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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屏风后面来,顾子杰不由惊得呆住了。
匆匆一瞥,只见一个身着明黄色宫裙的少女,姿容秀美,神气温婉,也就十三四岁,头上挽着一个高耸乌黑的云髻,云髻下一张雪白娇媚的小脸,眉如新月,眼含秋水,一眼瞧见了他顿时惊得樱桃小口儿张成了o形,险些便叫出声来。
另一个小姑娘还是个黄毛丫头,穿着一身绛紫色宫裙,小小的瓜子脸,年纪虽小,却模样可人,她的身材娇小得如同一个香扇坠儿,她瞧见了顾子杰也不由瞪大了眼睛,但是看见姐姐欲待惊呼,连忙一把掩住了她的樱唇,向姐姐轻轻摇头。
长平公主被妹妹捂住了嘴,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她眨了眨眼,向妹妹示意了一下,长享这才放开了手,二人扭头,两双明媚的大眼睛瞪着顾子杰。
顾子杰苦着脸,先作了个揖,然后向外边指了指,再指指自已,最后又拱了拱手,愁眉苦脸的如演哑剧。
娇小的长享公主不禁嗤地笑了一声,连忙掩着口,大眼含笑地瞪了他一眼。瞧见他这副模样,长平公主眼中也不禁露出了笑意,这时皇帝已经进了屋,二人生怕被父皇发现,连忙又向里*了*,这一来挨得顾子杰更近了。
顾子杰和长享都不甚在意,可是长平公主已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头一次挨着一个男人这么近,心中不免有些局促。那时节礼教大防,正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时期,另一些却严格要求复古,对于礼教要求的愈来愈苛刻。
长平公主皇家天胄,虽说性子落落大方,可是同一个青年男子这么藏身一处,也着实不自在的很,况且她在宫中,真正见过的男子实实少得可怜。这时偷眼一瞧,这人身着打扮似是太子身边的侍读,长得俊逸高挑,鼻直口方,十分的英俊,俏面不由更红起来,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听清外边说些什么。
顾子杰身边伴着两个小美女,以他几世的眼界倒没有神魂颠倒,加上皇帝和太子都见过了,她们的身份也未必能震撼得了他。他向两位公主告过了罪,见她们也不敢声张,这才放下心来,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只听外边低声诉说一阵,然后天启帝哈哈大笑,他和太子说些什么却没有听到。
原来太子向皇帝坦白了自已收罗证据、授意王大学士向皇帝弹劾的事,他倒还有些义气,没有招出顾子杰来,皇帝听了哈哈大笑,他微笑道:“皇儿,王铮当朝大学士,为人机敏,你这些小小伎俩,蔫能瞒得过他?不过有些事即便彼此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做也没有错”。
皇帝呵呵笑道:“有些事自已不便开口,便该由臣子出面来挑明。皇儿呀,朝中的贵戚王族侵占民利日趋严重,岂只成国公一家,父皇和几位大学士正在正准备革除一些弊政,对皇亲勋贵之家接受土地投献、侵占民利等行为进行限制呢”。
他嘉许地看了太子一眼,说道:“只是父皇一直找不到一个契入点得以顺利推行新政,以免招致整个皇族和功臣勋卿们的反对,父皇正为此发愁呢。呵呵,若不是父皇王铮虽是直臣,也未必敢在金殿上抢了金瓜、施展拳脚,朕只是借他的手,给成国公一个教训罢了”。
皇帝蹙着眉又叹道:“我对皇戚一向优渥宽仁,但近来成国公两兄弟的确过于放肆了,关他几天,挫挫他的锐气也好”。
第398章 罪无可恕()
皇帝顿了顿,道:“我对皇戚一向优渥宽仁,但近来成国公两兄弟的确过于放肆了,关他几天,挫挫他的锐气也好”。
李渔愣怔,堂目结舌地听着老子这一番话,他也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切自己老子早就知道了,而那王铮更是生姜老辣。
“原来父皇父皇早有惩戒他的意思,我说呢,王铮的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大,原来是出自父皇的授意,只是只是父皇怎么连王学士也一起抓了起来?”
而此时,顾子杰在后边听得也暗暗吃惊,自已实在是小瞧了王铮,更小瞧了这个有些痴肥的胖皇帝,现在看来,还不知道是谁被谁当枪使呢。
皇帝老子拍了拍他的手,微笑道:“傻孩子,若不如此,你的母后不是更不肯罢休了么?国事好办,若是你母后不依不饶,朕也有些头痛呢”。
他说着又淡淡一笑,说道:“不过皇儿一向贪玩,从不关心国事。崔公公那几个人又只会一味地讨你欢心,弄些杂耍艺人在东宫中胡闹,朕也不是不知道,这回你突然关心起民间疾苦来,煞费苦心地搞了个什么路人遗谏,可是那个顾侍读出的主意?”
长平公主也正贴着屏风偷听父皇和太子说话,听了这话不由心中一动,侧首向顾子杰望来。她这一动满头珠钗滑动屏风,吱地发出一声响,室中只有皇帝父子说话,静得出奇,一听这声音皇帝立即厉声道:“谁?敢偷听朕和太子说话?给朕出来!”
顾子杰向两位公主望去,只见长平公主小脸通红地望着他,长享公主乌溜溜的眼珠儿一转,伸出一根纤纤素指,点了点顾子杰,又指了指外面。顾子杰苦着脸指指自已的鼻子,小公主十分优雅地点了点头,笑得甚是惬意。
顾子杰无奈地向长平公主看去,只见她一脸的歉然,可是目中也有哀求之色,他不由得苦笑一下,心道:“这两位小公主也真是的,偷听你老爹谈话,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说去了顶多被训斥两句,何苦要我顶缸?”
他却不知皇帝只对太子十分宽荣,对公主的管束还是很严厉的,在一个怕父亲的孩子眼中,父亲的训斥当然已是极重的惩罚。顾子杰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头也不敢抬,急急走上两步,噗地跪倒在地说道:“臣顾子杰见过皇上,皇上驾到,微臣躲避不及,只好匆匆避到屏风后,不想惊了圣驾,皇上恕罪!”
天启皇帝又惊又怒地站起身来,手指顾子杰,气得一时半晌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对顾子杰很是欣赏。前几日顾子杰对于军事上的见解,皇帝事后和王铮等几位大学士提及,王铮虽觉其中尚有许多细节还待推敲商榷,但是对他的见解也持肯定意见,认为的确独立特行、颇具卓见,是以也不吝赞美。
顾子杰侍读太子,不讲四书五经,只讲山川河流、风情人俗,甚至异域他国的事情,他这个当老子的自有耳目通报,也早已事先知晓了。不过皇帝自已颇好音乐和绘画,臣子们常常为此再三进言,担心皇帝耽于此道,误了政务。皇帝每次听了都只是一笑置之,认为是酸儒之见,所以他对于太子博闻杂学也不以为然。
在他想来顾子杰是荆州一介最年轻的举人,而且又是从玄洲蕞城逃出来的,如此可见,不管是学识,还是能力,自然是不差的,而今他不讲圣人之言,却从旁门左道入手,想来也是知道太子的脾性,所以才弃了‘读万卷书’而用‘行万里路’的法子教授太子,也算是颇费苦心了,因此对他极为赞赏。
但是今儿他在这里教授太子为君之道,颇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伎俩,如今竟被顾子杰躲在暗处听了去,饶是皇帝一向待人宽厚,也不觉恼羞成怒。
他冷冷地看了顾子杰一眼,忍着气道:“顾侍读,你只是惊了圣驾么?”
顾子杰心里一跳,也不敢抬头,吃吃地道:“皇上,臣臣不明陛下的意思”。
皇帝一拍书案,一字字道:“顾子杰,昨日太子可曾出宫,去过甚么地方?今日王大学士弹劾张国公的折子,可是出自你的授意?”
顾子杰心中一寒:“这事儿做的何等隐秘,皇上怎么知道了?难道崔公公他们之中有皇上的耳目?不,不会的,如果是崔公公等人通风报讯,皇上早阻止太子私自出宫了,不会事后才知道,那么是谁走漏风声的?千牛卫?他们不会拆自已的台,还能是谁?”
他跪在下边胡乱想着,皇帝恚怒地道:“你胆大包大,怂恿太子出宫、擅入烟花之地,殴打国公府家人,这也罢了,身为臣子,弹劾他人时却不能光明正大、直奏于君上,却暗施诡计,驭使大臣、利用君上,实是其心可诛!”
皇上越说越怒,在书案上重重一拍,顾子杰不由得一哆嗦,为帝王者最忌的便是臣压主上、最恨的便是在君王面前玩弄权谋,虽说皇帝以为是自已见权臣侵占民利,故而为民请命,却认为自已欺太子年幼,使用计谋利用太子,这可是犯了天子的忌讳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此时皇帝若是龙颜大怒,会吝惜于斩了自已一个小小的侍读么?顾子杰越想越怕,呐呐地伏在地上不知该如何解释。李渔有心为他求情,可是见父皇满面怒容,一时也不敢轻易开口了。
就在这时,门外崔公公的声音道:“金夫人,皇上正在检查太子功课,您还是先去后宫侯着吧,等皇上回宫,一定会见您的”。
然后只听一个女子声音道:“滚开,我现在就要见皇上,皇上,臣妾冤呐,皇上,为臣妾作主啊!”
皇帝怒道:“甚么事?”
崔公公打开殿门,诚惶诚恐地道:“皇上,金夫人她”。
他话未说完,已被人一把推开,一个年约五旬的贵妇人冲了进来,见了皇帝噗地跪倒在地,哭哭啼啼地道:“皇上,臣妾冤枉,王中一向安分守已,不敢胡作非为,怎么会强占民宅、私卖官盐、强娶青楼女子呢?都是那王铮嫉恨皇上宠信王中,才出言污蔑,求皇上为臣妾作主啊,呜呜呜那孩子长这么大还没进过牢狱呢,皇上”。
皇帝皱了皱眉,温声道:“金夫人请起,成国公在金殿有失臣仪,朕只是略加薄惩,方才朕已对皇后说过,过上几日便要赦他出狱的,勿需惊慌”。
顾子杰瞧了瞧身旁跪着的妇人,心道:“这就是当今皇上的丈母娘么?好极了,但愿她这一打岔,皇上便忘了惩治我才好”。
金夫人不依不饶,继续哭闹道:“皇上,王铮在金殿上追打王中,他受不得激,才夺锤打人,实实怨不得王中啊,这孩子哪有什么罪过?皇上要惩治,应该严惩王铮才是,求您放了王中吧”。
皇帝铁青着脸,肥胖的身子因为激动呼呼直喘,太子见了忙扶住他,担心地道:“父皇,您且宽心稍坐,不要过于激动了”。
皇帝在榻上坐了,见金夫人哭闹不休,心中愈加愤怒,转眼瞧见顾子杰跪在那儿,门口于公公也在探头探脑,不由恨恨地一指于公公,骂道:“混账东西,给我滚进来!”
金夫人正三嗨嗨一后勾地哭着,被他疾言厉色一声大吼吓得一愣,一下子收住了哭声,于公公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跪在地上,皇帝面沉似水,厉声道:“你们这几个胆大包天的东西,竟敢鼓动太子出宫,被成国公府的家人打伤了太子,朕剐了你们的心都用,若是太子有所不适,朕灭了你们九族!”。
于公公一听登时魂飞天外,磕头如捣蒜,连声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太子出宫是为考察民情,哪想到会有那豪奴大胆,老奴该死,老奴为了太子,拼死向前,也被侯府豪奴给打了呢,皇上!”
他腼起脸来给皇上看他脸上青淤的伤痕,金夫人听说太子被自已儿子府上的家丁给打了,这一来也吓得不敢吱声了,直愣愣地跪在一旁瞧着。
皇帝见金夫人不在吵闹,心中暗暗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