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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愈发心软,掏出手绢:“卫真,先别哭了,好吗。”
“娘,我梦到你死了,我梦到你们都不要我了,我好怕,好怕,好怕……”
我手足无措的替他擦泪:“别哭了,快别哭了。”
他哽咽着:“那娘,你不要离开真儿,永远都不要。”
我点头:“好。”
“真的吗?”
“娘亲不骗你。”
他破涕为笑:“娘亲答应了我对不对!太好了!”
他一把夺走手绢扔在地上,未等我反应过来,他拉起我的袖子凑到他鼻下,对着我的衣袖用力的“哼”了把鼻涕。
我目瞪口呆:“……”
他傻乎乎的一笑:“娘亲,我们走吧。”
“娘亲?”
“娘?”
我:“……”
鉴于卫真的造型过于吓人,我把他留在这里,自己跑去街上雇了辆马车。
车夫问目的地何在,我一时答不上话。索性付了五两银子,将马车包下。他不亏为跑江湖的,见多识广,对卫真如此模样没有只言上半句。
我让车夫信马由缰,随意闲逛。
我在车上用乾元星阵寻找夏月楼,行踪时南时北,忽东忽西,几次下来,我不由苦笑,她定是被用了辟尘法,专门躲这些寻人巫术。闲来无聊,我又找了下花戏雪,更为离谱的是,连他的行迹都探寻不到。
姜婶一直在默香道,可能和哪个泼妇在玩纸牌,兴许她现在还不知二一添作五的情况。
而春曼,竟就在附近。
我一愣,忙叫车夫停下,我跳下马车,匆匆转过几条小巷,卫真跟在我身后,然后我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春曼此时正和一个男子在隐蔽的角落中缠绵悱恻。身旁搁着一个装满蔬果的菜篮。
男子的右手伸入她的裙底,不断抽动,左手探进她的胸口,一直揉捏。两人口舌交吻,春曼不时发出低声娇呼。
卫真愣在我身后,我一语不发,转身拉着他往回走,径直上了马车。
说不出是何种心境。
有些怒,因她的水性杨花。有些喜,这就莫名其妙了,因喜些什么,连我自己都无法言明。
我吃吃笑了半天,被卫真晃了几下肩膀才回神。一抬头才发现马车刚从欢宾客栈门前路过,我心念一动,慌忙喊停。
我在欢宾客栈开了五间普通客房,又在柜台写了封信,托伙计送往二一添作五交给丰叔。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怕便是他们夜晚再次来袭,防护巫术纵然有很多,但万一人家放把火可如何是好。我没有强大的玄术,可凝结空中水汽为雨,我的冰蓝珏在不超常发挥的情况下,顶多只能冻住别人的一截指头。
进了客栈,我让卫真先在房里洗澡。我下楼准备为他买套衣衫,马车夫竟一直坐在大厅里吃茶,见到我后忙起身问是否要去哪里。
他模样有些年岁了,最少也有四十,皮肤褶皱堪比久未雨润的旱地。身板很宽,孔武有力,面相来看倒是个恪守诚信之人。
左右无聊,便叫上他和我一起去买些衣物杂用。若是官府办案不力,恐怕我们要在此处躲到杨修夷回来为止,一些生活必需品都得准备齐全了。
街上人声鼎沸,喧哗嘈杂,我们逛了一小会儿,便有不少收获。期间聊了几句,得知他叫汪奎延,花安人士,居无定所,长期住于车马行,供人差遣。
我心中着实佩服这些敢以四海为家的江湖侠客,若非为了梦中之人,兴许我也可以凭巫术四方云游,当个举世侠女什么的,外号嘛,叫巫美人。嘿嘿嘿……
想着卫真独自一人在客栈,我有些放心不下,逛没多久便急于回去。
到了客房门口拍了几下门,毫无回应,心下蓦地窜起不安,我一脚踹开房门,却见卫真赤膊上身,瘫软在地,双手双脚被捆,已然昏迷不醒。
未等我上前查看,肩上被人一拍,我下意识回头,一阵难闻的药味扑鼻而来,将我熏得昏昏欲沉。
我重心不稳,哐当砸地,朦胧中但见一个贼模贼样的人蹲下身端详我,然后他拿出一根粗绳,冲我奸笑了两声,将我同卫真一样,捆成了一团。
第六十一章 欢宾客栈(二)()
将我绑好后,他慌忙朝卫真跑去。双手举在半空,不知该落于何处,神色十分焦虑。
他的举止令我脑中冒出数种猜想,其中一个猜想虽然荒唐,却最应眼下之景:莫不是寻花问柳,好男风的采花之贼?
之所以有这个念头,着实因卫真和花戏雪两人在我眼中已成了断袖诤友。以至于和卫真有些眉目露情,哪怕是焦灼之情的异性,我都会联想到“断袖”俩字上去。
若此人真为龙阳癖好而来,把卫真给……到时我这个“娘亲”怎能袖手旁观。一定拍他个七荤八素,砍他个三长两短!
那人犹豫半天,脸上神情若天边流云,翻滚极快,变化莫测。
良久,他忽而叹气,伸手捧起卫真的脑袋。
他他他,真要下手了!
我忙望向桌上的白瓷茶壶,极快移起,对准他的脑袋砸去。
他低声说:“怎么就……”
“啪!”
清脆的陶瓷碎裂声中断了他的叹息,他顿时被我砸趴在地,不省人事,鲜血汩汩而出。
因他绑的不牢,且我袖中藏有匕首,费上些小功夫后,一下便重获自由。
我极快的将卫真弄醒,扔了套新衣给他,让他去屏风后换上。
小贼的脑袋被我伤的不轻,我怕他因此感染或血尽身亡,便拿了纱布和药水替他粗略包扎了下。再让卫真用绳子将他捆好。
但见这人皮肤白嫩,眉清目秀,刚才那般举动不似为财,也并非寻仇,我颇有些好奇。可眼下没多少时间与他纠缠,夏月楼危在旦夕。那绿衣姑娘一言指出她在装傻。想必此事夏月河她们也定然知晓,后果有多可怕我不敢想象。
打开房门同卫真一起下楼,我边踩着咯吱作响的杉木扶梯,边苦苦思索二一添作五中的内鬼是谁。
夏月河她们能将我们的底细摸得这般清楚,此内鬼真是功不可没。若被我找出,我一定把她涂满水棠粉,将她吊树上,再找六个马蜂窝挂她旁边,把她活活蛰死。
我带着卫真在客栈大厅坐下,要了一壶碧螺春,一份竹青软糕,一份蜜豆糕和一斤酱爆牛肉。
卫真坐在我对面,四下张望,神形焦灼,终是忍不住了,开口问我:“娘,不是说去找月楼妹妹吗?”
我倒茶:“是啊。”
“那为什么还在这吃东西?”
我把茶盏递过去:“你这不是饿了嘛。”
他忙起身:“我不饿!我担心月楼妹妹,娘,我们快走吧!”
我一把拉住他:“听话,先坐下。”
“娘!”
我有些伤脑,不知怎么跟他说。
如今要开屠妖大会,整座柳宣城人鱼混杂,随便一洒银子,便能雇到不少亡命之徒。我猜今日去二一添作五的那些男人,多半都是夏月河花钱雇的。
既然我用巫术找不到夏月楼,那我只能循着那群江湖杀手,反过来顺藤摸瓜,兴许就能找到。
但无奈的是,我对江湖之事一窍不通,雇杀手的接头人也不知该去哪找。我唯一可想的就是在这打探。因放眼天下,除了菜场,就是这客栈酒肆人口信息最广最多。
欢宾客栈在柳宣城算不上顶级奢华,但它因着食住便宜,生意最是兴隆。大门敞开,宾客鱼贯出入,形形色色。堂内喧哗嘈杂,各色面孔入目,当真世相纷呈。
我的目光一直在大厅流连,满眼行脚商人,赶路脚夫,还有一些喜欢流窜市井的游手好闲之辈,一个身怀武术之人都未瞅到。
一盏茶后,我伸手招来跑堂的:“伙计,怎么一个跑江湖的都没见到?”
跑堂张望一圈,笑说:“客官您说笑呢,这里的哪个不是跑江湖的?”
“我指的是那些江湖少侠和大刀客,怎的一个都没有?”
他恍然:“哦,你说他们啊,都跑去奉尚酒楼了呗,云大侠在那宴请四方呢!”
“云大侠?谁?”
跑堂诧异的扬了扬眉:“子鸣山云三凌,云大侠,客官您不知道?”
瞧他这副模样,像看土鳖般看我,我颇有些不爽,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望云山田初九,田大侠,你可认识?”
他皱眉苦思:“竟有这号人物?”
我回敬他一个看土鳖的眼神:“此人低调的很,你不认识倒也不奇怪,她功夫颇高,应比那云大侠厉害多了。”
他顿时嗤笑:“你可别拿些角落里的阿猫阿狗来糊弄我,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你当我不认识望云山?那可是座仙山,山上长命仙人极多,但我愣是没听过田初九这号人物,莫不是你杜撰的?”
我本想发怒,转眼又问:“那杨修夷呢,可曾听过?”
他摇头:“没有。”
好吧,我心理平衡了。
我从怀里摸出四十文,就要起身离开,忽而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低呼:“什么?五妹的手怎么伤的?”
“出任务时,被淬了沧珠霜的暗器给打中的。”
这于我本是无关紧要的闲话,可我听他们提及沧珠霜,不由竖起了耳朵。
沧珠霜取自益州沧孔山,山上有座百丈来宽的石壁,晨间露珠结于石罅中,会凝成厚厚的紫色晶片,用匕首刨下,便是沧珠霜。
沧珠霜并非见血封喉的剧毒,而是噬骨吞肉,从伤处开始逐步腐尽肌理的慢性毒霜,阴辣的狠。
身后一人又道:“那可咋整?五妹的手可是千金之宝啊!”
“好在眼下能人异士都聚到了宣城,只能抱幸,希望孙神医也在,二哥已派人去找了,但如果找不到,恐怕……”
“你还坐在这喝茶?去找啊!”
“我在等两个要紧之人,你先行一步。”
我回头看去,两人一个长衫折扇,面容清秀,一个满脸横肉,屠夫模样。许是我对江湖侠客们的印象都停留在佩刀提剑上,所以见这两人没带武器便不曾留意。
我斟酌片刻,让卫真坐在原处,我径直走去,双手抱拳:“冒昧打扰下,两位刚才提的可是沧珠霜?”
两人微微一愣,转头朝我望来,神色谨慎。
我说:“在下对旁门左道,奇门遁甲颇有些研究,兴许可以帮上一帮。”
书生模样的男子狐疑的看我:“你能解?”
我点头:“不过,可否知晓你们准备开多少酬金?若价码少于百两,那么……”
屠夫模样的男人大力拍桌,震得杯盘跳起,清脆作响,他怒骂:“老子最烦你们这些贪财鬼,整个钻钱眼里去了,要没钱的,你就见死不救?”
我哼一声:“贪财怎么啦,我就是想用这钱雇些杀手为我父母报仇!”
书生挑眉:“仇?”
我随意摆手:“家仇不足为外人道,你先说你们准备开多少,若开得好,我定能将那姑娘的手治妥了!”
他咧嘴一哂:“这样,这位少侠,若你能将我五妹的手治好,这仇我便替你报了!”
我故作兴致十足的模样,拉开长凳坐下:“那我问下,我若想找上四五十个杀手,我该去何处?是否有接头人?或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