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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有所顾虑。”
雷岳侃侃而谈,将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他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双亲皆是满目惊讶地看着自己,那模样,就好像在盯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投鼠忌器,这……是什么意思。”雷山下意识的问道,他头一次听到这种词汇,觉得有些新奇。
“就是想用东西打老鼠,又怕打坏了近旁的器物,表示做事有顾忌,不敢放手干。”
雷岳想了想,才意识到,许多老和尚教他的精辟词汇,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并没有出现过。
“精辟啊!”雷山兴奋地拍了一下手掌,脸上的愤怒之色已经消退得一干二净,他完全被自己儿子分析的道理给说服,心里只剩下欣慰。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担忧地说道:“那按你所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雷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排除了那种根深蒂固的辈分观念,将儿子当成了一个能够参事议事的成年人来看了。
“我觉得,应该加强部族实力,北苍部落距离我们相当远,他们派遣的大军,想来并不是他们的最高战力,所以我们只有拖,拖到实力足够强为止。”雷岳将心里的计划全盘托出,“一方面,我们必须态度强硬,另一方面,我觉得可以降低法相吸纳仪式的年龄限制,提前筛选天资卓越的青少年吸纳法相之力。”
“强硬?怎么强硬。”雷山来了兴趣。
“一方面,和万荣部落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另一方面,对北苍部落表示足够的敬意,上缴一部分开采的电芒玉以表诚意。”
“逐年上缴一部分,并且可以递增一部分财物,让北苍部落那边放松警惕,甚至可以让他们进入矆睒绝地探索。”
雷岳说前半句话的时候,雷山还在点头,可等到这句话落下后,后者立马就变了脸,“怎么可以,矆睒绝地乃是祖上传下的宝地,如此拱手送人,岂不是陷为父于不义?”
“并非如此,事实上,我族探索绝地上百年也一无所获,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或许换成北苍氏的实力,也不会太轻松,况且……”说到这里,雷岳浅浅地翘起嘴角,“我们不是还有‘天雷九动’么?”
这话一落,雷山的脸色立马巨变,他想看妖孽一般奇怪地盯着儿子,半晌后,才缓过神来,“你怎么会知道天雷九动。”
雷岳说道:“《天雷族志》第三章第五十二句有记载,我族之所以名唤天雷,就是因为有着这件四象法器存在,足以引动天雷,形成大范围轰炸性攻击。”
“想来,以父亲你的实力,再在矆睒绝地之中催动这件四象法器,即便是北苍部落的长老团前来,也不会好过吧。”
看着他一脸风轻云淡地笑容,就好像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雷山徒然一叹,“你在哪里看了这么多的书……”
他此刻心中翻腾着滔天巨浪,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年,竟然能把全盘形式分析得如此透彻,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拿捏之中。
这等心志,潜力无限。
雷山既欣慰,又复杂,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你的其他提议,为父都可以采纳,不过……那个让族内年轻一辈提前吸纳法相,却行不通。”
“为什么……”雷岳一听,张大了嘴巴,他废了那么多口水,不就是想把父亲忽悠进圈子,得到相力修行法门么,此时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
第六章 偷马()
“人在十八岁之前,因为普遍泥丸宫之中的天灵尚未发育完成,所以一般都不会允许后辈修习法相。”雷山皱着眉头说道:“天灵,乃是大脑智慧中枢,亦是容纳法相的居所,在天灵不完整的情况下强行吸纳法相,只会导致两个结果。”
“其一是无法融合灵阶及以上品质的法相,其二则是天灵崩碎,整个人都丧失灵智,变成痴呆。”
“而后者发生的概率,远超前者。”
听了这,雷岳也只能是哑口无言,他很清楚,十八岁这样一个安全年龄,乃是无数前人实践总结出来的结果,并且在这样严重的后果之下,父亲断然没有半点可能让自己提前融合法相。
难不成给他说,自己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和尚,然后利用外出时间,偷偷摸摸地在山洞里面修行十年,早已和常人不同么?
扯淡。
他自己都不清楚以目前的状态吸纳相晶,会不会变成痴呆。
算盘落空,雷岳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吃完晚饭后,他便转身走进卧室,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没有人喜欢这种大敌当头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百无聊赖之下,他信手一挥,摸出了那颗宝光熠熠的金色相晶,无所事事地端详了起来。
从外观看,这也就是一枚耀眼一点的宝石,不过其中好似拓印着某种物体的身形。
雷岳知道,这正是灵物遗留在其中的法相拓印,他极尽目力的想要看清楚这拓印的原型是什么,却始终被一股若有若无的雾气阻隔着视线。
“诶,对了,父亲说,泥丸宫是大脑智慧的中枢,那应该便是意识的产生之处,而法相被吸纳之后,又是住在泥丸宫里。”
“尝试用意识来沟通法相拓印,不知道能不能有什么令人惊喜的事。”
忽然间,他脑子里灵光一现。
十八岁,只是一个安全年龄,却不代表,所有人都要年满十八天灵才会发育完全。
“我已经年满十七,天灵发育完全的概率很大,完全可以一试。”
雷岳越想越兴奋,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只要一想到拥有法相之后将会面临的精彩世界,他就忍不住憧憬起来。
说干就干,他立马调动起意念感知手中的相晶。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意料之中的变化并没有发生,手心中的相晶好像一颗普通的顽石,没有丝毫回应。
“果然,融合法相需要专用的法门啊。”
雷岳轻轻一叹,“试试《菩提观想经》。”
他随即默念口诀,整个人渐入空灵。
太阳穴的酥麻感适时出现,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逐渐上升到最佳的状态,空气中气流的流动声,以及房门外父母的交谈声等诸多平时听不见的微小声线尽数传入耳中。
“是时候了。”
雷岳猛一睁眼,两道精光自瞳仁中激射而出,浑身的肌肉猛然紧绷,竭力指挥意念与手中的相晶建立沟通。
努力了许久,豆大的汗珠布满脸颊,手里的金色石头也确实做出了回应。
不过却只是一个劲的颤抖,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雷岳虽然没有吸纳过相晶,可也知道,运用法门汲取相晶的过程,绝不是这样简单。
可是究竟还差什么呢?
他不停的思考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灵魂已经引起了相晶某方面的反应,不然也不可能颤抖得这样剧烈。
但目前就是缺少一种激活其中法相拓印的力量。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在远处用绳索拉东西,在双手不用力的情况下,即便绳索已经将东西牢牢绑住,也无法拉过来一样。
“法相,相晶,相力,天灵,这四者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相晶孕育法相,相力是法相施展威能的力量储备,天灵则是法相居住之所。”
“这样想来,魂力就应该是牵引法相拓印被天灵吸收的力量源泉,可是我运转《菩提观想经》之后,魂力已经达到了鼎盛,却依然无法吸纳法相,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雷岳不断的反思着,一遍又一遍的失败,使得他的经验逐渐提高,但也让他的精神逐渐濒临枯竭。
尝试的机会已经没有太多,但所幸,他似乎摸索到了什么东西,却又始终把握不住关键点。
“或许是缺乏一种驾驭魂力的力量,我光是用魂力包裹住了相晶,而无法用吸扯出其中的法相。”
“驾驭魂力……”
“这是附灵师或灵阵师才具备的能力,怪不得啊……”
“怪不得每年年满十八岁,都要被部族长老统一带到附灵堂去吸纳法相。”
雷岳顿时想通了许多关键之处。
附灵堂是附灵师齐聚的地方,他们对于魂力的掌控远超寻常相力修士,能够辅助菜鸟将相晶中拓印的法相给汲取融合。
当然,一些习得附灵堂传授的法门却依旧魂力不够的人,自然便被淘汰,终生无法修炼法相。
通过方才《菩提观想心经》的加持,雷岳可以确定,以自己的魂力,达到吸纳法相的程度自然不成问题,但偏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对了!部族内那些相力修士应该记得吸纳法门。”
想到这里,他疲惫的精神立刻又兴奋了起来。
但之前过度调用魂力,已然让他力不从心,纵然情绪兴奋,可沉重的眼皮依旧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继而缓缓合拢。
————
翌日。
清晨的阳光照入纱窗。
雷岳缓缓地睁开了眼皮,一晚的沉睡,使得他消耗的魂力恢复了大部分,周身的疲乏感也是尽数褪去。
“得去找法门了。”
他没有忘记前一天没做的事,洗漱之后,就兴冲冲地拉开了房门跑了出去。
雷岳首先选中的目的地乃是十八到二十岁这一年龄段聚集的训练场,因为这一部分人吸纳法相的时间并不久,所以对于吸纳法门的记忆应该也最深刻。
轻车熟路的来到训练场。
只见宽敞的平地上,有无数青年男女端坐在地,他们的头上无不漂浮着各式各样,表面裹着蒙蒙光晕的法相虚影。
其中不乏苍鹰,地鼠这类的飞禽走兽,更有少数植物类法相的踪迹。
但更加罕见的器物甚至灵物类法相则是鲜有踪影,放眼偌大的训练场,都无一人拥有。
不过这显然不是雷岳关注的重点,他的重点在于打探吸纳之法。
就近走到了一名较为熟悉的朋友面前,他低声问道:“高阳,你去年刚刚去了附灵堂,还记得法相吸纳法门么?”
那名叫做高阳的青年听闻此语,头顶的法相顿时剧烈的波动起来,紧接着便土崩瓦解掉。
他睁开眼睛,额头上满是汗珠,面色隐隐有些尴尬地埋怨道:“我对法相的控制力还没有到家,被你一句话就给掐灭了。”
“不好意思。”雷岳挠了挠头,心里暗自腹诽,“谁知道都快半年的时间了,你驾驭法相的能力,还是那么弱。”
但他此时有求于人,自然不可能说出这种自毁前程的话,只能是歉意地笑了笑。
高阳的神情微微缓和,不过兀自是警惕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呃,我是想问问,你还记得相力吸纳法门么?”
“不记得。”高阳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他讳莫如深的样子,让雷岳心里暗暗生疑,不过也没有多问,而是道了声谢,来到了不远处另外一个人的身边。
但交流许久之后,得到的答案依旧是相同的。
又接连问了十来个人,回答要么是“我不记得”,要么干脆不出声,更有甚者,直接告诉他:“你去问族长吧,我可不想被处罚”
“哎,应该是父亲严令禁止了消息外泄,而且处罚的内容还很重,让他们不敢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