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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平想到此处,不由神情一坚,对法华道,“法华叔叔,那箭神庄,我去定了!”
法华这回却没说话了,看着宿平,木然许久。
宿平也看着法华。
“果然英雄处少年!哈哈――看来老子的魅力有待增强、有待增强啊!”四寨主霍然大笑,一拍少年的肩膀道,“走!东山操练场!”
宿平听出了法华的话中之话,四寨主说他自己魅力不足,是在暗指我想去那“箭神庄”,为了练“花落箭”的心愿多过为了帮他的忙,当下也不禁莞尔。
法华到了地上拾起紫木弓,又见不远处那个干瘪的皮酒壶,突然两脚并作上前,抬腿一个扫踢,“噗”的一声,就把它远远地踢飞了出去,落在山坡尽头的灌木林中。
“酒壶老弟,后会无期!”
四寨主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拉过宿平,便朝着东边走去。
“法华叔叔,还有两个铜钱未拣回来!”
“丢不了,晚上自会有人去找。”
“谁呀?”
“咱们寨子里,有个兄弟叫作‘朗乾坤’,今日轮他巡夜”
到了东山,正是申时。却有另一派热火朝天之景。
这山头上总有八九百人之多,规整有序,列成三个大方队。挥刀的站一阵,耍剑的摆一阵,另一阵却都是些持枪的人,分得最开,喝声也是最大。还有零零落落地在周边散了一圈的人,却都提着些冷门的兵器,什么开山斧、宣花斧、凤头斧,水火棍、哨子棍、齐眉棍,还有青龙戟、方天戟、铁双钩、狼牙棒在那里分堆对练。自然还有只用一双肉拳肉掌对搏的,或是拿弓箭射靶的,却是少数。只是不见此处有骑马之人。
宿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唯一一座高台上,负着双手环视全场的大当家雷照峰。
再看那刀阵之前,站着的正是二寨主红叶,抓着把厚背大朴刀,一式一演,刚猛有力;枪阵之前的那人,却是雷敢指,少寨主或挑或刺,或抡或扫,也是犀利异常;而领演剑阵的那人,竟是与宿平同龄的凌雨!这个素来寡言、却总是一语中的的少年,耍起剑来更是干净利索,劈、挂、崩、穿、剪、撩好似无所不能,虽然一招一式、分而教习,仍叫宿平看得云里雾间,但觉好看、不觉其所以然。
“原来他如此厉害!箭与剑,谐属一音,我却又何止差了他一筹?我定要好好向法华叔叔学习射技‘花落箭’、‘花落箭’又可否胜过这世上的所有剑法?”宿平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有如此多的这般念头,只是有种不服之气悄然生起。而他尚且不知,于射箭来讲,自己已属万中无一奇才了;凌雨此刻虽强,也是自幼跟着他那南岭的岭主师父苦练而得;箭与剑更不可简简单单地相提并论。
轻轻吁了一口气,宿平终于从臆想之中醒转,把眼朝着场内再次扫视过去,却是没有发现那一个人的身影。
0036 弓石心中握,黑龙飞花若(二)()
法华道:“在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
“那咱们便开始练吧。”
“好”宿平正答着,突然顿了一顿,看着场中一角,伸手指道,“法华叔叔,那里的箭靶都叫人占了,怕是今日没有位置了。”
四寨主顺着他的手势望去,果然看那五六个箭靶对面都站满了人,却只一笑道:“无妨,咱们今日不用箭靶,也不用弓箭。”
“不用箭靶也叫练箭?”这是宿平心中的想法,但并未说出口来。他自与邱禁相识开始,到和红叶、法华等人接触,渐渐对那些稀奇古怪之事,愈发地能生出免疫之力。
紧跟着四寨主一路走去,却叫宿平在途中看见了两个正在对打的熟面孔。
叶陌路,朗乾坤。
这二人边打边骂,各自手中的武器叫人侧目不说,连那打法也是奇葩。
“我让你赢了不赌!”
就见那叶陌路右手里扣着一把骰子大的石头,左手抓着那面蹭得发亮的铜镜,左蹿右跳。突然间就跳到一处迎光的地方,只把铜镜前边斜里一竖,对着那天上的日头,日光借着镜面一照,就笔直照向了朗乾坤的眼睛,他再把右手一甩,一颗石子就飞打了出去,击向朗乾坤的额头!
朗乾坤却是不慌不忙,在对方亮镜飞石的瞬间,就举起了左臂上的一面事物挡在脸前。――这面事物是块盾,却又不似寻常的军中大盾,要窄上许多,只有四拳多宽,但有一臂多长,木质而外包三层铁皮,内里穿出几根布条,牢牢绑在胳膊上,倒也耍出个名副其实的如臂使指。
“奶奶的――给你说了多少遍啦!我要把赌本还给宿平兄弟!”
朗乾坤臂上窄盾“啪”地挡开石子,本是站身而叫,卜一话落,突然就借机冲了上去,窄盾在前,黑手在后。为何唤作“黑手”?是因他出手的那招,正叫做“猴子偷桃”,与窄盾配合起来,虽不算正宗,却显然更为猥琐难缠。
叶陌路也是镇定,又甩出一颗石子打向对方脚踝,跳开一步,继续骂道:“亏得还有人借钱给你!输了只字不提,赢了也不还人利息!赢了不赌,输完不赊!你个守财奴,到底偷存了多少私房!?”
“于你何干!”朗乾坤回臂一挡,那石子又“啪”的掉落,“我就存!存够了,娶他奶奶的十七八个水灵俏婆娘,谗死你!谗死你!”
“找打!”
“我挡!”
“宿平兄弟来了!快还他钱!”
“少来诓我!”
“真是宿平兄娘的!你敢阴我!”
两人一来二去,看得少年瞠目结舌,却是没有上前招呼,只跟在四寨主身后,朝这辅山操练场的西北角走了过去。
这辅山山头,较平整的那一大块被垦成了操练场。望东、望南是斜下的山坡,望西直走是“风雷聚”的所在,望北是悬崖。西北角的位置,却有一座三丈多高、四丈多阔的断壁,削得极为平整。壁前靠北,还立了一根两丈高的大木柱,柱子的顶端敲进一截棍杈。一条长长的麻绳挂在那杈子上,两边垂下,一头绑着柱子根部,另一头系了个带钩的木球。那木球有脑袋大小,旁边还置放着几个更大、更小的,也是安着挂钩,却都没有牵上麻绳。
只是此情此景好似都与射箭无关,而除去这些,也就剩了一口大箩筐,那箩筐中装满了个头不一的小石块。宿平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于是便把眼睛望向了法华。
“呵呵,”法华笑了笑,“你先莫要疑惑,且看我耍个把戏给你瞧瞧。”
说着,四寨主走到那箩筐之前,放下紫木弓,一手抓起两个小石块,转了转手腕,突然一个轻甩,把其中一颗石块抛了出去,那石块才飞不远,剩下的那颗也跟着掷出。两个石块一先一后,却是一缓一急,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后头的那块击中前面的那块,分开而落。
法华手里不停,又去抓了两块,一般的抛将出去,一般的跟掷,只是这第二回的力道,比之方才重了一分,却又是“啪”的一声,一般的在更远的地方击落。
如此这般,继续抓,继续抛、掷、打中,直到了二十步左右的远处,方才罢休。
四寨主把手拍了几拍,拊去手心的灰尘,对少年笑道:“如何!我这手把戏,可算好玩?”
“法华叔叔,你可是想教我练眼力?”宿平其实在他打中第二块石头的时候,就已想到了这个问题。
“唔还真是聪明。”法华夸道,“你既知道了缘由,那便依着自己练吧。”
“可这即便练成了,也只是用石子打石子,却不是射箭的本领呀。”宿平急忙道。
“那便错了!石子打石子,与那弓箭射石子,其实并无太大差别,加且石子拿取方便,不似搭弓射箭那么繁琐,箭神庄里学‘花落箭’的人,都是先用这法子来练。”
“还有你可知‘箭由心发’?――其实不止是弓射,就连那刀剑、棍棒,或任何一十八样兵器,练到巅峰之境,皆是由心而发。是以这空中石击石,虽说没有那般玄妙,但若真正练到了心里,却也与射箭一般无二。‘花落箭’的第二层‘落飞花’,其中意境,并不单指那落箭的准头,更看重的却是飞花飘向何处!既知飞花之去向,又何患手中握的是弓还是石?”
“箭由心发箭由心发原来是这样!”宿平恍然,“法华叔叔,若不是遇见了你,怕是这一辈子我也悟不出这个道理了!”
“哈哈,你不用捧我,这可不是我说的。”四寨主笑道。
“不是你说的,定又是那个箭神传下来的了”少年暗自心想。
有了如此牛气冲天、玄之又玄的四字真言来做铭志,宿平自然劲头十足。当下二话不说,也把那二弦弓放在一旁,抓起两个石块,掂了几掂,正要甩出,却突然又顿了顿,收手而立,低头沉吟一番过后,才出手把第一个石块扔了出去。
只是那石块飞离之后,宿平并未将第二块石头跟着追击,而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空中第一块石头的去向,静等到那石头落地,方才抛出那剩下的一块,也是一样的驻身而望。
“你怎地不打?”一旁的四寨主眯眼笑道。
“法华叔叔,你既言手中握的是弓是石,并无差别――那我便想,手中有弓无弓、有石无石也是一样的了。此刻我并没有把握能够击中,是以先看看那石子飞起的去向再说。”宿平挠头道。
法华闻言,双目一闪,怔了好一会儿才朗笑道:“好好!好个举一反三、好个‘有弓无弓、有石无石也是一样’!”说完,就退到了一边,闭口不语。
宿平可不知自己的一句话,在法华心中掀起多大的波澜,他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猜想,模模糊糊的,却又忆不起来。
“好似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
少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又抓起了一把石头,朝前抛去。
一个,两个,三个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宿平望着那空中石块一颗颗地飞过,越抛越远,却仍旧没有头绪,不免有些烦躁起来。正在此时,他突然间看到了那光秃秃的崖壁上,长着一株嫩绿的小草,便把手里的石子朝它扔了过去。
没有扔中。
少年本就烦恼,见一扔不中,微微有些气闷,于是又将手中最后一个石块举在双目之前,对准那小草,再次抛了出去。
石块打在了小草的下方四寸位置,又是不中。
“咦?”宿平轻叫道。
那崖壁离他并不太远,只有十步不到,可他自己明明觉得瞄中了那小草,却为何落在了它的下方?
少年呆呆望着那小草与它下面的石块打痕,沉吟片刻,蓦然失声道:“有了!有了!”
一边叫喊,一边又去抓了一手石块。这次少年没有迟疑,站回原处,轻轻松松地就向前抛出一颗。只见石块在空中划过一弧,“噗”地就打在了那小草上。
宿平会心一笑。
再打,又中
直到把手里的六个石子都抛完了,那小草也不甘心地折成两断,落下崖壁。
“嘿嘿草儿啊草儿,你莫要怪我,俗话说春风吹又生,咱们只有来年再见咯。”少年心情大好,朝那满身疮痍的“草儿”胡乱说了一通后,回过身去,对着此刻正面露古怪的四寨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