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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不测。段崎非心中一凛,赶紧敛住神思,凝立以待。
皇甫伦笑得更和蔼,向穆青露道:“凡儿生性单纯、心直口快,有时难免得罪人。穆女侠和令尊都是被武林同道敬仰的人,想来不会过分为难本官的儿子。穆女侠,能否请您高抬贵手,替令尊解了犬子身上的十三金弦?”
穆青露点点头,仔细瞧了瞧皇甫非凡,又不无遗憾地摇摇头,道:“哎呀,这一招我可解不了。”
皇甫伦面色微变,强笑道:“还请女侠指点迷津?”
穆青露道:“十三弦劲已布满全身,接下来就要发动啦。你们瞧——”
她声音清脆悦耳,说到“你们瞧”三字时,在场所有人皆受触动,一齐瞟向皇甫非凡。
只见那一十三根金弦已弥折缠绕到了皇甫非凡脖子边。皇甫非凡早就吓得口不能言,双眼呆滞,梗着脖子死死瞪着父亲,黑胖脸上满布绝望哀求神色。
霍然之间,一根金弦如游电般探出,哧地钻入皇甫非凡肥硕的脖颈肉中,倏忽之间,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滴小小的血珠!
灵川帮和官府中人齐齐惊叫,天台派中人却尽皆冷冷地不回应,洛涵空率着摧风堂各位当家,连连赞叹不已。
穆青露望向皇甫伦,一脸遗憾地说:“哎,皇甫知府,我帮不了你啦,快去瞧瞧你单纯又心直口快的儿子吧。”
皇甫伦狂叫:“你们!”再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搂住儿子脑袋,在他颈上又拍又掐,似想将那条金弦拔出来,无奈金弦早已整根没入,哪里还能寻到影踪。皇甫伦掐了一会,语带哭音,不住地唤:“凡儿!凡儿!快说话!你痛么?……”
皇甫非凡在爹爹怀里似乎稍稍恢复神智,哼哼着道:“爹啊……不痛,就是脖子有点儿酸,那破丝弦对我做了啥?”
皇甫伦呆了一呆,立刻道:“没事,别怕。爹爹马上劝穆大侠放开你。”
他口中说着,手里已放开儿子,立起身,沉着脸,面向天台派道:“如今各位已成功虏掠了我儿子,还不趁机提出你们的要求?”
戚横玉冷笑道:“我们能有甚么要求?皇甫知府自己看着办罢。”
皇甫伦摇首道:“本官愚钝,只知一心为国家安宁办事,却实在领会不到各位心中深意,烦请明示。”
戚横玉也不上当,只缓缓说道:“只要你妥当应对,令郎自然会受上天庇护,安然无恙。”
皇甫伦略一思忖,道:“戚女侠既如此说,可见犬子尚有生还指望。但本官仔细想来,今日所做所为,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洛阳城安宁,所以本官问心无愧。倘若你们定要认为本官会虐待傅大侠,从而想扣留犬子,本官也无可奈何。”
金桂子心系傅高唐,大声道:“你问心无愧?笑话!”
皇甫伦不接他话,只缓缓说:“为了国家安宁,本官仍然得循例带走嫌犯傅高唐,至于犬子,你们想硬留,就留下罢,本官稍后自会将一切情况上报京师、下宣江湖,个中是非曲直,天下人自有论断。”
戚横玉笑道:“好大的帽子!看来你打算到处播谣了?可惜我们天台派不是甚么山野匪帮,倒不会像你那样,仗着满口律法公义,说扣留便强行扣留。”
皇甫伦抬眼道:“既然如此,又为何对我儿子下手?”
戚横玉微微一笑,竟不再多言。皇甫伦踏前一步,提高声音再次追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突听有人淡淡应道:“皇甫伦,你害怕了?”
皇甫伦浑身一颤,闪电般转回头来,场中却依旧是原先那些人,并未多出甚么人来。
天台派诸人神情陡地松弛,穆青露笑道:“爹爹,您总算及时回来啦。”
傅高唐先前一直不说话,此刻才叉腰叫道:“老三,你越来越爱装神弄鬼了!哼哼,这种吸引全场注意力的小把戏,我傅高唐可不屑玩儿。”
穆静微的声音忽左忽右,飘飘悠悠,应道:“所以你才成了活靶子啊!”
傅高唐叫道:“咦,你这万年悲情靶子,倒好意思说我!”
他二人一明一暗,兀自斗起嘴来。皇甫伦心中焦灼,哪里还能多听,他不住转动脑袋,遍寻不见穆静微身影,便索性朝傅高唐锐声说:“傅大侠,本官原以为你乃义薄云天的好汉子,没想到你居然还要仰仗师弟保护,你……”
傅高唐闻言,勃然变色,怒道:“似我这般的好汉,哪里需要他保护?不许血口喷人!”
皇甫伦一手搂着儿子,口中语言便如算盘珠子般劈劈啪啪不住:“你和你师弟多半暗中商量好了,一旦有甚么变故,你就假意伏罪,再由他暗中出手,扣留本官爱子为人质,以此强行换取你自由。嘿嘿,傅大侠,此举若传到江湖上,也不怕被武林同道们嘲笑?”
傅高唐暴跳如雷:“老子要那么没种,出门就被驴踢死!老三!老三!马上撤掉弦子,我傅高唐毋须你救!”
戚横玉叫道:“喂,二哥,莫中激将法!”她和金桂子等人连唤好多声,无奈傅高唐怒火烧天,哪里还听得进去。
皇甫伦连连冷笑,竟闭了嘴,只作壁上观。
傅高唐叫骂了一会,穆静微都不答,纵然傅高唐功力高深,却也终究没有伸手拨弄那些金弦。待他叫得累了,穆静微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阿唐,我岂不知你心气儿高得很?今日我出手,倒并非为了强留你。”
第95章 金弦开(二)()
傅高唐闻言,呆了一呆,才嗫嚅着说:“不是强留我?那为了甚么?”
穆静微停了一会,突然转了语调,道:“皇甫伦,你瞧瞧今日在场的人,还有谁能解得开我的十三弦?”
皇甫伦被他乍然一问,轻轻一颤,哑声道:“哼,你也莫小瞧本官,本官早已在摧风堂外派驻了不少人。虽然我们未必能解开十三弦,但倘若凡儿有意外,你们也不会好过。”
穆静微淡淡地道:“我没打算伤你的宝贝儿子。”
皇甫伦眼睛一亮,连忙接口:“那你想要什么?”
穆静微不疾不徐地道:“金弦穿穴而入,轻能医伤,重则夺命。如今它埋伏在令郎体内,只要我不驱使,自然相安无事。他性命既无虞,你大可不必担心。”
皇甫伦依旧很着急:“话虽这么说,但体中有弦,终非长久之计,还是烦请穆大侠出手将它取出来吧!”
穆静微尚不及作答,皇甫非凡听得自己没性命危险,却又神气起来,他在父亲怀里费力昂起脑袋,响亮地说道:
“爹爹,几根破弦子,求他作甚!他还真以为天下没人能解啦?!我呸!大不了……大不了咱们去找那朱——”
皇甫伦暴喝:“闭嘴!”竟腾地出手,一掌掴在儿子胖脸上!
皇甫非凡愣了一下,嗷嗷哭嚎起来。皇甫伦铁青了脸,任由他哭叫,一声不哄。
摧风堂和灵川帮的大多数人不明就里、莫名其妙,天台派众人听闻皇甫非凡的话,却勃然变色。戚横玉和傅高唐迅速对视一眼,虽都一言不发,但眼神却陡然凌厉起来。段崎非只觉穆青露的手用力紧了紧,又听她小声向司徒翼说:“果然是那人!”
司徒翼低声道:“不怕。那人远在京师,就算会解,恐也鞭长莫及。”
段崎非一路连连听得这个“朱”字,心中烦厌不已,此时再按捺不住,低声道:“此人阴魂不散,心胸何其狭隘残毒!”
穆青露回头道:“是啊!你光听了都受不了,可知爹爹他们当年真不容易。”
他几人交头接耳,场中皇甫非凡犹自哭嚎不已。他嚎了一会,有些累了,便渐渐的小了声。穆静微俟他平息,才冷冷地说:
“皇甫伦,你聪明伶俐,可惜啊,虎父偏偏生了个犬儿子。”
皇甫伦只冷笑不住,不应一言。
穆静微也不追问,只道:
“天台派在今年七月十五之夜,将处理一件门派大事。我们本不愿将这事向外提起,然而近日来,天台派中人却接连遭遇变故。先是北上途中四师妹和孩子们险遭刺客暗杀,现在又有莫名其妙的案子栽赃到二师哥头上。而摧风堂洛堂主仗义留客,却也差点被诬陷。”
他平静地说完这几句,语调忽一扬:
“皇甫伦,你既然愿意替人办事,想必自也听了一套因由。至于你听到的因由是否为真相,我穆静微可怀疑得很。”
众人一齐瞧向皇甫伦,只见他嘴唇紧抿一线,脸肉不住抽动,喉结上下滚动,却目露凶光,毫无愧悔之色。
穆静微虽不现身,却似也瞧见此景,但听他语声低沉,又说道:
“看你的表情,可知你听的多半是另一套说辞。不过,这已不重要了,因为在方才几个时辰内,我已将天台派相关往事一并写下,抄录三份,亲手递送了出去,不日内,江湖上便可尽知前因后缘。虽说家丑不宜外扬,但既然有人不知悔改、屡屡作乱,那么,我也无须再容忍!”
他话音刚落,傅高唐已大声叫道:“静微!你总算想明白了!”
戚横玉应声道:“静微,你过去刻意隐忍,总想顾全大局,可他何曾识过好歹?如今事情越搅越大,确该公示天下了。”
洛涵空先前一直在旁默默听着,此刻也忍不住一击椅子扶手,朗声说:“我本不该说三道四,但偏有人三番五次寻衅,实在可恶!所以,我摧风堂绝对支持!”
群情激昂,皇甫伦却纹丝不乱,只牢牢攥着儿子,直待众人稍稍平静些,才尖声道:
“穆静微,你们那些江湖乱事本官不管,本官只为捉拿疑犯而来。至于我儿子,他方才也不过口齿不清,说了半句气话。他连话都没说完整,又何须与他计较。”
傅高唐夺口道:“好!皇甫伦,果然是只老狐狸!”
戚横玉冷笑:“你儿子没说甚么,我们也没说甚么啊。”
穆静微的声音接口道:“皇甫伦,我方才只说已将天台派往事传扬出去,可没说将妨碍官府办理公务。你和别人若硬要多想,那我也没办法。不过,你我都是为父之人,我且劝你一句,你身在官府,本有安逸仕途,又何必定要搀杂到江湖纷争中?须知一入江湖风波恶,你不为令郎的未来著想么?”
皇甫伦表情微微一动,瞬间又转为坚定,应道:“多谢穆大侠提醒。江湖纷争关本官何事?本官只要捉拿疑犯罢了。既然话都说开了,便请穆大侠撤去金弦,莫要再作妨碍。倘若对案情有异议,不如将这些工夫,放在寻找新线索上罢。”
穆静微道:“撤十三弦?行啊。你且瞧好了。”
皇甫伦一听此言,瞪大眼睛,便朝儿子颈间望去。望了片刻,不见那根金弦出现。他双目瞪得太大,难免便要眨眼,眼皮甫一抖,那根金弦已哧地钻了出来,嗖地蹿进另外十二弦织就的花纹里。皇甫伦浑身一激,下意识要作出反应,那十三弦却不容他迟疑,倏忽之间如退潮般从皇甫非凡身上靴上一起消去,直没入地下不见了。
皇甫伦面上泛起又畏又恨又敬的神色。黎越峰后退一步,低声说:“天哪。”摧风堂众人更是啧啧称赞,便连众衙役都感叹不已。
却听穆静微平静地道:“十七年来,我动用十三弦的次数寥寥无几。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