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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肤汉子身后钻出一个女孩,算不得太美,但是眼睛却是水灵灵,带着西地人们的热情,还有真诚。
她扯了扯自己的帽兜,道:“小哥哥,跟我们一起走吧,沙漠太危险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会没命的。”
“张然。。。”黑脸汉子还要再说些什么,看了看那女孩却是淡淡叹了口气。
因为这个女孩也是当初在沙漠捡来的,一家被沙盗所杀,唯有她一人侥幸逃出,然后被大哥张一蒙救了收留了。
黑脸汉子名为赵延锋,起初他也是如现在这般,百般怀疑不同意,但之后却与这女孩相处的很好,对于这个跟在商队里的小尾巴,谁不是当做女儿般百般怜爱?
如今这女孩开口说了话,他自然也是退后了几步。
小女孩笑着,便要来拉夏广的手。
后者手只是往后一撇,便是闪过了那小手。
“回去吧。”
夏广抬头淡淡道。
他脑海里浮现出几道沙丘之后,暂时还被挡住了视线的绿洲,那黑色的“古墓”,拎着巨斧的巨大老妪,以及被绿树碧水掩埋的可怖藏尸地。。。
这一切无不透着不详。
所以作为回应热情与好意,他想了想道:“要么,就暂时驻营,然后派人前去探探。”
“小哥哥,你是说前面有沙盗?”
裹着斗篷的女孩很聪明,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而红肤汉子张一蒙,与黑脸赵延锋相视一眼,很快露出谨慎的神色。
这男孩肯定知道什么。。。
张一蒙忽的一抬手,示意整个商队停下,然后道“老三,带几个兄弟去探探,不要逞能。延锋,你去搭把手,接应一下,如果有变故就立刻回来。
我在此处布阵。
届时,若真有危险,还是老样子,老操作,明白吗?”
黑脸汉子,与不远处一个灵活的瘦小汉子道:“知道了,大哥!”
说罢,两人便是各自招呼了些护卫,往远处摸索而去。
小女孩站在夏广身侧道:“没事,小哥哥,义父他很厉害。”
夏广随意道:“有多厉害?”
小女孩露出自豪脸:“义父曾经跟着水镜宫的谋士们学习过。”
张一蒙道:“又夸我了,我这等莽汉,便是说出向那些谋士大人学习,也是有辱他们声名,小然,以后莫要再说啊。”
水镜宫?
皇室的势力嘛。
夏广闲着也是闲着,便是看着那红肤汉子从驼背上卸下方正包袱,然后解开白绸布,露出中央的一个木盒,打开之后,其中放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唯一认识的,似乎只有毛笔、砚台、墨锭。
但那三样文墨标配却是有些奇异,至少与自己在上书房所使用的的那些笔墨纸砚绝不相同。
红肤汉子深吸一口气,闭目期间,开始缓缓研墨,墨汁溢出,在那一方似石又似金的砚台里,随着大汉的双手,开始微微旋转,如同一圈圈荡开的涟漪,在逐渐形成漩涡。
便在漩涡中央那墨迹越来越深邃的时候,张一蒙猛然提笔,笔尖在那漩涡心子上,凌波一点。
他双目突然睁开,其中精芒四射,而笔尖上的墨汁则被拉出一条不断的线。
一线,一笔!
而他的右手似慢还快,左手却依然带动着那墨汁的旋转。
其实水镜宫的谋士们从不是独自布阵,通常他们身边都会有研墨的小童,小童研磨,而谋士们肆意以这笔墨,聚集天地之气,而汇于阵心之中。
笔法,起初以纯属与否来判断。
而之后,则会添加入浓郁的个人风格。
只是非个中高手,非登堂入室的大师,而不能为之。
红肤汉子张一蒙,自然不是这样的大师,但他布的也不是什么大阵,所以三道解灵的竹板儿,差地布成鼎立之势,而每块板儿上,已是分明的绘上了三个古体的大字:生,死,伤!
一板便是一阵门,三板鼎立,就为阵心枢纽。
传闻之中,有着冢虎之称的大谋士,可以布下“九星连珠阵”,那就厉害了。
花了约莫三炷香的时间,张一蒙才做好了这一切,此时他面上疲容尽显,大汗淋漓仿若虚脱了一般。
摘下驼背上的水壶,大口灌了些水,然后便是坐在热沙上,看着自己的商队,吩咐道:“各自守住阵门,等老三和延锋。”
31。您还活在时间里啊()
沙漠上。
尘土飞扬。
如昏黄的裙裾。
轻浮地轻抚过这胸口般的土地。
“怎么还不回来?”张一蒙额角的汗珠越来越多,他觉得好像有点古怪,但若说真出事了他又不信。
毕竟鸟哨藏在口中,若有不对,会第一时间发出声音。
老三机灵,延锋又稳重多疑,这两人的搭档作为斥候,是绰绰有余了。
没有返回,那么也许他们发现了什么。
烈日暴晒下,红肤汉子眯起了眼,幸好此时乃是深冬季节,在中原更是多处下雪,所以沙漠的白昼气温也未曾达到巅峰,处于可以忍耐的地步。
“小哥哥,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在沙漠里走丢的?”
张然捏了捏小辫子,张眼看着面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
但男孩去没有回答她,只是蹲在一个沙丘上,看着远处,远处是练空间都炽热的扭曲了的荒漠。
一眼下去,全是令人焦灼的黄沙。
但他的眼神却没有任何惊恐,慌张,而是如此淡然,似乎陷在此处他是半点也不在意。
张一蒙看到这一幕,不禁心生佩服,如此处绝地而不惊的心境,就是他无法做到。
此子必非池中之物啊。
并未等待太久。
远处冒出了个人影,却恰是之前那黑脸汉子,他探头招了招手道:“大哥,前面有绿洲,可以暂做歇脚之地。”
张一蒙问道:“延锋,可有异常?”
那黑脸汉子回道:“有些沙盗,但我与老三摸至的时候,他们正在休息,我们便是悄悄解决了他们。
之所以延误返回,便是在周围查探,而一切安全。”
张一蒙面露喜色,这才舒了口气道:“做的好!”
然后他便撤去阵法,随着他拿起三块鼎立的竹板,那竹板竟是褪去了所有颜色,瞬间变得枯槁起来。
“走,兄弟们,我们撞大运了!”
张一蒙豪爽笑道。
驼铃叮铃铃的响着,而商队缓缓开拔,随着那黑脸汉子的方向而去。
“小哥哥,和我们一起走吧。”
名为张然的小女孩拉了拉夏广的袖子。
男孩摇摇头,道:“回去吧,那男人在骗你们。”
张一蒙笑道:“自家兄弟怎可能骗我?你莫要多虑了!”
说罢,他便是招了招手,示意商队继续前进。
夏广皱了皱眉,却是不再多言,随后往远处又坐远了些。
张一蒙见久劝他而不动,也不再勉强,毕竟每个人需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生死也是自己选择的。
相信谁,不信谁,其实早已注定。
所以夏广并不再多说。
何况这些人与他非亲非故,做得多了说得多了,还要被以为怀有异心,何必何苦?
默默看着最后一头骆驼从自己面前经过,然后他再次运起九阴邪经,开启了寒气模式,等到午夜降临,还需要继续未竞的旅途。
不知过了多久。
暮色逐渐降临。
沙丘后忽然响了沙沙的脚步声。
张然的脸庞从后探出,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男孩:“小哥哥,过来吃晚饭。”
此时温度已降,所以她已经褪去了斗篷,而露出麦色的肌肤,头发挽了个俏皮的辫子,从肩侧耷拉下,腰带是几根麻绳搓拧而成,扣扎在臀上,显出还未发育健全的身材。
麻绳之间,则是别了把短柄弯刀,显得英姿飒爽。
“小哥哥,来呀。”
夏广道:“不来。”
“来嘛。。。”
“不来。”
“。。。”
“来不来?”
女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异常的阴冷,似乎在压抑着爆发前。
“不来。”
夏广依然淡定。
“来。。。不来??!”
张然原本还笑着的脸庞突然咧开了,然后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身后走出了十多人,那十多人正是原本商队的人。
一样的脸庞,一样的装扮。
只是却已没了心跳。
“你是谁?”
这一次轮到夏广好奇了。
“你把我的家给毁了,把我妈妈重伤,你还问我是谁?”
女孩唇已咧开,一直撕裂到了耳边,带着诡异的笑。
“哦。。。”
夏广点了点头,然后淡定的转身就跑。
战龙赋施展,一脚下去,便是沙尘如柱冲天而起,而没几步,就已经落在了数百米之外。
那女孩以及一干商队的人确似是忌惮着什么,不敢追的太远,只是站在远处怨毒的盯着淡定的男孩,发出诡异的嘶吼。
那名为张然的女孩深深看了一眼远处男孩,然后在一众没有了心跳的人簇拥下,转身离去。
夏广打了打哈欠,他自然很快勾勒出了前因后果。
原来是外出钓人类去了,难怪那处绿洲下有如此多的死尸,怕都是这么来的。
只是这般勾引别人前去的女孩,又有多少个呢?
一时间,他想起了“为虎作伥”这个成语,若说那提斧的巨大老妪是虎,这些带人去送死的女孩就是伥了吧?
然后这伥女还能操纵死人作战。
。。。
这真的是武侠世界?
夏广很快又淡定下来:就当是吧。
远离了绿洲,男孩孤寂的坐在孤烟袅袅的大漠之上,零散的骆驼再次响着铃铛,走入风沙里,不知去往何处。
也许这些骆驼也认得路,而会将迷失在这附近的人儿全都带回到绿洲,然后作为“化肥”埋入地底。
也许,它们会因为力气用尽,或是遭遇了沙尘暴,而倒地身亡,埋骨黄沙。
时间过得很快。
星空的蓝光,闪烁点点。
很快又到了午夜。
夏广开启战龙赋,便是十多步就赶到了绿洲。
他巨大的脚步声传递开去,而很快远处又响起了奇诡的蹄子声,若暴雨从远处刮来,刹那便是由远及近。
但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那些蹄子声很快静止下来。
夏广早已习惯,所以他平静的很,目光随意掠过时停后的绿洲。
这片土地已经经过了简单的修补,至少树坑已经被遮掩起来了,化作金身的女孩,正趴在古墓的门缝上,不知在和谁说着话。
残存的一些绿树周围,则是环坐着金身的人,看样子与体型,有张一蒙,有赵延锋,还有那机灵瘦小的老三,以及其余商队的人。
“啊,老师,这里没有食物。”
麻雀睁开眼。
夏广“嗯”了一声,便是再次骑上它的身子,为了进一步试探这时停后的规则,他淡淡比划着手势:“久等了。”
灰色麻雀:???
然后良久,它才反应过来,道:“老师,您还活在时间里啊?”
夏广:。。。
“哈哈哈!”
男孩扬天长笑。
麻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