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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贼!抓贼啊!抓贼啊!”这一串狗叫惊动了巡逻的卫兵,他们一边叫喊着支援,一边向这边冲了过来。
刚才还漆黑静寂的府院,顿时变得人声沸动、灯火通明。不一会儿功夫就来了一大群士兵,迅速就将准备受惊逃走的两个小偷抓住。
“胆子不敢到郡府内来偷东西!”一个头目模样的官兵用锋利的刀尖抵在一个小偷的下巴下,不断用力往上抬,狠狠地说道。
旁边一个小偷赶紧跪在了地上,使劲磕头求饶,“官爷饶命,我们只是饿得没办法了,才翻进来想找点吃的,没敢偷东西!官爷饶命啊!”
“都翻进院墙来了,还说不偷东西?你当唬三岁小孩?”那官兵更加火冒,“来人,将这两个小偷拖出去用乱棍打残,再砍掉双手,扔到大街上。”
“是,将军!”一群兵士上来就要将两人往院外拖。
一个小偷始终没有言语,只是目光冷冷地盯着为首的军官,另一个则求饶不止,拼命吼着饶命。
眼看就要拖出院门,求饶的小偷突然说道,“官爷,要砍就砍我的吧,是我出的主意,这件事与他无关!”
哦?小偷还这么讲义气!他倒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这军官还是不为所动,“再叫嚷,把舌头也给我割了!”
这时候,远处的灯火攒动下,一大群兵士拥出一个中年将领,远远叫道,“出了什么事?”
拖着小偷的兵士赶紧停止,立在原地等候。刚才那个军官也马上恭恭敬敬回答,“报告老爷,抓到两个小偷。”
“两个小偷?”军官口中的老爷渐渐走近,向那群兵士命令道,“带过来我看看!”
此人正是俯阳郡郡守马衡,兼领巨烈北路元帅印,虽然年龄不到五十,却是巨烈杭途手下元老级将领。
兵士们将两个小偷带了过来,“老爷,就是这两人。”
“嗯。”马衡围着两个小偷看了一圈,然后对兵士们说道,“晚上都给我精神一点,最近弥君逃过来的难民比较多,注意别让刺客混进来了!”
“是,老爷!”手下的官兵答道。
“先把这两人关进牢房里,别给我弄死了,留着还有用处!”马衡命令。
“是!”官兵们又赶紧答道。
一队士兵随即将两个小偷押入牢房,丢在一群囚犯中间,任凭其中一人喊冤,锁上牢门就离开了。
“狗奴才,给我回来!我们犯了什么法,凭什么关我们?”小偷中的一人抓着牢门向外吼着。
结果这吼叫惊起两个看守牢房的狱卒,还没等这小偷继续叫嚷,他两人直接过来,照着小偷的手就是两鞭子甩过来。
一条红印顿时从小偷的手指上冒出来,当即手指就肿了,疼得他赶紧缩回双手。
他愤怒地想要反抗,另一个小偷赶紧过来拉回他,“别叫了,没用的!”
“可是殿下,让你在这种地方受委屈,我怎么向我的父亲交代啊!”他两人蓬头垢面,已经看不出容貌,再加上衣衫褴褛,像极了乞丐。
不是这一声殿下说出来,谁又知道这两个乞丐模样的小偷竟然会是弥胜和弥义。
他两人好不容易混进边关,因为饥饿,便趁夜摸进一家大宅院偷吃的,没想到却偷到了郡守家,阴差阳错被关进了牢房。
弥胜赶紧阻止他,“咳!”,然后向他使了个眼色。
弥义这才想起,这里人多口杂,现在可不能随意泄露二王子的身份,马上明白过来,顺势改口道,“公子身体不舒服?”
“你过来。”弥胜将他拉到一边,然后悄悄在他耳边说道,“你发现没有,这里面关着这些人不像犯法而获罪的囚犯!”
弥义于是向四周瞧了瞧,才注意到这些人似乎跟他们一样,都是一副饥饿疲劳的模样。
“我去找个人问问。”他悄悄向另一墙角扎堆那一群囚犯挨近。
那些人顿时都抬起头来看着他,弥义赶紧朝他们笑了笑,一边找块空地坐下来,一边解释道,“各位大哥别误会,小弟只是有点事想请教。”
“你也是弥君人?”一个囚犯问道。
“对呀!你怎么知道?”弥义觉得惊讶,仔细一看这些人,“难道你们也是?”
另一个囚犯马上打断他们,“这不废话么?这里关着的哪一个不是弥君人?”
弥义不解地问,“恕小弟愚昧,我与我们家公子是因为逃避仇人追杀来到巨烈,被误关进这里,不知各位大哥又是什么原因?”
“你们逃出来多久了,难道连最近弥君发生的变故都不知道?”囚犯们问。
“什么变故?小弟实在不知道!”弥义摇了摇头。
“哎!”囚犯们叹息道,有人顿时忍不住流出泪来,将弥君国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说给了弥义听。说完有人又是泣不成声,悲叹家国破碎、妻离子散。“巨烈人将我们这些逃难的平民通通抓了起来,把有劳动能力的男子关进大牢,把稍有姿色的女子抓去充当仆人丫鬟,其他人全都处死,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啊!”
而旁边的弥义早已泪湿了脸颊,双手紧紧拽起拳头,仰着头使劲让泪水憋回去。“父亲!”当难民们把他父亲以及通北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之后,他的身体颤抖着,心里不断念着自己的父亲、念着母亲、哥哥、姐姐以及其他家人。
通北那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他眼前,仿佛此刻他正看着家人在熊熊的烈火中燃烧!他又看见了父亲,正向他训话,问他忘了父亲说过的话吗?他使劲咬着嘴唇,内心坚定地答道没有忘!。
然后他突然站了起来,朝着自己家人牺牲的东方就准备跪下去。
却没想到,弥胜也已经站在了身后,早将弥君发生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已经到他身旁先行跪下了。
两人向着东方就拜了下去,拜完又相拥在一起泣不成声。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弥君东部瓜洲渡口夜色朦胧。一个满身伤痕、披发盖面的年轻人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向海边走来,脚下一滑,顺势滚落到一艘小舟中。
那小舟一晃,脱了绳索,竟然摇摆着向大海深处飘去。
而虽然此时的海面只是轻波荡漾,并没有什么大风,但是这个年轻人躺在小舟中已是奄奄一息,即使不被风浪所吞,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再加上夜深人静,港口附近的人家全都已经熟睡,任凭小舟越荡越远,并没有人来救他。
他躺在小舟中,慢慢在怀里摸索着,也许是在寻找一点可以充饥的东西,却只从怀里摸出来一封信件。
当触到这封信件时,他先是愣住了,然后颤抖着手缓缓拿了出来,送到眼前呆呆地看着,眼角竟禁不住流出了泪水。
然后,小舟随波荡漾,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第十七章 难囚与新城()
第二天一大早,巨烈边城俯阳郡内,所有囚犯带着镣铐被押出监狱,由官兵驱赶着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
弥胜、弥义也被夹在囚犯队伍之中,和所有囚犯一样,拖着沉重的脚镣缓步前行。
“都给老子快点!”押送的官兵不断在边上用鞭子抽着,催促这些弥君囚犯。
清晨薄雾朦胧,长长的囚犯队伍蜿蜒在路上,看不见首尾,到处都是哭声和抽泣。
虽然心里仍怀着悲伤,但弥胜已决定好好活下去,发誓将来一定回弥君报仇雪恨。
这不是到龙岛山北的路么?,他偷偷瞄了几眼周围,认出了这是他与弥义来时经过的路。
“磨蹭什么?给老子快点!”一条粗长的鞭子突然甩在了他的身上,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巨烈军官冲过来骂道。
旁边弥义见了准备还手,弥胜赶紧拦住他,然后低着头继续前行。
所有囚犯都不清楚巨烈人究竟要干什么,于是队伍开始传出各种猜测和谣言。有人说巨烈人是将他们赶到深渊,然后逼他们全部跳下去又有人说巨烈人要前往北方冰冻废土,让他们这些弥君囚犯在前面开路。
关于北方的传说弥胜曾听一位老向导说过,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那老人所说的龙族。
他低头沉思着,反正现在不管这些猜测和谣言是不是真的,前面肯定没有什么好东西等着大家。
更何况这些可恶的巨烈人一天只分给囚犯们一丁点像猪食一样的稀汤,前行的路上就不断有人因为疲劳或者饥饿而死去。
太阳西斜,一天又要捱过去了。囚犯们被允许在冰冷的雪林里暂时歇息,也等到了他们企盼了一整天的稀汤。
“给老子动作快点,吃完好赶路!”押送的军官在领餐的囚犯队伍边上监督,不断扯着嗓子高叫,时不时就是鞭子抽了过去。
这样一来,本来就毫无秩序的囚犯队伍更加拥挤,年轻体壮的挤到前面将汤粥哄抢一空,剩下些老弱病残在后面眼巴巴看着。
弥胜弥义两人运气还好,倒是冲到前面抢到了这一天唯一的食物。不过,当弥胜将那粥汤送到鼻子前一闻时,竟难受地捂住了鼻子。这分明就是一些巨烈人吃剩的残羹冷炙加白水兑出来的东西,那酸馊的味道,呛得人直倒胃。
“公子!”弥义也端着一个烂陶碗在他旁边,看出来弥胜对这东西难以下咽,对他说道,“吃点吧!我们还要回家!”
弥胜一听,是啊,他还有家仇国恨未报,怎么能因为这东西难以下咽就饿死自己,留得青山在,怎怕没柴烧。本来就已经饥肠辘辘,端起来就送到嘴边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喝到一半他却停住了。
不远处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像众人一样蓬乱着头发,已经饿得面如土色,双目昏沉。眼睛正直勾勾看着弥胜手中的陶碗,喉咙里不住吞着口水。
瞧见弥胜突然看见他了,赶紧又将头低了下来,轻轻地弄着手中的破碗。
弥胜心头一阵酸楚,看看手中仅剩的一点汤粥,向他叫道,“嘿,你过来!”
小男孩低着头,乖乖地来到弥胜身边。
“来!”弥胜将碗里的汤粥倒给了他,“快吃吧!”
“谢谢你!”小男孩欣喜地向弥胜道谢,端起碗就急不可待地往嘴边送,一股脑将半碗汤粥喝了个精光,最后把整个碗都舔得干干净净。
吃完看见弥胜正看着他微笑,赶紧收起碗来,腼腆地对着弥胜傻笑。
“起来!起来!吃完了赶紧给老子赶路!”汤粥还在囚犯们的喉咙里,押送的巨烈官兵又开始催促起来,不断挥着鞭子将囚犯们驱赶起来。
这个地方已经是龙岛山北部,照这样行走,再往北方就是山北寒林腹地,往西北走就进入裂龙岛地域了。
林中的雪地被人们踩出一条绵长的痕迹,延伸到山的尽头。天空渐渐的雪花飘洒,和着越往北边就越凛冽的北风,阻挡着囚犯们前进的脚步。这冰冷的天地冻得所有人都瑟瑟发抖,连巨烈人身下的战马都因酷寒喘起了粗气。弥胜偷偷观察并思索着,这些巨烈人究竟想干什么?
而不远的前方,穿进龙岛山北的寒林,茫茫的裂龙岛林地之中,被人砍伐出了一大片空地,仅剩的那些木桩上流出的油脂还是很新鲜的样子。
一群巨烈军人在其中扎起帐篷,生着炭火。
“将军,这里是我们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