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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由于这恐慌，又有更多人惊恐地慌不择路，落进了壕沟和护城河，有的人甚至是被同伴推下去的。
而极少数通过云梯试图向城墙上爬的贝兰人，也几乎都遭遇了悲惨的命运。
洛明的城墙虽然稍微低矮一些，但守军照样有居高临下的优势，随手挥动冷兵器就能造成杀伤，而爬墙的人只能挨打，哪怕不被当场干掉，掉下去也会跌进壕沟直接摔死，于是几乎没有人能够活着冲上城墙。
最后的确有两个人毫发无损地活着到达了城头——可这两个人是直接丢掉了武器喊了投降的。
而他们刚上了城墙，就被直接按倒扒光然后捆了起来，佩洛狄安娜直接给扎了一针让他们昏过去，待会儿就要审问。
总之，这一波步兵攻势就算被彻底瓦解了，大部分还活着的人露出后背，丢下云梯，甚至嫌武器拖慢速度把武器也一起丢掉，前赴后继地向后逃窜。
当然，军官和督战队试图阻拦，但在这逃命的大潮面前，他们的阻拦只是起到了十几秒的阻碍作用，就被推翻踏平了。
而这十几秒内，又在火枪下出现了几十人的伤亡，接下来小口径火炮再次开火，又在人群中耕出了血肉的泥泞，宛若牛耕后的新地。
看着这一幕，洛明都有些吃惊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花了不少时间尺规作图，又有阿雅帮忙完善，设计出的这个城防体系很强，射击时毫无死角，但也没想到居然能够强到这个地步。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是理所当然。
普通步兵面对一支重骑兵的冲锋时都可能会突然崩溃，甚至还没有和重骑兵真正撞上就开始逃窜，而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火炮的威慑力恐怕比重骑兵还要强。
重骑兵还是有被长矛方阵击退的可能性，普通步兵拼命一搏说不定也能对对方造成杀伤，再不济也可以试着躲开骑兵的攻击，但这些对火炮就完全行不通了，它的速度是普通士兵无法躲闪也无法阻挡的，只能听天由命。
接下来，城头上的火炮开始暂停射击，炮兵们开始清理炮膛并且用湿布擦洗冷却。
寻常守城战容易面临缺水，没法这么奢侈，但洛明的水却多得用不完，那是因为卡洛山内有两个大湖蓄水，向下衍生出河流就正好穿过洛明这座城，岂止是不缺水，甚至还可以直接让船队开进城里运送补给或者载着城中士兵顺流而下出击。
少量伤兵也自己走了下去或者被扶、抬了下去，接受妥善的治疗，替补士兵立刻跟上，这一轮下来，差不多替换了三十几个士兵而已，其中大部分都还活着，伤势也能被治好。
洛明的这座城就算完全腹背受敌，要防守全部的城墙，那城墙上总共也只需要站两千多人而已——这其实也逼近最大容纳量了。
现在基本上遭受的只是正面袭击，正面的城墙上不过一千二百人，底下还有充足的兵力可以替换，完全不慌。
很快，士兵们也大致数了一下城下的尸体数量，回报结果。
“原本有二十八具马尸和三十五具尸体，现在是一百九十三，也就是说这一波至少死了一百五十八个”洛明忍不住笑了起来。
至今为止，他手下真正彻底丧失战斗力或者当场死亡的士兵还没有到两位数，贝兰人若是这样和他硬拼下去，每多一秒都等于是吃一秒的大亏。
若是就这么打上个几天几夜，固然会把洛明的士兵累傻，也差不多能用贝兰人的鲜血染红整片原野了。
不过，贝兰人应该也没那么傻的吧？
虽说守城方一般都有优势，但战损比惨成这样也是够出乎意料，洛明自己都有些惊讶，贝兰人自然更是被吓了一大跳。
“这是什么伤口，真见鬼！”
军医奉命查看着侥幸逃回的伤兵，看着他们身上被火枪霰弹打出的伤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单枚霰弹不过直径只有五毫米左右，和地球上那种一次性筷子差不多粗，但它打在轻甲和无甲士兵身上也能深入血肉，有时候甚至能嵌入骨骼。
而且射的有些是铅丸，有些则是石子，铅丸会变形，石子本身就不规则，打中后更可能碎裂，伤口基本上不会是一条直线那么简单，而会出现一个个小空腔，是撕裂伤。
霰弹打在胸腹，就有很大的几率伤到内脏，寻常医生根本没有能力救治，只能赌他们自愈活下来的极低概率。
治疗法术倒是能救，但法术宝贵，拿来大规模救治大头兵是不可能的事。
而被打在脸上的话，就算没有当场死亡也离死亡不远，法术都不一定救得活。
哪怕只是被打在肢体上，轻则需要修养许多天，重则需要截肢——这年头截肢的死亡率简直比上战场还高。
总而言之，在贝兰人这边的统计中，没有回到贝兰军阵的士兵一共有一百六十五人，但还有另外四五十人都丧失了战斗力，不死也得花上两三周时间才能恢复。
“报告！法师团说他们的法力已经消耗过半！”一个士兵跑过来报告道。
这下，扎格梅尔又接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虽然他之前下达命令让士兵在多处同时开始修筑土墙，试图分散洛明的火力，但洛明还是很谨慎地只是分出两门炮去轰击其他工地，剩下的大口径火炮仍然在不过热的前提下轮流抛射打击法师团的防护罩，这样一来消耗依然很快。
法师团的法力还剩下将近一半，理论上说还能坚持将近一个小时，似乎是个好消息，其实并非如此。
法师团作为机动兵力是要应对各种各样的紧急状况的，不可能光在这件事上就把法力耗尽。
而且完全耗尽法力的话，恢复起来速度也会很慢。
万一突然发生什么意外，而法师团法力耗尽只能干瞪眼的话，那就糟透了。
扎格梅尔恨恨地瞪了铁火城一眼，然后便下达了命令，暂时中断这一轮的攻城，等下午再继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 红烧盾车（）
在午间最热的时候攻城，本来也就是对攻守双方的巨大折磨，扎格梅尔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等到下午再继续。
在这期间，贝兰军中又做了不少准备。
多亏贝兰士兵中有许多人都喜欢带一把小斧头作为副兵器使用，有的甚至用大斧做主兵器，他们伐木起来也很快。
等到下午攻城的时候，洛明就看见大量“土丘”朝着自己这边缓缓推进了。
仔细一看，那不是什么土丘，而是一辆辆简易的盾车，而前方不仅有一层木板用于挡箭，木板外还堆了一层土来进一步增加防御力。
而许多士兵都跟在盾车后，有的负责推车，有的手持武器，有的则携带着一包包一筐筐的土。
看起来，贝兰人就打算用这种呆办法慢慢推进了。
洛明仔细一数，好家伙，这盾车的数量加起来足有二十七架，光是为了建这些盾车，恐怕斧头都砍废了不少吧。
一个炮兵转动轻炮，眯起眼睛校准片刻，接着就点燃了引线。
比山地榴小一圈的弹丸飞射而出，打在地面上，然后弹跳一下，便砸在了一架盾车的正面。
盾车外覆的那层土貌似还真的挺厚，吸收了大部分冲力，弹丸直接镶嵌在了里边，而木结构本身只是发出一阵吱呀声，被打得前进之势一停罢了。
很快，它后边的士兵就欢呼起来，继续推起车来向前走。
“弹跳之后不一定能行或许还有入射度的问题？”洛明立刻传令下去，“不要慌，耐心瞄准，用轻炮直射！”
二十秒之后，一门轻炮再次开火，一方面由于对方靠得更近些，另一方面则是瞄准时间增长，这一炮总算正中靶心。
那辆盾车后木屑炸开，一个士兵倒下，但炮弹也失去了力量，无法继续前进伤人。其余的士兵只是避开那个洞，继续推着这辆车前进。
“这么厚？那可真是下血本了啊。”洛明仍然没有丝毫慌乱，而是思考起这里面的内涵。
盾车本身做起来倒不慢，只要催促士兵干活儿就行，但在木板外又堆了大量土，到达能够防御轻炮炮弹远程射击的程度，盾车自然就会变得沉重无比。
这么一个盾车保守估计也有几百公斤了吧，贝兰人居然还能把它推动得这么快，推车的士兵要么接受了法术加持，要么就是精锐，这大概不会错了。
“准备燃烧弹。”洛明呵呵一笑，就号令士兵去烧火了。
他所说的燃烧弹并不是炮弹内部填充易燃物的那种，而是货真价实的实心弹，不过被放在火炉中烧红而已，炮弹带着这样的高温射出，打在任何木质结构上都可以有效地引发火焰。
当然，这总得烧一会儿，不过洛明也不急，盾车就算被推得再快，也到不了普通人步行的速度，想要靠近还得有相当一段时间。
大部分山地榴仍然在远射压制奔雷车、贝兰法师团以及别的几处土墙，但洛明还是想办法先抽调出了一门，对着盾车射击。
山地榴果然不负众望，它的口径更大，发射的弹丸动能自然也提升了一截，虽然为了野战机动减轻重量，它的炮管被做的较短，但仍然比轻炮要强不少。
这一炮下去，一架盾车中心便出现了个大洞，炮弹直接砸倒推车的三人，然后砸在他们身后第二辆盾车上，才不甘心地停止了前进。
四十五秒之后，第二炮发射，又打在了同一架盾车上，在它的边缘上凿出一个大孔，顺便打断了一根支撑的木棍，这一下，盾车的结构再也无法承受其自重，小半个盾面咔嚓折断，带着厚厚一层土砸了下来，压死了两个倒霉鬼。
这车肯定是没法用了，后边的盾车只能缓缓转向绕过，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出盾车后边的士兵，两门轻炮发射霰弹砸过去，果然又有斩获。
若是一般的杂兵，此刻已经士气大跌，甚至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始逃跑了吧，毕竟在这个时代大多数战争中都是士气比伤亡掉得更快，不过洛明反而不希望看到这种状况。
反正在炮弹之下无论精兵还是杂兵都一样平等，若是对方士气足够高，死战不退，那就等于是给洛明多开炮伤人的机会，简直再妙不过了。
等到盾车来到八十米外，洛明一声令下，士兵们用铁钳从火炉中夹出了烧红的炮弹，用一块湿布将它与底下的火药分隔开来，放入炮膛之中，炮兵立刻点燃引线，将这炽热的危险品发射了出去。
炽热的炮弹砸穿土层，接触到了底下的厚木板，虽然多半都被挡住，但高热迅速就点燃了木板，最初木板还只是冒出些烟，但当贝兰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明火。
洛明这边的施法者一同催动法术，卷起一阵风向那边吹去，火借风势，一下就旺盛了起来。
“给我上！”扎格梅尔见状大怒，亲自带着一众高手就冲到了奔雷车旁边，奋力为之上弦，又有两位剑师大喝一声，搬起石弹就高举过头摆在了奔雷车上。
奔雷车便立刻投出了这枚石弹，此刻洛明的施法者中有许多人还在吹风助长火势，没能来得及共同出手形成大型法术去阻拦这一击。
眼看着它划过天空，就要来到城墙的头顶，洛明拔剑上前。
能够腾出手的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