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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历史悠久远超人类的造物面前,文化、语言、甚至就连想象力都是。”
“苍白无力的。”
“正如新生儿面见了复杂程度远超他们理解能力的事物,虽然那是切实存在的,但因为他们并没有办法去理解,所以自然也无法用那同样稚嫩的语言来。”
“形容。”
“我们将自己所熟知所掌握的建筑、军事、生产和生活等诸多方面的知识统称为。”
“科学。”
“已知之物即为科学,而丝毫不夸大地说,帕德罗西的科学实力乃是当今世界第一。这是拉曼民族引以为傲的。”
“地方。”
“但我等亦有无法理解之物,这尚且稚嫩的科学和无比浅薄的智慧,竟无法道出其复杂程度的万分之一的。”
“便被称之为。”
“魔法。”
人类对魔法的研究尚且稚嫩,比起真正理解其背后的原理,更多的时候是从历史更加悠久的其他种族尤其是精灵那儿直接照搬现成。
这也是会外出旅居的精灵在人类社会当中总是拥有很高地位的原因。
精灵传授了弱化的魔法给人类,而人们又将这些东西翻抄复制,将同一份基础教学穿得遍布各地。
充其量,人类学会的只不过是最为简单的几个魔法。并且即便是这些,他们也只是依样画葫芦学会了如何使用。
这是人类无法开发出新魔法的原因。
也是他们在面对“未知”的时候,会显得如此无力的原因。
帝国第九边防骑士团的大团长,时年五十九岁的爱德华宁雅维南,从姓名上就能够看得出来是个苏奥米尔人。
苏奥米尔人的姓氏和名称当中常常夹有自然风光,带有“南”字尾缀的词汇翻译过来通常要么是湖泊要么就是田野。而“宁”则类似亚文内拉人常有姓氏汤姆森当中的“森”,是为“儿子”的意思。
拗口的姓名就像是那儿的冰天雪地和人们内向含蓄的性格一样,外人通常难以理解或是接受。
但对于绝大多数从事战斗职业的拉曼人而言,他们也不需要理解到那种深刻的程度。
东海岸的佣兵当中流传着这样一句俗语。
“如果你看到一个人沉默寡言,那他可能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如果你看到一个人沉默寡言而且还背着一把大剑,人高马大,那他可能只是个不爱说话的狩猎佣兵。”
“如果你看到一个人沉默寡言,人高马大背着一把大剑,而且有个滑稽可笑的名字。”
“那你最好祈愿他不要出现在你对手的阵营之中。”
“因为那是个天杀的苏奥米尔人。”
在冰天雪地之中行动自如。
一身蛮力,头脑冷静。
苍白的头发和湖蓝色的眼眸,一身精致烤蓝的盔甲上落满了雪花。
白钢大剑横向挥出。
火光四溅之间,竟生出一种可以一敌千的豪迈气概。
“呼嘿!”爱德华宁沉着冷静,再度一剑挥出避开了面前的对手,同时一个侧步朝着友军的方向拉近了距离。
老人运用武器技法娴熟,比起用自身体力他更多是借助惯性在挥舞手中的大剑。
这是经验丰富的体现,资历尚浅的人在战斗时往往会选择用又快又狠的大力重击以期快速解决面前的敌手,但当你足够幸运能够经历过许多次大场面的战斗并幸存下来以后,慢慢地,你就会开始意识到保存体力的重要性。
在战火燎烧之中诞生的武器盔甲,通常远比狩猎佣兵所使用的重武装轻上许多,便是这个原因。
而除了己身背负的武装以外,地面环境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
苏奥米尔人诚然有着顶尖的抗寒能力,这种“不过”零下二十余度的天气对他们而言比起“严寒”更像是“暖冬”。但这却不意味着他们就可以踏雪而行。
深至小腿的积雪令每一次移动所消耗的体力和时间都远比在平地里更多,腿脚踩进去之后要抽出来进行下一次移动的时候重重积雪会造成极大阻力。
在这样的地形当中,许许多多训练有素的士兵也会在没能发挥出自己应有实力的情况下,早早殒命。
爱德华宁一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但在与名义上这一整支严阵以待的大军领导者,胡里昂德塞福修米兰公爵的交流之中产生了矛盾。
显然,作为一位传统且坐拥重权的拉曼贵族。胡里昂德公爵对于这么一支游离在自己控制范围之外的所谓“独立部队”是十分不感冒的,而当爱德华宁以一个苏奥米尔人常有的糟糕语言表达能力,试图说服对方听信应对冰天雪地经验更加丰富的自己的观点,命部下清理积雪以扩充视野和方便行动时。
这种显然是在摆资历的糟糕说话方法,毫不意外地,引来了胡里昂德公爵那无比拉曼的回复。
“阁下是在嘲讽我们这些南方人不懂冰天雪地的战斗吗?是的,毕竟我们并不生活在一个出门拉屎都得带雪铲的国家。”他的讥讽引来了一众拉曼贵族的欢笑,而年轻的公爵接着说:“但我倒要反问,在战斗之前就令士兵消耗大量体力又有何意义?只要一天这雪还在下,我们再如何清理,隔天也依然会积攒起来。”
字里行间全都夹着刺,这位刚刚继承亡父爵位不过一年的年轻公爵正是属于“垮掉的一代”当中的一员,他以年轻人独有的心高气傲和那纸上谈兵看似有几分道理的说法严词拒绝了老团长,而这苦果。
仅仅五天之隔就显现充分。
从巴奥森林的边界隐隐出现的诡异黑影扰乱了军心,而在大雪之中被派遣出去三百余人的斥候部队石沉大海。
焦躁和不安缭绕在指挥层之中,但要在这恼人的积雪之中再派遣出第二支搜救部队的结果显然也并不会好。而年轻的独立骑士团第七大队队长没能忍住地说出“不听老人言”这句话,更是进一步引爆了这支原本就并不和睦的大军当中已是针尖麦芒的尖锐气氛。
互相之间的指责,红唇白齿间吐出的唾沫星子夹杂讥讽唾骂,谁该为那些斥候担负起责任的事情被推来推去,比起军人,他们更像是骂街的泼妇或拉曼的学者。
堂堂东方大国帕德罗西,终究也是沦落至此了。
多年未曾经历大型战争的结果,身居高位者往往不以军功和能力,而是以出身血统和政治手腕定论。
让年轻气盛且纸上谈兵的政客来当总司令官,这支军队在进行战略规划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模样,也就。
可想而知了。
“哈呼哈呼”爱德华宁把思绪从回忆当中抽了出来,上了年纪以后要集中精神越来越难了,疲劳的时候人总是会走神,所幸这令人熟悉的冰天雪地多多少少对保持头脑清醒起了一些作用。他大口地呼吸着,在冰雪之中身着重甲进行战斗加剧了氧气的消耗,老人注意着自己体力的消耗,但情况仍旧不容乐观。
战斗持续了多久,爱德华宁记不起了。
当这些亡灵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惊讶得说不出口来。
别人或许不明白,但出身苏奥米尔熟悉这冰天雪地的爱德华宁是清楚的。
苏奥米尔几乎没有冷血生物。
极北冬季的严寒令蛇与蜥蜴一并绝迹,除了身体能够自行发热的温血动物以外皆无法幸存,那里的动物体格庞大且长着厚厚的皮毛或者脂肪层,那里热量就是一切,唯有能够保住来之不易的温度,才能灵活行动。
在这种温度之下,当某一生物心脏停止跳动以后。它的肌肉、内脏和血液会在短短数分钟之内就冻得硬邦邦的,连斧子都很难劈开。
那么唯一神在上这些明显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亡灵,又到底是如何克服了会把一切冻住的严寒,往前跋涉,且行动矫健灵敏的?
“这大约就是他们所说的,魔法了吧。”
超越了人类传统认知,超越了人类常规的作战方式。在司考提小镇北面聚集起来的大军足有一万三千人,这个程度的兵力加之以良好的装备足以傲视东海岸,但当他们的作战对象变成了“未知”的时候。
这些军人甚至是佣兵的表现,与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一般无二。
狂暴地朝着他们袭来的怪物充其量也不过一千来头,除掉那些行动相对缓慢的人形死尸,实际上真正具有威胁的仅仅是三百多能够在雪地里头飞奔的食尸鬼。
但这支装备精良的万人大军,却在第一波的进攻之中就损失了几乎所有的前锋。
仅装备头盔和胸甲的长矛步兵们被爪子和利齿撕碎了喉咙折断了肢体,几乎紧贴着地面冲来的食尸鬼速度极快,加之以厚厚积雪干扰的视线,它们直接就杀入了毫无防备的人类军队之中。
而有经验的指挥官都明白。
一旦军队像是这样陷入了混乱,那么最佳的做法是令后续部队暂且保持距离结成更加紧致的阵型,避免混乱扩散到整支部队。
“有经验的”指挥官。
胡里昂德,显然不在此列。
原本信心满满的他,慌了。
像是一个经不起对手恐吓的牌手,在被吓到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反应便是把手头所有的牌都打上去,拼尽全力试图阻止对手的行动。
于是后续部队在能够集结起缜密阵型之前就被派了上去,以松散的队列加入到了混乱之中,未能挽回局势反倒使得混乱进一步地扩大。
战场的中心变成了一个绞肉机。
但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凶悍的食尸鬼有如猛虎,四肢着地尖牙利齿带有剧毒,撕咬和挠刨对防护不足的普通步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大量人形亡灵当中有许多曾是帝国士兵,在混乱的战场之中士兵们难以看清面容只得从装备上判断敌友,当这些“人”也进入到军队的阵列之中以后。
这场疯狂迎来了一个彻底的**。
你以为那是队友,把后背对着他。但那是一只该死的亡灵,它从背后用生锈的剑捅穿了你缺少防护的脖子。
你杀红了眼,对着一个以为是亡灵的家伙劈头盖脸一阵狂砍,但等到被热腾腾的鲜血溅了一脸才意识到那是一个不小心弄丢了头盔的活人。
而更可怕的是,当你杀死他不久之后,他真的变成了死尸重新爬了起来。
局势恶化的程度,快得令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率领部下想要冲上去救援的爱德华宁,在半道之中意识到了除非奇迹发生不然中心战场已然失控的事实。自己手头这点兵力扑上去也只是石沉大海,明白这一点的他正打算率领部下赶回左翼靠近更了解这类诡异事物的皇家法师,却猛然发现己方也已经被敌人重重包围。
或者这真的是敌人吗。
“见鬼的这些家伙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么灵活的啊!”哇哇乱叫的侍从动作慢了半拍,就被一柄长剑准确地割开了喉咙。
爱德华宁短暂沉默,摆在他面前的这两个对手战斗技巧十分高超,他后退靠向友军的举动反倒是给他们带来了灾难。
“呼呵”老团长的喘息也变得剧烈了起来,他开始感受到疲累,但却不能依靠自己的部下。他拉开了距离,而正如他所料的那般,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