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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翻过前面的坳可就进入深山了,阿姆要是知道你进深山区,肯定会生气的。”吉珠扯了扯阿哥的衣摆。
“你不説,我不説,阿姆不就不知道了。”
平措次仁也不是第一次进深山了,中那种进入深山就把命悬着的説法,其实并不大准确。那是对外来者而言,对于山里人,进深山是非常普遍的事。就连白玛拉珠也经常进深山摘些野木耳。
至于进深山,阿姆为何会生气,其实更多的原因在于她的亡夫强巴德吉。
白玛拉珠当年从省城毕业后,凭着一股建设新中国的热情,回了家乡巴塘县当知青;可知青的生涯并不圆满,每天都要耐着高寒在冻土上作物,当时不过双十年华的白玛,短短两年就被折磨的忍不住放弃。好在白玛拉珠认识了来巴塘探亲的强巴德吉,强巴德吉虽然身体看上去病恹恹的,但长相却是难得的俊美。
不过短短月余的相处,俩人就坠入了爱河。后来趁着资源再分配的时候,白玛拉珠选择跟随强巴德吉来德格县。
恋爱、结婚、生子,似乎就这样随波逐流下来了,虽然公婆那边有些刁难,但好在强巴德吉对她的爱非常的纯粹。白玛拉珠以为会就这样一直相处下去,可谁知在幺儿生下来没多久,强巴德吉却撒手归天去了。
强巴德吉是个病秧子,这是乡里乡亲众所皆知的事。虽然强巴德吉大病xiǎo病不间断,但也绝对到不了危及生命的层面。可就在一次强巴德吉进了深山后,因为躲雨而过了一夜,第二天强巴德吉回家后便晕倒在地,然后再也没有醒来。
这便是白玛拉珠不愿意让俩兄弟入深山的原因,或许这只是她心理的障碍无法越过,而加诸在俩个儿子身上的要求。
这个故事是白玛拉珠讲给俩兄弟听的版本,不过具体情况是不是如此,那就不知道了。
对于阿姆的禁入令,吉珠还好一些,对于从xiǎo就活泼的平措次仁就显得拙计了。越是禁止就越是好奇。不过后来去深山次数多了,倒也没有xiǎo时候那般好奇了。即使如此,白玛拉珠还是禁止俩人去深山区。
第42章 受伤()
静谧幽深的山林。
深山的植物比前山更加的丰富和茂盛,沿着前人开拓的xiǎo路走,俩兄弟一路上收获颇丰。从湿润的黑土壤中,挖出几块地龙根;从满是苔青的大树下,采几朵沾染着雨露的木耳;在摇曳的绿木枝上,摘些莹润晶红的赤腩。这些xiǎoxiǎo的收获,就能让俩兄弟喜不自胜。吉珠心中对违反阿姆禁令的愧疚,也在这喜悦中彻底的将它抛在了脑后。
俩人越走越深,植茂也越发浓密。除了华盖密集外,幽暗的深林里不时还能听到咕咕的叫唤。
随着天光的转暗,吉珠手上的袋子中也兜满了嫩红鲜润的蛇泡。
采摘蛇泡的任务完成的十分圆满,甚至还有意外的收获。俩兄弟趁着整理几个口袋的时间,在一条崖壁的古道边休息了起来。
江河俟岸,中流奇石,卷起千秋雪浪。看着悬崖下波涛汹涌的曲砻江,俩人的声音渐渐消弭在洪流中。
吉珠趁着休息时分,进了知识殿堂看了看时间。
ding…diǎn…
高原的夜来的很早,刚刚16diǎn,天边就已然飘起了霞红。
吉珠从口袋里掏出一xiǎo撮蛇泡放入口中,津甜的汁水瞬间爆开,随着味蕾的苏醒,吉珠笑得眯起了眼。
“好久没吃新鲜的蛇泡了,味道果然还是记忆中那么甜。”吉珠转头看向阿哥,“阿哥,现在估计已经4diǎn过了,蛇泡也摘到了,咱们还是早diǎn下山。回去晚了,阿姆铁定会生气的。”
“有咱们的xiǎo状元在,生气倒是不至于。”平措次仁看了看天色,的确也很晚了,便顺着吉珠的话diǎn了diǎn头。“不过时间的确晚了,等会夜色上来了,山路也不好走,再休息会就下山。”
俩人又在古道上休息了会,吉珠逗了逗路过的翠青蛇,xiǎo蛇如鸽血的红色眼瞳非常的灵动。平措本想将xiǎo蛇逮回家炖汤,吉珠一听,赶紧站起来,将青蛇从手上放开,得到自由的xiǎo青蛇,立刻摇曳着身躯钻进了密林中。
“唉,青竹标的肉可好吃了,阿弟你”平措一脸遗憾的看着消失在密林中的青蛇背影。
“翠青蛇,十年前就被国家林业局列入了野生保护动物,你如果想进局子吃牢饭,就抓去吃。”吉珠拍了拍有些尘土的裤子,白了眼阿哥,“走啦,再晚就准备在林子里过夜。”
“你不説,咱们吃了也没人知道嘛。”平措暗自嘟囔,见吉珠已经走远,赶紧追了上去。
俩人沿着茶马古道,再一次的走进了密林中。
下山的路,吉珠是一马当先,走到了前面。平措还在惦念着炖蛇,一路上咋咋呼呼,吉珠为了避免被念,走的越发的快。
突然,吉珠停了下来。平措一时不察,直接撞在了吉珠的身上。
“阿弟,怎么停了?是不是被我説动了,也馋蛇肉了?要不咱们回去,看看那蛇还在不在?”
吉珠没有説话,眼神直盯盯的看着不远处的泡花树。
“这泡花树长得不错嘛,有什么奇怪么?”平措次仁绕过吉珠,朝着开满粉色xiǎo花的泡花树走去。
刚一走近,平措立刻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味。
腥味?平措这时才意识到不对,猛的转头朝着腥味的源头看去。
一个浑身沾满了鲜血的男人,躺在泡花树下。血气四溢,染满了一片草叶。浓郁的腥味正是从他的身上传来。
平措被眼前突然出现的血腥场景吓的倒退了两步。
“死死人了?”平措强忍着心中的惊恐,看向一旁的阿弟。吉珠的脸上毫无表情,不过平措熟悉阿弟的一切xiǎo动作,从吉珠那微微颤抖的手和那半埋的眼皮可以知道,吉珠此时的震惊绝对不比他xiǎo。
“别怕,你站在这别动;我过去看看。”平措咽了咽喉中的口水,对着吉珠道。
吉珠并没有回话,平措以为阿弟被吓懵了,只能安慰的拍拍吉珠的肩膀,“阿哥在这儿。”
直到平措上前,蹲在“死人”的身边,吉珠才从恍惚中醒来。吉珠并不如平措想象中被吓傻了,而是不知为何,吉珠看到那浑身是血的人时,脑海竟然闪过几个画面,同样是浑身沾满了鲜血,只是脑海的画面中,那人是个女的,长相绝色的银发美女;即使如冰雪的白袍挂满了污泥和鲜血,也一diǎn也遮掩不住她的光彩。
画面突然的来,又突然的消弭。在消弭前一瞬间,吉珠突然想起了她的名字。
“艾尔莎。”艾尔莎,瓦伦格萨的母亲。或者説,吉珠‘前世’的生母,高位星系‘不朽王朝’的女王。
这个画面代表了什么,吉珠并不知道,也不大关心。如果侍卫长01号知道吉珠的想法,説不定会十分伤心;不过对于如今的吉珠来説,瓦伦格萨已经消失,连记忆都不曾存在,他只是“前世”的名字,他今生是嘉措吉珠。
“阿弟,你在説什么莎?”平措的声音打断了吉珠的思绪,也让吉珠回到了现实来。
“没什么。”吉珠看着阿哥关心的眼神,心中一暖。“阿哥,他他死了吗?”
平措这才想起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什么,赶紧招呼道:“他没死,还有心跳。这人是后山的乌蒙老爷,阿弟过来帮把手,咱们把他抬到诊所去,要不然就真没救了!”
乌蒙大爷?雀儿山方圆百里的唯一守林人。
乌蒙大爷的名字叫乌蒙撒,和阿姆的关系非常的好,前几年爷爷奶奶死了,还是乌蒙大爷为他们挖的坟。
思及此,吉珠赶紧窜了上去,脱下身上的藏袍,与阿哥的藏袍结在一起,做了个简易的担架,将昏迷的乌蒙大爷转移到担架上。
在翻转乌蒙大爷时,俩人也清楚的看到了他受伤的部位,左肩靠近心脏的地方,有一道炸开的伤口,血从其间汩汩的流了出来,除了浓郁的腥臭味,从伤患处还传出一股极为刺鼻的烟硝味。
看着那伤口,吉珠低下头半眯着眼,心中渐渐有了猜测。
俩人合力把乌蒙大爷放到藏袍担架上,刚放平,就见一个红红的xiǎo脑袋从乌蒙大爷破旧的藏袍襟口里钻了出来。
平措一把将它捞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连眼睛都还没张开呢。”平措次仁瞪大眼看着掌心的xiǎo动物,红色皮肤上长满淡淡白色乳毛,跟着xiǎo耗子一样的,四肢摊平,似乎感受到平措掌心的温度,不停的嗷嗷的叫着。
吉珠从平措手中将闭着眼嗷嗷叫的xiǎo幼崽接了过来。xiǎo心的放入了衬衫的口袋里。
“这是九节狼的幼崽。”从脑识里,吉珠得到了幼崽的名字,“既然乌蒙大爷将它带在身上,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许”或许它的妈妈已经被杀了。
吉珠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説出来,对阿哥道:“先不管它,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先把乌蒙大爷抬到诊所去。”
“嗯。”
天还没有彻底暗下去,俩人一边拉着俩件藏袍的袖子,让乌蒙撒平稳的躺在其间,快速的穿越山林。
“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古人説‘时间就是生命’。”平措一边快速的竞走,一边长叹。
“时间就是生命,无端地空耗别人的时间,无异于谋财害命。”吉珠轻声念叨:“这是鲁迅説的。”
“这时候还跟我找话茬,反正鲁迅不也死了,死了就算是古人了。作古之人。”平措没好气的説道,“咱们走快diǎn,要不被那些人追上了就完了!”
“那些人?”
“就是用枪打乌蒙大爷的那群人啊!”
吉珠看了眼平措,道:“看不出来啊,你竟然看出乌蒙大爷是中枪的。”
“那是,我平时电影可没少看诶?!等等,阿弟你刚才那话是啥意思?以为我是弱智啊?”平措次仁低声嚷嚷:“就算我平时不看电影,光是那伤口上的火药味也能闻出来好!”
见吉珠没啥表情,平措次仁叹了口气,败下阵来:“看刚才那九节狼的幼崽,我估计可能是盗猎者所为。咱们跑快一diǎn,如果真被这群人给追上,咱们就完了。”
吉珠diǎndiǎn头,如果真是盗猎者所为,普马乡的平静生活,肯定会被打破的。而且,盗猎者来了一波,就会有第二波。这里又偏
第43章 狼与绑架()
背对着满天繁星,兄弟二人终于在月色挂上中天时,回到了宁静的普马乡。
“这不是乌蒙大爷么?天啊,到底出啥事了,咋流了这么多血?!”
一路上,全是乡亲的询问和关心。在这样一个淳朴的xiǎo乡村中,几乎所有人都互相熟识,这家生个病,没几天全乡的人都知道了;所以乌蒙大爷疑似被盗猎者给伤了这事,还没等俩兄弟将乌蒙大爷送到诊所,就已经以波纹状传开。
俩兄弟现在可没时间去管乡里的传闻,俩人敲了半晌诊所的大门,终于把早睡的格桑大夫从美梦中惊醒。
年逾古稀的彭措格桑,和乌蒙撒是相交数十年的老友;刚一打开诊所门,乍一见乌蒙撒全身是血,恹恹的躺在简旧的藏袍里,本来在睡梦中被打搅的起床气霎时化为了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