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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生老母说她在下游等我,可是我极目远眺,哪里有什么人?河水到此已经是尽头,河的另一边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唯一的路就是我脚下的一片平原,一直往远处延伸。
到这也由不得自己了,硬着头皮往前走算了,好在红光和炙热已经消失,不然还真是走投无路了。
而眼前的这片平原,与电视里经常放的非洲大草原非常相似,地面上是密不透风的过膝野草,远处是稀稀拉拉的几棵大树,还算正常。
回去的方向不走,唯一可以走的就是这一边。跌下来之后昏迷过,漂流过,到底过了多少时间并不能确定,这里似乎也没有白天黑夜只分,趁着现在身体还有充足的精力,得赶快找到无生老母,不然又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古人诚不欺我。怕什么就来什么,才走了几里路,我就被包围了。
包围我的当然不是人,否则我又何须如此慌张?一群三米多高、从头到尾足有六七米长的巨狮将我团团围住,等我意识到危险时已经落入了它们的包围圈。
唉!就我这体型,给其中的一头吃也许还能垫垫饥,你们一群七八头,一狮啃一口,估计连牙缝都塞不满,放过我好不好?
巨狮自然不会理会我的告饶,我只能腹诽无生老母给我带得什么路,搞得什么鬼,难道真的要我一人勇斗那么多只巨狮吗?太看得起我了吧!
就算我的身体已经强悍无比,足够与它们抗衡,但毕竟双拳难敌无数爪,狮子又是极擅长配合的群居动物,一人一掌我就挂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一声喊,撒丫子就跑,但我也就一米七八,两条腿也没有长腿欧巴那么标准,即使一千米只要跑三分钟,但还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巨狮啊!
唯一能倚仗的还是陆老给的那三十多枚微型炸弹,威力大,体积小,真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对付巨狮的不二选择。
于是乎,在这地底无边的草原上,一位英俊潇洒的男子身后跟着七八只巨狮,只见他一边灵巧地躲避着巨狮的围追堵截,一面见缝插针往巨狮口中丢着硬币大小的物件,每一声巨响过后,都会有一头巨狮被炸开了脑袋。
数分钟之后,男子优雅的转身,望着一地的巨狮尸体,吹着口哨潇洒拉风的施施然离去。
207 步步生香
无力地躺倒在草丛中,我已经在这片草原上足足绕了七圈,一次又一次地路过巨狮的尸体,不管我怎么注意,还是会回到原地。
体力已经消耗殆尽,虽然不分白天黑夜,但我确信自己已经走了四十多个小。脚掌都已经起泡,浑身上下都被野草割得血迹斑斑,又痛又痒,真是苦不堪言。
无生老母,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我跌落下来也是被动的,我并不想见你,求求不放过我吧?
在草原上转悠的时候,我不断的在心中默念,但却再没有接收到一丝一毫的音讯,仿佛已经被抛弃在了这无人的空间。除了开始时的八头巨狮,就再没见草原上有任何一只动物出现,甚至连虫子都看不到一只。
我明明是直直的朝着那片矮树林走过去的,穿过树林之后认准了树叶浓密的方向一路向前,但最后总是兜回来。我也曾有心用野草做好记号,但每次回来之后却总能看见自己做的记号笔直的伸向远方,并没有偏颇,那为何我又会回来呢?
仰面看着天空,这片草原上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点声音,整个空间就我这一个生命,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孤独感涌上心头,那种憋屈让我仰天长啸,但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饿了!
木然地走回巨狮的尸体旁,那么热的天,尸体早已经开始腐烂和发臭。
没有食腐的动物,也没有蛆虫,这个草原已经让我没办法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我也不在乎这些了,撕扯着尸体上的腐肉,用红莲火燃起一堆野火,炙烤了一下就大嚼起来,足足吃了十多斤肉才填饱肚子。
就那么躺在尸体旁,我酣然入睡,这么长时间已经透支了我的体力,急需睡眠来补充。这草原也没有任何生物,即使有我也不担心,要杀要吃悉听尊便。
等我醒来的时候,时间仿佛没有前进过,尸体依旧散发着恶臭,我依旧还睡在原地,就连那堆野火的灰烬都没有一点变化,这是要把我憋疯吗?
我不相信无生老母会这么无聊,她将我弄到这空间里来,一定有她的目的,这只是一次考验,一定是考验我的心志,只要我不放弃,就一定会走出这片草原。
想到这里,我决定再走一次,站起身来,又向那片树林进发,在穿过树林的那一刻,我终于发现了区别。前面的七次,草原都是一望无边,而这一次,我却远远的看到了一片巍峨的雪山,洁白的山顶熠熠生辉。
一声欢呼,朝着雪山的方向,张开双手像疯子一样狂奔在草原上。总算有了新的风景,也算是有个盼头,不管前面有什么,总比在原地打转来得强。
周围的景物随着奔跑不断变化,绿色的草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矮小的苔藓地衣,植被越来越稀疏,不知不觉就到了苔原带,虽然还是没见到人影,但起码前方的雪山越来越清晰,我相信无生老母既然用雪山指引我前来,必然是有她的道理。
当然,周遭的温度也渐渐降低,好在我体质已经又强横了不少,丝毫不惧寒冷,只是一门心思朝雪山奔去。
急冲过一个山坡,谷地里终于出现了人类活动的迹象,一坐圆顶的宫殿出现在了面前。我心内大喜,有宫殿自然就是有人,这么长时间与世隔绝,真是太憋屈了。
也顾不上自己野人一般的模样,一路狂叫着直直地从山坡上冲下去,无生老母一定就住在里面,终于可以从这鬼地方出去了。
来到宫殿门前才发现它是如此的雄伟,殿前的广场上布满了一排排的莲座,莲座之上雕刻这无数的神佛,每一个都慈眉善目、法相庄严。穿行在佛像之间,只觉得自己的心境无比平和,耳边似乎能听到梵音禅唱,当真是神奇无比。
走过了数千尊神像,终于来到了宫殿门前。
殿门外饰一条长长的石阶,石阶全是由白色的石头堆砌而成,平整光滑地延伸上去,让人不忍心踩踏。石阶的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对女性的雕塑,这些雕塑和前面的神佛又不相同,全是披金戴银,穿着丝质衣物,看起来有如真人一般。
我在石阶前犹豫了一下,突然瞥见台阶下有一口大缸,立刻大喜着走了过去,缸里果然装满了纯净的雪水,水面倒映着青天雪峰,仿佛缸里也有一个世界,我不由看得呆了。
水缸里的世界也有宫殿、有草原、有城市、有乡村,缸里的游鱼就是这世界的居民,生老病死都在其中,不就和我们一样吗?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了所谓的功名利禄殊死搏杀,会不会也只是另一个更宽广的世界中的一口大缸?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从定神中醒来,我一步步走到了缸边。缸里倒映出一个邋遢的人影,长发已经及到肩膀,与胡子眉毛连成一片,脸上已经黑得看不出眼色,浑身也是衣衫褴褛,着实吓了我一跳。
这难道就是我吗?为何我才觉得没过多少时日,头发就已经长成这样长了?在摊开自己的手掌,赫然发现自己的十指和掌心已经黑得看不到半点白色,指甲也长到了一寸多长,像鹰爪一样锐利弯曲,指甲里也是一片乌黑,我现在哪里还有半分俊俏?和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印度苦行僧一样的邋遢肮脏,比之前的白莲教主邓元林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在不知所措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既然盯着水缸三十多天,为何不进去洗洗身上的污垢,还自己一个清净?”
我扭头,台阶上俏生生地立着一个倾城的绝色女子,穿着打扮与石阶上的女性雕塑一般无二,在仔细一看,离我最近的一对雕塑已然少了一个,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位女子?
我艰难地蠕动着嘴唇:“这是哪里?”
声音晦涩沙哑,长时间未说话,喉咙似乎失去了它的功用。
那美女微笑着说:“此次便是真空家乡,无生老母便是住在此间。”
我抬起头,望向那巍峨的宫殿,不知为了何故,不禁泪流满面。
那美女从石阶上走下,我这才发现她是赤足行走,没走一步,台阶上便会涌起一朵莲花任其踩踏,这就是步步金莲的来历吗?
她款款地走到我身边,轻轻将我引至缸边,又伸手替我取下搭在肩膀上,早就污浊不堪的招文袋,放到了地上。
“远来的客人历经千辛万苦方来到此间,不如早些洗净尘埃,随我去见无生老母吧?”
她丝毫不嫌弃我的肮脏,在我脚边俯下身子,替我除去脚上已经破烂的鞋子,然后双掌撑地,后背绷紧成平坦的一块,靠在了缸边。
我不由自主地抬起脚,踩上了美女的背脊,纵身一跃,落在了水缸之中。
这水缸里的雪水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冰凉,反而如温泉般温柔,让我通体舒坦到了极点。
那美女直起身来,一双纤手雪白粉嫩,撩起我湿透的长发细细揉搓起来,接着又耐心地替我擦拭起肩膀、手臂、胸膛,最后更是跃入水中,为我把原先她够不着部位也擦洗干净,从头到脚没有一丝遗漏。
她衣衫尽湿,脸上带着安详迷人的笑容,傲人的曲线展露无遗,关键的部位若隐若现。但我却偏偏生不出半点冒犯之心,即使是在她细心擦拭我的尘根之时,心内也没有半点波澜。
帮我擦洗好身体之后,这位美女又爬出了水缸,带着滴滴水珠走回了原先的位置,双眼闭上,立刻化成了原先的雕塑,若不是衣衫上还有水迹,我一定怀疑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场梦。
我也走出水缸,身体仿佛一下子变得强健,丝毫不觉得疲倦,气息流转更为顺畅,我意识到自己又有了精进。转身再看那缸雪水,居然又恢复了平静,依旧倒映着青天雪峰,仿佛不曾有半点波澜。
真惊讶间,另一边的雕塑又动了,还是一位出尘的美女,缓缓地捧来梳洗之物,先将我的身子擦干,然后有让我坐下,细心地梳理起我的乱发来。
将头发理顺,她又取出剃刀,将我满脸的胡须剃去。接着是收拾手指甲和脚趾甲,我一动不动,任由她在我身前忙活了大半天,再次回复了昔日的模样。
美女做完了一切,轻轻对我一笑,将那些剪下的秽物都收进了一个小袋之中,退回了原位。
此时我身上一丝不着,但却没有半分尴尬和不适,心境就像身后的水缸一样波澜不惊。
一缕阳光经过圆形屋顶的反射,笼罩在了我的身上。我沐浴着温暖,就那么一步一步赤足向宫殿走去,每走一步,面前石阶上必定显现一朵莲花。
踩着那些莲花,步步生香,凡尘俗世已经被抛在了脑后。
我回归到了原始状态,无牵无挂地踏过千阶台阶,走入了那庄严的宫殿!
208 大圣之体
在我三十年的生命中,巍峨的建筑见过不知凡几,只是海市一地就有许多的高大建筑,百米高的更是鳞次栉比,它们都比眼前的宫殿要高,但从未有一座可以与眼前的宫殿相比。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气势。
站在殿门外,我感受着它的圣洁庄严,我生出了羞愧之心,觉得自己满身污秽,即使已经在殿前洗涤过了尘埃,但还是不敢贸然推门而入。
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