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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是谁？”男孩不安地望着卡秋莎和休
“回到你的房间里去，待在里面，不要去那个池塘玩耍。”
“可是我现在想去池塘。”
“现在不行，得有人陪伴你同去，现在大家没空。”孩子的母亲解释道。
他不太情愿地走回屋里。
休说道：“菲奥娜夫人，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命案，是没有得逞的谋杀。受害者是一个在facebook跟帖上批评威廉的人。”
“噢，那个垃圾跟帖者！”菲奥娜脱口而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都是这个垃圾招惹的。每个人都应该扔砖头砸他的汽车。而现在每个人都团结起来对付我的儿子。他是无辜的，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大家认为是他干的呢？ 他们讲他偷了一名糕点师的汽车，还说这些为他出事创造了条件。可是我后来了解到，糕点师4年前就把车卖掉了。他们并不了解多少。”接着菲奥娜又想了想，从毫无保留又恢复到警觉的状态，“噢，等等，后备箱里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差点儿淹死？”
“是的。”
“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那种事绝对不是我儿子做的。我向上帝发誓！他们没有理由把他抓起来，难道不是吗？”她看起来很恐慌。
卡秋莎心里想：菲奥娜为什么会恐慌？她是不是也在怀疑自己的儿子？
“我们只是想跟他谈谈。您先别紧张。”卡秋莎安慰道。
菲奥娜突然不安起来，“我丈夫不在家。”，
“只要您在家就行。不需要父母双方都在。”卡秋莎可以看出来了一些端倪：她不愿意承担相关责任。
“可是威廉也不在家。”
“他会不会很快回来？”
“他在打零工，在家乐福超市，挣点零花钱。应该快到换班时间了。他要回来拿工作服。”
“他现在在哪里？”
她耸耸肩，“有时他会去电子游戏厅消磨时间，那种地方，你知道的，年轻人都喜欢去……”她沉默了片刻，可能是在想她什么都不应该讲出来。
“我的丈夫很快就会回来。”
卡秋莎注意到菲奥娜说这些话的语气。我的丈夫。
“威廉昨天晚上有没有出去？特别是在12点以后？”
“没有。”菲奥娜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第一百八十二章 居民调查二（）
“你敢确定？”卡秋莎用利落的语气问她。菲奥娜仿佛在回避着自己的目光，朝别的地方看看，又手指顶顶鼻子，又捏捏鼻子，这个动作卡秋莎先前没有看到过，显然对方是在撒谎，这些不经意的小细节透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菲奥娜吞咽了一下，“他可能就在家。我不太确定。我很早就睡觉了。威廉经常熬夜玩游戏。他有可能出去了。有可能在家。我不能确定。但我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那你的丈夫呢？”卡秋莎注意到当她提到睡觉时又在回避自己的目光“他那个时间在不在家？”
“他有时打扑克。和朋友们小赌两把。我想他当时是在玩牌。”
休说：“我们真的需要您的…。”
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因为有个身穿黑色汗衫的少年从院子中走出来。他肩膀比较宽的，眼神游离不定。他的的比利牛仔裤洗得已经发白，露出一块块的浅白色斑块，草绿色的沙滩裤下面穿着一双凉鞋。卡秋莎注意到他防备的眼神。他突然止住脚步，惊讶地眨着眼睛眼前这两位不速之客。他看了一眼涂有警方标识的组织的警车，马上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卡秋莎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和表情是那种典型的人们在看到执法者时会作出的反应，不论自己是否有罪……并且脑子转动得还很快。
“威廉，亲爱的，到这里来。”
他站在原地没动，卡秋莎发觉休有些紧张。
不过第二次徒步追逐这小子是不需要了。威廉垂丧着头，表情呆滞地朝他们走过来。
“他们是警察，”菲奥娜说道，“他们想跟你谈谈。”
“我猜他们也是，有什么想从我这里了解的？”他的声音很随意，透着一点的冷漠。他站着，两只胳膊在两边左右晃动着。他的两只手很脏，估计很久没洗手了，指甲里还嵌着污垢。还好，他的头发洗过了；卡秋莎猜他之所以会常洗头是因为这样可以防止青春痘在脸上长出来。
她和休向男孩打了个招呼，出示了他们的警员证件。他接过去仔细地看了看。是在争取时间？卡秋莎心想。
“有人来过我们家，”菲奥娜对儿子说，头指向那些塑料瓶上的红色涂鸦，“又打碎了两扇窗户玻璃。”
威廉对这个消息好像无动于衷。他问：“威廉呢？”
“他没有看见。”
休问：“我们进去屋子里看看，你们介意吗？”
菲奥娜点点头。他们走进了屋子。里面有一股尚未散去烟味。屋里收拾过，但仍很脏。家具搭配的不太搭调，好像都是颇有一些年头的二手货，上面的防尘罩破破烂烂的，家具上面的棕色油漆在脱落。墙上贴着图像发黄的老旧海报和照片，大部分是装饰用的。
卡秋莎可以看见放有一幅威尼斯绘画的镜框。下面显露出部分的《国家地理杂志》图标。其中有一些是家庭成员的照片，是两个男孩的，还有菲奥娜年轻时的一两张照片。
萨米出来了，像先前一样，大块头，走路很快，他又笑了笑。
“威廉！”他朝哥哥冲了过来，“你给我带巧克力豆了吗？”
“给你。”威廉把手伸进口袋，递给弟弟一包巧克力豆。
“耶！”萨米很小心地打开包装，往里面看去，然后眼睛盯着哥哥，“池塘今天很平静。”
“是吗？”
“是的。”萨米回到自己的房间，手里抓着巧克力豆。
威廉说：“他看起来不太好。他有没有吃药？”
他妈妈侧脸看去，“药……”
“爸爸因为价格上涨没再去按处方拿药是不是？”
“他认为药不太起作用。”
“药很有作用，妈妈。你知道他不吃药会是什么样子。”
卡秋莎朝萨米的房间望去，看见孩子的书桌上摆满了复杂的电子元件，都是电脑和工具上的零件—还有适合比他小得多的儿童玩的玩具。他懒散地倚在椅子上读一本日本漫画小说。小家伙抬眼专注地盯着卡秋莎，打量着她。他浅浅地笑了笑，又低头看书。卡秋莎看到这个神秘的动作后也笑了笑。他又开始读起来，嘴唇翁动着。
她发现过道的桌子上放着塞满了衣物的洗衣篮。她敲了敲休的胳膊，朝最上面的一件灰色运动衫看去。那是一件连帽运动衫。
休点点头。
“你感觉怎样，”卡秋莎问威廉，“在那起事故之后？”
“还好，我想。”
“那起事故很严重。”
“是的。”
“你难道没有伤得很重？”
“不算重。你知道，车里有安全气囊，我也没有开得太快……特蕾和瓦尼莎。”他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笑容，“她们要是系了安全带的话都会没事的。”
菲奥娜又重复道：“他爸爸马上就要回来了。”
休继续不动声色地说：“就几个问题。”他随后走回客厅的角落，让卡秋莎问。
她问道：“你上几年级？”
“刚上完三年级。”
“在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中学，对吧？”
“没错。”
“你在学什么？”
“我记不清了，都是些无聊的课程。我喜欢计算机科学和数学还有西班牙语。你知道，跟其他人学的差不多。”
史蒂文森这个学校怎样？”
还行，比蒙特利尔公立学校或是胡佩罗学校强。”他回答道，心情不错的样子，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睛。在胡佩罗学校要穿校服。卡秋莎认为衣着符号比起严格的基督徒教育和繁重的家庭作业来说是这所学校更令人憎恨的地方。”
“有没有黑帮？”
“他没有参加黑帮。”他妈妈说，一副好像她想让他参加黑帮的样子。
他们没有理她。
“不严重，”威廉回答说，“他们不惹我们，不像在萨利纳斯。”
提这些问题的目的不是为了寒暄。卡秋莎问这些问题意在确定一下这个男孩的行为底线。问了几分钟这些温和的问题，卡秋莎对这个男孩的印象不错，他没有说谎。那么接下来她要问的问题就涉及到了那起袭击事件。
第一百八十三章 锁定目标（）
“威廉，你知道塔米？福斯特吗？”
“那个后备箱里的女孩，新闻报道了。她上的是史蒂文森中学。我跟她从来没有说过话，更别说什么交往了。有可能我们在一年级一起上过课。”他直视着卡秋莎的眼睛，不时用手撩一下脸，但她无法确定这个动作是不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说明他在说谎，或者因为脸上长粉刺而不好意思。
“她在奇尔顿报道上面贴了一些关于我的帖子。她讲的不对。”
“她讲了什么？”卡秋莎还是问他，尽管她能回忆起帖子的内容，说他试图在拉拉队排练后对着女生更衣室拍照。
男孩迟疑了一下，似乎想弄明白她是不是在套他的话，“她说我偷拍照片。当然是女孩的照片。”他的脸沉了下来，“我当时只是在打电话，你知道，是在聊天。”
“确实是的”他妈妈又说：“鲍勃马上就要到家，我要等他来。”
但是卡秋莎急切地想问下去。她非常明白，如果菲奥娜的丈夫回来了，他会马上阻止询问。
威廉问： “她不会有事吧，塔米？”
“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他朝斑驳的咖啡桌望去，上面放着一只脏兮兮的空烟灰缸。卡秋莎感觉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在客厅里看到烟灰缸了。
“你认为是我干的？想伤害她？”他那两双深陷在眉毛下的黑色眼睛很容易就抓住了她的眼神。
“不是的。我们只是想跟了解情况的人谈谈。”
“情况？”他问。
“你昨晚在哪里？12点和凌晨两点之间。”
他又甩了一下头发，“大约10点半的时候我去游戏厅了。”
“那是什么地方？”
“这种地方你可以打电子游戏，像一个游乐中心。你知道在哪里吗？就在金考联邦快递公司附近。先前是一家老电影院，后来拆掉了，改建成了游戏厅。这家不是最好的，连线设备不太好，但就这一家关门比较迟。”
卡秋莎注意到他是在扯闲话，就问道：“你是一个人？”
“还有其他孩子也在那里玩。但我是一个人玩。”
“我还以为你在家里呢。”菲奥娜说。
他耸了耸肩，“我在家过，又出去了。我睡不着。”
“在游戏厅你上网没有？”卡秋莎问。
“好像没有。我打的是弹球游戏，没玩角色扮演游戏。”
“没玩什么？”
“角色扮演游戏、射击游戏、弹球游戏还有驾车游戏，这些不需要上网玩。”
他解释得很耐心，虽然对她不知道这个区别似乎有些吃惊。
“那么你就不需要登录，是吗？”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你在那里待了多长时间？”
“我不清楚，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