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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丫鬟终于活过来了,湘竹顿时拍桌起身:“老娼/妇!她说你是狗你听不懂么!”
黄珞厉声道:“你们是哪来的?可知这辞城是什么地方?敢来这儿撒野?”
一听这语气便知她平日养尊处优,作威作福惯了。我讥笑:“好个地头蛇,怕是官家千金在这儿也不敢如此嚣张,你是什么来历?”
“我的来历何须说给你听?”她转首看向老板娘,语气颇为高傲,“今日剩下的五碗汤面尽数归我,否则你这家面摊也不必开了,反正生意不好,也没什么必要。”
老板娘依旧笑如春风:“姑娘,这些面已被订走,你若还要再吃,只能等明日。”
玉琢大怒:“你是蠢的么?听不懂我家小姐意思?”
湘竹顿时笑道:“你也是蠢得么?听不懂人家老板娘意思?”
夏月楼也插嘴:“大人物我算见识不少,你家小姐有多了不起?口气大的堪比天高,莫不是王公贵族?”
春曼点头:“就是,有本事说个名字出来,看看我们听过没有!”
小青椒不屑讥讽:“我家小姐的名字?你们也配知道?”
我哼一声:“名字不让人念,取来只为写在墓碑上么?”
我们你一句我一句,斗得越发起劲,一群男人在一旁扶额,唯独我师父兴致勃然,不时夸我:“徒儿口才有进步!”
最后骂得狠了,小青椒忽然抓起两根筷子冲我飞来,还在半路便被杨修夷的筷子当空击落,且杨修夷力道过重,筷子仍势如破竹,疾驰而去,瞬息穿透了小青椒的手心和右肩胛骨。与此同时,还有师父砸去的酱壶,顿时酱油从她头上哗啦啦倾下,将她粉颊染的一片通黑。
师父大惊,忙道:“哎呀!老夫只是想将那对筷子砸下的啊!罪过罪过!”
他表情焦灼,很是紧张。我掩唇笑出声,恐怕在场只有我和杨修夷,还有丰叔知道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看向卫真,他表情很是无奈,我怕黄珞又要拉他下水,到时他会为难,正斟酌要如何开口,听得一个女音娇柔响起:“老板娘,两碗酥秦面!咦,怎么这么热闹呢?”
声音很是耳熟,我回过头去,瞪圆眼睛,又是我那未婚夫。(未完待续)
414 不得不走(一)()
风一更,雪一更,清风寒雪中,我们扬鞭策马,乘风而行,大袖被吹的又鼓又大,我身上这件明亮鲜红的斗篷,颜彩映在雪地里,连我自己都要灼了眼。
到了凤隐城南下灯道的一座珠玑楼前,我“吁——”的勒马,回过头去,杨修夷朗笑着追来,在我身边停下。
我将斗篷上毛绒绒的白色毛边往脖子外拉了拉,笑道:“你故意让我的,不算,下次再来。”
杨修夷一笑,翻身下马,拍了拍马脖子,抬眸看我,眸色浩瀚清澈:“不让不行,让也不行,没下次了,以后跟我坐一匹。”
闻声出来的玉弓叫道:“小姐!”
“玉弓!”
我跳下马,花戏雪走了出来,斜靠着大门,一袭白衣融入天地冰雪里,俊容晶莹,剑眉凤目,凉凉的瞅了我一眼。
杨修夷笑容灿烂:“阿雪!”
狐狸转向他,不满道:“来得可真晚。”说完伸出手掌,杨修夷上前一击,和他拍肩相拥。
这俩人,一个清如梅雪,孤高清狂,一个冷若幽兰,淡漠霜姿。
要是再把穆向才,吴洛,还有桃花眼三个男人都叫来就好了,五人立在二一添作五门前,我不用开巫店,每天坐着收门票就可以家财万贯了。
我摸出一颗酸糖含入嘴里,哼了一声从他们旁边昂头经过。
师父甄坤他们很快随着大军同来,师父被人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一见到狐狸就跟见了亲人似的,哀怨口没完没了,一番长吁短叹。
珠玑楼厅堂奢华不失雅致。楼上有数百个凡界修仙高人,杨修夷和师公他们一起上了楼,我想多陪陪师父,便待在了大堂。
此珠玑楼为分水岭,师父会和木臣萍奴他们南下去嵯峨岛养伤,我们则抄长渊峡绕去辽江。玉弓,狐狸。还有丰叔。他们现在只是来送物资的,别后还要继续去沧市。
给师父又捶腿又捏腰,削了水果剥瓜子。嘱咐了木臣木为一堆话,要他们好好照顾师父。然后我把萍奴叫到一边,摸出一大袋归海钉:“若是我师父忽然变得阴阳怪气,你们别客气。自身安全重要。”
萍奴咽了口唾沫,双手抱住沉甸甸的包袱:“……少主。你还真不客气。”
这次分别不同以往那般潇洒,师父不舍的抱着我,我也不想松手。
我让他吃好饭睡好觉,少喝点酒多运动。
他让我别乱跑学乖点。多气气杨修夷,少跟他亲近。
漫天纷雪,我眷眷不舍的看着他们的马车在一队暗人的随行下离开。回身趴在杨修夷怀里,眼泪无声。
丰叔和狐狸也走了。我身边没有女眷,所以玉弓留了下来。邓和还从后营洗衣做饭的魔奴中挑了两个妇人给我,老实憨厚,抬眼看我都不敢。
大军重整,分为三路,师公一路,另外两路由登治尊伯和丹华尊长带领。
登治尊伯是天净宗门境元一脉的首座长老,天净宗门与拂云宗门,行登宗门,珝州缦山城一起被合称为四大宗门。此次登治尊伯将他座下长老和仙师全部都带来了,比起我们望云崖可怜兮兮的寥寥数人,那架势真的是大的可怕。
丹华尊长是个怪人,我不好意思叫他尊伯,他辈分比师公还高出许多,为人冷僻,据说只有长云尊伯和他走得近。我成亲那日,就是长云尊伯屁颠屁颠的把闭关多年的他给拉下山来为我们撑场面的。
数万人浩浩荡荡而行,我让杨修夷给我八十个人,六十匹马,我每日同闲云老怪一起商讨巫阵,相处的时间比杨修夷还长。而这八十个人在全军,是除了斥候之外,最忙碌的人了。每天东奔西跑买东西,挖东西不说,还要同我一起编织结扣和做药水。
相反,师公他们轻松多了,除了收收信鸽,放放纸鹤,剩下的时间就在那聊聊春花秋月,感叹云水声寒,嫌钱多了再弄几支雇佣兵来扩充人数。
时间一晃便是大半个月,我们这条道绕的最远,秦域和登治尊伯那已开打了好几日。每日收到的信件有喜有悲,悲的是死了好多人,而且掌握到对方不仅是沧澜一族,还有数十个魔族纷纷加入,军队数目相当可怕,可逼百万。喜的是,秦域那边也在四处拉拢人心,而且天净宗门的千清剑音,将敌军压制的很死,至今未尝一败。
腊月三十,我们的大军到了尙若古山,远处万顷烽火燃亮半壁天空,嘶唳长啸被狂风卷入耳膜,万物肃杀。
师公几日前便剥了他那层胖子皮了,一身青衫长衣,骏马立在高坡上,淡淡望着远处,面容清俊:“修夷,为师两百多年没见到这种场面了,有些紧张啊。”回过头来,唇角微扬,“你此时心中有何感思?”
炙风吹来,墨发轻逸飘起,杨修夷望着那片燎原之地,淡淡道:“师父曾说我自小优渥,未曾尝过贫寒酸苦,而男儿所性,读万卷学万卷不如历世一艰。”
师公笑道:“即临沙场战伐,修夷就无一丝忧心患怕之绪?”
杨修夷一顿,师公朝我看来:“丫头。”
我紧张的抓着马缰,这些时日师公不止一次隐晦的表示想让我离开了,我看向杨修夷,他微垂着头,侧颜轮廓深邃俊美,眉骨之下,一双黑眸眸色复杂。
我快不能呼吸,可师公终究是说了出来,肃容道:“你身上凶戾之气严重,去不得战场,这大半个月相陪应以足够,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去玉尊那儿。”
心下一沉,我咬住唇瓣,果然。
可还想再争一争,我忙道:“我可以不去战场,让我同那些魔奴们一起在后营,我……”
他忽的一笑:“你近日神思可清明了些?”
我没能反应过来:“嗯?”
杨修夷沉声道:“师父。”
师公转眸看着他,目光定定,杨修夷抬着眸子,同样一眨不眨,眉眼坚定。
有股暗涌悄然无声,让我无端觉得害怕。
我轻声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人理我,良久,杨修夷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来劝她。”
师公神色凝重,微微叹息,对我道:“九儿,照顾好自己。”
语罢,拉缰扯马,走下高坡。(未完待续)
415 不得不走(二)()
与燎原相对的另一处高空,云澜暗沉,苍茫远山隐在丹青天色下,晦朔如我心头积云。
杨修夷牵着我在绝壁前停下,右手捧着我的脸,黑眸疼惜:“初九……”
“我不想走。”眼眶渐渐泛红,我难过道,“明日就是你生辰,我不走……”
“我也不爱过生辰。”他拥住我,“去嵯峨岛等我,我尽我所能,尽快让这一切结束。”
我哭道:“战事非一日,两日,最长如神魔之战,甚至上千年万年,我怎么舍得走?是你说的,我们总是聚少离多。”
“初九……”
我抬起头,望着他清俊的眉眼:“你去跟师公说说,我可以待在后营,我绝对不去前线!没有他的同意,我不去找你,不给你们造成任何拖累和困扰,我会很乖的,真的!我一点都不想走……”
我不想任性和让他难为的,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时间一日日从我指尖流走,我只能多看他一眼是一眼,多相处一日是一日。我很自私,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杨修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我,鬓发被风吹起,拂过他清瘦的脸庞,眉眼俊秀,眸色无力,痛惜,悲伤。
握着他衣襟的手一寸寸滑下,我悲凉道:“好,我走……”
身子被紧紧抱住,像要将我揉碎在他的血液里,黑眸泛起红晕:“初九,我的不舍不会比你少。”
师公说明日送我走,但断壁外,已有一队暗人立在了马旁:“少爷,少夫人。”
我落寞看着他们。看来不管我答不答应,都要被师公强行送走了。
努力让自己别哭,我抬眸道:“你要时常给我写信,每封信后留下一个我可以给你回信的地址。”
“嗯。”
“不要受伤,留疤会很难看的。”
“好。”
“不要太想我,多杀几个坏人,吃饭要顾得上。不要不睡觉。局势不利的时候你就躲在别人后面,别去逞能。我不会……”
他神情不忍,低头吻住了我的嘴巴。缠吻凶狠,像一场汹涌波浪将我疯狂席卷。
玉弓和呆毛也来了,我坐上马车,车帘遮上后我狠下心不去掀开。
马车开跑。迎着寒风,颠簸着下了一条僻静斜坡。
玉弓从车外收回视线。回头对我小声道:“小姐,姑爷一直站在山上望着我们呢……”她挽住我的臂弯:“小姐,你会不会怨恨姑爷?”
我回神:“怨恨什么?”
她舔了下唇瓣,小声道:“小姐活不久了。可姑爷却不陪着你……”
我淡淡摇头:“没有。”
呆毛忙道:“这么一说还是我好,我就会一直陪着主人。”
捡起软枕,我靠着车厢。怅然道:“我是我,他是他。他没有欠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