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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啊!”她全力地奔跑紧接着一剑刺出,深知自己无法一击杀死这个怪物的米拉瞄准的是它露出来的右侧肋骨——女孩打算至少废掉它一只前肢——但她没有想到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嘭当!!”在之前的交锋当中虎口生疼加之以右臂暴露在空气之中变得冰冷迟钝,米拉无法握紧手中的长剑在一瞬之间就被回身攻击的食尸鬼拍得飞了出去,它紧接着一个前扑跟着一次抓挠,但女孩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它。
“啧——”佣兵随身的剑不会只有一把,米拉拔出了亨利在一开始赠与她的那把随身的备用小剑,过去对她来说算是主要武器的它已经许久没有被使用过,如今已经长到一米七几的她手中这把剑也显得有些小巧。
与克莱默尔一般无二的花纹在火把的光芒之下显露无遗,玛格丽特愣愣地盯着米拉手中的剑,而洛安少女则在保持正面对敌的同时迅速侧移再度拦在了她的面前。
“那把剑的钢材——”贵族小姐开口,她知道关于这种钢的传说。“我知道,它比普通的钢更硬,应该可以切开这个家伙的表皮但——”米拉望了一眼手里的小剑。
“长度不够啊”
它终归是太小太短了,要冲上去攻击的话自己势必会落入食尸鬼的攻击范围之中,这也是她自从获得了自己的长剑就极少再使用亨利送的这把小剑的原因。
再坚固锋利的剑,若是没有足够的长度,依然打不过不那么坚固锋利一点但尺寸更大的武器。
造价仅仅是一柄长剑十分之一的长矛可以成为陆战之王就是这一原因——但让我们话归原处。
战斗再度陷入了一开始的局面,米拉只得护在玛格丽特的身边,而她比起一开始而言虽说对食尸鬼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却还并没有杀死它。
与此相比,她失去了自己的长剑,胸口虽说有完善的护甲保护现在呼吸也逐渐恢复过来了没受什么伤害,体力的消耗和双手逐渐疲惫以及一条手臂失去了防护的事实,却令女孩陷入了比一开始更窘迫的境地。
‘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
望着开始气喘吁吁的米拉的背影,玛格丽特忽然这样想着。
这是冒险吗?
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兴冲冲地想要去冒险,甚至蛮横地拉着他们一起建立了一个佣兵团——小小探险家——她以此为荣,认为自己总算也开始触及到憧憬的那些充满冒险精神的主人翁们的世界——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做过什么?
除了待在别人的背后待在安全的后方,除了当一个拖油瓶看着别人保护自己,到底还做过一些什么呢——
“我也——”
“嗯?”
“我也是探险家啊!”
“嚓——”鞋底和地面发出摩擦声。
“玛格丽特!”米拉紧张地大叫了一声。
——创造机会。
像是自己在深夜阅读因而心怀崇敬不能自已的冒险常常描写的那样,主人翁与至交好友面对强大的敌人陷入困境,而这种时候,好友就往往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只需点头示意,就能够明白彼此所想。
——引开敌人的注意力,为主人翁创造攻击的机会。
米拉手中的小剑是能够切实地劈开那家伙的,但它的长度不够因此只要她冲上去就会事先被击中。
所以自己该做的,就是引开这个家伙的爪子,让米拉可以——
“你这呆子!”
“啊——”玛格丽特呆住了。
她没有预料到食尸鬼会跑得这么快。
她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
冒险的主人翁和至交好友都心有灵犀可以迅速地配合反应过来,但她和米拉不是,这种心有灵犀是需要并肩作战在实战当中培养出来的,而不是仅仅只靠贵族小姐的一厢情愿。
而且。
就连久经训练的洛安少女在反应速度上跟不上这个家伙,她。
区区的她。
又怎么可能创造出足够的机会。
冒险。
要在这里——
“嘶——嘭!!!”
一道光闪烁而过,紧接着是一对洁白的马蹄飞起。
“骑士们最有效的武器,是他们最忠实的伙伴。”“步兵?”“不,战马。”
“你知道吗——马儿的回身后踢速度,可是比一切都要快的——”
过去读过的冒险的台词在一瞬间滑过她的脑海,而那一对虽然尺寸稍小但强壮有力的马蹄重重一踢,直接让整只食尸鬼朝着面粉堆那边又摔了回去。
“小独角兽!”玛格丽特呆呆地望着它,而米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只尚且年幼的独角兽在之前与她建立了某种联系以后就显得相当亲昵,但由于它还小的缘故出去救援康斯坦丁的时候也只是留在城主府邸,而马厩的位置正是在后院不远。
聪慧的它兴许是感受到了关系密切者的危机,因而挣断了缰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用一记后踢拯救了玛格丽特。
“谢谢你了——”米拉摸了摸它的侧脸,而独角兽发出了轻轻的响鼻声。
“没事吧——”“嗯,米拉,对不——”“别道歉了。”洛安少女紧接着把贵族小姐从地上拉了起来,她浑身都是泥土,衣物全都被弄脏全然没有了贵族的模样,但却并不惹人生厌。
“锵——”女孩捡起了地面上的长剑,接连的大力摧残使得它歪曲变形,但却仍旧可以使用。
“嘶——”面粉堆当中的食尸鬼抬起了身,它顽强的生命力不愧异类之名,尽管独角兽仍旧年幼,但一匹体重将近两百公斤的马儿踢出的一击对正常人来说也已经足以致命。
“啧——还没结束啊——”米拉再次放下了剑尖,但也正是在这时候,左侧宅邸那边的二楼响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咚咚”声。
“长弓手!”
那是靴子和木制楼板接触的声音,紧接着两名少女就看到了一大堆人在镇长府邸的二楼露台上一字排开。
密密麻麻的火把呼啸而过,紧接着金发的女爵士一声令下。
“放!”
“咻咻咻咻咻——”长度超过十五公分的螺旋破甲箭头,发出尖锐的声响,覆盖了食尸鬼所在的位置。
“嗷——”
这个顽强的家伙在浑身插满了箭矢以后。
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
总算是倒在了地上。
“补刀!焚烧尸体。”明娜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手持长矛的护卫们迅速地冲了上来。
“通知所有人,加强警戒,这种事情可能不是孤例,把镇民和后勤部队聚集起来集中保护——”女爵士迅速地做好应对措施,而在一系列的命令颁布出去以后,她总算是转过了身,开始看向米拉。
“呼——”
三名女性以几乎相同的时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你们可要感谢这个小家伙,它跑到了前庭那边撞了好一会儿的门,又撞又叫的——”
“真是,这破房子为什么要盖得这么大——”明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显得相当头疼地这样说着。
“但你们没事就好——”
“嗯。”
“没事就好。”
已经变形的长剑无法回鞘,米拉把它柱在地上轻轻地摸着小独角兽的侧脸,三人一并抬起头去。
不知何时,天空开始变得不那么漆黑了起来。
第八十节:暗无天日(八)()
这世界上没有多少东西拥有与恐惧等同的传染性。
以言语刻薄一针见血而闻名的当代拉曼社会学者恩佐·西玛萨曾言:“人类的悲喜并不共通。”,而我们在这世界上见着了他人的悲剧时第一反应也往往是捧腹大笑。
他人的不幸是我们的消遣,而他人的幸福则通常令人眼红,纵使狂热的仇恨都会因理解能力、出身和年龄而限定范围,人类的所有情感当中唯一具有极高传染性的,就只有恐惧
便是只懂得咿咿呀呀,无法理解大人口中所述情形有多危急的幼儿,也能够轻易地察觉到周围人神色之中的惊恐,呼吸的急促,脚步的匆忙,进而被这恐慌的气氛所感染,嚎啕大哭起来。
跨语言跨性别跨人种跨年龄且扩散迅速的强大传染性,使恐惧成为一种极其可怕的因素。一旦初期未能成功扑灭,后面引发大面积恐慌造成的结果,甚至会比威胁本身更加严重。
拉曼的军事史学家对于“精锐职业军队”的划分定义是“阵亡超4成不溃散”,而这还只是人类军队和人类军队之间对战的情况,当他们所面对的东西是未知,是不知恐惧为何物且身体强大难以被杀死的亡灵时。
能够鼓足勇气还站在这儿不转过身逃跑,就已经是值得嘉奖的勇夫。
这也难怪如胡里昂德公爵这样的“聪明人”会选择甩走这个烫手山芋,从微小的个人及小队战术层面到大的城防和与此紧密联系的环境因素,几乎所有的因素都是对人类一方不利的。这场城防战斗就像是在玩抽积木一样,一旦有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做错,就会导致全盘皆溃。
用棋局来形容战争,其实是十分不妥当的。
因为棋子没有思想,不会恐慌,能够极为有效地执行你的意愿,而人不是。
我们可以谈战略谈各种方面上大大小小的奇思妙想,但到了最后要赢得战争,归根结底靠的还是人。
小聪明和局部的小计谋或许可以取得一定的战术优势,但是真正要使得战局在己方的掌控当中,你就得深入到每一环当中去,去了解士兵们在想什么,担心什么,害怕什么,去解决掉每一环的难题,确保计划确凿无疑地像是你想的那般执行到位。
后勤保障是基本常识,但战术还有战略上的决策也极为重要——它们不是让你来耍奇思妙想的,真正成熟的战略家应当作的是令士兵们稳定心神而非铤而走险。
换句话说。
你得。
教会他们克服恐惧。
“嗬啊啊啊啊啊——”篝火猛烈地摇曳,在忽明忽暗之间,齐刷刷的重型长枪将面前的最后一头食尸鬼刺成了筛子。
所有人都在喘着气,流着汗,大量的热量使得地面上的结霜都开始消融化成一滩滩冰冷的积水,贴近身体的衣物和鞋靴受潮加之以紧张感带来的肾上腺素分泌使得许多人都颤抖个不停。
但他们意识不到这一点。
只是全心全意地沉浸在战斗之中。
怒吼着,咆哮着,用力地踩踏着土地把手中的武器朝着这些似人非人的怪物捅去,砍去,射去。
不知何时,一开始接触的时候令人两脚发软生不起抵抗之心的可怖怪物,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挡它向自己冲来的残忍亡灵,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不对。
变的并不是它们。
食尸鬼们依然悍不畏死,被七八支反骑兵用的三米重型步兵长矛捅了个对穿的它仍旧嘶吼着刨着冻土地面,冰冷的积水被拍得四处乱溅,但人们压低了重心用人数的优势控制住了这个家伙,而另一侧的队友们迅速地补充了上来用长杆斧枪或者大型月斧斩断了它的头颅。
变的是士兵们自己。
他们喘着粗气确认了这东西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然后互相检查确认没有被黑色体液侵蚀到伤口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