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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会越来越大,将会淹没他整个人。
风仍在吹,云层也越来越厚。
钢刀在他的手中依然锋利。
只可惜这把刀已经缺了口。
第9章:不要站脏了我的地方1()
天黑了,屋外下起了细雨。
方诚坐在桌边吃饭,他的刀就在他的身边。
他一口一口地吃着饭,似乎吃饭和工作一样,要细细地去体会。
郑蓝抱着孩子就坐在他的对面。
现在她怎么也吃不下饭。
她将要离开丈夫,离开亲人,和这个带着刀的人浪迹天涯。
她什么怨言都没有,因为她心甘情愿。
她对这个男人曾有过刻骨铭心的爱,但也有过伤心地痛。
他杀了她哥哥,抛了她,离她而去。曾经在她最艰难的时刻,他却不在她的身边。
而她却独自承受着失去亲人和恋人的双重痛苦。
后来她结了婚,有了孩子,可是心中的伤痛却无时无刻不崩裂,摧残着她柔弱的灵魂。可是现在她还要带着伤痛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方诚忽然抬起头,他的眼睛里有一丝柔和的光。“你吃一点把,不然怎么能带动孩子?”
郑蓝摇摇头道:“你……你会爱我的孩子吗?”
方诚没有回答,但表情很难看。
他怎么能接受一个别人的孩子呢?
郑蓝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爱我,就应该爱我的孩子!”
方诚道:“我不杀他就已经很爱惜他了。”
郑蓝的心中在滴血,这个曾经那么疼爱自己的男人,却说出如此伤人心的话。
幼小的孩子不懂大人的心思,还在他母亲的怀里笑着、闹着,那样天真,那样活泼。
忽然屋外有人走动的声音,这声音急促而愤怒。
方诚仍吃着饭,一口一口地吃着饭。
脚步声已经近了,然而郑蓝的脸色已变得苍白。
门被推开,一个长形脸的白衣人跨步而入。
郑蓝见了白衣人忙站了起来。
白衣人看了看方诚,对郑蓝怒道:“他是谁?”
郑蓝道:“我的朋友!”
白衣人脸色铁青道:“你的朋友?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相对吃饭到底算什么?”
郑蓝道:“黄宜,对不起,我……”
白衣人黄宜脸上怒气更甚道:“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难怪你天天回娘家,难道就是和他相会吗?”
郑蓝忙道:“对不起,黄宜,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可是我又迫不得已……”
黄宜冷哼道:“迫不得已?难道你还有什么事不能和你的丈夫说吗?”
郑蓝道:“别说了,其实我根本就不爱你,你就让我和他一道走吧!”
黄宜气得脸都白了道:“什么,你竟敢和我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脏了我的耳朵。”
方诚忽然抬起头道:“你给我滚出去,不要站脏了我的地方!”
这话是对着黄宜说的。
黄宜真想不到这个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于是他的愤怒就像火山一般爆发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带走我老婆和孩子?”
方诚冷冷地道:“她本来是我的老婆。”
黄宜愤怒地拔出宝剑,他要杀了这个狂妄的男人。
郑蓝忙拉住他的手道:“黄宜,你不要这样……”
黄宜一把将她推开道:“贱人,待我杀了他再找你算账!”
郑蓝道:“不要,你杀不了他的。”
黄宜冷笑道:“笑话,我是正宗的湘灵剑派的传人,我会杀不了他。”
方诚也冷笑道:“好,湘灵剑派?倒要讨教讨教。”
黄宜道:“那你就去死吧!”
剑如闪电般刺向方诚的咽喉。
湘灵剑法以轻快著称,讲究快和准。
他们的距离很近,黄宜又是愤怒出剑,任谁都感觉到方诚必死无疑。
然而方诚没有死。
他迅速拿起刀,就见刀光一闪,立即就看见一条胳膊飞起,跌落到地上。
那胳膊上还有把宝剑。
原来是黄宜的胳膊。
任谁都无法相信方诚出刀的速度会这么快,何况他的伤才刚刚好。
第10章:不要站脏了我的地方2()
黄宜在出手的时候突然感到一片空虚,有种失重的感觉,接着就见自己的胳膊跌在地上,他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惊恐,他搞不清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他呆在当地,一刻也不敢动,任凭断臂处血流如注。
郑蓝忙走过去用大毛巾将断臂处包扎起来。
方诚吃完了饭,一手拿着刀,一手抓住郑蓝要她离开。
郑蓝哭道:“让我看看黄宜!”
方诚道:“他不会死。”
又柔声道:“明天咱们还要赶路,早点休息吧!”
郑蓝道:“你伤了黄宜,我怎么能睡的着!”
方诚苦笑道:“是吗,看来你挺在乎他?”
郑蓝道:“如果你在乎我,就该尊重我的感情!”
方诚的心似乎在滴血,这个曾经爱自己的女人,如今却在乎了别人。
他默默地走开,他伤了黄宜,却也伤了自己。
难道他的感情注定要在受伤中发展?
郑蓝小心地为黄宜包扎伤口,黄宜出血过多,脸都白了。
郑蓝道:“你回去吧,娶一个对你好的女人,好好过日子。”
黄宜看了看郑蓝,他现在还能说什么呢,想不到这世间的女人说变就变,明媒正娶的老婆也可以从眼皮底下走掉,黄宜的心也碎了。他道:“咱们这就算完了吗?如果你真的要走,你得留下我的孩子!”
郑蓝看着他的脸道:“孩子是我的,我不可能给你留下。”
黄宜悲愤交集地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郑蓝道:“不为什么,你也不要问,回去告诉梅本、梅根,我是自愿跟这个男人走,让他们不要来找我。”
黄宜哈哈笑道:“你也怕丢人是吧,平时装得那么清高,还不是婊子一个!”
郑蓝怒道:“够了,你走吧!”
黄宜忍着痛走出了屋子。
外面他带来的几个家丁正翘首而望,当看到主人胳膊已断,都大惊失色。
黄宜道:“我们走吧!”
外面飘着细雨,随着风,飘在人的身上,虽不着痕迹却也让人有阵阵寒意。
第二日,天气还是阴沉。
方诚推开郑蓝的房间,就见郑蓝带着儿子也已起来。
房间里还飘着脂粉花香,那孩子一个人玩着小板凳,高兴得舒张了小脸。
方诚暗想:如果三年前没有那个雨夜,这女人和这孩子都该是我的。我的生活又该是多么美满啊。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郑蓝见他进来,淡淡地道:“我都准备好了,你准备带我们到哪里?”
方诚道:“去塞外吧,那里人少牛羊多,咱们可以过快乐的日子。”
郑蓝看着他道:“三年前你就是去塞外的,是吗?那里也是你的第二个家。”
方诚道:“是的,我还有个师傅,我的刀就是他给的!”
郑蓝道:“他……对你很好啊!”
方诚的脸木然了,似乎在回忆一些往事,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伤痛的,悲愤的……都好像从他的眼前走过。过了好久,才道:“咱们走吧!”
二人准备了干粮和衣服就出了门。
可是出了门,就看见了两个人。
两个背着宝剑的人。
前面一人约莫四十岁,眼睛深陷,颧骨很高,留有很浓的黑胡须。后面是一个年轻人,浓眉毛,小眼睛,四方脸,精神很好。
这两人在阴风中就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突然郑蓝“啊”了一声,身子有点发抖。
方诚看了她一眼道:“你好像认识他们?”
郑蓝点点头道:“前面一个是黄宜的师傅柳东来,后面的年轻人是黄宜的师弟高晓峰。”
方诚冷笑道:“又是湘灵剑派的!”
第11章:男人软剑1()
郑蓝道:“看来黄宜不会善罢甘休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咱们的塞外梦想怕是要泡汤了。”
方诚看了看那个柳东来,确有一股威严之气,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气质足可以压住对手。
方诚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不知这把缺了口的刀还能不能冲破眼前的障碍。
柳东来微微一笑,走上去抱拳道:“在下湘灵剑派柳东来,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方诚冷笑道:“方诚!”
柳东来刚要说话,忽然一瞥眼看到他的刀,不禁神色一凝,眼里现出一丝恐惧,但此神情只在一瞬间,立即就又恢复常态。便道:“敢问方大侠出自何门何派?为何与我的劣徒结仇?”
方诚见他客客气气,一副书生风格,心下对他倒也不那么讨厌,便道:“原来你是来替你徒弟报仇的,很好,我无门无派,要打就快动手,用不着啰里啰唆。”
柳东来倒笑了道:“你是个爽快人,很与我投缘,只是你这把刀……”
他没有说完,似乎是不知该怎么说就停下了。
方诚也看了看自己的刀道:“我的刀怎么啦?你很怕它吗?”
柳东来道:“它是阴阳教的不祥之物,你带着它很危险。”
方诚哈哈笑道:“这就是你们湘灵剑派对敌的伎俩吗,什么阴阳教,简直胡说八道。”
柳东来点点头道:“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想了一下道:“方大侠,我们此次来不管你与蓝儿以前有个什么感情纠葛,但现在蓝儿是黄宜明媒正娶的老婆,何况他们还有孩子,你不能这么轻易地带走他们。还希望方大侠明白道理,放了他们母子,我徒儿的断臂之仇我也不再追问。”
柳东来的话有理有节,方诚还真是难以回答。可是如果不带着郑蓝离开,他又如何忍受这情与仇的纠葛呢?
方诚看了一眼郑蓝,发现她也在看他。于是他心中打定了主意,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不要放弃。
方诚道:“对不起,蓝儿只能是我的老婆。三年前是,三年后也是。”
柳东来犀利的眼光看着他道:“这么说来,你是不会改变了?”
方诚坚定地道:“少废话,除非杀了我!”
柳东来淡淡地道:“好,好。”手从身后拔出一把细长的宝剑。
宝剑虽然细长,但却有种威严的气势。
郑蓝道:“湘灵剑派大多是文人组成,所以他们的剑法最柔最轻,但却招招击中人体要害,是江湖中最是以柔克刚的剑法。你的刀虽然霸气十足,遇到柔的剑法,还是要小心一点。”
方诚道:“你放心吧!”
柳东来听郑蓝的语气全向着方诚,微感诧异,但他已是久经人生风雨的人,这种诧异只在心里,不会露出表面。便道:“蓝儿说得没错,你可要留心我的每一招每一式。”
说毕,剑尖抖动,一招“满城风絮”从左到右分击方诚身上缺盆、气户、彧中、华盖、灵虚、乳中、天池诸穴,剑击虽轻,却快如闪电。
方诚举刀想避实就虚,砍对方手臂,可他一举刀方知在速度和气势上就慢了,对方剑已到,他只能招架。
然而柳东来中途变招,剑划圈,不与刀相逢,而向左直刺方诚的章门、带脉诸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