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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一个字声嘶力竭,满是怒火,声音极大,吓得李莲儿身子猛然一颤,而此时顾子杰亦是头脑充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股脑地就知道喝骂。
但不知怎么,随即而来的就是心痛,是那么的痛,这种痛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很难受,这是什么滋味,不知道,然而也在不知不觉间,眼泪流了出来。
控制不住,压抑不住,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势不可挡,滚烫的两痕热泪如同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一串串滑落而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顾子杰的双手,身体,似乎在不断发颤。而李莲儿似乎是被他骂懵了,小脸满是无辜的样子,就连原有的哭声也停止了,是被吓的,是的,她真的吓坏了,也从来没有见过相公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怔怔望着顾子杰,眼眸之中满是惊惧之色。
望着这丫头吓坏的样子,顾子杰心里登时又是一软,缓缓道:“莲儿,你听为夫一句话,你先走,我会去找你的。”
李莲儿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害怕,她害怕自己一说出来夫君又会发怒。
这时王宁跑了上来:“大人!”
顾子杰看到他来,心中怒火再度燃烧,他不想对着李莲儿发火,只能将矛头指向往宁:“王宁,我是如何交代你的,你办事不利,可知罪?”
王宁见着顾子杰与李莲儿二人都哭过,尤其顾子杰怒火很大,忙道:“是,王宁知罪!”
顾子杰一发怒,眼泪也立刻控制了住,大声道:“知罪就好,现在给你戴罪立功之机会,马上把这女人给我拉走,她若再跑回来,立刻砍了你的脑袋!”
王宁身子一颤:“大,大人!”
顾子杰历喝道:“快走!”
也可以看得出来,这李莲儿方才必然是说顾子杰要与城池共存亡,而王宁也并非是贪生怕死之人,又见李莲儿哭的死去活来,这才改变主意折返回来。
此时纵然王宁不想走,但也不敢明着说出来,眼见这位罗大人怒气大盛,不敢违逆,正欲称是离开,忽然一个兵丁跑了上来,单膝跪地道:“大人,不好了,狼人杀到南门来了!”
这一次非但是顾子杰,王宁李莲儿也都同时吃了一惊,继而放眼向北望去。
南门这里本来就战火连天,嘶喊吼叫连连,远一点的地方有什么动静也根本不会注意到,只待此时听这兵丁告知,他们这才注意北方,此时城中向北不过一里地路程,早已是混乱不已,百姓们都冲出了家门,四处奔跑,吆喝着狼人来了。
站在城楼上看去,果然能隐隐看到呜呜啦啦的一大波狼人冲了过来,就像是一片黑云直压过来,有的直接钻进来房屋中,随即就有百姓跑出来,不过跑出来的百姓根本无一幸免,全被狼人杀死。
再过片刻,狼人应该就会杀来这里了,到时候南门必破,这里的人谁也活不了,顾子杰郑然回过神来,冲着王宁大喝:“快,快带着莲儿从小路离开,从东门往山里逃,再有迟疑,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大……大人你保重!”
这一次王宁不再迟疑,拉着李莲儿就向楼下冲去,小丫头似乎还沉溺在顾子杰的喝骂声中,她身不由己地被王宁拉走了,但小脑袋却是扭成七十度依旧看着顾子杰。
那是怎样一双眼神,似乎能把人心看透……幽怨、委屈、害怕,同时眼眸里也充满了绝望。
此时的她就像丢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任由摆布,她心里知道相公要死了,自己这一次走了就再也看不到相公了……
目光呆呆无神,而城楼上的顾子杰也看着这个慢慢离自己而去的小丫头,心里也很难受,深呼一口气,别过头去不再看她,他害怕看到李莲儿这个样子。
……
就这么离开了,不再相见了吗?
是的,是诀别了。
顾子杰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变得很空,空空荡荡,感觉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凄惨一笑,轻声道:“如果还有来生,莲儿……”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心里却还是想与李莲儿在一起。
忽然,只听下首一片混乱,顾子杰回过神来,镇定心神,然而也在此时一个兵丁跑了上来:“大人,守城民壮暴乱,城门守不住了。”
顾子杰一怔,这些民壮想必也都看到了从北方冲来了狼人,果不其然,只听城下有人大喝:“当官的都跑了,狼人冲进城了,快跑啊!”
随着这人一声大叫,下首登时哗然一片,呜呜啦啦的声响中,忽然传来“篷”的一声大响,与此同时又一个兵丁跑了上来:“大人,民壮散乱,城门破了!”
“蛇人杀进来啦,快跑啊!……”
下首传来无数民壮的高呼大叫声,继而就听蛇人的嘶叫声传来,似乎有一大波蛇人正从城门口涌了进来。
顾子杰心中一动:“完了,彻底完了!”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逃命吧!”
“啊!……”
两个兵丁同时一声惊呼,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顾子杰,一时都不知所措,然而就在这时只听林百夫大喝:“谁敢当逃兵,就地格杀!给我守住,就算战死,那也是好样的,逃兵,哼,在这里没有逃兵,给我杀,战斗到死!……”
顾子杰吃了一惊,回头望去,只见林百夫与曹县丞都正望着北方。
此时城中一片混乱景象,无数绝望的哀嚎声滚滚而来,直上云霄。
忽然只听曹县丞低声念叨一句:“蕞城就这样完了么?!”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都知道,蕞城这一次侧地完了!
城门破了,蛇人有了直入通道,攀爬城墙的蛇人也慢慢的少了,都从城门口直接介入蕞城。
眼见这蕞城之中,忽然成了一片修罗地狱,万千黎民百姓哭嚎震天,仿佛在这一刻天边也被染成了红色。
自昨晚到现在,整整一夜的征战,如今终究还是守不住了。
太阳升起,大地回暖,轻风丝丝,吹到了这里,这一切看在眼中,仿佛是静止的,不!是慢放镜头,顾子杰呐呐地望着,心里想着莲儿应该离开了吧?
“叮”!……
忽然一声响,这是火炮的声响,片刻之后,只见一个大黑球落在了大街路边的一座房屋上,继而只听“轰隆”一声,随即哗啦一阵响,那座房屋周围尘土飞扬,一角被击中,整幢建筑塌了一小半,砖石瓦木不断掉落,许多狼人从中经过,三四只俱被炮火波及而死于非命,更多的狼人被飞溅的砖石击中,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而原本冲进那座房屋中的狼人大多都被活埋在瓦砾堆里。
城楼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顾子杰原本也已任命,可一见火炮居然向着城中打去,这不得不让他吃惊,回头望去,只见许多人都望着林百夫,一个个俱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几如呆头鹅一般。
这厮倒是大胆,居然向着自己开炮!
这城里可是有着不少百姓啊!
不过纵然都觉得这样做不好,但谁也没有站出来说什么,曹县丞双目黯然,只是瞄了林百夫一眼,随即又像着城中望去,狼人势大,数目出众,自己这点兵源,根本不够塞牙缝的。然而与此同时命令开炮的林百夫望了一会,突然发出一阵哈哈的狂笑:“他娘的,来的好,来的好啊,哈哈哈哈……”
林百夫疯了么?
灰头土脸的曹县丞、顾子杰以及无数兵丁民壮不约而同地向他怒目而视,只见林百夫光着膀子,手指城池中狼人蛇人百姓仍是狂笑不已:“他娘的,来的好啊,快,把另一门火炮也瞄准城池。嘿嘿,呵呵,哈哈哈……”
这厮边说边笑,似乎想到了极其好笑的事情,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顾子杰被他这一笑,弄得自己也想笑,就是怕这厮别一激动笑岔气了。
果不其然,林百夫身边的几个兵丁虽然也想笑,倒也有好心的兵丁关心一句:“林大人,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去你娘的,继续开炮。”
“是!”
如今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这些兵丁倒也不那么拘束了,听到大人发话,立刻继续向着城中一股脑的乱轰乱炸。
城楼上,曹县丞站立似乎不稳,身子歪了一歪,眼前的这一切都恍如噩梦一般,自己的人,开炮打自己,这真是一番令人又惊又怕的场面。
他抬头望天,忽然觉得天好蓝好蓝,云好高好高,他悠悠地道:“蕞城沦陷,曹某身为地方高官,不能为民保住这一席净土,对不起皇上,对不起万民,曹某万死不辞啊!……”
他一边说一边老泪纵横,同时双手拿起一把斩马刀,一咬牙一顿足,向着脖颈抹去。几个兵丁阻止不及,忙上前扶住曹县丞歪倒的身子,其中一个兵丁大叫:“曹大人,曹大人!……”
顺势将曹县丞的身子慢慢放下,这时只听林百夫大喝:“怎么回事?”
一个兵丁急忙站起,脸色惨白地道:“曹,曹大人自杀了,我等阻止不及。”
“什么?!”
除了几个站在曹县丞身边的兵丁外,其他人也都没有注意到曹县丞这边,一听这话,登时一片哗然。
……
第63章 援军抵达()
现如今孙大人不在,这位曹县丞身为最高指挥官突然自杀,实在不是一件小事儿。
他此举也实在是震惊四座,让人不敢相信,不过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所有人吃惊之余也都向着曹县丞围了过去,顾子杰与林百夫更是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
“快让开!……”
林百夫挥动大手拨开几个围在曹县丞身边的兵丁,其他兵丁也赶快让开路,这时就见着曹县丞脖颈血液喷洒流出,奄奄一息的还有口气在,两人急忙蹲下身子。顾子杰用手捂住曹县丞的脖颈,是以不让血液流的太快,同时忍不住急道:“曹大人,曹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大动脉已断,任何人都看得出曹县丞已然是命不久矣,血液顺着顾子杰的手指间隙中不断向外溢出,滴在地面上融化积雪,滚烫的血液根本也控制不住。
可能是因为很痛苦,因此曹县丞扭曲的面颊紧紧皱在了一起,额头上的皱纹几如刀割,尽数刻满了岁月的年轮。
不过很快他面上扭曲的样子就释然了下来,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双眼慢慢变得有些飘忽不定,深邃的眼眸之中倒映着顾子杰灰头土脸的样子。
他压着最后一口气,说出来一段断断续续话来:“蕞、蕞城完了,这一切终究是要有人站出来,孙,孙大人昏迷不醒,老,老夫就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现如今城门已破,生灵涂炭。实为老,老夫领兵不利,守土失责,无法消弭兽妖之灾,百死不辞啊,啧啧,也是逃不掉了。可,可我不想死在,死在这些畜生的爪牙之下……”
兵丁民壮们俱是双目黯然失色,顾子杰也为之呆了一呆,心道:“是啊,逃是逃不掉了,死在这些残忍的兽人手中,还不如自行了断来的舒服。”
拖着曹县丞脖颈的手忽觉一沉,清楚地感觉到滚热的血液流的慢了,顾子杰知道向曹县丞已经断气死去,但他面上却是异常淡然无波。
“曹大人!……”
待他将曹县丞的身子慢慢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