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忽然一阵邪魅笑声响起,一个罩着蓝色面纱的妖娆女人落在她们面前,眉眼一厉,长剑横来,月牙儿猛的扑上前:“不准伤害我姑姑!”
我同布衣女子同时大叫:“不要!”
已来不及了,面纱女人的长剑如削泥一般将月牙儿拦腰斩断,血线如地底喷泉在空中绽出,月牙儿瘫软在地,分作两半,五脏六腑黏软的滑出,触目惊心。
“啊——!!”
我抱住脑袋尖叫,忽然听到木柴坍塌的声音,我的身子直直下坠,一只有力大手极快抓住我的肩膀,将我往上强拉,紧跟着我撞进一个怀抱,温暖结实,有着熟悉的清香,将呛人的烟熏驱赶透彻。
我死命钻进去,紧紧的抱住他,像是依附大树的蜉蝣。我知道杨修夷身在天边,这还是我的幻想,但我不管,我就想死在他的怀中,哪怕只是个虚念。
我心下感激苍天终于开眼,圆我一个心愿,虽然,只是个虚念。
他也紧紧抱着我,我听得见他胸膛内极快的心跳,那么真实,那么快。我大哭:“我好想你,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消失,我好怕……”
他把我揉的更紧,似要将我揉碎在他身子里,他语声嘶哑:“我不会走了,我永远都不离开你了。”
我哭道:“可是我要死了,我要去陪那些人了,他们好惨啊,还有月牙儿,我要去找她了,可是我的魂魄要散了,你快忘了我吧,虽然我也舍不得你。”
他松开我,垂眸望着我,眉头紧拧,我从未见过他这个眼神,交织着心痛,难过,懊悔,悲凉和狂怒。
他语声颤抖:“初九?”
我茫然的望着他:“杨修夷,她被砍成两半了,她好可怜,她们的村子全被烧了,有个坏女人一直在追她,她死了,她的腰断了……”
他心痛的望着我:“初九,你怎么了?”
我抬手擦掉眼泪,抽泣:“你不要走,我不要你离开我,我好怕,我怕死了,救救我,我不敢了,以后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不要走……”
他浑身一僵,瞪大漂亮的黑眸,旋即再度将我拥在怀中,勒的我快要透不过气,良久,他松开我,浓眉紧皱,似怒到极致,他面容森冷的看向我身后一个清癯的中年男子:“照顾好她。”
我慌忙拉住他,惊恐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你要去哪儿,不要抛下我!我求你了……”
他深深望着我,抬手抚摸我的脸,语声极尽温柔:“我不走远,别怕。”语毕,转身离去,白影如风般掠走。
我就要追上,中年男子一把抓住我:“小丫头!”
我害怕的狂拍他的手:“你是谁,快放开我!别碰我!”
他一愣:“我是丰叔啊!”
我连连摇头,惊恐的看着他:“我不认识你,放了我,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
他呆在原地,急忙将我拉起,眼圈红了大半:“丫头,你怎么了?”
我顿时跌坐在地,蜷缩成一团,低声痛哭:“杨修夷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我连死都不能死在他怀里了,你这个坏蛋,你为什么要拉着我,我讨厌你!”
“丫头……”
我喃喃絮语:“不行,我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他们又要拿鸡蛋和石头扔我,还要用火烧我……”
“你说什么?谁拿鸡蛋扔你了!”
我一愣:“小虎子他们啊。”
他心疼的看着我:“丫头,不要吓丰叔了。”
这时忽然传来巨响,我抬眼望去,不远处有烧的极旺的火海,柴堆砰然倒塌,怒焰冲天。我这才发现,我的四周满是举着兵器,对我怒目的人群,与我隔着一片空地,空地上站着一百多个墨衣男子,和他们持剑相向。
我止住哭声,问中年男人:“杨修夷呢?”
他轻叹:“少爷去那边了。”
我忙爬起身:“我也要去。”
他拉住我:“少爷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得意一笑:“我有个师父你知道吗?那天我被小虎子欺负的时候,他忽然出现把他们揍了一顿,还带我去了望云山呢!你要是再拦着我,我让他来揍你!”
他含泪看着我:“丫头,别闹了,不好玩。”
话音一落,他忽然抬起头,我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五抹身影突然蹿上半空,紧跟着杨修夷也出现了,六人于空中对峙,漂浮悬定。
杨修夷身姿秀颀笔直,一袭白衣如雪,长风横来,吹起他的广袖宽袍瑟瑟作响,长发如墨,扎着银色发绳,慵懒随意,于风中翩然狂舞,如仙如画,衣上浅碧色细纹似涟漪一般荡开,像黛泽的山青。
他执一柄银色长剑,剑身孤寒,蕴着淡色光华,翻着流动波纹,如泉水流泻。唯一突兀的是剑下不断滴淌的血珠,红色耀目。
空中一人朗声道:“少侠一身凛然正气,为何会与妖妇同党?”
杨修夷淡淡道:“跑上来就跟我说这些废话?”
另一人怒目:“只不想你伤害无辜!”
杨修夷轻比一个剑花,冷然道:“无辜?这里没人无辜。”语毕,长剑直指,白影如鸿而游,快的看不见身形,他们仓促抵挡,顿时风声呼啸,剑影白芒,缥缈似云霞气雾。
仅瞬息,两个人影从空中掉落,血色如飞花漫天,带着浓烈腥气。
人群中听得一人大叫:“大家一起上,将这小子拿下!”
无人做回应,又一人大喊:“谁拿下他的头颅,赏万金!”
这话引起的骚动可谓不小,渐渐的,终于有人蹿上,并逐渐增多,如蚂蚁赶集。
杨修夷仰首大笑,笑声不屑,豪气冲天,语声却冰冷的残酷:“一群没用的东西。”
语毕,他如苍鹰掠起,直冲云霄,高不可及,剑锋划过苍穹,落在身侧,左手举在胸前,手指纤长,指骨莹白,他沉声道:“天运而行,地道而周,引万界之肃敛,蓄百态之灵力,以气结障,引光为屏!”
大风起兮,云天遮蔽,一股极强气劲从空中扩散,漫天清烟如蝶翼散开,竹青色薄光织丝成网,轰然作响后,鸿儒石台四方赫然出现四道晶墙,似天地屏风,乾坤珠幕,直矗九天,壮观雄伟,以石阶为界,与外界隔开两处。
光屏骤然出现,人群瞬间寂静,所有人惊呆原地,仰首眺望。转瞬爆发出强烈不安,鼎沸如热汤,盛况空前。
我愣愣的望着杨修夷,中年男子忽然晃我:“丫头!丫头!”
他狠掐我胳膊,我回头,他神色焦灼道:“快让少爷住手!他疯了!!”
“啊?”
“少爷不能这样,你快让他回来!”
“少爷?”
他气急,松开我,抬手乱舞,冲空中大喊:“少爷!不能这样啊!少爷!”
杨修夷凌于万人之上,如傲视凡尘的天涯浪子,冷冷一笑,长剑斗转,欣长白影沉回低空,瞬息惹一场血雨腥风。惨叫声绵延响起,刺破我的头皮,与虚念中的火海哭嚎交织一起,月牙儿又出现眼前,大哭着伸手招我过去,我顿时抱头尖叫:“不要吵!不要吵!”
中年男子两头难顾,又跑来扶我:“丫头?丫头?”
我头痛欲裂:“好痛!不要吵!救命啊!”突然,胸口一阵骤裂抽搐,我支在地上呕出大口大口鲜血,我吐怕了,放声大哭,边哭边吐,拉住中年男子的手:“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别让我死!”
他急慌了,一直抚我的背:“你怎么了丫头?少爷!少爷!”
“啊——!”
极具的疼痛从脑中和胸口迸发,我发出极响的惨叫,再难撑住神思,倒地昏了过去。
第七十九章 香魂化青烟()
我觉得我死了。
我的脑子不再混沌,意识恢复清明,可是我却睁不开眼睛。我睡不着,起不来,动不了,像个木头人一般躺着,分不清白天昼夜。
每日都有人坐在我旁边,最久的是杨修夷,我贪婪的吸着他的香气,仿若荒漠中的旱者终于寻得甘霖。他喂我喝药,替我擦脸,偶尔骂我几句,多半时间拉着我的手,用他修长手指来回摩挲。不时有人进来找他,有丰叔,有春曼,有湘竹,还有他那些暗人。他脾气本就不好,这几日更加暴躁,连丰叔都骂上了,气急时还拿杯盏砸地,那声音碎的很好听,似乎是穹州官窑烧制的金案瓷,那可是用银子都买不到的宝贝。这败家子。
他又在我旁边坐了半天,用手指轻划我的脸颊,捏捏我的耳垂,然后把玩我的头发,绕啊绕。
房门敲响,他扬声道:“进来。”
脚步声细碎传来,一群人齐齐道:“少爷。”
一个女人开腔:“那日从城外摔下的的确是卫真,已被一个男子救走,夏月楼似乎陪在他旁边,他们的行踪再难寻到,卫真的生死……不明。”
丰叔忙说:“少爷,这事不怪她们,卫真他们被下了避尘障,寻不到也是自然。”
杨修夷淡淡道:“我没有要发火,继续。”
女人继续道:“鸿儒石台上有些人已撑不住了,江湖上一方面派人想与您接洽,另一方面在纠集四方高手,欲对付您。”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丰叔语声着急:“少爷,已经四天了,再不除阵,恐怕他们……”
“他们本就该死,多活这些天已足够便宜。”
“可是少爷,扔丫头鸡蛋,泼丫头泔水的不是这些江湖人,而是那些被煽动的百姓,你难道要将他们也一并……”
杨修夷打断他:“不必再说。”
丰叔重叹:“少爷,容我再说几句。丫头是傻了,可她终有一天会恢复正常,那时若知道你为她造了这么多杀孽,她会如何作想?她脑子乱七八糟,总为自己添堵,这你比谁都清楚。上面还有许多江湖上颇有名望的大人物,门派弟子众多,于我们是没什么好怕,可于丫头,他们恃强凌弱,这笔账终是会算到丫头身上去啊。”
杨修夷不再言语,室内顿时一片岑寂,许久,他沉声道:“把那些人放了吧。并非怕你们保护不好她,只是我不愿她再被人唾骂了。不过此事我不会罢休,过段时日记得将那几个领头的脚筋手筋挑了。”
“是!”
杨修夷终于发问:“清婵呢?”
我心下一叹,又有一只上好瓷杯要毁了。
一个男音犹豫道:“……仍未找到。”
果然,茶盏碎裂的清脆声响骤然响起,杨修夷怒喝:“废物!”
“少爷,她许是已自裁了……”
“自裁?谁允许的?”杨修夷声音阴沉的可怕,“就算是自裁也要挖出她的尸骨!”
我心里忍不住笑他,这家伙真霸道,人家自裁还要跟你通报,求个允许么。要不要盖章签字,像我当初开二一添作五那样,每日来回在县衙奔波办理手续呢。
想及二一添作五,我心下一沉,这是我这几日最伤感心酸的痛处。那店铺虽被我打理的很萧条,但我付出过心血。和左邻右舍处的算不上多好,可他们有时做肉丸,蒸发糕,炼猪油都会送来给我。这是他们的热情,我爱极了这样的往来。可是金秋长街,我再也回不去了。
这几日静躺,不时听他们说话,我知道了很多事情。
那些江湖人士之所以造谣抹黑我,无非就是痛打落水狗的做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