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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主簿闻言嗤地一笑,他此时心里如同明镜一样,呐呐重复一句:“马上就到。”
这二人谁也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了,援兵根本不会来。
王典史听他说的有些凄凉,不由心生同感,道:“南门蛇人居多,怕是罗巡检林百夫他们也啃上了硬骨头。”
张主簿双目黯然,顿了顿道:“继续派出探马催促,若是在没援军,这里就完了!”
王典史忍不住道:“大人,你说州城中军会来么?”
张主簿闻言一怔,昂首望了望天,惨笑道:“天知道!”
城楼上,此时孙知县手持裂石斧,砍死了一只狼人后大声喝道:“都他娘的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把这些该死的畜生全部砍下城去,杀一只狼人赏十两银子,保住你们的小命,到时候直接去衙门领取。”
这厮一边大喝,一边持斧去砍狼人,此时这里民壮兵丁差不多还有一百五十多人,城楼通道并不宽敞,因此上来的狼人也根本奔跑不开,左右围攻之下,不免死于非命。
然而这些人在孙知县的带领下,却也都爆发着一股嗜血的狠劲。
便在这时,忽然一把大刀从孙知县身后砍了过来,此时孙知县正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也没有注意后方,忽然只听一个兵丁大喝:“孙大人小心!”
孙知县听这声音叫的急促,不用多想就知道身后有狼人袭来,二话不说翻手举斧就挡了过去,只听‘挡’的一声,孙知县双手一阵发麻,他心中正自吃惊处,放眼一望眼前这只狼人手中的大块头武器,就笑道:“好你个畜生,我认得你,你这畜生力气倒是不小,他娘的也来试试俺这大斧头!”
这厮持斧就砍,这只狼人正是昨晚争斗时遇到的那只力气大的狼人。昨晚是顾忌护城河,因此没亲手杀了这只狼人,如今护城河早已沦陷,而这畜生又自个上来了,孙知县如何能轻易放了它……
一人一兽,一时间打得不可开交,若说孙知县力气大,这只狼人力气倒也不小,如今狭路相逢,不死不休。
几个回合下来,孙知县已是大口喘气,面色惨白,显然是有些力不从心,但他岂是那种会轻易认输的人,持斧再一次与之战在了一起。
事实上,孙知县若是想杀死这只狼人倒也不难,他是何等怪胎,直至现在,还没有那只兽妖能从他手底下逃走的。
只是,这孙知县纵然再怎么厉害,可根本不敢真的大力与之厮杀,他本来就伤得很重,如今也是逼不得已才披挂上阵,此时与之硬来,他的伤口已经裂开了!
“我日丶你娘,狼人!”
孙知县大骂一声,手中大斧霍霍,运转如轮,一个虎扑又与这只狼人战在了一起。
……
然而也在此时,南门的战事也并不比北门好到那里去,且说起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子杰望着头顶大刀压来,心里也已经认命,这一刀下来自己绝无存活可能,只是想在死之前再看看李莲儿,这个小妻子的容颜,身影……
一切都来的太快了,没有丝毫准备,也可能是自己根本不应该来这个世界,这是老天想把我收回去。
一时之间心中念头急转,也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也就在他的头只转过一半之时,看到了,他看到了李莲儿象彷如一个护犊的母豹向他猛扑过来,头上的包巾已经掉落,辫子,在风中飞扬,那张脸胀红如桃花。
人与长矛几乎成了一条直线,呼地一声,棍端已向顾子杰头顶迅猛地点了过去。
“铮”地一声响,堪堪劈到头顶的大刀,被李莲儿斜斜点到刀面上,愣是将直劈而下的大刀击开了去,在地面上劈开一道深深的划痕。
李莲儿到了,左肩头一挨地,就势一个前滚翻,身起矛腾,砰地一声点在那个蛇人的胸口。
这一棍力道好大,这只蛇人身子一软,尾巴连续摆动着向后倒退,李莲儿垫步拧腰,跟上两步,“啪啪啪”,枪法如风,左右晃动,虚空画圆,这支长矛如同龙卷风一般在蛇人眼前不断转动,继而向前直刺过去,这只蛇人惊慌失措之下,一抢正中下怀。
只是这些蛇人的生存能力颇是强大,纵然此时挨了一枪,居然还能起身持刀硬砍。
而李莲儿身手自非等闲,倒是一旁蹲坐在地上的顾子杰看在眼中,登时就变成了呆头鹅,只见李莲儿长矛随身转动,握住中间,矛头堪堪从顾子杰胸前掠过,带起一阵疾骤的风声,身形转过,手已滑到棍头,整根长矛象飞起的豹尾一般,狠狠地抽在那个蛇人的喉咙下,顾子杰清晰地听到喉骨碎裂的喀嚓声,这一棍竟将那庞大的身躯打飞了起来,在城头上一翻,摔下城去。
她这几招招招凶狠凛厉,枪法又快又狠,令人眼花缭乱,步法更是矫健有力,眼见城头又冒出一个人头,棍尖前指,如同枪戟,一棍点在那个蛇人眉心,那蛇人连敌人都没看清,就又仰面栽了下去。
李莲儿身形退到顾子杰身边,双膝一软,几乎跪倒在地,连忙以棍头拄地,这才稳住了身子。顾子杰正看得目瞪口呆,见她小脸变得煞白,额上直冒虚汗,吓得连忙扶住她道:“莲儿,你怎么了,哪里受了伤?哪里受了伤?”
李莲儿颤声道:“相公,莲儿没事,只是……只是那一刀,吓死我了,呜呜呜……”
当事人啥事没有,她倒吓得痛哭不已,顾子杰登时惭愧不止!
……
第59章 唯有弃城()
这时,不远处的林百夫才看出这个武艺超群的小后生居然是一个女孩子,还道她是刚刚杀人所以心中害怕,他挥刀方才砍死一只蛇人,冲着李莲儿哈哈大笑道:“怕什么,老子头一次上战场时腿都抽筋了,是什长掐着我的脖子逼我向前冲的,你再多杀几个就不怕了。”
这厮杀得性起,竟然跃上城墙,一脚踢下一个刚刚爬上来的一只蛇人,手中马刀狂砍,嚓嚓嚓一连几刀。
周围兵丁见着林百夫神勇,更是一个个振奋起来。
眼见蛇人爬上来的数目越来越多,只怕这蕞城南门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个原本的疑问直至到了现在,也终于慢慢成了现实!
蛇人与人类实力悬殊有差,它们若还在城门外到还可以守住一时,但肉搏战实在抵挡不住这些残忍的蛇人,况且城楼上所剩兵丁不多,民壮虽然有心杀敌,可他们那里上过战场,这一次也都是被逼无奈,而对方又是野兽,一时间民壮死伤无数。
李莲儿看着城楼上乱作一团,虽然有心帮忙,但此时最担心的是夫君,忙扶着顾子杰站起道:“相公,你快到越楼上去。”
听她口气还要与蛇人对拼,又见她被吓得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顾子杰心中懊恼不已地跺了跺脚,这该死的身子骨,这还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一点用都没有,除了发号几个让人去送死的命令外,就是往下边扔扔石头,就是那弓箭,也不是自已这种从未碰过的人就能玩得了的。
不过既然莲儿有心对敌,可所谓巾帼不让须眉,顾子杰也不想托她的后腿,倒也有着一点自知之明,刚刚险些被人一刀砍死,眼见李莲儿为自已吓成那副模样,他也不再逞能,只得乖乖地避到越楼上去,临走还急着问了一句:“莲儿,想不到你的武艺这么好!”
本来李莲儿还是一副心惊肉跳的样子,如今被他一问,登时小脸儿一红,忸怩了一下道:“爹教的,莲儿不会……”
顾子杰一听,截道:“你小心!”
其实在这个时代里女子习武多属于女汉子一类,不懂相夫教子,男人并不看好这一点,李莲儿是害怕相公会因此而看轻自己,不料相公非但不多问,反而还如此开心,当下心中一甜。待扶着他进了越楼,李莲儿这才放下心来,继而立即转身提枪赶回去和林百夫并肩作战。
若是一个地方被蛇人打开缺口,引着更多的蛇人上来,这蕞城也不必守了。
可纵然无数民壮兵丁奋勇拼杀,但对方蛇人实在过于强大,一连十几个蛇人冲上来,就要三四十个人去应付,可想而知若是更多的蛇人上来,会是什么惨烈场面……
现如今,蛇人已经为数不少上了城楼,而下首城门依旧还在顶着蛇人攻城木的撞击。
虽然林百夫率领无数兵丁,勇武抗敌,可长此下去……
多想无益,此时顾子杰心里也已经释然了,也非常清楚地知道这蕞城根本守不住了,不过就在临死之时,不知怎么,他的心却异常的平静,心里不断地回想着李莲儿方才英姿飒爽的样子,一条长矛在她手中,劈扎扫撩,棍影翻飞,舞得蛟龙一般,真想不到平时那么柔柔怯怯的一个小女孩儿,现在张牙舞爪就象一头凶猛的狮子。
念及此处,顾子杰双拳紧握、心中激动不已,他暗暗下定决心,如果今日能不死,一定要向她学习这等惊人艺业。
可是还能活着走出去么?
不知道!
应该不可能!
这些他也不愿多想,直勾勾地看着李莲儿在场中出众的表现,心中热血沸腾不已,这时旁边有人拍了拍肩膀,回头一看,只见曹县丞,张云达凑到跟随前来,这二位仁兄脸上青一道黑一道的,而顾子杰被火熏陶得也只剩下眼仁是白的了,两人就象一对小鬼儿似的。
顾子杰行礼:“曹大人!”
曹县丞摆了摆手,一时间并没有说话,两眼却直勾勾地看着到处正在肉搏的将士,好象正和他并肩察看敌情,过了一会儿才叹息说道:“罗巡检,你方才做的没有错,这是不得已的选择,同僚们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到是我有些妇人之仁了。”
这厮倒是有自知之明,但顾子杰那里敢直接打他的脸,正色道:“曹大人念及民众,方才又是生死存亡之际,有此感念,实乃蕞城百姓之福,尽数死去的民众若泉下有知,定然也会感恩戴德,曹县丞如此说来,却是严重了。”
曹县丞嗤地一笑:“都不重要了,待会我们也都要死在这里了,算是给他们做陪葬,如此也能洗刷我等一身恶罪。”
这样的话说出来,本该是无人不震惊的,但此时似乎这都是理所当然一般,没有人多说什么。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曹县丞回头望了一眼几个文官,面上满是一副怅然之色,是的,这些人都已经任命了。
……
天亮了,城中不知谁家的大公鸡‘喔喔……’打鸣了。
雪停了,这一夜大雪不断,直至现在城中已是片地雪白,而大街上却空空荡荡。
只有城楼上传出去的阵阵厮杀呐喊声,顾子杰本来心中也已释然任命,但忽然想起莲儿也要死,他心里登时不是滋味,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很难受……
这时王宁跑了过来:“大人,蛇人分散攀爬城墙,我军死伤无数,已无人手了!”
顾子杰闻言反应过来,曹县丞道:“下首城门……”
还未说完,忽然一个兵丁满脸哭丧的样子冲了过来,单膝跪地:“禀报大人,北门失守,沦陷了!”
尽管早已猜到,但从这个兵丁口中说出,所有人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顾子杰忍不住道:“孙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兵丁道:“孙大人病情严重,失血过多,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