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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跟你说过吗看到你,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而世最欣慰的事,是重逢了曾经走失的自己。”
这是希维尔当初对嘉说过的话,知道此时,他才明白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孤独,倔强,不屈,克制,坚强,无休止的压榨自己,无休止的修炼,只为接近心那些遥不可及的目标,这是他从菲奥娜全身读出来的信息。
和曾经陷入孤独无助,无止境修炼的自己是多么的相像
幸好,赵信、奎因、拉克丝的到来给他的压抑枯燥的生活注入了明亮动人的色彩,再后来遇到的希维尔,贾克斯等人,不断丰富了他的眼界,让他从挣脱了那个压抑孤独的囚牢,成长为今天带着阳光活力的自己。
在见到菲奥娜这一刻,嘉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幸运。
嘉很清楚,只有长达十年以的这种对自我的冷酷和克制,沉浸在剑道,才能形成如此凌厉的气息。
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你是谁”菲奥娜举起手细长得惊人的长剑,遥指嘉眉心,她的声音如她的气质一般,犀利冷然,锋锐如剑。
嘉并没有回答菲奥娜的提问,用一种进入怜惜的眼光看着她,仿佛看着年幼时孤独修炼的自己“你在害怕吗”
“什么”菲奥娜锋利的眉皱了皱眉,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她冷酷的心微微一颤。
“虽然看起来你冷傲,很坚强。但我知道,你在焦虑,你在害怕。你害怕做不到自己想做的事,你害怕成为不了自己想成为的人,你害怕保护不了你想要保护的人,你害怕实现不了自己的梦想。”
嘉在对着眼前的菲奥娜说,又仿佛是以现在的心境去对过去的自己说“假如普通人类的寿命是一百年,睡觉占用了三十年,走路占用了五年,吃饭占用了三年,洗澡占四年,穿衣打扮占用了三年,修剪指甲用了五天,人生所有林林种种耗费的时间加起来后,剩下给你奋斗的,不过是十年的时间,这十年,你能干什么呢正是意识到时间的紧迫,你才苛刻而冷酷的逼迫自己无休止的修炼吧”
菲奥娜脸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身那股锋锐如剑气质如被风吹动着的烛火一样摇摆着。嘉觉得周身那种被利剑刺着危机感顿时消散了不少,显然嘉轻柔的话也如利剑一样戳了她的坚固如冰的心。
在无双会所有人眼,菲奥娜都是坚强,冷酷,强大到毫无缺点的。她对剑术的高超领悟,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修炼的苛刻,都让无双会所有人望尘莫及,所以他们甘愿奉她为老大,为她的成长贡献出每一分力量和金钱。
只有嘉才看得出来,她害怕,她焦虑。自从父亲被陷害,家族覆灭,六岁开始过着贫穷悲苦生活起,菲奥娜学会了坚强,可在这坚强之,却又缭绕着无法驱散的焦虑和恐惧,尤其是这段时间,决定她一生方向毕业大考即将来临时,她冷漠刚强的气质内,其实是冰封的焦虑的恐惧。
她害怕无法获胜,她害怕辜负无双会所有人的期望,她害怕无法洗刷家族的冤屈,恢复家族的荣耀,她害怕无法将生命最重要的人从水深火热的炼狱拯救起来,她害怕无法实现自己成为世界最伟大剑士的梦想。
毕业大考即将来临,这是她改变人生方向最好机会,她渴望它快点到来,又希望它永不到来。她渴望能早点成为皇家护卫骑士,让无双会的成员不用再备受欺凌,她渴望能在自己相对年轻的时候,爬到一个让人仰望的地步,她渴望能找点让世界的人见识到劳伦特家族的剑术,恢复家族的威名,她渴望早早地将无双剑姬之名传遍大陆。
她从不浪费自己生命的一分一秒,她对自己生活的每一个阶段都做了最详细的规划,如果那些规划好的事没有在她预定的时间内完成,她会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她不但要成功,而且要趁早成
功,要及时成功,否则是失败。没有失败的成功者、只有成功的失败者,这个世界没有失败、只有失败者。
在她六岁的时候起,她有了一个明确的人生观念只有缩短成功的日越,才能延长享受的时间。
她冰霜冷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下,是一颗急火火的心,对时间的焦虑折磨着她,她要求自己马不停蹄的努力,这样才不辜负别人殷切的期望,这样才能实现自己人生的宏愿。
“贫民的身份,身处这贵族子弟乐园的学院,备受欺凌,身背负着众多人的期待,或许还有更多我大概可以了解你的焦虑和害怕来自何处,我也曾像你一样被焦虑折磨着”
“闭嘴”菲奥娜冷喝一声,打断了嘉的话,那股冷然如剑的气势强盛了数倍席卷而来,让嘉全身的皮肤都感到了针刺般的痛。
封印被解开后,嘉变得阳光开朗了许多,心胸也随之开阔,所以看见菲奥娜时,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才会有了一种无法言说的亲切感,才会贸贸然的说那些不找边际的话。
沉默寡言型的人,一般性格内向,不善交际与言辞。但并不代表她没话说。和她共处,你需要把谈话节奏放慢,多开掘话题。一旦谈到她感兴趣的事,她马会“解冻”,滔滔不绝地向你倾诉起来。
嘉曾经的压抑和阴沉,是被拉克丝、赵信、奎因用这种方式打碎的,遇他们后,嘉逐渐解冻,变得滔滔不绝,阳光而有活力,所以他才如法炮制,同样用这种方式与菲奥娜交流企图拉近与她的距离。
从菲奥娜之前气息的动摇,嘉肯定他的话戳了菲奥娜的内心,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随着而来的不是她的解冻,而是更加冷酷坚硬的敌意
“难道是我的魅力有问题为什么当初拉克丝能那么容易的让自己解冻,重新变得有活力。”嘉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否认了自己魅力有问题这个想法。
如果是我的魅力有问题,那么又怎么可能吸引大陆最著名的战争女神希维尔想到这里,嘉的心有些轻浮的飘飘然。
“似乎想象还要坚韧冷酷呢。”嘉的目光认真的在菲奥娜因湿透而更显曲线的身扫视,说“一具充满忍耐的身体是危险的。”
听了嘉这句话,菲奥娜身的气质更加尖锐冰冷,现在的她浑身湿透,被嘉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加这样的语言,自然会让她认为这是在调戏,如果不是他的目光出的清澈平和,那几句又确实戳了她的内心,她早刺出手的剑了。
嘉并没有任何调戏意思,一个充满忍耐的身体是很危险的,因为他也曾经将所有负面情绪都忍耐在身体,一旦忍耐到了极限才爆发,可能会将自己也毁灭。
的确,压抑自己,克制自己,对自己冷酷,让自己习惯性的去修炼努力,会有一种改变气质的神力量,它可以使魔鬼住在人的灵魂,也可以把他们从人的心里驱逐出去。
在菲奥娜身,嘉看到的,正是一颗逐渐被魔鬼主宰的灵魂,如果她在这样继续压抑冷酷的走下去,她可能会成功,但也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不见眼光的深渊。
“人们向往空谷幽兰,因为它遗世而**,高洁清幽,不为世尘所染,然而那环境毕竟可遇而难求。所以人们更加赞美莲花,因为它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人们应该像莲花那样懂得心灵的自我净化。”嘉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菲奥娜说“放弃那些自我禁锢的负面东西吧,你的心灵,需要净化。”
“你有病吗”菲奥娜冷冷道,“不要说这些自以为是的话,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我叫四世,我来这里,我因为没地方住,想要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作为代价,我将成为你的挡箭牌。”
菲奥娜薄薄的嘴唇泛出一丝讥讽的笑“你当我是白痴吗一个十八级实力的人居然会没地方住,甘愿做我的挡箭牌”
以戈多他们的实力,自然是看不出嘉实力等级的,但菲奥娜也是十八级,并且距离圣域只有一步之遥,当然能轻而易举看出嘉的实力等级。
嘉摊了摊手,道“或许你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是这样。”
菲奥娜没有丝毫放松警惕,凛然如剑的气势一直紧锁着嘉,“我不需要挡箭牌,你走。”
“你需要。”嘉望着冷艳无双的菲奥娜道“虽然你身那股凛然而巨人千里之外的气质掩饰的很好,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你内心的恐惧和焦虑,你知道为什么吗吗因为我曾经也你一样有过类似的经历,看到你,像看到了曾经的我。你过得不好,你需要我的帮助。”
“自以为是。”菲奥娜冰冷道“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很好。”
“真是倔强。”嘉道“为什么你不肯坦然承认你的处境呢,明明你已经处于内外交困,无路可退的地步,明明你是在拼命的压迫自己,你这也叫好”
有些心事只能自言自语,有些秘密只能讲给自己。有些痛苦只能自己默承受,自己还是要靠自己拯救。真正的痛苦,没有人能与你分担,你只能把它从一个肩头,换到你的另一个肩头。
在很小的时候,菲奥娜已经学会了默默承担一切,即使嘉用一种近乎无赖谈话方式戳她的内心,但并不代表她有兴趣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深谈,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她不继续对嘉挥剑,已经算是非常客气了。
若不是嘉的话的确戳她的内心,若不是他的目光清澈,若不是他的语气真诚,若不是他的实力让菲奥娜有所顾忌,她绝对会先把这个自以为是,扰乱她修炼的人打倒再扔出去。
嘉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在此处停留这么长的时间,并不是因为他的魅力,而是因为他的实力。
“别那么自以为是,我说的我很好,不是指我熬到有了财富,有了地位,有人帮助照顾,而是我已经习惯财富,没有地位,没有人帮助和照顾。不是我越来越现实,而是我越来越接受现实,以至于习惯。”
菲奥娜握着手的长剑,指着嘉道“我会凭我手的剑,获得财富、地位、和荣耀,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和照顾。所以,在我还没有真正生气之前,你最好离开这里。”
嘉没想到花费这么多口舌不但没有打开菲奥娜的心理防线,反而适得其反,让她对自己的戒备和厌恶更重。
“如果我非要留在这里呢”嘉的态度也刚硬了起来,他已经明白,语言是不可能说服
菲奥娜这种冷若冰霜的性格的,只有展露自己的实力,才能让她正眼相看。
菲奥娜冷冷地说“那我把你打倒扔出去”
“你想和我打”嘉微笑着道“虽然我也很期望有你这样的对手,但我知道两个月后是你的毕业大考,我听说你可是要拿第一名的,如果你现在和我交手了,很可能会受伤,那时候会影响你的成绩,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等你拿到第一名,再和我甘畅淋漓地打一场吧,能毫无顾虑,全力以赴的战斗才精彩。”
自从封印被解开,力量突增以来,他一直希望能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好将内心的躁动释放出去,平心而论,菲奥娜是此时他最好的对手,之前那一剑,已经让他战斗之心燃烧了起来,可是嘉因此影响菲奥娜毕业大考的成绩。
“对付你这样自以为是的蠢货,绝不会影响我在毕业大考的成绩。”
“那来试试吧。”菲奥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