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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匣内的光更加耀人了。
徐生忍不住眯起眼睛,在烛台黯淡的环境里呆久了,突然遇到这样耀眼的光,让他有些不适应。石匣眼看就要打开,里面那把武器也将呈现在自己眼前,徐生看着匣内,眼睛一眨不眨,赵田川在身后眺望,连呼吸都慢了几个节拍。
然而就在石匣即将打开的瞬间,徐生突然退了出去,几乎是同时,一道赤金神芒从徐生原先站立的地方穿过,如果徐生退得再慢一点,就会被这它穿透。
“你…”
徐生看向赵田川,那赤金神芒威力如何他不清楚,但速度绝对恐怖,如果不是他一直保持着警惕,几乎就要中招,作为石匣的拥有者,赵田川不可能不知道,却不曾对自己说。
他想过去问个清楚,但却讶然发现不知何时,整间屋子亮堂了许多,一道道符文出现,在空中组成了光幕,将自己圈在了石桌周围,而赵田川所站的角落,刚好在光幕之外。
“这是什么意思?”
徐生目光冷了下来,这符文从石桌地下蔓延而出,源源不绝,将这片空间牢牢锁住,慢屋的符文流转,如同铁锁一般,组成的光幕让让蚊子都钻不出去。
看着眼前的一切,徐生面沉入水,他想到了一些事情。
如果真的如他想的那样,那自己多半是走不出去了。
第11章 枫桥(九)()
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都是为人所不能理解的。
在人所占有的辽阔疆域内外,有着各种诡异的凶兽,他们盘踞在王朝之外,占据着远方的辽阔疆土,对于人来说,那里是比地狱更可怕的世界。
它们的爪牙可以轻易撕裂铁盾,士兵锋锐的长矛却只能在其身上留下一道白痕,这群猛兽拥有的力量近乎妖神,因而也被称为妖兽。
它们似乎也并不满足于脚下的大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兽潮自极西之地源源赶来,东兴而下。
面对恐怖的妖兽潮,人类的王朝像是一个纸糊的巨人,铁盾的坚固与长矛的锋锐只是对人自身而言如此,这条规则在妖兽的世界并没有约束力。
但徐王朝并没有倒下,它屹立在这片大地上一个又一个世纪,经过了一次又一次劫难,在时间长河里,动物各自都有了规避危难的方法,唯独人类还是很脆弱的行走在荒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有时只要一条蛇的扑咬就能让他轻易死去。
但这个脆弱种群的伟大之处恰恰在于自身卑微,没有致命的毒液,没有骇人的牙齿与利爪,但他们却会使用武器,比牙齿与利爪要致命的武器。
符咒师与篆器师。
不知是多久前的一天,人在一次次的劫难之后,拿到了这更为强大的武器,更坚固的盾牌。
在大篆师封天胤出现之前,祭火慕容家一直被奉为徐王朝的唯一中坚力量,这个家族稳稳地扎根在九龙天城,数千年不曾动摇,凭着一手符咒之术在王朝内外清除那些超然于“人所能接受”的挑战,加上篆器师铸造的武器协助,士兵们得以有了镇守边疆的底气。
符咒之术,一脉相承,可与天地同话,行人之不能,可凭空取人性命,也可画地为牢,固守一方。
“你是符法世家的人?”
徐生盯着赵田川,然而只是让他疑惑的是,哪怕是到了现在,自己被困住了,这个老铁匠也没有产生过一丝的敌意。
“少侠,”
赵田川叹了口气,拱手行了个礼,徐生这才注意到,对方右手竟是少了一个指头。
“这不是祭火一脉的符印之术,留下石匣的人,是一个篆师,,我绝无相害之心,少侠尽可放心一试,即便…”
“即便是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中途顿了一顿才将话说完,显然还有些事情没有说出来,但徐生已经没有继续追问的时间,因为那赤金神芒重又出现在了半空,如离弦之箭般直冲自己而来,令徐生不得不躲避。
在有了防备的情况下,初次的险境已经不复存在,但纵然如此,形势也没有变好,因为那赤金光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每次都能紧跟着徐生的步伐转过身来,大有一种不射中人决不罢休的势头。
“真的只是篆师…”
见这赤金神芒不依不饶,徐生心中反而放松了一些,符术世家能直接勾动天地伟力于己身,起到诛杀的作用,篆师走的路则大不相同,他们并不能直接使用这股力量,只能将一道道篆文刻到器具当中,好处是没有什么使用限制,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使用,但相对的,威力也是打了折扣。
徐生在阵法的边缘闪躲,赤金神芒紧随其后,不依不饶,耀眼的光让人目眩。
这光放在夜晚将是最美丽的那一簇光景,只是眼下,却成了一把咄咄逼人的凶兵。
徐生不言语,只是积极躲避着,他身上没有武器,面对篆师时不敢硬碰,只能被动躲避,但让他稍感欣慰的是,赤金神芒每一次追击之后,光芒都会黯淡几分。
嗤。
终于,在又一次被躲避开之后,赤金神芒像是耗尽了力气,难以继续,缓缓地消失了。见此徐生松了一口气。
“可以了吧?”
他问角落里的铁匠,篆师的东西都太过古怪,即使这神芒消失了,他也不敢大意,毕竟传言中,篆师可是能让普通人与妖兽有一敌之力的存在。
“还没有。”
赵田川不出意外的摇了摇头,徐生对此并没有太多惊讶,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那石匣的不凡,哪里会这么容易就被得手。
“少侠对自己了解吗?”
铁匠问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徐生一愣,随后笑道,
“我不了解自己,难道你了解吗?”
赵田川闻言拱手道,“那我就放心了,少侠请继续。”随后他便将手放下,又不再言语了。徐生觉得这人真是奇怪,总是一种想说却又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既然对方如此,他也不好再问,当下转过身去,想看看接下来这传言中的夺天地造化之功的篆器还有什么招数。
石匣的光还在,不因赤金神芒的消失而黯淡。
徐生想要转过身子,只是在转身到一半,头刚刚扭转过去,下半身还未动的时候,整个人却是突然一怔。
就在石匣的光入目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两个声音,像是有人在挨着他的耳朵说话。
“其实我听说啊,这篆器师处境大都尴尬,往小了看那些大侠们都觉得这是取巧,往大了看呢,造价不菲,用料苛刻,面对妖兽作用远不如符咒师那么明显。”
“凡夫俗子,自然不懂。”
……
两个声音,两句话,一少一老,并没有掺杂什么情绪在心中,却是让徐生心中剧震。
因为脑海中那个少年的声音,竟然是他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是记忆中我曾与人讲过的对话吗?”徐生惊疑不定,如果这对话为真,那老人又会是谁呢?
没有太多时间给他回想,只因为这是一片战场。
石匣的光更亮了,一个又一个篆文在桌底涌出,将屋子点亮。
赵田川身子动了动,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在他目光所在处,有几个篆文跳动,尽情倾洒着光辉,与此同时,整片大阵的光芒都是一暗,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的能量,唯有那几个篆文更加耀眼了。
最后,几个篆文合并到了一起,化成了一道人影,它没有面容,虽然能看出衣裳的轮廓,虽然脑后有着一条金色的发带,但它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只是由篆文聚集,这才有了人的模样。
徐生注意到,在对方手中,有着一柄长剑。
“这怎么打?”
徐生摊手,他没有武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真要打起来,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阵纹闪烁,像是听懂了闯关者的话,几个篆文落下,化成了一柄光剑落了下来,徐生伸手将它接住,随手挥了几下,目露异色。
徐生清楚的知道,这柄剑是由篆文构成,但没想到能这么真实,竟然与寻常铁剑有着差不多的重量,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看向对面的人影,那也是由篆文构成的,这是否意味着,对方也是一个与十几年苦练的剑客无异的“人”呢?
“由虚务实,从无到有…”
想起传闻中篆师的评语,徐生再看向石匣时,目光更加郑重了。
“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但能弄到这种境界…从符文中走出来“人影”,只怕就已经超出了目前徐王朝一大半的篆器。”
同样的,他也不敢对光影掉以轻心,先是有赤金神芒斩杀,随后是大阵将他困住,现在连人都走了出来,这让徐生在心中将警惕提高到了极致。徐生不知道的是,一旁的赵田川此刻双拳紧握,细看之下还有些发抖。不知为何,这位老铁匠心情似乎并不比阵中的徐生轻松多少。
徐生将剑横在身前,而对面的那道人影,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身子略微弓起,腰部弯曲着,与自己对峙,这一举动让徐生微微眯眼。
对方并没有如同赤金神芒一般,一下就扑过去,反而做出了与自己相仿的举动,看似是机械的模仿,却让徐生心中又是一震。
他忘记了与过去的联系,但所学所知一毫不损,剑客之间的对决并没有动辄几十上百招的较量,因为双方都对这些太熟悉了,一抬手便知对方要出什么招式,自己又该如何化解,除非是实力悬殊,不然基本是谁都奈何不了谁。
也正因如此,要想分出胜负,就在那么一两招之间。
阵中的两人小心翼翼,在五步之内缓缓移动着,认真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却又时时刻刻警醒着自己,不露一毫的破绽。虽然影子人没有表情,但徐生能感受到,自己正被一双眼睛打量,整座法阵,似乎都是他的眼睛。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久到连赵田川都开始怀疑了,因为这跟以前很不相同,在最上一次,那个持枪的人才一进去,便杀得天昏地暗,咆哮声震耳,眼下徐生这么安静,实在让他不解。
然而战局不会因无关人的猜疑改变,能改变它的,只有参与者本人。
两人都没有贸然出手,这是“生死之战”,尽管得到了铁匠说的“输了也没有事情”的承诺,但徐生料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铁匠能将法阵的事情隐瞒,自然也能将其他事情瞒住不说。
篆文又开始闪烁了,仿佛是普通的运转,又像是对影子人迟迟不出手的不满,徐生突然觉得周围又寂静了许多,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自己的血液在经脉中流动的声音。
他初时不解,但很快明白过来,这是阵纹将外界的声音隔绝了,让两名剑客不受任何影响,能够尽情的决战。
“这个石匣的大阵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
徐生这么想着,又猛地惊醒过来,根根寒毛竖起。
此刻自己正与影子人对峙,怎么把注意力放到了法阵上,还开始想别的事情?!在如此尽的距离之内,对峙中的人一旦分心,即使只是一个眨眼,也是生与死的差别。
前方似乎有东西撞了过来,徐生连头都没抬,直接长剑抬起,脚下用力,整个人向着一侧跃去,与此同时,一柄金色的长剑到了身前,直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