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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是扬起马鞭,在冬日大雪降临前抽响一道惊雷。
——
江南久违大雪,没有在新年前后落下,反倒是在末尾时候,飘扬的漫天满地都是一片凄厉的白。
幸而湖面未曾冻结,刚去城中新杀了几头肥羊,正满载而归的皇莆家仆人,坐在船舱里。
斗笠的渔夫裹着大棉袄,满是皱纹的手一下一下的撑着竹竿,推着这小舟,滑行在漫天大雪里。
满湖雪。
然而想到今晚便是连奴仆们都可以喝汤吃羊肉,加上几杯暖酒,这冬天就舒服了。
似乎嫌船舱里的羊肉腥味有些重,那皇莆家仆人掀开厚布帘子,探头往外看去。
身后不远处,居然还有一叶扁舟。
“这么巧,慕容家的也刚好派人出来啦?”那皇莆家的仆人有些诧异。
于是便是吆喝了一嗓子:“喂!是哪个小哥儿来的?买了什么好东西呀!”
没有人回应。
那扁舟速度极快,船尾渔夫带着斗笠,压的脸庞无人看清,每一下力道都极大,都会让那小舟如离弦的箭,破开大雪,破开长风,在冰冷湖面,划出极长的轨迹。
便是小片刻,就已经超过了这采买的小舟。
皇莆家仆人,这才看到船头也坐着个人,看样子似乎是个少年,只是同样带着压低斗笠,而瞧不真切。
仆人这才意识到来人不会是慕容家的,而且小舟的方向,竟和自己相同。
他便是诧异道:“喂,你们是什么人?”
依然无人回答。
那渔夫只是划着船,而船头的少年只是盘膝坐着。
大雪里,那小舟孤零零的来,又孤零零的远去,像是不沾丝毫的人间烟火。
片刻,就只能看到尾巴了。
仆人莫名的抓了抓后脑勺:“没听说今天有客人来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等大事自己也许根本没资格知道吧?
数里之外。
皇莆家,张容瘫坐在椅子上,裹在整个儿的貂皮里,喃喃着:“剑陵山庄没了,没了。。。没了。爹也死了。。。怎么会这样?”
黑暗里。
她不知所措,蓦然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神色变得狠厉,“都是那个野种,都是他!!
他娘抢走了我夫君的感情。
他又抢走了我父亲的性命!!
都是这个野种害的!”
张容也是今日才得到消息,毕竟她也是时刻关注着那剑陵的情况。
剑墓崩塌,万千神兵如灾祸从天而降,无人幸免。
那野种怕是也死在了里面,这还需再查查。
可是,这位皇莆家的大夫人心胸本就不宽广,她此时面容扭曲,像是非要找个什么东西依仗着,才能再活下去,才能再接受“剑陵山庄覆灭,张九灵死亡”这样的一个现实。
“等雪化了,就去挖了那贱人的墓穴!!一定是她,是她在姑苏城外诅咒着我,一定是她嘱咐那个野种!”
张容嚎啕大哭起来。
便在这时,二夫人掀开了帘子,她站在门口悄悄顿了几秒,神色一换就是满脸悲伤:“大夫人,我也听说了这事情了,天灾人祸,您莫要过于悲伤了。”
张容看到来人,但是她心底火焰在烧,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来,“我凭什么不悲伤?我爹死了!娘家没了!”
二夫人柔柔地叹了口气:“哎,也许是这风水不好吧,大夫人想想有没有什么人碍着你?毕竟呀,这种天灾的事情,真的是太少见太少见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我听说皇宫里有巫毒诅咒之术,那宫斗的娘娘们用的可厉害拉。
这事儿,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在可以作祟呢?
哎呀哎呀。。。瞧我这嘴,又瞎说了,大夫人别听我的。
不过也只有在您面前,我才会这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口无遮拦吧。”
二夫人悄悄的落井下石,也帮这张容那毁墓的主意落实了。
到时候,家主自然拦不住她。
但是事后,她儿子被废,她的靠山没了,她的夫君也对她原本的同情也变成了怨恨,那么到时候,这皇莆家就是辽儿的了。
自己哄着一个大夫人,总不如自己来当大夫人的好。
二夫人露出了笑。
门外,庭院外,园林式的回廊上,浅滩上,一老一少,头顶有着大雪,身前是逆流的白色海洋。
“公子,怎么进去?”
“当然从正门。”
少年仰起头,斗笠下的脸庞显露出来,有着胡渣,有着落魄,还有着一丝浪子的气息。
近乡情却,站在门前,他将手中长戟抖了个枪花,沉声道:“走吧,老黄,速战速决。”
39。句号()
压低斗笠,大雪里,两人信步而行。
老黄知道夫人住在哪里,夏广也知道,两人便是化作黑影,在漫天大雪里,冲入了江南第一世家,皇莆家。
被入侵的世家,很快有了反应。
远处传来匆匆踏步声响,一声剑鸣冲天而起。
“哪里来的小贼,敢闯我皇莆家!”
皇莆家高手,负着长剑也是冲了出去,但是那入侵的两人身形极快,很快便是在回廊之中交锋。
这一交锋,就如两艘破冰船直接划过了薄薄冰面。
两人脸部略微易容,加上速度,以及斗笠,竟是无人察觉来人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短短分钟的时间。
血煞的剑气便如妖蟒,而长戟更如崩山的神龙,从附近包围来的高手们之中,脱出,然后一骑绝尘。
待到那大夫人院前时。
身后嘈杂着的脚步,呐喊,以及刀剑反射的寒光仍在百米外。
老仆压了压斗笠,看了看身侧小公子,余光一扫,便是看到长老级别的人已经出现在了视线尽头。
“三分钟,若是不杀人,老仆只能撑三分钟。”
夏广点头:“好。”
两人便是分开。
老黄手握单锋长剑,一夫当关,看着如潮涌来的世家弟子,唇边露出了阴冷的笑容,既然不能杀。
那只能用自己的势了,虽然会被更大的增强追捕力度,但是此次事了,便是会进入太行山脉,没关系了。
“十年未曾释放了,领悟之后,也就只用过一次吧?”
老仆喃喃着。
他对于皇莆世家从远而来的高手们,长老们,毫不在意。
双手握紧了剑柄,深深插入面前的石砖,若是插入泥土。
血煞之气,忽的凝固成形,以老仆为源头,化作波涛,继而成了开始起了微澜的海面,如万千红蛇向前爬行。
爬了三米,五米,骤然起头,成了暴风雨里的大海,一片血海以老黄为起点,向着那三面而来的世家弟子们,翻滚着汹涌地奔袭而去!
“这。。。就是五品之后,被朝廷所禁止的力量啊。”老黄喃喃着。
庭院里,夏广一脚踹开了门,入目便是两个女人,正是张容,以及二夫人。
少年直接摘下斗笠,露出了面容。
“是你!!你提着兵器来做什么?”张容见到这野种没死,心里一惊,随即便是滔天的怒火,直接淹没了所有理智。
凭什么剑陵灭了,父亲死了,这野种却活的好好的?
凭什么?
凭什么?!
夏广直接道:“张九灵告诉我,说是你毒杀了独孤慈。”
张容一愣,怒道:“我爹才不会这么说,他绝不会说的!”
说完之后一愣,便要加上一句:“我也没。。。”
她的话没说完,长戟飞射如龙,少年紧随其后,长臂舒展,拉着戟尾,肆意扫过,两颗人头便是直接落了地。
冰冷目光里,夏广直接揪住张容的头发,“蠢货。”
随即,他便是原路返回。
老黄错愕道:“这么快?”
“走吧!”
两道身影纵身而起,踏上了古色古香的琉璃瓦,在大雪里,若是两只低空急掠的白鹰,便是要离去。
无数的屋顶,组成了一条漫漫长道。
道路的尽头,抱着剑,着青衫的长须中年人正站着,他看着远处而来的两道身影,那入侵的敌人压着斗笠,瞧不清面容。
而其中一人的手上拎着的人头,竟是自己的正妻张容,而他右手则是提着长戟。
中年人轻轻叹了口气,面露极其复杂之色。
他真是皇莆家家主,也是皇莆家最强的人,五品武者,皇莆念。
面对敌人入侵,他自然不能让人离去。
而对面来的两人,却是步履匆匆,寸时寸金,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来说,就是生命。
一边要留。
一边要走。
你死我活,争锋相对的局面,只有一边能够如愿。
“广儿。。。”
皇莆念忽的轻轻叹了一声。
那提着张容人头,手握长戟,压着斗笠的身影忽的颤了颤,步伐也放慢了。
皇莆念抿了嘴唇,似乎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雪落在头发上,分不清是白发,还是白雪。
一瞬,若经年。
“告诉独孤慈,我对不起她。”
皇莆家家主忽的冲了上去,肩头直接撞在了那长戟的尖端,然后身子猛然后退,血流如注,染红了青衣。
他让开了。
两道身影从这家主身侧,掠过,继续奔行。
而持着长戟的身影在掠过时,轻声道:“您也多保重。”
实话说,这个家里,如果有谁真的对他好,皇莆香算半个,皇莆念则能算一个。
自己年少时候,纨绔放荡,他也是由着自己。
今天分别,怕是不知能否再见了。
所以,就用保重两字,作为结尾,画了句号。
片刻后。
一叶扁舟又是返回了。
而采买了羊肉的仆人才刚刚登陆,看着奇怪的两人,以为是客人,便是出声留道:“贵客不留下喝碗热羊汤吗?”
但没人理他。
两名斗笠客如来时般,一个盘膝坐在船头,一个在船尾运力撑着长杆。
舟在风雪里,斩破了江南的西子湖。
这一斩,就是诀别。
姑苏城外。
大雪的道路上,只留下两行马蹄印。
戴着斗笠的少年将人头放在了墓碑前,深深看了眼石碑上刻着的“独孤慈之墓”五个字。
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老黄也不催促,就站在他身后。
此间事了,便是去太行山了。
数日后。
天空放晴,雪光耀眼。
入了五虎山道的五个口子,一老一少登上了原本盗寇所在的营地,老者背着个大包袱,里面存放了些干粮。
两人在那营地里又是寻了个干净的屋舍,留宿一晚,次日便是准备入深山了。
从此,便是进入了盗寇的世界。
此时此刻。
剑陵一千官兵,连同五品高手张召充全部覆灭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官府。
先是巡捕派出,随后又是急忙传信去往京城,告诉那不世“武王”吕少籍。
当那位魔神得到这消息后,怕是会派出更强的供奉高手再来查探吧。
当然,吕少籍自己无法前来,因为京城里白莲教猖獗的很,又如地老鼠般藏得严严实实,他若是一离京。
那联盟了大周余孽的白莲教,还不知道会兴风作浪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