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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王岭现在没有蛇了吗？”
邸阙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山洞口，据他所知，山洞应该是蛇类最喜欢出没的地方，可为什么这里没有蛇呢？
郑钧笑了：“蟒王岭内毒蛇很多，不过多数都在地底下，地面上的蛇没有发现猎物的时候也不会出现。而这里如此清静是因为有六枚硫磺石镶嵌，蛇类最怕的就是硫磺石的味道。”
“哦！”邸阙恍然，随即笑道：“你这些年某不是一直生活在这里？”
郑钧很是淡然的点点头：“不错，半个老驼山都是炎杀门的地盘，没有几个藏身之处，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邸阙透过山洞口望着远处黑暗中宛如怪兽般的山丘林地。
老驼山距离云岭不过十几里，仿若两个孪生巨人般傲然而立在无终山之上。虽然老驼山没有云岭清新淡雅，气势磅礴却在云岭之上。
当然，山是一样的山，但建立在山上的门派却是不一样。
云岭之上只有云门一个门派，大小事情自然都是云门说了算。老驼山却不一样，门派林立散乱之极，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老驼山几乎要到了一峰一岭一门派的样子，炎杀门不过是其中之一。
“炎杀门很强？”
邸阙问道。
“实力不是很强，但势力十分庞大，除了以老驼山为名却事事不管的老驼门和占据老驼山咽喉要道的驼铃门外，就属炎杀门最为强横。”
郑钧缓缓坐下，叹息一声回道。
邸阙沉默着点了点头，下面的话他几乎不知道怎么去接。
毕竟一个人面对一个门派，除非郑钧有横推当世的实力外，就只有大势力出手。
无论是那一个，都不是邸阙能主宰的。
“实力啊！！！”邸阙摇了摇头，随后又道：“炎杀门杀性如此的之大，没有人出面主持公道吗？”
郑钧咧了咧嘴，惨然一笑：“杀与被杀都不是在世俗，谁人会管。”
“哦！！！”
邸阙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郑钧。
郑钧道：“世事糜烂已经不是以前了，世俗皆在皇权和豪门掌握之中，虽然恶事不断但终究还有些理性。门派豪强却因以武乱禁，在很多年前被皇家逼迫进山，就再未能出去过。”
“原来如此。”
邸阙想到无终山内，大大小小鳞次栉比的门派，恍然大悟。
郑钧又道：“像云门那样，还算是正经八百的正道大门，有秩有序，所以才能占据整座云岭。老驼山这里却又不同，这些乱七八糟的门派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这些人在世俗无恶不作，被皇家六扇门和豪门强横驱赶入山，不得不抱团才得以生存。杀戮，就是他们的本性。”
邸阙的眉头皱了又皱，他也算是在邪恶中长大的人，但他所处的狭小环境与如此广阔天地大为不同。
左右皆为强者，又共同生存在那么小小的一片天地间，交情、面子与底线、尊严交织在一起，呈现在邸阙面前的就是上层武者的表现，下层武者间的破烂事他几乎从没看到过，也几乎未曾听闻过。
“这么乱。。。”
邸阙的心口突然感到一股憋闷。
他也杀过人，甚至超越百人斩的记录，但那都是一个两个的一次次积累而来。
可是，现在邸阙看着郑钧，想到他的家人，想到炎杀门一次千人百人的灭门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那不是杀人，那是屠戮。
郑钧面色有些平淡：“乱，先生，你可知这无终山里有多少杀戮吗？你可曾想到这无终山下多少白骨埋藏吗？世俗虽苦，无杀仍可活。可这山里，那一天没有杀戮能够生存。”
说着，郑钧伸手向外指了下。
“炎杀门主孝平生一直未曾出现，先生不感觉奇怪吗？”
邸阙点头道：“是有些奇怪。”
“北渊谷杜家，墨刀门、一字刀杀门、血燕门、登峰谷，这些门派先生听说过吗？”
邸阙愕然摇首。
“郑某家族被灭，更是连累青萍谷一千多人被杀，十分悲惨了吧。先生却不知郑某还有一同病相怜的好友杜锋，出身就是北渊谷杜家，然后先后经历四家门派，最终一共五家合计三千多口却被炎杀门屠戮一空。”
邸阙脸上逐渐凝重起来：“这么狠毒。”
郑钧点点头，道：“白日时，如果不是孝平生亲自出手，郑某躲进蟒王岭的话，根本不可能连累到高阳。而让郑某逃出孝平生毒手的就是因为杜锋。。。”
说到这里，郑钧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微笑。
“杜锋那个家伙命就是硬，接连五家因他而灭，他竟然还能被第六家庇护，比我强啊。。。”
邸阙一呆，随即恍然，显然白天阻挡孝平生的不是郑钧口中那个杜锋，而是庇护杜锋的师门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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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真由（）
“如此杀戮，孝平生是什么？为杀而杀吗？”
邸阙抬起头看着郑钧，很难理解的问了一句。
郑钧十分平淡的道：“生存。”
“生存？”
邸阙更不懂了，茫然的看着郑钧，因为他从郑钧平淡的脸色，平淡的口气中没看到怨恨、仇恨。
为什么，接连被灭了两门，什么郑钧没有仇恨。
“清波无相诀，在我这，父亲得到的。清波无住诀，在杜锋那，祖上所传。因神功秘籍而杀戮，在无终山上真的不是什么稀罕事。”
邸阙了然。
的确，武功秘籍经常与威震武林、横压一代相提并论，同样也与灭门、杀戮紧密联系。
想要威震武林，想要独霸江湖，没有超强的武功是不可能的。
而武功从何而来，靠师门、靠家族所传吗？
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师门和家族传给你的能够威震武林独霸江湖的话，也轮不到你。
没有家传秘籍让你威震武林，那就只有靠杀戮靠掠夺。
“炎杀门不是大门派，在孝平生出世之前连三流都算不上。可自从二十年前，孝平生横空出世，带领着炎杀门灭杀大小家族门派无数，出手就是斩草除根，手段极其残忍。可就靠这般凶残掠夺的手段，孝平生硬是将一个末流门派带到如今可以称之为威震老驼山的霸主级。无论怎么说，他孝平生也是个能人。”
郑钧缓缓抬起手，用力一攥。
邸阙清晰听到郑钧指骨间咯嘣嘣一阵鸣响。
“唉。。。”
邸阙无奈的叹息一声，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灭门惨案，那是不死不休的仇恨，除非一方倒下没有其他可以解决的办法。
“郑兄，还要从长计议！”
“先生放心，郑钧现在最要做的是突破真元境。再说，别看孝平生已入天罡境，但他的前进之路已经到头，有的让郑钧追赶的时间。”
郑钧眉目间闪过一抹冷笑。
“什么？”
邸阙一愣，十分不解的诧然。
天罡境的孝平生前进之路到头了？
为什么？
郑钧显然知道邸阙诧异的是什么，淡然一笑道：“清波无相诀，清波无住诀，先生想到什么了吗？”
邸阙眨了眨眼睛。
郑钧解释道：“十年前孝平生以二十多岁的年纪突破天罡境，震惊整个无终山，直接被人誉为无终山年轻第一高手。而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求到老驼门下，借用老驼门名额闯入青云榜，位列青云榜第八十八名，然后他闯过青云塔得到《清波无念诀》。”
说着郑钧也眨了眨眼睛。
“清波无念诀。。。”邸阙一愣，随即恍然：“清波无相诀，清波无住诀，他是想聚释门三无，成就清净之心。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孝平生，好大的野望。”
郑钧一愣，眼眸间顿时浮现出一抹钦佩之光：“先生博识，郑钧用了十年时光教无数人才勉强知道清波三五诀之真相。”
邸阙对郑钧的奉承没有在意，眉眼蹙着，似乎感觉有些什么隐藏在脑海深处，一时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天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亮了起来，点点阳光斜斜的照射进山洞，借着光色郑钧模糊的看到邸阙满脸茫然，有些愕然。
“先生，有什么困惑吗？”
过了好半天，看不到邸阙脸上变化，郑钧忍不住问道。
呆愕的抬起头，邸阙一边思索一边胡乱的问道：“孝平生练的是什么功法？”
“孝平生啊。。。。”郑钧皱了皱眉道：“他的功法很乱，无跟他对手无数次，却一直摸不清他到底主练什么功法。”
似乎听到邸阙的提问，郑钧才恍然想起这很不对。
毕竟一个武者，必然会主修一门功法。
功法不是修炼的越多越好，见识广博是好事，但修炼太杂却让人难以精进。
“哦，那他是道修、佛修还是魔修呢？”
邸阙又问道。
“他是鬼修，我早就知道的，就是不知道是鬼修的那派功法”
郑钧认真的回想着。
孝平生功法主修也许展露过，甚至有可能展露不是一次两次，但因为世上功法实在太多，凭借郑钧的见识极可能根本都没听闻过。
不过世间功法再过繁复，也无法超出道修、佛修、魔修这三大主流。
当然道、佛、魔是三大主流，其下还有儒家、兵家、杂家、鬼修、邪修、体修等流派。
这些流派都各具特色，即使会有几家合流的练法，也无法脱离主修的核心特点。
“鬼修，嘶，那我知道了。”邸阙脸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之态，十分肯定的道：“那他修的一定是酆都鬼派度朔山的北极黑煞功。”
“北极黑煞功！！！”
郑钧目光闪烁，一点喜悦跃然而起，事过十年，他终于在邸阙的指点下知道孝平生的功法了，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知道孝平生的功法，并不能改变他与孝平生之间巨大的距离。
但是能多知道孝平生一点特点，都能拉近他与孝平生之间的距离，差别有时靠的就是不断的多一点点来拉距的。
而且知道孝平生主修功法这点，绝不能说是可有可无的。
邸阙突然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震惊，同时还有一丝古怪：“我知道了，孝平生是要聚齐佛门三无清静、酆都鬼门六宫，他想成就《善恶大魂谱》，好大的野心。”
“善恶大魂谱？？？”
郑钧满脸茫然的看着邸阙，他不懂邸阙的震惊，更不理解什么善恶大魂谱，但刚才他却清晰的听到邸阙说聚齐佛门三无清波诀，还有酆都鬼门六宫法才能成就善恶大魂谱。
佛门三无清波诀郑钧可是知道如何难以修炼，更是如何难以聚齐的。
至于酆都鬼门六宫法是什么郑钧不知道，但能与佛门三无清波诀齐名，显然也绝不会简单。
郑钧更能想到聚齐佛门三无清波诀和酆都鬼门六宫法才能成就的善恶大魂谱，会是何等状态。
邸阙道：“清波无相诀、清波无住诀和清波无念诀，为佛门善功。北极天篷功、北极黑煞功、北极八景功、北极十天大神功、北极十天大魔功和北极六宫大魔功为鬼门恶功。三善六恶，善恶大魂谱。”
“佛门三善、鬼门六恶，三善六恶，善恶大魂谱。。。。”
听到这里，郑钧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