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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成真人见她悲伤,似有不忍之色,轻轻地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抚,“莫急,我刚才已经布下了玄隐阵隐藏气息,你是由苍玄境中所生的境灵,该当知道在境中施阵效果极好,天谴没这么快就来的,我起码也可争取两天的时间不是?对所有有记载的天谴,我曾下过不少功夫研究,也非是无所准备。都说天谴之下无人能逃,在我这里却是不一定的,容成一生不输于人,亦不输于天。”
刚才在顾萌萌面前流露出的一丝消沉似乎完全消失了,容成真人桀骜地微笑,整个人仿佛在华丽威严之外,又多了一丝昔年青春的锋锐。
“坐以待毙岂是吾的作风?我会调动手下大军,借兵士盛阳之气摆出最高阶的九极烈阳阵,以化天谴之威。如今历练已无意义,我无旨意而远驰军营,去指使属下军队,朝中必以为我已反。淑儿,为免牵连他人,你去把国公府中人用法力带出京城,寻一边远州郡悄悄安置了,莫再管我这边的事情。”
淑儿自是不依,怎么也不肯离开,只是抱了他的手臂哭个不住。
淑儿竟然是境灵?怪不得来无影去无踪的,顾萌萌一念及此,也不及多想,只心念着这变态倒真够强悍狂妄,竟然想以一己之力抗天谴,这算是大无畏还是破罐破摔?她抓住容成真人另一只手臂开始晃,“真人,你就听淑儿姐姐的话,我们快出去躲吧!苍玄境内外隔了两千年,天谴要找到您也不容易。要是动了大军,天谴之威伤了别人,你的罪责不是更重?”
容成真人失笑,“你听说天谴伤过无干之人吗,吾不过是借千万兵士盛阳之气布阵而已,于他们何伤?从境中出去,或可多避得几日,但终究天谴难逃,于事无补。且事有万一,虚云派大宗师死于天谴的事情传出去,又将置虚云脸面于何地!我的名声如何不打紧,只是莫要死了都让后辈难做。还不如就在境中自做自当,也不要让外间人知得。至于身后之名,且留给明离那小辈伤脑筋去和外人解释罢。”
他复又看着顾萌萌,长叹一声,“你就随着淑儿回去吧,象以前那般修炼就很好。若你有足够的气运,或有大成之日。你不是好奇我为何那般待你?因仙魄已化入你丹田,与你自身之魄合为一体,若以灵力与之相交,可借其极微弱的仙气遮掩修为,以避天谴。仙魄对于修士的好处极大,你懵懂中身怀异宝,却是要防备别人对你有不轨之心——这些事以后让淑儿与你细说。”
听了他象是诀别的话,顾萌萌心中更是难过,泪便不住地流下来。对彻底改变了她生活的容成真人,平时她在心里总是用“变态”来称呼,谁让他欺负她这么多次,她可是会记仇的。若是能够选择,她宁愿做个普通为生存奋斗,一点一滴靠自己踏实进步的小女修,也不愿要这段被大能包养的孽缘。可是毕竟人非草木,一年来容成真人对她确是很好,不但教了她许多东西,物质上也尽她享用最好的。细想来,她早就淡化了被“霸占”的愤恨,那感情复杂的连她自己都整不出头绪。
唉,一个任性,变态还特别渣的前辈,起码他对自己还不错,咱就不能眼睁睁事不关已地看着这个骄傲的老头子被雷劈啊。
顾萌萌刹时间心思已是百转,她主动依到容成真人怀里,轻声说,“您说与我灵力相交,对避天谴有用,弟子便更不能在这时候离开您了。真人曾问我是否愿为您殉死,如今我说殉死无意义,危难之时陪伴却是应有之义,是你把我带入苍玄境中,我自然是要与你一起的,哪里能自己先走?否则我以后可定会后悔以至留下心魔。可若此次真人脱得险境,便莫再欺负我,让我自在修炼如何?”
“你这丫头,就是这点软软和和中的那点硬气让人宠惜。”容成真人为她轻拭了泪痕,又对淑儿柔声哄了几句。“萌萌既有此心,便陪在我身边吧。淑儿,你也算是境灵,若强要与我一起,怕是会牵连到苍玄境受到更大损害。你把我说的事做好,我就足够欢喜了。”
淑儿终于哭着在他们眼前消失了,容成真人拉着顾萌萌,瞬间便出现在都城外的军营中。幻化一张皇帝的旨意对他来说容易非常,将领们又皆是齐之彦的部属,因而接掌军务的过程异常快捷。天尚未亮,数万兵士便按照命令在几十里地的范围内排布起阵形来。
此时宫中已得到了二皇子突然回到军中的消息,皇帝与太子皆大惊失色,急诏近卫于宫中护驾。同时,远处云层中已隐隐传来风雷之声。
第40章 天谴()
浓重的黑色劫云开始极缓慢地向着都城外的军营堆积,目标极是明确,不及两个时辰,黑云便是遮天蔽日,天色阴暗到在数步之外便什么都看不清了。广漠的天地似乎也被某种慑人的天道威严所镇,无端地冒出沉重的死气来。
这般诡异的天象无疑是兵士们从未见过的,心中慌乱在所难免,但毕竟是燕国的精锐之师,服从命令依旧颇为快速准确,九极烈阳阵不多时便已成型。
主帅的营帐中,顾萌萌看着帐外越来越黑暗的天色,心中忐忑不安,“真人您不是说布下隐息阵后可缓得二日,这才不过半天,天象怎就如此怪异?”
容成真人兀自把玩着折扇,不见异色,“九极烈阳阵一旦布成,便与雷劫之力相克,可也能让天谴更容易找到我的位置,不过无妨,我所要的不过是布阵的时间而已。”
他远望一眼天际墨黑幽怖的劫云,“看着天色挺吓人,其实待得雷真的劈下来,起码还要酝酿半天,萌萌,你不是说要危难时陪伴我?现在我们就来吧。”
顾萌萌眼前简洁大气的军中营帐瞬时变成了沉香谷中华贵的寝殿,完全分不清是幻境还是实景。愕然间,容成真人已抱起她睡到白灵虎皮铺设的软榻上,温暖的灵力进入了她的丹田交合缠~绵。在他的危急时刻,其实顾萌萌心中已做好了被他无节制地寻索仙魄之气而经受一场折磨的准备,却不想那人的温柔更甚于往常,交合的灵力从她的丹田纠缠到各处经脉,让她舒服得想要大哭一场。
果然他就是个变态,这时候不是该先考虑保命吗?玩什么文艺范啊,能活下来好好当她的大金主就行了,不要弄得象是分手留念好不好?她和他本来又没什么关系!!
顾萌萌终于在那人怀里语无伦次地哭泣起来,“我后悔来陪你这变态了,你肯定会让我留下心魔的,明明是一头老牛还这么渣……”
容成真人把她抱得更紧,在她的耳边语调缠~绵地开了口,内容却是大杀了这般生离死别的风景,“你虽然容貌尚好,却是情态情韵皆不入上等,才字上头更是欠缺,远算不得绝代的佳人。人生之憾,在所多有,如今我得你相陪,也只勉强算得段风流之话吧。”
这,这时候都在挑她毛病!顾萌萌眼泪都他弄昏了头,一心里只为他难过了。结果,这变态一句话,就能让人深刻了解渣男本色,那真是至死都渣!
她正想用力捶打那变态几下出气,忽然有卫兵在门口高喊,“报~~~~越国公府派人带来了小公子,现正在帐外等候!!”
周围的景象又恢复成了军中营帐,容成真人神色微动,放开顾萌萌走到外间,“让他进来!”
一个宫中卫士服色的兵士面色惨淡地进来,用生硬的姿势抱着个婴儿跪在容成真人面前,“启禀二殿下,宫中皆言您私自调动军队,已是谋反之行。夫人见事不好,便命我暗中将小公子送到您身边,现在陛下已下令包围越国公府了!”
容成真人略愣了一下,自语道,“不对,淑儿竟然没听我的话把人都带走?”他接过孩子,挥手让人将那兵士带去歇息,复感慨地说,“果是命该如此?不过,这回变故竟然真是由我的动作开始的啊。”
顾萌萌闻声走出,把经历了一番颠簸仍睡得很香的婴儿接过来抱在怀里。想想那故事中府中妻妾的命运,不免心寒,也不知淑儿那边出了何事,还是让府中人陷入了危险中。
现在大军是在容成真人手里,想来皇帝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在劣势的情况下把国公府的人杀了泄愤吧。她想开口安慰一下那变态,又觉得对他来说实属多余,只好摇摇头,把婴儿抱到里间榻上去了。暗道这才是个大麻烦,外头一堆大头兵,连一个会哄孩子的人都没有,更没有奶来喂他啊。
她只好输送过一小股最柔和的木灵力,让那娃儿能多睡一会儿——木灵根修士攻击性一般,修炼出的灵力却有生长,愈合和令人身心安定沉眠的功能,让一个普通婴儿睡上一天并不是难题。
此时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墨黑的天空,巨大的声响几乎要把营帐震裂。容成真人折扇轻挥间,已使出了最上乘的障眼法和通虚术,外头兵士眼中,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可事实上整个营帐都已移到了虚空之中,刹时间虚空与正常空间的界限也在通虚术的作用下变得透明。
顾萌萌能清楚地看到,在原本营帐所在的九极烈阳阵阵眼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和容成真人从容貌打扮到神态气度都一模一样的人,长袖当风,凌空飞去,似是要正面硬抗劫雷。
!!这是怎么回事?顾萌萌看看身边的变态,又看看外面那人,紧张之余有点迷糊了。
“化身之术而已,开始了。”容成真人抱住顾萌萌,灵力又在她丹田中运转交合起来,微弱的仙气在两人经脉间流转,在密法的作用下,两人灵力修为的气息皆被遮蔽。“那化身有渡劫修为的假象,能把劫雷都吸引过去,若我们隐藏的好,天谴可避。”
顾萌萌直觉事情绝非这么简单,大修士的化身术她只从书本上略有了解,可也知道若化身受了伤害,本体难免也要受影响。她担心地盯着外面,一点都不能放下心来。
几乎有水缸粗的劫雷化身金色的龙形,似是把天空都分成了两半,狠狠地向着外面那人轰然砸下,那人身形起落间,竟是硬接了这一击。九极烈阳阵被巨大的雷电之力激活了,从地底升腾起大片大片的烈焰,将天地都烧成了艳红色,直向着劫云密布之处烧灼过去。
顾萌萌来不及细看这世所仅见的奇景,第二道劫雷又在天上会聚即将成型。她眼睛紧张地看着外面与容成真人一样的化身,忍不住紧紧将身边人抱住,心里袭来一阵绝望。这么激烈的景象,不过是个开始而已。飞升劫雷为九九,那百倍于它的天谴,威力且不论,那雷击的数量想想都会让人发疯。外面即使只是个□□,但是受到的痛苦也能在相当程度上让本体感受到吧。
容成真人见她反应剧烈,便伸手把她的脸摁在了自己怀里,不让她再看。强大的灵力在她的丹田里磋磨运行,同时升腾起极度的快乐与极度的绝望,在她脑海中混合成奇特的感受,把她彻底淹没了。
九极烈阳阵的至阳之火一直蔓延到劫云深处,不断消磨着雷劫的威力。但此阵的威能,毕竟仍属于人间的范畴,哪里可能把雷劫全部化解呢?轰然的雷击仍是一下下狂落下来,顾萌萌埋头在容成真人怀里,耳膜仍被震得发疼。
毁天灭地的破坏中,每一秒钟都变得漫长到永无底止,她迷迷糊糊地想,这是第几百下了,或是几千下?
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