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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本地官兵常年抵御外敌有功,这些当兵之人更是个个无法无天,哪里还会把这些文官放在眼里,但孙知县带着朝廷寄予的厚望来到齐镇县,三年来没有打开丝毫局面,其中不无张主簿从中作梗的缘由,此人根本就是这些当兵的权益代言人。
孙大人虽然也是大头兵的出身,但现在身份不同了,天大的事儿搁到身边的这几位文官口中,总不是事儿,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虽看不惯这些当兵的所作所为,可这些话也只能憋着。
此时咋一听了曹县丞的话,心中好不难过,他叹了口气,略带希冀的目光看向本县儒学教谕李清歌,问道:“李教谕,本县的文教方面呢?文教上,可有什么建树?”
李清歌也有两把刷子,闻言一脸严肃表情,道:“大人,县学这三年里,就没有一个学子可以通过考试成为生员的。实际上,本县不要说秀才,就是连合格的童生和蒙童都寥寥无几。现如今在县学里读书的几乎都是‘官生’……”
县学的生员有两个渠道来源,一个是考试考上去的生员,一个是品官子弟,按照当今朝内定下的规矩,他们是必须到县学读书的,不过不需要考试,这大概属于一种特殊的“义务教育”了。
迫于当今皇帝的御旨,当地不管是武官还是文官们不敢不送儿子来就学,但这些官二代个个有恃无恐,几如小魔头一般,基本就是来走个过场,不要说读书了,不闹事李教谕就烧高香了。
李教谕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物,自然不是无事生非,能老老实实度过这几年义务教育就可,其他无所谓。
而此时说到此事,李教谕唏嘘两声,唉声叹气半晌,忽然抬起头道:“对了,说起此事,下官正有件事要禀报大人,本县教谕、训导及六科教授们的俸禄已经有两个月没发了,俸禄拖欠日久,师生无心就学啊。”
孙知县一听要钱,心里更疼痛了。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嗤”地冷笑一声,道:“学官、学者们无心教学倒是真的,那些学子么,本就没有一个向学的吧?”
李教谕精神一振,振振有词道:“大人有所不知,年初的时候本县顾家庄有一户人家,家中的一位学子名叫顾子杰,此人学识极为出色,只可惜半年前忽得重病,至今……”
他脸色已然淡了下来,孙知县是武学出身,也懒得多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说下去。
“人才难求啊!”
孙知县虽然是痛定思痛,想要教出一些学生来,无奈此处不占地利。
李仁兄默然不再言语。
二堂上,一时间冷了下来,孙知县木然而坐,已经无力吐槽了。
这时,典史王大同见这模样,摸了摸鼻子,他有话要说了,上前一步开始述职。
只是王大同说了些什么,孙知县全然未听。
他仰着头,失神地看着屋顶的承尘,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哎。再出什么岔子,我这憋屈县太爷也不用干了。”
就在这时,顾子杰与妻子李莲儿慌慌张张地正向着蕞城县衙而来,这二人算是又端着一盆子尿水正想往知县大人身上泼。
王大同是典史,而典史亦是武官,相当于警察局局长,政法部门,归于县丞派遣。
只不过这许多年来,当地战乱,悍匪恶霸多有,偷鸡猫狗的人自然也多,如今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孙知县对王大同的话就更不在意了。
“唉!想当初我赴任的时候是何等意气风发,原以为以蕞城首任县令的身份,我将在此建功立业,为仕途打下坚实的基础,在蕞城留下我万古不辍的英名。谁知道……”
孙知县出神地望着屋顶的承尘,满心悲怆:“要是一群贼寇倒是好了,可现在……哎,如今这副模样,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大考是一定不及格了,不过蕞城情形复杂,朝廷诸公并非一无所知,我一个武官来此做官,简直形同流放了,朝廷还能把我怎么样?我在这里三年,没有功劳总还有苦劳吧,就算我是武官,可也是立过汗马功劳的,想来朝廷也不会对此全然不加考虑,罢官应该是不会的,若只是贬官调离,我也认了,虽不甘心……唉!”
手下的官员还在向他汇报着工作,孙知县已经在考虑他的未来了。
……
时间总能磨练一个人的心智,尽管孙有为当初性子再怎么火爆,而现在也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无力言语了。
他也懒得多言,多言也形同废话,然而久病成医,现在这位老大名义上是一县之长,实际上却是个拉皮条的。
第12章 事关重大()
步履虽有点快,但不稳,艮艮呛呛,是的,直到现在顾子杰的身子还有些颤抖。
他不是古代人,心里的承受能力也很有限,他吃惊,他害怕。
虽然快步走了很长一段路,也有点气喘吁吁,可他的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并不像常人一般走的长远而满脸涨红。
他额头上也有汗珠,却是冷汗。
他害怕,实乃人之常情,他毕竟不属于这个时代,更没有见过如此可怖的血腥场面。
是的,他惊慌失措,这也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杀人,若不是李莲儿一直安慰着他,只怕他早就瘫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话说,二十一世纪杀头猪都要在一个小屋子里,古代这里可倒好,光天化日,阳光朗朗,杀人居然比杀鸡还要干脆利落。
刚开始,顾子杰是惊吓过度,心中紧张,这才一路狂奔,而支撑他的也正是恐惧。
然而刚跑出一里路,身体就有了强烈的反应,心跳宛如野马狂奔,最后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坐在路边,急促喘息。
蕞城就在眼前了。
他的视野虽有点恍惚,但望着高纵城墙,街角屋顶,人影匆匆,他心里登时好受了不少,似乎也多了一丝安全感。
而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大地是结实的,与之前不同,总觉得自己走的路很软,深一脚浅一脚,让人心惊。
“相公,先喝点水吧。”
“额,好。”
接过李莲儿递过来水袋,顾子杰昂首使劲喝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内心的紧张之情。
喝了水,又歇了一会儿,顾子杰感觉自己双腿没有之前那般颤抖不止了,才再一次站起身来,走向蕞城。
这一次,顾子杰并没有走太快,因此紧张的心惊肉跳也慢慢缓和了下来,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问了路人,二人很快就来的了县衙门前。
怔了一下,这个县衙小一号,是的,并没有顾子杰之前想象中的那般气势庄严,反而倒像是一家店铺。
此时,顾子杰的脸色已经好了一些,并没有之前那般惨白了,隐隐还有些红润,或许是体力消耗的缘故吧?
深呼一口气,他大步走进。
“相公……”
“额,怎么了?”顾子杰闻言回头望向李莲儿,只见小丫头面色紧张。
小丫头左右望望,又摇头,“没什么?”
“额,快,咱们去找到县太爷。”
“哦。”
古代也是有规矩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出入的。
是的,方才李莲儿见着丈夫大步走进,本想是要阻拦,但转念一想,相公是秀才,他径直走入,一定也是有道理的。
事实上,她不知道一直崇拜的丈夫秀才公只是个愣头青而已。
而李莲儿奇怪的是县衙门前应该都有站岗的官差才对,怎么这里连一个站岗的人都没有,或者说站岗的官差溜到哪儿去了。
走进了县衙之后更是难得看到一个人,远远的曾经偶尔在电视里见到一个衙差书吏模样的人。
他立刻上前,只是还不等他问话,那人就晃着身子闪进了一处签押房,也根本没有理会顾子杰二人。
太奇怪了,这里可是县衙啊,堂堂朝廷,这里有人进出,怎可能没人问询管制呢?
而顾子杰见着那人理也不理地走向别处,不由也是一呆。
身边小丫头李莲儿也呆,二人站在院中一起一阵发呆,继而左顾右盼,希望能有个人赶快过来。
“莲儿,我怎么觉得这里很奇怪啊,这里是县衙么?”
“没错啊,门外都有鸣鼓。”
“怪哉,要不,要不咱们还是走吧,我觉得很奇怪,咱们还是快去见岳父大人,不要管这里的事了。”
是的,顾子杰心里有点发虚,他觉得古代这里太不安全了,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倒是李莲儿看着丈夫这幅莫样,有些心疼,她知道若不能将此事告知县官,以后必然成为丈夫一个心结。
念及此处,李莲儿一咬牙,安慰道:“相公你多想了,咱们还是再找找吧?总得把罗巡检等人的事情告知县太爷才对。”
“额,好吧。”
顾子杰点头答应,继而走向前方。
想当初在二十一上世纪死个人简直比三堂会审还要重要,就算抓到凶手,也要经过法院几番评判,才能定夺。
这个时代到可好,堂堂县衙,一个问话人都没有。
又在这院子里走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碰到人,顾子杰越发感觉不对劲。
“莲儿,我觉得这个县衙太古怪了,咱们还是早些离开吧,那罗巡检死在城外三十里处,估计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我们……”
“这……”
李莲儿不知道丈夫是怎么了,现在到了县衙,若不报案,她忽然脑海一怔,想起一事,忙道:“相公,咱俩从顾家庄赶来,路上遇见过罗巡检被人杀害,若是一走了之,官府来日查问罗巡检下落时,恐怕我们就要成为最大的疑凶了。”
“啊!”
惊呼一声,他一怔,是啊,若是在二十一世纪倒没什么事儿,但想到古代人的办案方式,他心里登时凉了半截。
想来也是,以古代官府之人的操行断案,还真是大有可能,要知道一位朝廷命官在他们的辖境之内遇了害,这算得上是极重大的一桩案件了,若到时候官府破不了案,难保不会把他们当成替死鬼,来背这黑锅。
想到这里,到不如及时报案,先给自己定下幸存者兼报案人的身份。
“是,对,莲儿说的是,为夫鲁莽了。”
古代与二十一世纪不同,而此时李莲儿也已忘记了方才那惊心的一幕,而听见相公夸落自己,心里登时就是一甜。
顾子杰深呼一口气,定了定神道:“咱们赶快找个人,把此间事情了结了,便欢欢喜喜地回娘家。”
“嗯,听相公的。”
顾子杰真的好像说一句:“你别听我的,我听你的好了。”
他四下一张望,继而走向方才有人闪入的那间签押房。
到了门口探头往里一看,就见门口挂着“户科”两字,堂屋里正坐了两个人,是在对坐奕棋,一副偷得浮生半日的悠闲模样。
顾子杰深呼一口气,马上跨进门去,向那两人道:“两位大人,小民有一桩大事,要面见知县大老爷。”
虽然这几日思虑了不少关于这个时代的言词,但此时说起话来还是觉得别扭的很。
只见其中一个年岁颇长的一人马上起身,对棋友说道:“先生有事做,棋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