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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白眼睛闪过一丝血光,立即恢复正常,眉头即刻皱起,面露惊惧之色,示意翠翠拉上罗阳回去。
当初罗阳腹内的东西,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明。现在终于看清了,但比他想象的恐怖百倍千倍不止。
“罗阳,你说你腹内的东西,是天上掉下来的流星,但它并不是一颗流星,而是对你的死亡宣告!”
云长白越说越急,哪里还有往日里的淡然。
“别卖关子,说人话!”
罗阳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仍旧保持了往日的风骚和自信,“翠翠,你别哭,少爷我死不了!”
“你可听过寄生?”
“听过。”
“你体内寄生的是一颗蛋。”
“啥蛋?”
“不知道。”
“不知道你说个**!”
“没见过。”
“哎,读书少,见识肯定就少,你们这些人啊,不读书,活该眼界狭窄。”
罗阳大肆讽刺了一番,并对自己好读书的行为做了一番褒扬,“那你描述一下,这蛋长什么样,如若古籍中有记载,我自然就知道了。”
“状如寻常鸡蛋,上小下大,红色如岩浆,表面附成鳞片,鳞片边缘有金光,光芒极为刺眼。蛋中有一团火光在不停跳动,好像脉搏,火中不知何物。”
说到这里,云长白大致明白了三昧真火被吞噬后的去处。
龙蛋!朱雀蛋!
听罢描述,罗阳立即给出了答案,但到底是哪个,并不确定。虽则属火的卵生动物多如牛毛,但能够制衡三昧真火的只有两种:火龙与朱雀。
“龙,灭绝太久,成神话。天降龙蛋,可能性不高。朱雀,紧跟龙灭绝,可能性较大。”
云长白做出了判决。
“一颗蛋,怎么就成了死亡宣告?”
“书中没有对寄生兽的记载对吗?”
“说人话!”
“你是寄生物,那颗蛋是寄主。你的生命将会被用于这颗单的生存与孵化上,蛋破壳之日,恐怕就是你的死期。我知道你想问能不能把蛋取出来,我的回答是不能。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没有五脏六腑,用的是这颗蛋中生物的脏腑,你的三轮七脉,同样也是蛋中延伸出来的。破壳,意味着它将从你的身体内破肉而出,一个没有五脏六腑,没有三轮七脉的人,你觉得能活吗?”
云长白过于激动,说出了这辈子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后来这段话被收入《御术至尊·追随者札记》中,成为天眼云长白忠心的证明。
“爸爸,你不能死!”
月在他的面前扑闪着翅膀,眼睛里泛着泪花。
“少爷,你要活着!”
翠翠也扑上来,涕泪连连,有点像遗体告别。
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在罗阳的理解中,如果不能达到永生,死,真的就像是一件必然到来的节日,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都将是白驹过隙,弹指一挥。
为什么选中自己?
如果仅仅是被当做寄生的躯壳,那到底是谁一手操控了这出戏?
当初在瀛洲岛上,药王胡庆余说,不到三千年的瀛洲岛重新现世,是被一只鲲从虚空之中强行驮出来,他还说,自己的不可知病就是仙人也救不了。
“真的必死无疑吗?”
疼痛好像已经成为常态,罗阳不去再想,自然也就不再疼彻心扉,更何况这心扉也不是自己的,他看向一旁的云长白。
“必死无疑。”云长白回道。
不管是谁的精心布局,罗阳都不想用自己的命去如了他人的愿。
从纳袋之中,掏出一把宝剑,明晃晃的,看到健身映着的帅气英俊的脸,虽有不舍,但也不得不舍。他双手持剑,猛得调转方向,通向自己的腹部,“噗嗤”血涌而出。
不等翠翠和月惊叫,她们发现,这柄剑的剑身,没了。
捅进去的是一把剑,结果罗阳手中只剩下一个剑柄。腹部的伤口,瞬间愈合,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
龙也好,朱雀也好,虽未出壳,但自我保护实力强横,无人能破。
神龙,创世以前,便存在于混沌,超越万物而存在的无级别传说级物种,是至高无上的代表。朱雀,也不差,俗世名为火凤凰,传闻是神龙之妻,可浴火重生,永生不灭,离火之国的国都碎叶城就是创建在朱雀某个重生之处。
纵使背负着永生之名,但龙与朱雀都已经消失百万年之久。
有人说,他们是真的灭绝,也有人说,他们只是在蛰伏。孰是孰非,无法定夺。但前者的者居多,毕竟百万年不是一个短暂的时期。
罗阳扔掉剑柄,问:“我死不了?”
云长白点点头,答:“暂时是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
既然现在想死都死不了,那岂不是可以烧杀抢掠,越级挑战,为所欲为,也不用担心被杀。虽然还没有突破御体境,可老子死不了。
“爸爸,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找到将这颗蛋放在你身上的人。如果这颗蛋能够永远在你体内不孵化,那你就会是永远的不死境界,不死就是永生。”
沉默了良久的月终于再次开口。
有道理!
什么叫做一语点醒梦中人?这就是!
罗阳甩了一个耳光给自己,暗暗骂道,我特么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梗,敢情是被恐惧冲昏了头脑。
蛋,随时孵化,人,随时丧命。
必须找到那个人!
但御灵大陆,无边无际,五大国,万千城,江河山海无穷数,去哪里找,如何找?
“该怎么找?”
罗阳抬头,看着身边的三个人如果月也算作人的话,寻求答案。他自视清高牛逼,从不求人,但这次,眼神中夹杂着求助与挣扎。
“从哪里开始的,就从哪里开始找。”云长白给出了答案。
“从你的出生地,蛋被种植的地方。”月给出了答案。
“罗家。”翠翠补了一刀,一语中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谓造化弄人,不过如此了。洛阳自以为天高任鸟飞,终于飞出了罗家的大门,觅得个自由自在,现在又回去,想想都觉得造化是真弄人。
所幸,现在的罗阳并非当初的废物。
回去,也不过是寻觅答案,仅此而已。
作出决定之后的当前夜晚,当初一直跟踪监视罗阳的高手,终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出现了。
第二十章 格杀内门()
暴露了气息,轻而易举被云长白捕捉到,只能代表一种可能:对方不愿意隐匿了,而非不想。
“请现身吧。”
四个字从云长白口中轻轻吐出,声音被空气放大足足不下十倍,同时给洛阳一个眼神示意,做好战斗准备。
无事不登三宝殿,没屎不进茅房。来者是客,对待客人,要斩草除根!
“不过既然来了,走,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次换做罗阳风轻云淡,他面色从容,内心生出的想法很简单,杀人,抢宝,毁尸,灭迹,然后拍回家。
“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来人翩翩落至门口,身轻似燕,一手上好的御气功夫,丝毫没有寻常练家子的套路和俗气,加上白纱斗笠下睥睨的眼神与色彩,倒却有几分仙家门派的倜傥姿态,“黄河落尽走东海,万里写入襟怀间。仙道十门,唯风灵上。风灵派,内门弟子,温逸。”
风灵派,位于大名鼎鼎的九九八十一洞天福地的东海风灵岛。
风灵派在仙道十门中的实力极强,但在罗阳看来,也没有“瘟疫”所说的那么牛逼,什么唯风灵上,估摸着仙道十门,哪个门派出来,都这么说:我们家最牛逼。
内门弟子,已经门派核心,能够修行到御术仙道的精华。所以才有“仙道之中一内门,不换俗世万座城”的说法,足以证明身份之高贵,实力之强悍。
“瘟疫,这个名字不错啊,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大出血死了,你爹觉得你是瘟疫,才起了这么个不讨喜的名字?你也别觉得委屈,就像狗蛋儿、狗剩、铁柱、桂花之类的,虽然难听,可好养活。”
罗阳极尽毒舌之快,想激一激这位客人。
“少爷,你这么说也太损了。我觉得能够起瘟疫这个名字的父亲,一定是世界上最有预见性的的父亲,因为他有先见之明,知道儿子肯定会成为不少人的瘟疫,比如我们。”
翠翠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出手,指了指他,不紧不慢说。
从最开始便感受到的杀气越发澎湃,罗阳不失时机地将哮天犬从纳袋里掏出来,谁知这厮出来之后,嘴里正嚼着什么东西,原来是纳袋中的丹药,头上还带着一只一看就不是俗品的小皇冠。
“汪汪汪……”
虽然不知道陌生人是谁,但哮天犬停下饕餮般的咀嚼,直接就扑了过去。
“一群如此不入流的东西,亏得师兄让我暗地探察,欲给你一个记名弟子的名额,以期你今后成长为外门甚至内门弟子,成为我风灵岛的一员,可眼下看来,一个死人,是不需要被寄予希望的,不是吗?”
温逸忽然爆发出凛冽的杀气,整栋房屋“砰”得碎裂后,不翼而飞,暴露于青天红霞之下。哮天犬被震飞之后,平稳落地,前冲。
开战!
越级挑战这种事情,不是人人都能做,但罗阳不怕死,故而无惧。
“一只不知死活的凡人蚂蚁,对于师兄的命令,我本就打算违逆,将你斩杀,绝了他的念想。现在,死吧!”
温逸背后飞剑闪电般飞出,空中划了几圈,直刺罗阳面门。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敌军围困千万重,我自愧然不动!
罗阳负手而立,动也不动。无他,云长白还没出手,他不想费劲。果不其然,千钧一发之际,云长白祭出御剑,及时抵挡,两剑相拼,一个呼吸间,三百回合有余,谁都不能更近一分,平分秋色。
一人一狗一飞剑,云长白开天眼,洞察其招式纰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温逸渐落下风。
“天眼云家!”
看到云长白双目的刹那,温逸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恢复镇定,全力应对。御剑攻击,御体近身,踏流星风驰电掣,弹指间风卷残云,空气中风声鹤唳,一招八层功力的风神指,瞬息改变场间战局。
仙道十门,并非浪得虚名。
温逸乘胜追击,整个人箭矢一般射出,风神指的指劲,排山倒海呼啸而来,哮天犬被压得爬在地上动弹不得,云长白连连后退,“噗”的一口鲜血喷出,飞剑被击落,黯然失色,重回他背后剑鞘。
云长白盘腿而坐,调息疗伤,精灵月见状,从洛阳肩膀飞下,身上散发出绿色光芒,围着她飞舞,荧荧光芒将他笼罩。
“好恐怖,好害怕,好紧张!”
罗阳挡在云长白跟前,向着温逸作小女儿姿态,穷尽出神入化的演技。
“我风灵派岂会容得下你这等无耻小人,他说在你身上看到不寻常的气息,但我看来,你身上笼罩的,是死亡的味道。师兄眼拙,我却清明,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他便死了这条心。”
温逸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