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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弓,扬眉,箭尾的羽毛拧成一点。
弓拉满,如那中秋时节最圆满的月色,月色如霜,而星如电。
男孩随意松开手,然后转身再不看,转头向着黄老将军笑道:“今日宫里还有些事,早些回去了。”
老将军没理睬他。
准确说,是眼睛还看着靶。
“小影,我先走了。”
男孩又和坐在高椅上的女孩告别。
黄月影也没搭理他,她一双细如新月的笑眼也是看着靶。
夏广不以为意,缓缓走出了这座庭院。
而靶上,那二十一支箭,均匀地插满了靶边。
不入环,不得分!
可是,一射二十发,距离均匀,力道均匀,使得那箭靶如同带上了颗戒指,黄升近乎是震惊的看向那男孩的背影。
脑海里只是浮现出他那随意的弯弓一射,射完之后看也不看的转身。
他知道自己的箭会落在何处。
他早在射出之前,就已经明白了会是什么结果。
这是何等的天赋?
这已经不是天赋了。。。
原来他刚刚不是发挥失常,只不过是故意不想让自己的三个傻儿子难堪。
黄升怀疑自己看错了,但再看看自家的宝贝女儿,也是傻傻看着箭靶目瞪口呆。
这是老夫教出来的徒儿?
不可能。。。
老夫便是现在,除了一些秘技之外,也绝无可能随手射出这种程度,这种精准度,掌控度的箭。
他瞪大眼,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庭院拱门。
门外,男孩只是暗道,若是修习了皇家宗动阁内的《养由箭术》、《飞将军秘要》、《离别转身飞射》《枯荣乱射术》这些箭法还不能做到这种程度,自己真是可以挖个坑然后跳进去等死了。
虽然这些相性不符的技艺只能臻至九层,但却是足够了。
今晚王九可是做了炸鸡腿,回去晚了就冷了。
身后传来黄月影刚刚清醒过来的声音:“哎,等等我。”
52。京城的凌晨()
京城城北,绿萝禅院的撞钟声由北风带着,灌入满城的繁华,暮色到了。
深夜无人时也到了。
虽是宽广街道依挂着喜庆的红灯笼,但实则巷道甚多,纵横交错仿若一入就会迷了路的森林。
阴影里的几队蒙面黑衣人,却是紧贴着深巷阴影里的墙壁,而黑衣之下却是隐现着圣洁白色的布料,或是几缕勾勒出莲瓣的浮绣。
他们不用看,也知道出了巷子,再奔跑五十六步,就能看到京城里最大也是最贵的客栈:云聚人间一重楼。
七个龙飞凤舞的狂草书于红木牌匾,高悬正中,被两排不熄的红灯笼照的通红。
喜庆。
也血腥。
夜渐深,一场忽如其来的大火,袭击这座富贵的客栈,火焰炽熊熊,客栈的过客被烟熏醒,惊呼大喊,掌柜、小二也是匆忙从桌台上惊醒,看着恰是坠落的火焰牌匾。
那云聚人间一重楼的七个大字,正坠落到硬石门槛,被拦腰折断。
“走水了!!走水了!”
“小二,堂后有满水的水缸!”
“来不及了,快跑,火势太大。”
“救命,救命啊!”
火侵略,浪随着风窜入门中,更随着满墙的重油攀援上屋。
过客们有不少甚至连衣服都未穿戴整齐,便是冲向门外,能住此处的都是达官贵人,风流公子,但此时却都一般的狼狈。
屋外并不安全,因为迎接他们的是依然突兀的大雨。
箭如雨。
百箭千箭齐发,便是大雨!
蒙面的一群人双手持连射弩,有序地毫无间歇地进行着射击。
跑在前方的人躲闪不及,便是立刻中箭倒下,栽入火中,成了拦路的尸体。
住客们有些恐惧,但火焰实在太大,便是有这乱射的箭,火中的人依然奋不顾身,本能往前奔去。
但那群蒙面人也是奇怪,谁上前就射谁,留在火中的就放过。
似乎要逼迫着这群人停在火中。
而其中,也有擅长功夫的江湖中人,但才刚拔剑,却是拨散几支箭就被集中射击而贯穿小腿,随后又是一箭穿了头颅,从脑后探出血淋淋的尖。
那剑客便是瞪大了眼,而脸庞重重砸落在冰冷的街道。
大火很快引来了京城巡捕,而那群蒙面人也是果断,扭头就跑,身法速度无不迅速。
这件事原本只会触及太守,以及惊动几位神捕,便是探案,查案,破案的程序。
然而,这客栈中有几个人,几个绝不该在此的人。
当巡捕的捕头看到那持着剑,头发凌乱,面色发了黑的天圣从火焰里走出时,一根箭依然在那扶桑落日未来君王的肩头晃动时,他的心便是猛然一跳,然后暗道声“完了”。
龙颜大怒很快降临。
此事事关重大。
不久之后的异国君王在京城被刺,这种事通常都是两国之战的导火索。
夏治听到消息,二话不说,急忙从容妃的被窝里爬了起来,穿上龙袍,大喊着“小山子,叫上虎卫,出宫!”
麻痹的,最近被反王们折腾的还不够,要是在和这扶桑打起来,可是腹背受敌,多线开战。
“黑虎”张燕人正守在巴蜀,控制着雁山关,抵御着犬戎。
“红虎”关三刀则是驻防于北地的绝境长城,防范着与异族勾结,正蠢蠢欲动的前朝欲孽。
“石虎”黄升因为年龄老迈,留守京城。
而“金银双虎”的赵火,马锦,则是率领着“残兵”,“孤兵”两只军队,便是以延绵数万里的蔷薇山为界,出兵蔷薇关,指挥着关外各座城池,迎战反王军队。
如果这时候,再和扶桑开战,夏治不知道该派谁去。
所以,不能开战。
所以天圣不能出事。
这时,哪怕是出宫慰问,哪怕可能存在风险,哪怕是引蛇出洞,哪怕。。。
他也不得不去。
因为,这事关国家社稷,他没有选择。
然而想了想,这种突然发生的事,通常都存在阴谋,夏治又是玩阴谋出生的,只是走了七步,他脑子里就把所有的敌人都过了一遍。
又把所有的可能都过了一遍,
无非就是个刺杀。
于是,夏治又道:“小山子,把大内和虎卫也叫上,在宫外集合,朕。。。稍后就来。”
门外传来山公公尖锐的一声“喳!”
夏治很不喜欢公公这么说话。。。
但是毕竟从古至今都是这么喊得,他一时也没办法。
“皇上,出了什么事?”
容妃睡得迷迷糊糊,脸上桃红的春色还如荡漾的水,衣衫半解除雪峰轻沟半隐半现,隐约还能见到一抹指印大小的红。
“你先休息,朕今晚不回来了。”
容妃顿时清醒了过来,止住了自己撒娇的念头,已经冲到了嗓子口的一声嗲嗲的“皇上”,变成了“冬夜风寒,夫君注意保重龙体。”
在宫里混的,哪能随便说话?
容妃为自己的机智打了九十分。
夏治深深看了床上女人一眼道:“好!”
随后便是裹着金黄的龙袍,推门而出。
门外,是新年刚过没多久的风寒与喜庆。
他无意这些,匆匆赶到御书房,随后掩上门扉,按照特定顺序推动书架,随后便是出现了一扇黝黑的门。
这种时候,越是着急,越不能慌,而且蹊跷之中通常都包含着大阴谋。
所以皇帝决定叫上黑天子。
他露出了蛋疼的表情,轻轻喊了声:“皇妹,睡了吗?”
没人回应。
夏治又往前走了几步,道:“皇妹,出任务了!”
还是没人回应。
夏治心里只觉万马狂奔,难怪京城会发生这种事情,若是夏惇没有那么突然的离去,京城简直是固若金汤。
再往前走了几步,他看到了黑金色的石桌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纸条,纸条卷起,被银丝扎着,还未展开。
这样的纸条足足有数十张。。。
夏治知道,这些都是阴影皇庭在外的“眼睛”传来的重要信息。
他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等这次事情过去了,他说什么都要把这黑天子的继任规矩改一改。
幸好有人回应了他。
“父皇,您怎么深夜来此?”
眉清目秀,身形已初具“虎背熊腰”之态的夏炎看着来此的天子好奇问道。
问完之后,夏炎便是立刻明白是出了事,他神色略有闪烁,便是道:“黑天子大人在闭关。”
闭关。。。
是睡觉不许人打扰吧?!
夏治自不曾注意到自家儿子的异色,咬了咬牙,“带我去!”
来带一道石门前,天子先是让夏炎折回,另又是勉励了两句“大周未来就看你的了”,“父王对你寄予众望”这类的话。
待到无人了,他直接开启了石门的开关。
完全不出意外,夏洁洁果然在睡觉,而且石屋内这肃穆清静的闭关场所,简直跟猪窝似的。
夏治不禁想起当初夏惇说什么“夏洁洁天赋很高”之类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做了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黑天子!”
他声音冷冽。
床上的夏洁洁早已不是当初那痩豆芽儿的模样,面貌可人,叠腿侧躺石床上,面色红润,涎水耷拉。
暗金长裙包裹着少女玲珑的躯体,她白腿极长,紧密并着而不见缝隙,脚尖正搭着鞋子垂在床外,真是要多不雅观就有多不雅观。
莫说是皇家,便是在外,都要被人骂没教养。
夏治冷哼一声,看来阴影皇庭的营养就是好,短短四年就让瘦削的黄毛丫头把欠缺的发育都补全了。
那虚岁已经十八的少女听到声音,睫毛动了动,然后便是猛然起身道:“何方毛贼,竟敢袭击我阴影皇庭,你可知我是何。。。哎,皇兄,你怎么来了?”
夏治很想说“你继续睡吧,我特么眼瞎了才让你来主宰阴影皇庭”,但如今深夜大火,京城纷乱,那刺客还配备着军方用弩,兼之天圣受袭且受了伤,见了血,此事,他不叫黑天子心中委实难安。
黑天子在京城之中,可是隐藏着一支随时待命的强大刺客精锐,称为麻雀,剑之所指,甚至可以直接灭掉一个不小的门派。
想及此处,夏治强压下心头怒意,便是将事情和这年轻的黑天子说了一遍。
夏洁洁问道:“能不能叫别人去?阴影皇庭里。。。那俩闭关的我都认识,我去叫他们。”
夏治道:“不能。”
夏洁洁又道:“能不能明天早上再去?睡到一半就起来,感觉很不舒服,会影响发挥的。”
夏治道:“不能。”
夏洁洁无奈的“哦”了一声,然后才不甘不愿的穿好了暗金色袍子,带上了一张纯黑色的面具,面具贴脸,而两侧则是刻镂着游龙般的纹理。
随手拿起石桌上摆放的一把苗刀。
那苗刀据说是阴影皇庭出了名的妖刀,磨牙吮血,杀人如麻,刀刃乱纹如野火焚尸,骇然而杂乱,充满了暴戾之感。
而刀镡呈蛇吞之相,而蛇尾呈出那细长刀身,宛如仙人持笔墨在天际羚羊挂角的一勾,又或者说是地狱里蜿蜒的夹杂着熔岩的深沟。
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