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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一碗水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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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前世残余的那点化学知识，洛明知道这废气中肯定含不少硫，和普通的废气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多吸几口说不定会死人。
后来他还弄了四只老鼠和两只兔子过来试验，结果发现，被这烟熏上一段时间，就算不死也会病蔫儿，可见其危害巨大。
而含硫废气遇水貌似会生成酸，比如污染水源，甚至可能会下起酸雨。
洛明没见过酸雨，但猜也猜得到，淋了酸雨的地是不会有好收成的。
洛明的人口宝贵，耕地有限，都经不起这么折腾。
而且他还知道，这个世界的自然本身也是有灵的，也有些强者，甚至是某些神明都与自然息息相关，他就更不敢任性妄为了。
当然，洛明倒不觉得排放一点废气就能召来天打雷劈，他又不是搞工业革命，区区一个土高炉，全世界许多地方都在搞这个……但这样做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就开始考虑如何应对了。
当然，减轻废气排放量是首要的，也是治标的选择。
但地球上21世纪都没完全搞定治标的事，现在肯定无法做到尽善尽美，只能尽力而为，能治一点算一点。
比如说试着用水过滤一下，或许可以将一部分含硫废气变成酸液？
不过这充满杂质的酸液能够拿来做什么又是个问题了，若是有个好的废物利用的法子，至少可以把平均成本摊得更低一些。
而接下来他就要考虑如何减轻剩余的废气对自己领地的危害了。
洛明稍微考虑了一下，就决定在卡洛山内找一个距离聚居地远，又风向合适的地方来建高炉生产硫磺，尽可能让废气污染无人荒地甚至是自己领地之外的地方，以邻为壑。
这倒是能尽量避免祸害自己的领地，但对环境总体的破坏终究是存在的。
洛明考虑了片刻，就决定做些别的事来弥补。
单纯做一点植树造林，垃圾分类回收什么的事，肯定也有用，不过洛明准备做的是一个大计划……可惜这在战争结束之前也没能力去实施。
总而言之回国整体，第一炉硫磺产出，洛明褒扬了一下相关工人和负责人，然后又突然想起似乎可以做口罩来降低一下废气危害，便将这招教给了他们。
至于这个高炉，如今就暂时先用着吧，此时还是战时，也实在没有多余时间精力再去找地方建造新高炉了。
接下来，洛明这个分身马不停蹄，就赶回卡洛山城，去接见几位商人代表。
其中为首的商人赛义，赌洛明能赢得战争，于是牵头号召多位商人帮洛明输送珍贵的战略资源，甚至主动提出接受赊欠或者收美泉券。
此刻，战争虽然还没持续到最后，但显然洛明已经取得了一次大捷，不会轻易败掉，甚至赢的希望还不小。
赛义并没有沾沾自喜，而是继续联络更多商人一同参与进了这个赌局，今天还带了足足一桶三十六公斤的硫磺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凑出来的。
除此之外，这一趟他还带来了不少粮食、铅、铜、铁等，总之，以他为首的这批商人，对洛明的帮助可是真的不小。
洛明甚至在考虑，等这场战争结束，要给他一个官身，并且暗示他只要他接着服务下去，就有一天可以封他为正儿八经的贵族。
洛明自己对贵族的所谓“高贵”，虽然算不上嗤之以鼻，但也只是将其当做一种身份，一种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与前世的“权威”、“有钱人”、“官员”没什么区别。
别的贵族有可能被迂腐的旧思想束缚住，但他是完全没这个问题的。
当然，如果他要挑战根深蒂固的贵族秩序的话，目前的力量还太单薄……可给商人封爵的，虽然不算很多，但也总有少数先例可以参考，还不算太离经叛道。
而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以实际行动体现出他身为美泉的最高统治者，对工商业的嘉许态度。
“不过这么一来，就得一碗水端平啊……再定一批封爵的名额吧，到时候开个内部会议，商议一下名额如何分配。”
到时候，军官、文官、商人、工匠甚至医生，都要获得一定的爵位名额，以此来让他们受到鼓舞。
对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而言，封爵并不仅仅是获得一块世袭的土地和军权，同时那贵族头衔本身也有着一种无形的昂贵价值，相当于把一份地赏赐下去，可以收到双份的感激。
而对洛明来说，他没有这个心理障碍，封爵自然是惠而不费的好事了。
反正他准备封的只是骑士而已，骑士这种级别的爵位，封地和领民都用不了太多，他还准备将其中一部分用工资替代，因此对他紧抓集权并没有威胁。
洛明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对中央集权自然是有着迷信的，现在三年半过去，就有了一定的改观。
中央集权当然是个好东西，但也有一个度。适度集权，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可以快速推行政策和改革，但过分集权的话也反倒出事。
如何适度集权的同时，给地方足够的自主权，又不会形成太大的山头，影响统治秩序，说实话这是一门学问了。
洛明原本是用不太着的这门学问的，他的美泉领又不大，事事亲为也能撑得住。
但这场战争胜利之后，他肯定会再次开启一次扩张，到了那时，他就算成为大剑师，恐怕也很难有足够的精力事事亲为了。
若是他以后接着扩张的话，就算是修为再高，再怎么一目十行，并且可以用电脑的速度思考运算，用说唱一样快的速度写下公文的批示，怕也不一定够用。
倒不如从现在就开始试验呢，反正洛明相信自己可不会只止步于郡守之位。
当然，到达郡守伯爵的程度，也就真的到极限了，没有特别的机缘，他在公国国内就算是遇上了天花板——除非他直接挑战王室。
但卡洛山北的草原，以及海外岛屿甚至是大陆，都还大有可为呢。
第六百零三章 骑虎难下（）
洛明正在处理后方事务的时候，扎格梅尔逃回了军中，同样面对着一大堆事务。
与洛明不同的是，洛明虽然也有些繁忙，但基本上需要他特别花心思处理的事都有好处，再差也是正常事务。
比如说硫磺生产，比如说招待商人，再比如说商量给手下怎么封爵来嘉奖和鼓舞士气……就算忙碌，也算痛并快乐着。
但扎格梅尔除了最开始能庆幸一下成功逃脱的劫后余生之外，面对的就是一个烂摊子，和一堆不停涌出的令人烦躁又气愤的破事而已。
比如说，有多少伤兵虽然逃了回来，却不治身亡，他还得挤出人手去埋葬。
再比如说，有哪些士兵失去了军官，哪些军官手底下的人都死光或者跑光，有哪些军官逃得快，实力不仅没怎么损伤反而还收编了些别人的残兵，变得更强了……
统计完这些之后，再考虑怎么整编部队，又是一个难题。
除此之外，在和大部队汇合之后，还有逃兵出现。
原本这支军队来这边是准备立功博取荣誉，求胜以瓜分战利品的，一路上没出现什么逃兵的现象，现在居然也有了，证明已经有少数士兵对此战的前景不抱希望。
每处理一件事，都会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要不是他的承受力还不错的话，说不定会气得吐出几口血来。
而扎格梅尔现在又碰上了一件更加烦心的事。
“什么？你有什么权限命令我？”
他冲着一面镜子，大声咆哮道，只不过由于他脖子和下巴上缠着一大圈绷带，几乎都捂住了整个嘴，使得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倒不是他那儿真的受了伤，而是因为上次为了逃跑而割了胡须，此刻也只能借绷带来掩饰一下这丢脸事了。
镜子中映照出了另一位大胡子中年人，那人呵呵一笑，便开口道：“这不是命令，而是建议。我要算计你的话只要不联络你就好了，总之你自己看吧……”
说着，他便直接掐断了通信——这种通讯也是很贵的，单纯花钱也就罢了，但还需要消耗一些法术耗材，就地劫掠可不一定能抢得到，必须省着点用。
旁边一个牧师便将一根上边镶嵌着宝石和墨水盒的羽毛笔恭敬地托起，它散发出一阵微光，在纸上漂浮着，自动写了起来。
等它写完，牧师将笔收起，扎格梅尔一把抓过墨迹未干的纸就开始看，很快便发出一声闷哼，把那纸摔在了桌子上。
“不行，不能就这样……”他面颊抽搐了片刻，脑中转过许多思绪，接着将这封信折起来塞进怀里，便从帐外唤进一个亲信，让他把维陶塔斯找来。
“您找我？”维陶塔斯走了进来。
同样是从溃败中逃生，同样是劫后余生，维陶塔斯一看就显得更有精神。
不过扎格梅尔也没心情羡慕嫉妒别人的年轻了，他连忙把维陶塔斯招呼过来，就开始商议。
贝兰的军头们的确有酒囊饭袋，有无脑莽夫，但同样也有一些聪明人——可扎格梅尔是不敢完全信任他们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他们难保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些什么危害大局的事。
当初大军溃败，可不就是几个军头带头逃跑引起的吗？甚至有一个军头带着自己的部众躲了起来不知道去了哪里，另一个军头则散布谣言说溃败全是他这个主帅的责任，真是气煞人也。
倒是维陶塔斯前不久还给他了一个丢盔弃袍的建议，帮助他逃出生天，如今还显得可信一点。
“没想到，事已至此……”听扎格梅尔说了些新情报，维陶塔斯也惊讶了，不过他没有震惊太久，就立刻说道，“恕我直言，我们只剩下一台完好的奔雷车，另一台要修好还得花一段时间，又折损了大量步兵，攻城能力下降了一半都不止。
您是否还希望继续攻城呢？”
“就这么放弃的话未免太……”因为攻打铁火城，都已经搭进去了那么多，此刻扎格梅尔也有些犹豫。
叹了一口气，他说道：“不是不能放弃，但就这么灰溜溜地走掉，那些追随我们贝兰军的人会怎么想，各路军头又会怎么想？我、我们，现在都是骑虎难下了。”
“那就再攻打最后一次。”维陶塔斯毫不犹豫地说道。
“最后一次？”扎格梅尔疑惑地问道。
“是的，最后一次！而且是由那些主战者以及追随我们的仆从军打头阵。如果成功，那么就立刻能够扭转一切不利的情势，转败为胜！”
维陶塔斯似乎是由于激动和紧张，稍微喘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如果失败的话，那就能让主战者也承认失败不再聒噪，并且消耗一下仆从军的力量，方便我们控制，还可以让他们和美泉子爵进一步结仇，无法轻易和解！”
“嘶——”扎格梅尔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直接说出了如此残酷却直接有效的计策，虽然他是征战多年的大将，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但这只是下意识地惊讶一下而已，他斟酌了一会儿，便已经接受了这个提议。
战争，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