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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当中瞳色的我。所以他信了,比起去了解自己的亲生儿子,由于恐惧,他选择了排斥我,选择了敌对,选择了处处保留警戒,甚至在出了这样的问题以后也直接就认为是我的责任。”
“他知道了你的存在,他知道你会是那个来救我的人。他想让我们两个人都死掉,这一切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
“孩子。”他流着泪转过头看向海米尔宁:“我很抱歉。”
“。。。。。。”年青的骑士团长拄着剑,过多的信息量使得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应。
“我早该告诉你这一切的,我可以用年轻犯下的错来为自己开脱,也许就连死都没有办法抹消这片罪孽。”
“那是一个错误,我伤害了你的母亲。”
“可你的诞生不是错误,孩子,在见到你双眼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别让他否定了这一点。”
“我早该告诉你这一切的,海米尔宁,我早该告诉你的。”
“海茵茨沃姆是你母亲的出生地。”
“想必是在当年那些修士把你送到孤儿院躲避追杀的时候,为了日后能够重聚而留下的线索吧。”
“离开帝国吧,去到苏奥米尔吧。”
“战火将要燃起,而你注定必须成为引导他们的人。”
“一个外来者的话通常无法引起他们的信服,但已经在那边奋斗了两年的你不一样。以你母亲的名义起誓吧,将这一切说出去,告诉他们我是侵害了你母亲的人,告诉他们这是帝国的谎言。而你将要率领苏奥米尔人击破这个谎言,击破帝国的谎言。”
大军停留在了后方,希格苏蒙德一世带着尼格松亲王还有亲卫队驱马靠近了过来。
“带领人民,海米尔宁,带领人民。”赫墨斯撑着站了起来,他惨白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乱糟糟的胡须沾满了呕吐物,但却硬生生地站了起来。
“父——”海米尔宁靠近过去打算伸出手,但赫墨斯抬手拒绝了他。
“踏踏——”高高在上的皇帝即便已经84岁高龄却仍旧满面威严,须发皆白的他一对剑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这令人憎恶的瞳色。”如雷鸣一般满是磁性的声音响起,希格苏蒙德一世用毫无怜悯的冷漠语调开口。
“终于能在这里解决这份诅咒了,这份带走了朕诸多挚爱的诅咒。”
“嗬、伟大的父皇。”赫墨斯面带嘲讽气若游丝地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开口:“您自号常胜将军征服大帝,但在我看来吧。”
“您不过是一个分不清楚现实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因而对着周围武力相向的糊涂老头罢了!”
“杀了他们”希格苏蒙德面无表情地下达了指令。“孩子!”“锵当——!!”不知从那里生出来的力气,转过身的赫墨斯扑向了海米尔宁,以后背为他挡住了两支长矛。慌忙之中没有反应过来的骑士团长落下了手中的大剑,紧接着两个人一起落入了水中。
“陛下!”
“追击,确保他们死掉。”希格苏蒙德冷漠地开口,然后驱马转过了身。
“孩子——”水流湍急,两个人在那之中起起伏伏。三处伤口渗出的鲜血溶解在了水中,赫墨斯用最后的力气开口说道。
“生存——”他松开了手。
“下去——”紧接着淹没在了水流之中。
“父亲——!!”海米尔宁伸出了手,但却什么都无法抓到。
一阵波浪涌来,把他打入河底失去了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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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意识之中,有谁的声音响起。
焦急的声音,但是在说的是什么?
背景之中还有着别的一些什么。
“——叮——”
“叮——当!!!”忽然之间如雷贯耳的声音惊醒了他,但醒过来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鼻腔一阵酸楚。
“咳咳咳——”咳嗽伴随着积水喷出,浑身乏力的他仍旧头晕目眩。“太好了,艾莉卡,他醒了!”黑发的女主教在旁边大声地叫了一句,而前方的银发女佣兵率领其它几个也挂着红色佣兵牌的人往前踏出了一步。
“嘭!!!”强大的风压吹得对面的帝国骑士无法前进,满头大汗的艾莉卡回过了头:“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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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奔驰迅速地穿过山林,风在呼啸,身后女性的呼吸就在耳畔,帝国的追兵仍在身后,箭矢不时射来,但此刻的他却只觉得头脑发胀什么都感受不到。
问题没有被解决。
问题没有被解决。
问题没有被解决。
想问的话还有很多,想去当面质问那个男人,想去问清楚当年的事情,想搞清楚所有。
但他就这么死了。
他只觉得内心缺了一角。
这是本不应当感受到的,在此之前的人生当中他从未有过一个父亲这样的角色。而在这之后,在能够真正接受他之前,他又了解到了自己过去诞生的真相。
那是个背负罪恶的男人,即便他拼命想要赎罪,即便他的错误也是有根源存在的,但是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他犯下罪恶的事实。
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内心欠缺了一个角落。
“生存下去——”
话语在耳畔回响。
“生存下去——”
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而生存下去?
“复仇吧。”
“向着他们。”
“复仇吧。”
他闭上了眼,在她温柔的声音之中沉沉入睡。
有一团火在燃烧。
熊熊燃烧。
既然皇帝陛下那样坚信着那个预言。
那就。
让它成真吧——
第一百五十节:欧罗拉的噩梦(一)()
拉曼新历1341年,苏奥米尔神创历1142年年初。
寒冬之中的东海岸卷起了暴风。
伟大不可一世的帕德罗西帝国战争机器尽数启动,数十万人的大军集结成型,目标方向只有一个。
北伐。
这浩浩荡荡的行军场面被帝国境内的学者们拿来与当年古拉曼帝国开国皇帝征服者西撒里奥·v·盖洛孔迪相比,但这一点希格苏蒙德一世本身并不如何赞同。
“开国皇帝诚然是一位了不起的先人”须发皆白的帕德罗西皇帝陛下如是说道:“但他局限于他所限的时代眼光,始终没有能够真正征服苏奥米尔人。”
“即便打下了欧罗拉,即便击败了他们并且派遣了驻军,却始终没有把一样东西从那些北地的刁民心中抹去。”
“那就是希望。”
苏奥米尔是帝国的心病,即便历史上有多次表面上被打压臣服,但他们始终都没有真正接纳拉曼人作为自己的宗主。
文化的入侵和融合极为艰难,拉曼的太阳在这北地的冰冷面前软弱无力,难以贯穿北国大地坚实的冰层。
对于苏奥米尔到底被征服过没有,是史学家和文人之间一直争论不休的一个论点。从国家乃至于王室贵族的层面来说,这个小国历经过许多次大换血,整个政治局势都被击溃的情况有过许多次。拥有拉曼文化绝对自信的人也对当年开国皇帝对于苏奥米尔的征服谈起来是滔滔不绝;而另一方面上,喜欢研究历史和文化的学者们却又从另一个角度着手,意识到苏奥米尔人的文化从来没有改变过。
这两派人的讨论直至今天也没有罢休。而这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也决然不是黑白分明。
在当今的帕德罗西有一句成语念作:“阿蒂玛提那苏奥米尔,法里托阿苏奥米尔”——意为“成也苏奥米尔,败也苏奥米尔”,尽管在扩充了意思以后它可以成为形容成败皆于某物相关,但从原意上我们也不难看出这两个国家兴衰之间的紧密联系。
千百年前的拉曼帝国在征服了苏奥米尔——尤其是拿下了北方人引以为豪的欧罗拉地区之后,借助当地出色的矿产资源和锻造技术,将欧罗拉北部尤以海茵茨沃姆陨星湖周边地区打造成了拉曼帝国最出色的兵工厂。
没有欧罗拉就不会有日后鼎鼎大名的拉曼军团,而若非拉曼帝国将兵工厂设立于此,苏奥米尔人却也不会有那么出色的锻造技巧。
这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的。
资源丰厚的欧罗拉是拉曼帝国繁荣的奠基石,但它却也是帝国灭亡的根源。
苏奥米尔人始终都没有放下反抗之心,而当拉曼帝国步入暮年的时候,白色教会也是在欧罗拉诞生并且立足扎根。
熟悉宗教历史的人都知道帝国的分裂除了权力资源分配不均以外,更多还是早期教会两大宗派之间的不合。而在这场拉曼帝国灭亡分裂的残酷内战之中,苏奥米尔人也趁机脱离了统治。元气大伤的拉曼人分成了两个分支,一支西迁并且沿途洒下了许多文明的火种最终造就了内海彼端西海岸诸多国家,另一支则号称继承了拉曼正统,自订新历自称为“伟大拉曼继承”即“帕德拉曼西亚”,并最终演变成了如今的帕德罗西帝国。
苏奥米尔和帕德罗西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缠绕在一起的命运双螺旋,难以用简单的言语概括完毕。
在拉曼帝国灭亡的内战过后不光是苏奥米尔,整个东海岸实际上都分成了无数的小国。而帕德罗西人尽管自称拉曼正统继承,实际上在立国之后的拉曼新历1…751年期间也不过是东海岸国家的其中之一。
它的真正崛起还在于新历751年以后。而在历经将近500年的领土扩张、失去、再夺回之后,于当今的帕德罗西皇帝希格苏蒙德一世手中,才真正又一次几乎统一了整个东海岸。
几乎——这是重点所在。
苏奥米尔,是希格苏蒙德一世理想版图当中欠缺的最后一块拼图。
这位伟大的帕德罗西皇帝从没想过要和平交往。一方面他深知这些北方人的顽固性格,另一方面,和平统一也从来不是他的性格倾向。
如今这个往南止于群山,往东深入帕洛希亚高原的庞大帝国,令人震撼的巨大版图是他亲自领兵打下来的,这位皇帝从登基开始就更善于征战而非固守。
这些是心理方面的因素,从历史和民族情感的角度出发,甚至还与宗教相关。作为耶缇纳宗领袖的教皇待在北部这一直都令帝国人十分不满,尽管海茵茨沃姆的教会是最为古老的,他们却希望将神权和人权一并掌握在帝国的手中。
“天底下最伟大的国家的皇帝也同时应当是教会的领袖。”随着国家繁荣发展迅速膨胀的还有人民的自信心,而如是的说法希格苏蒙德一世没有进行任何否认和阻挠,就证明了某种程度上他也是这么想的。
教皇想必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兵分两路派遣海米尔宁等人去救下亲近苏奥米尔和耶缇纳宗的皇太子。
但除了以上的几个因素以外,希格苏蒙德一世对于苏奥米尔的征服却还有更加迫切和现实的原因。
——财富。
海茵茨沃姆历来都是矿产丰富之地,因为大量出口武器盔甲的缘故这里累积了丰厚的财富。加上湖畔教会是教皇所在之地,信徒的募捐乃至于那些千百年传承的金银圣器,整个欧罗拉地区隐藏的财富是极为惊人的。在帕德罗西人的眼里来看,拦在它南方入口的塔尔瓦…苏塔就像是吝啬鬼的口袋——只进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