,一支解散,一支为另一支所亡。余下的这支不再自称九厄门,他们隐姓埋名于世,潜伏八百多年,这门主不用我说你也猜到是谁了吧?”顿了顿,薄唇轻吐。“就是姑茂行。”
我被震撼的无言,双眸睁得老大。
“我是在谦州赤阳避暑时遇上的他,在他之前我同一个佘族后人交好。可惜佘毅不慎暴露了身份,被他残忍杀害了。”
我惊道:“佘毅!是佘毅?他被杀了?!”
“你认识?”
我睁着眼睛,我怎能不认识!从崇正郡里出来时,我全身溃烂,命垂一线,就是佘毅不眠不休的照顾我。将我救活的啊!
他始终是不咸不淡的口吻:“我打不过姑茂行,所以他被杀时。我只能躲着,结果被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才知道十巫被亡同他有脱不掉的干系。”他冷冷一笑,“十巫怎么得罪了他我不知道,但是他连姑氏一族也给亲手亡了,同时万珠界的人他也是恨着的。”
我讷讷:“姑氏一族……他连自己的族人都给亡了么?”
“知道为什么九厄门失踪这么多年么,因为他们忙着去找巫族后人了,找到之后将万珠界的人引过去……”他双眸微眯,恨声道,“再一番杀戮。”
最后两字咬音极重,我鼻头有些酸,垂下了眼睛。
“月牙儿,你当真不同我合作么?”
我现在有多怀念十八,我就有多恨这个魔鬼,身上的气力像被散尽,我摇头:“仇不能不报,可我不会和你合作。”
他怒道:“你的这身浊气,就让你记不起一丝一毫有关你爹娘的事了吗?”
眼眶再度发热,眼泪潸然。
他忽然抓住我的双肩,我急挣,他疾言厉色道:“月牙儿!想想你的爹娘!你仔细想想他们对你的好!你再想想他们是怎么死的!还有你的重光不息咒,你说是你姑姑给你的,她又是怎么死的?我告诉你,是灰飞烟灭!她死之前要承受多大的痛你知道么!在那种剧痛下她还要……”
我哭出声音:“我知道!你放开我!”
“你知道你还不报仇!”他使劲的晃着我,俊朗的眉目近乎扭曲,痛恨的看着我,“还是因为你要跟情郎成亲了,你不想耽误你们的婚事?因为这些儿女情长你连血海深仇都可以不报了?!”
“跟他没关系,你闭嘴!”
“他们下手那么狠,一具全尸都不会留下!你仔细想想你爹娘的死相!再想想你爹娘对你的好!他们的尸体有没有在你梦里出现过?他们有没有……”
“啊!!!!”我抱住脑袋,“你别说了!”
心绪剧烈的起伏,酸痛的我快要死掉,所有我不愿回顾的可怕回忆蜂拥而来,爹爹跪在火海里,用那双深邃眼眸悲痛的望着我:“牙儿……”
牙儿……
牙儿……
爹爹哭了,爹爹浑身都是血,娘亲无力的靠着他,脸色惨白。
族人的尸体狼藉一地,断肢,血水,脑浆,五脏六腑……
“啊!!!”
剧烈的痛楚几乎撕破我的脑袋,我张嘴大哭了起来。
身子被宋积拉进了怀里,他紧紧的搂着我:“月牙儿,跟着我,我们一起去报……”
“小姐!……你是谁!”
我回过头去,玉弓拔剑猛扑了过来。
宋积飞快回身,我思绪一敛,忙握住他的手腕,急速调动冰蓝珏,却被他一把震开。
一道孤刃冰芒顷刻朝玉弓射去,玉弓侧翻避开,却被飞速而去的又一道强劲冰芒射穿了小腹,她重重往后摔去,一口浓郁鲜血从嘴里喷出。
我大叫:“玉弓!”
宋积即刻起身,我想抱住他的脚,他反手一个耳光就重掴在了我的脸上。
摔倒时我不忘拿腿踹他,他轻巧避开,回首怒目瞪我,眸光狠厉。
风夹杂着冰凉的腥气兜头兜脸而来,天地漠漠,雾气重拢了回来,像块皱巴巴的破布。
玉弓侧倒在地,猛烈咳嗽,我仰着脸,沉声道:“我跟你合作,我们一起报仇,但你不准伤害他们。”
他眉头一皱:“留下活口出卖我们?”
我不再说话,执定的望着他,他双眸微眯,良久,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正要说话,忽的眸色一凝,朝空中望去。
我也抬头,只来得及看见一抹绿影,是那绿色的怪物!
别说我,连宋积都无法捕捉到它的踪影,我心念一动,霍的看向玉弓:“玉弓当心!它在你身后!”
玉弓脸色一白,宋积立即望去,我急调神思,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在他身边磊下空凌**阵,不过眨眼瞬间,高大秀颀的身影顷刻消失无踪。(未完待续)
356 彻底醉了()
“驾!”
“你走啊!”
“你走不走!”
我学着那些车夫的模样,使出浑身解数,扬鞭连抽着马臀,可它就是不肯理我。
玉弓瘫软在车厢里,虚弱道:“小姐,你让开。”
我乖乖让到一旁,她拔剑往马臀上就是狠狠一刺,马儿吃痛,登时撒开了蹄子。
我忙抓着马缰,被癫得如遏浪行舟。
车厢里四个老弱病残,石千之和被我砸昏的公孙婷中间躺着车夫和玉弓。
我的打算是马上去竹君县里找家客栈,请个大夫的,可这匹马被宋积的困阵吓得神志不清了,加上我本来就不会赶车,于是乎,我只能任由它满世界的乱跑。
期间公孙婷转醒,我还得忍着七荤八素爬进去把她敲昏,就是不愿让她跟石千之再有什么牵扯。
一跑就是两三个时辰,天光早已大亮,小疯的异性兄长大疯终于停了下来。
是个田野,青翠广袤,视线尽头有大片木芙蓉,蓬勃如云,粉白交织,明媚如云霞,舒展自然。
玉弓帮我把其他三人拖到草地上,我用车夫的水囊去河边取水,再用五灵焰火温烤,一个一个喂过去后,又奔去采草药。
一番折腾,早已没了力气,在天地间枕着秋水纤尘小睡了一觉,醒来后我拉着马车开始徒步。
回到京城是在下午,路上一个道人看我一身邋遢,又是赤脚,主动上来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忙点头,连连称要,并附送上几百句感激之言,于是他就用龟息**陪我进京了。
进城时因为一身恶臭,个个都让我们先行,再给护卫打点了一笔银子,我们成功完成了从祸害城外百姓到祸害城内百姓的蜕变。所过之处,怨声载道,民怒沸腾,老道人看不下去了,要我也去车厢里面躲一躲。
去京兆府尹送上公孙婷后,我们随后去了一家客栈,打赏了好大一笔钱,伙计才捏着鼻子同意照顾石千之和车夫。
车夫的马车自然不能带走,也没有马车愿意被我们雇,我只能扶着玉弓回去。
跟老道人告别时,他凄怨的看着我们,目光充满了悲悯,我们一转身,他忙道:“哎!……唉,告诉老夫地址吧,我背她去。”
于是一车五人,最后只剩我一人。
周围的人皆捂着鼻子躲的远远的,我想去买件衣裳,还未靠近就被掌柜的急急往外轰,没办法,只能穿人少的弄堂而行了。结果就看到不远处三个熟悉的人影蹲在一个烤红薯的小贩旁边,闷头啃红薯。
依次是狐狸,师父,和师尊。
我本来想逃的,可架不住肚子饿,反正玉弓那样子回去,我已经甭想往外摘了,干脆心一狠,早死早超生。
还未走去,便见到花戏雪俊眉一皱,鼻子嗅了嗅,转头看向师父:“你放屁了?”
师父白他一眼:“胡说!我怎么会放屁!”说着也嗅了嗅,疑道,“这哪是屁的味道,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啊!”
青衫长袍的师尊立即就发现了我,抬眼看了过来,我心下一咯噔,对视数秒后,他的脑袋转了回去,缓缓说道:“徒儿,莫道人是非。”
师父抬起头,我忙垂下,他却摇头叹气,摸出几个铜板给小贩:“呐,给那小要饭的送几个过去。”
哈?居然连他也没认出我!
我顿时就火了,气呼呼的走过去,捡起他身边一个红薯就剥皮开咬,他乍舌:“诶!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我狼吞虎咽完一个,又去拿,他伸手要抓我,却嫌我脏,于是双手抄胸,气得胡子乱飞,直直瞪着我,跟个小孩似的。
我又去拿第三个,师尊忽的淡淡道:“《川流文集》,二十遍。”
我一愣,师父委屈的叫道:“我我,我都没打她了!”
师尊沉若幽潭的双眸瞥他一眼:“初九就是跟你学坏的,动不动打人。”说罢朝我看来,目光在我衣上扫了圈,“《斜阳摘录》,三十遍。”
我眨巴眨巴眼睛,愣愣的咬了口红薯,他又看向我的脚,登时浓眉紧皱,怒声道:“《焜世经》,五十遍!”
我咽唾沫,颤声道:“师尊……”
师父和花戏雪齐齐一呆:“初九!?”
我弱弱的:“师父……”
本想让他替我求情,他却转向师尊,怒道:“打徒儿总没事了吧?”
我忙摇手,师尊视而不见,姿态闲雅:“随你。”
师父立即脱下靴子拍了过来。
于是乎,刚被我祸害完的弄堂百姓们彻底醉了,最先石化的就是花戏雪和烤红薯的小贩。(未完待续。。)
357 千古绝唱(一)()
房内剩下两人,清醒的左显和媚药噬骨的沈云蓁。
我不清楚顾茂行和左府的渊源,但他居于左府,将沈云蓁弄进左府必是有利于他下手的。
左显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