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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抬手弹我脑门:“就你?”
我疾快抓住他的手腕,举到嘴边就要咬下,忽的一愣,抬眼看他:“你怎么不躲?”
他挑眉:“看你敢不敢咬。”
他如此挑衅,我理应咬下去的,可斟酌片刻,我很没出息的松开了他:“算了。”
他眉心微皱,脸上笑意退散,别过了头去。我也看向另一边,不再说话。其实心中明白,不咬他不是怕他报复,也不是舍不得,而是不敢将嘴唇触到他的肌肤。
真怀念以前一生气,就可以扑上去打他的光阴,虽然多半被他踹走,被他欺负,可那时毫无男女顾忌,他不知道我喜欢他,我也不知道他喜欢我,我更不知道自己喜欢他。
那时一不开心就能骂对方,或者拿锅盖砸对方,打打闹闹,虽会生气,可多半无忧无虑。哪像现在,窗户纸只剩薄薄一张,我不敢捅破,怕沦落陷入,他不敢捅破,怕把我吓走。于是我们有意无意的避开一些话题和触碰,结果越来越疏远。
这种感觉糟透了,糟的我又想快点逃走,眼不见,心不烦,躲我的乌龟壳里闷一辈子都好。
我抬起头,看向擂台,一百来个少女围着偌大拼桌流动行走,莺言笑声绵成一片,大香酒楼的辉煌灯火在她们脸上映的明明烁烁,如暖玉敷面,美到极致。
小半个时辰后,品赏时间结束,她们人手分到一支笔和一张纸,不会写字的则在一边低声口述,有专人记载,想的着实周到。
之后公布答案,胜者为一名衣着淡雅的女子,但看妆容和衣饰,也非寻常百姓,许是哪家逃出来玩耍的大户小姐。
湘竹她们心满意足回来了,湘竹像是故意要气我,一直在说那些菜有多么多么好吃。可能我脸色太过阴沉,夏月楼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记住了那些菜名,到时定请你吃上一顿。”
这还差不多,我总算能扯出一个笑脸。
台上收拾干净后,那槿花衣衫的女子重回台中,所有人都期待的望向她,她神秘一笑,举起纤手,手中一块浅碧色玉石,形状并不规则,竟是原玉。
她笑道:“第二局,百花夺玉,此为暮蓝山云竹璧,算不得多么名贵,但寓意极好,文武两会,胜者得之。”
云竹璧一块小玉佩,价格约莫三十两,于她们有钱人而言确实不算名贵,但于寻常百姓眼中,却是天价之物。而这块原玉,有一掌之大,雕琢一下,价格最少也值五百两。
陆陆续续有不少女子上台,其中见到两个熟悉人影,一个是和我未婚夫一起的蓝衣女人,一个是黄珞。
看到黄珞,我立即转向夏月楼:“你怎么不去?”
她摇头:“方才有些吃撑,没什么好去。”
“你也算能文会武,你不去多可惜呀,这可是银子呢!”
她了然般一笑:“你是不是无形中一直拿我和那女子作比较呢?”
我忙否认:“有什么好比?她哪点如你?”
这时,台上槿花衣衫的女人扬声道:“还有要参加的么?”
我赶紧拉着夏月楼,大喊:“这里!这里!”
所有人顿时朝我望来,那女人看我一眼,而后对身旁女婢道:“那边有个行动不便的姑娘,差人去扶一下。”
我:“……”
第一百章 五女夺玉(二)()
我求助般的看向师父,他叹了一气,容颜沧桑,道:“我望云山的脸面,终于要丢出去了。”
我顿时不服:“不是早被你丢光了么!”
他白眉一皱:“你这死丫头,没大没小,不懂尊师重道,你……”
杨修夷摇着折扇:“别争了,你们师徒半斤八两,真是我师门不幸。”
我应激性回嘴:“就你好,就你了不起!”
他一哼:“难道不是我在撑着门面?”
师父立刻撅嘴:“明明是我……”
我:“……”
几句话语间,台上的女婢落到我们跟前,我正想婉言拒绝,师父却忽的拍我肩膀:“去吧,难得的机会。”
“什么机会?”
杨修夷朝我望来,眸色很深,面容认真道:“别怕,有我呢。”
因我这一搅,夏月楼不得不陪我参加。她把我小心扶上擂台,坐回女婢帮我搬上来的轮椅。从这个角度望去,台下人海一片密密麻麻,四面八方皆是水泄不通,一些可怕的回忆骤然冒上心头,我忙别过脑袋,眉头皱的很深,强忍自己不做出夺路而逃的丢人行为。
夏月楼拉走我的手,语声轻柔:“别怕。”
我抬起头,她眼中含笑,如杏花晕染,极缓道:“我就在这里陪你,下面还有你的师父,有杨修夷,有丰叔,都是你最亲最近的人,至于那些人海,也没什么好怕,你不是最想入世随俗么?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呀。”
她说的话很对,我也懂,可心魔如果那么容易解开,便不叫心魔了。
我轻声咕哝:“我还是做不到。”
说完看向槿花女人,想跟她说我要退赛,夏月楼却一把拉住我:“你喜欢杨修夷,他也喜欢你。分明两情相悦。你为何几次三番想要逃走?”
我没想她会忽然说这个,顿时不悦:“谁说我喜欢他?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不管是脸上的两只,还是心里的那只。”
我别过,冷哼:“恐怕都是瞎的吧?”
她冷笑:“究竟是我瞎了,还是你自己瞎了,你比谁都清楚,我以为你的性子敢爱敢恨,没想道你却这般懦弱,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愿承认。”
“够了!”
“人生得意不多时,且握一刻是一刻。你心中百般顾虑,如何做到惬意潇洒?”
我捂住耳朵:“你给我闭嘴!”
她忽的一笑:“还恐惧么?”
我抬起头。怪异的看向她:“你疯了么?”
她指向台下:“你现在看到这片人海,可还害怕?”
“我……”
“愤怒是战胜恐惧的最好利器,姑娘当真聪明。”优雅妩媚的女音忽然传来,我们转过头去,一抹蓝影翩跹而至,冲夏月楼一笑:“姑娘如何称呼,待我家初九这般用心良苦。多谢了。”
我心中一惊,她怎会突然知晓我的名字?并将我认出?
夏月楼眉心微蹙:“你是?”
“我叫君琦,是初九的少时好友。”
夏月楼望向我,我摇头:“我不认识她,谁知道哪里跑出来的疯女人。”
她神情娇柔,不掩失望,眼中却又带着明显的戏谑笑意:“哦?田初九,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我强作镇定:“什么田初九?我不认识,你认错人了。”
她弯身。丰盈双唇贴在我耳畔,声音嘶哑娇媚:“我说初九,你就不用怕了,我知道你如今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们交情这么好,我怎么会说出去害了你呢?”
夏月楼拉开我的轮椅,将我和她隔开一些距离,沉声道:“这位姑娘,我妹妹说了,她不认识你。”
君琦百般风情的抬起一双美眸:“认识不认识,她自己知道,初九,哦?”
语毕,蓝影扬长离去,留下一串银铃笑声。
夺玉比赛分文武两项。文比琴棋书画,武就拳脚功夫。台下之人兴趣最大的是在比武。平日里他们见多了舞文弄墨的书友会,也见多了男子比划拳脚,虽然不乏侠女路见不平,大打出手,可是一群女的在擂台上比武,实在赚取眼球。
我抬起头,万丈高空之上,一片静谧安详,月光穿透云层,柔光淡薄,有些细碎。心中轻轻一叹,琴棋书画,我是打死都不会的。师父用意是想我克服心魔,如今倒好,心魔没克服,还得把老脸搭上。也罢,反正就是走个过场,就算第一个被淘汰也没什么,丢人就丢人。
比赛开始,第一项是作画,以辞城夜景为题,限时一柱香,能画多少是多少。
我托腮对着宣纸发呆,想了半天,不知从何落笔,歪头见其他人都奋笔疾书,心中越发烦躁,想想干脆交个白卷,也好过画个不伦不类的玩意儿出来惹人大笑。
有此打算后,我便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夏月楼坐在我斜对面,我想凑去看看她画的是什么,却忽然瞅到她隔壁姑娘的宣纸,画的是一棵老树,树上缀着大红灯笼。我心中一亮,福至心灵的想到了九厄尸障。
九厄尸障很是阴邪,戾气极重,我只用过一次,就是用碧儿的脊骨,在鸿儒石台上迷乱那些江湖人士。当时效果不大,只因就一根脊骨,若是有成千上万根,别说一个鸿儒石台,便是整个宣城都能被我迷乱其中。而配以九厄尸障的血梵谱,则根据脊骨数量来斟酌,共有三个谱法。
我现在要画的就是这数量最多的一张,它的图谱排列夹含了一些建筑物和树,我若再以笔端点几盏莹烛灯火,兴许就能蒙混过关了。反正我不信其他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作好画,充其量都是个轮廓。
心中有了想法,我随即提笔,下笔如神。若说其他我不如别人,但这巫术作图,天下能比得上我的人还真没几个。只因我学什么都笨,只有巫术不用脑子,我不想一无是处,便勤学苦练。练摆阵。练画谱,练剥皮……
一炷香结束后,完成全图的只我一人。虽然画的不怎么样,可因速度最快,也侥幸晋级。
第二个比的是琴艺。一个姑娘许是为了标新立异,笑道:“弹琴多少有些无聊,想是大家也听腻了,不如我用茶杯为大家吹奏一曲?”
她要了一只瓷杯,凑在嘴下,纤指轻叩。也不知用了什么巧妙,那瓷杯竟嗡嗡响起。音色清越,时如山涧泉水,时如幽林莺啼,带着高低起伏的旋律,尤为动听。
一曲作罢,全场兴奋,我也不由的想投机取巧。壮着胆子要了七个瓷杯,一壶女儿红,一壶贵妃醉。她们觉着好奇,很快就准备妥帖。
我将瓷杯一个倒扣,一个摆正,依次一字排开,分别倒上女儿红和贵妃醉。在脑中回想一下鸣月醉魂曲,而后镇定心神,心中默念醉魂咒。舒缓手指。
鸣月醉魂曲极为动听,对手指柔度也极具考验,当初练它时,书上的比喻是要如溪边浣女一般灵气,如歌姬舞女一般柔媚。为此,十三岁那年,我偷偷泡了一个月的醋,将骨头活活泡软。
为什么要用偷偷两个字?因为醋太贵,我太穷,我只能在厨房里偷偷就着醋坛泡。师公他们全然不知,然后那坛醋也很快被他们用光,这里再悄悄提一句,望云崖上最喜欢蘸醋的是我师尊和丰叔……
别说我恶心,毕竟年少不更事嘛,而且我脑子又时常不好使……
我从第一个瓷杯边缘开始绕圈,手势尽量做到柔似无骨,优雅灵巧,手指滑过后,再轻灵一翻,于第二个倒扣的茶杯上,用指甲清脆一弹。
其实这算不上什么曲子,不过巫术作祟,加之女儿红和贵妃醉,这曲子悠扬出来,着实悦耳。
我也不怕这台下人海之中会有同行,因为这鸣月醉魂曲早已绝迹,除却望中有一本珍,除了我们,其余人哪进得去。
等我奏完,全场无声,倒不是我技惊四座,震撼得他们无言,而是这贵妃醉和女儿红的酒气使他们略有沉迷。
这就是鸣月醉魂曲的功效,多半是古时女子用来迷醉心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