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雨时,她冒着雨跑来,看着他伏地细细研究太行山地图。
吃饭时,她总是凑过来为他夹菜。
安营扎寨时,总是要住在他旁边的帐篷里。
深夜又是迷迷糊糊出了帐篷,还能看到那少年靠着树,望着天空的星辰。
长腿的吕家千金便是走了过去,紧贴着坐在他身侧,一起看着忽来的流星划破长空。
。。。
。。。
吕家大小姐的绵绵情意,便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除了夏广,他不为所动,因为他的姓氏一旦翻面,便是结束了。
夏姓和吕姓,终究是不共戴天的两个姓氏,国仇家恨,个中纠缠,谁能理得清?
太行山的内三重里,几人便是再次遇见了张亡命,这张大当家和之前已是不同,腰间缠绕着一根飞锥,此时已经是这内三重鼎鼎有名的悍匪,麾下精兵强将众多。
见到夏广之后,他便是带着人马前来汇合了。
寒暄一阵,叙旧完毕,便是生火开灶,炊烟在碧绿的春日深山里升腾起来。
有着太行第二王之称的张大当家,实力突飞猛进,腰间飞锥号称是例无虚发,为人豪爽已久,在暗地里,跪倒在夏广面前,嚎啕大哭。
他哭得是大周的灭亡,哭得是当年那些事,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都已经化作皑皑白骨,深埋地下。
他却还活着。
活着,却不过苟且。
今日见到了皇子,见到了希望,自然喜不自禁。
李吃藕这才知道自家哥哥的真正身份,便是嚷嚷道:“那武王算个鸟,大哥才是。。。不不不,大哥可比武王厉害多了,该叫神武王才对!”
老仆眼睛一亮,轻声问道:“公子,待到我们出了山,拉起了大旗,如此称呼,可好?”
“神武王吗?”
夏广轻轻呢喃着。
真是个久违的名字,好久不用了。
一切仿佛还在眼前,却是不知道那边世界怎么样了。
还有夏羞羞,夏树,夏涅三个孩子怎么样了。
麻雀没有带走他们,只是自己百年之后,就飞走了,留下那三个孩子天天对着坟墓,烧着纸钱,浇着美酒。
想来,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真的是不尽职。。。
“喂,你们在聊什么?!”长腿的吕家千金笑眯眯的掀开了帐篷,一双小酒窝甜蜜的微旋着。
众人忽的都不说话了。
吕铃别着手,跳着来到了夏广面前,笑道:“张广,是在为明日前往山贼王的地盘担心吗?”
她双手交叉着放在小腹前,温柔道:“没事啦,你有这么多好兄弟,好部下,你肯定赢的,你是要成为山贼王的男人哦。”
李吃藕道:“呔!你莫不是想当山贼王?”
吕铃:。。。。。。
众人笑了起来,吕家千金也笑了起来。
笑声到了尽头。
夏广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般,轻声道:“吕铃,我们相处也快半年了,这么久朝夕相处,我一直有三个字想告诉你,却总是不忍心,总是说不出口,但我觉得有时候我们都需要坦诚地面对对方。”
吕铃深吸一口气,抿住嘴唇,双颊就红了,垂首,若是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你。。。你想说什么呀?就在这里说嘛?”
她低着头,两缕青丝从耳边垂落,雪颈上浮出了红霞,连带着整个帐篷都放晴了。
春过夏至,秋又来,山中风寒,入夜常听呼啸之声,便是心里也带的荒凉了。
但此时此刻,这帐篷里,却忽的暖了。
那从双颊红到脖根的艳丽,如是带来了春天。
李吃藕张大了眼,不明所以,这小娘皮怎么脸红了,莫不是中毒了吧?
然而老仆却很懂事,直接拉了拉李吃藕。
“你干嘛,想打架?”李吃藕咋呼起来。
张亡命以前觉得自己也挺浑的,但比起这一位,差太多了。
老仆轻声道:“公子有话要对吕姑娘说。”
李吃藕怒道:“哥哥说话,我听不得吗?”
吕玲更害羞了。
帐篷里忽的安静了下来。
就连李吃藕也不忍心再开口。
夏广轻声道:“没事,你们都留下,不需要出去。”
吕玲扭捏着晃动身体,用蚊子般的声音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在期待着。
只要他说出来,她一定什么都不管,然后跟着面前的男人远走高飞。
他去哪,她就跟到哪。
父亲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她都跟定他了。
这是长时间积累的感情。
没有什么太多的轰轰烈烈,却是在平常之中,习惯了有他的存在,若是忽然有一天他从生活里消失了,那么。。。就像鱼儿离开了水。
无法想象。
所以,吕铃又温柔的问了句:“你说呀。”
夏广轻叹一声,轻轻道:“我姓夏。”
……
新书《超神太监》需要呵护。。。请大家多去投投推荐票,thanks??w??!
50。大雨正浓()
吕铃愣了愣,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故作镇定的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胸口,就如同往日里撒娇般,笑道:“又吓我。”
但是帐篷里,却是安静无比。
这气氛充满了压抑。
李吃藕想说话,却被老仆拉了拉,这一次他竟然也没说话,“走了走了走了,不看了。”
这莽大汉不想看了,老仆也迅速的走了出去,张大当家的紧随其后。
帐篷里静悄悄的,悄然的若是最静寂的夜色里,无数次一个人陪着自己。
两人静静对视着。
“你真的姓夏?”
吕铃抿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再一次问。
夏广轻轻点头,证实了她的想法。
这吕家的长腿千金,美艳脸上又挤出一丝笑容:“你的姓刚好和大周皇室一样哎,真巧。。。”
她舒了口气,深呼吸。
但气氛,却依然很沉静,很压抑。
夏广还不说话,他静静看着面前的少女,轻声道:“我就是大周亡国之君的小儿子,全名夏广,你父亲肯定知道我。”
吕铃不信。
她不敢信,也不愿信,颤巍巍着问:“假的吧?”
夏广道:“拖得时间越长,伤你越深,所以才这时候挑明了,告诉你。”
吕铃身体颤抖起来,死死咬住了嘴唇。
她感到心好像破裂了,她自然知道夏家的皇室和她吕家是什么关系。
父亲知道自己师门满门被屠的那一日,燃了三柱清香,坐在小院里,然后又开始在京城中疯狂的搜捕白莲教,搜捕大周余孽。
父亲从小就给她灌输“大周是死敌,有朝一日,我们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是啊,大周是死敌,夏家是死敌之中的死敌,国仇家恨,不共戴天!
“那你一直带着我,是。。。”
吕铃双目圆睁着,本是俏皮地别在身后的双手,却是不知何时垂下了,拳头捏紧,手臂在不停地颤抖着,连同着她的身子。
“威胁,威胁你父亲,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女儿,做父亲的哪有不心疼女儿的呢?”
夏广直言不讳。
吕铃愣住了,像是冰雕一般,所有的神色都凝固了。
三分钟前,她还抱着甜蜜的期待,现在却是痛苦万分,心像是要裂开了。
她凄惨的笑了笑,似是有所觉悟了,“看来。。。是我自己没有摆清楚自己的位置。。。给你造成困扰了。”
她掀开了帘子,一转身,双颊的泪水,再也无法压制,奔涌而出,身子也不受控制的随着那深沉地抽泣,而抖动了起来。
良久。
老仆没敢进来,虽然他很想跑进来夸一句“做得好,成大事者不可纠缠于儿女情长,快刀斩乱麻才对。”
张大当家唏嘘一声,叫了几人,去看着那感情失控的少女,怕她想不开自杀了。
毕竟,这少女可是一个绝佳的威胁武王的工具,怎么用,终归还要看皇子的。
深秋的山里,忽的彤云覆盖,弥漫了一整个长空。
大雨说来就来。
下的好大好大。
雨流狂落!
太行的峡谷寒意正浓,任性的长腿千金坐在岩石上,把脸埋在双腿间,抱腿,身子抖着,抽泣着。
而一把伞,不知何时挡在了她的头顶。
雨水止住了,耳朵里能够听到滴答滴答,急促如鼓点的声音。
寒凉的雨粒子被伞面震开。
噼里啪啦地响着。
而撑伞的人,与伞下的人却是都安静着。
“你管我干什么?”吕家千金抽泣着。
“一路走来,再怎么都是有些感情的,回去吧。没有走到那一步,就不要想太多了。人生本就如此,充满了无奈,能够珍惜现在的时光,便是珍惜吧,提早知道将至的不幸,未必不是一种幸运。”
夏广轻声道,磁性的声音里带着沧桑。
但是吕玲没动。
夏广也没动。
他也不再说了,只是站在这仇人女儿的身后,打开伞,山风带着狂落的大雨,忽的横向而卷,打湿了靠近伞边的衣衫。
少年不以为意,他的手很稳,稳到如同抓着方天画戟,在习武之初,坚定着说“老黄,这可不是逞强,我只是想告诉别人,失去了的东西就要亲手拿回来”。
少年少女,一把黑伞。
入了这葱郁峡谷的画。
天空大雨狂落,翻滚的彤云,怎么也没有逝去的迹象,看来还需要下一阵儿。
蹲在帐篷边的李吃藕看着大雨里依然在踏步巡查的盗寇喽啰,又好奇地侧头看着老仆:“老黄,我怎么看不懂,大哥和那小娘皮在干嘛?”
老黄想了想,自己是个太监,也不懂,于是摇了摇头:“这事儿我不明白,你问错人了。”
“矫情!”李吃藕拍了拍大腿,“真他娘的矫情,想上就上嘛,哥哥什么娘们不能碰?就算他要皇后,要太后,要那武王的老婆,要天下第一美人,俺都给他抢来。真是太矫情了,多直接的事儿,非要弄成这样子!”
老黄比了个禁声的动作:“不是,虽然我不懂,但我明白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对了,李兄弟,你那个。。。在三品的过程之中,修心了吧?”
李吃藕猛点头。
“你修的什么心?”老仆好奇地问,他想弄明白,看看有没有隐患。
李吃藕没什么心眼,直接道:“暴乱,俺的想法很简单,遇到不爽的事情,只要让自己狂暴起来就可以了,你呢?”
老仆道:“血液。。。我喜欢杀戮,那种沉浸在杀戮里的快感,终结生命那一刻,带来的璀璨,真是完美。”
两个不同风格的人,开始了彼此兴趣爱好的交流,很快大周皇子与吕家千金的事儿,就被他们抛到脑后去了。
雨下了两天两夜,远处山体滑坡,地动山摇,但幸而没有牵连到此处。
第三天,云销雨霁。
一众盗寇便是准备继续出发。
往前,就是伟大山路的最后一站了。
若是征服了这里,那么太行山的主人就该换一换了。
盗寇们也是既紧张又激动,充满了见证时代更替的神圣感。
少年扛着方天画戟,走在队伍最前头。
李吃藕扛着锤子,想要跟上去,却又被老仆一把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