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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清茶尽饮,瓷杯被放到桌上,完好无损,徐生眉头微挑,却没有再说什么。一时之间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苏秦在一旁沉默,自是知道眼前不是他说话的时候,暗中观察的旅客也是静静期待,等“变故”发生。
“果真英雄出少年。”
良久之后,秦川终于开口,却让人惊讶,难道事情最终便这么揭过?这让不少人失望,与传闻中江湖的“险恶”相差太多。秦川却没去管其他人,而是看向苏青青,换了一副笑容,和蔼道,
“小娃娃,你愿与我同去吗?爷爷可以教你很多东西。”虽然他还是意在苏青青,但比起一开始时的霸道显然收敛了很多。
“不去不去。”
苏青青声音很小,但头却是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她迷迷糊糊不知道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隐隐明白一些,当下抱住徐生一条手臂不肯撒手。
“青青要陪在哥哥身边。”
苏秦闻言奇怪的看了女儿一眼,小姑娘马上反应过来,又将他手臂扯住,撒娇道,“还有父亲~”
“古灵精怪。”
苏夫人敲了她一下,又有了笑意,虽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但老人的态度变化可以看出,对方算是放弃了。一旁的苏秦也是开口,道,
“老先生,小女愚钝,却是不是习武之资,就不用叨扰先生了。”他心中猜了个大概,明白打铁要趁热,趁现在就将干系斩断,不然实在让人头疼。
秦川对着苏青青看了又看,目光中有些挣扎,像是在做什么抉择,整个过程中,徐生都在一旁静静观看,未曾说一句话,仿佛是个不相干的人一般。此刻对方需要做出选择,需要一些时间。
“唉,缘之一字,最不可强求。”
最终,老人起身,向另一桌走去。
“老爷爷您的菜…”苏青青在身后呼喊,桌子上秦川的菜占据了大半之多。
“无妨,送你们了。”
秦川摇头,在一处角落坐下,名为十三的男子叫来店小二,重又点了一遍。
“刚才,发生了什么?”苏秦小声发问,他觉得刚才一定有什么事情,但自己没能察觉到,不止是他,周围的众人也是好奇。那个老人明显来历不俗,不可能就这样离去。
“你看。”
徐生指向一处,那里是一个小瓷杯,上面有着青花纹路,正是方才那来回了几次的茶杯。
“这,有什么特别吗?”
苏秦不解,茶杯完好无损,并无特殊之处。徐生摇头,这时一阵风吹过,瓷质的茶杯竟是缩短了一截。
苏秦瞪大了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花,也没有出现幻觉。
瓷质的茶杯像是暴晒下的雪花一般,慢慢“融化”,最后只剩下一个环形的白色印记在桌上。不知何时,它竟是化成了粉末。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苏秦心中剧震,他看了一眼前方,老人正背对着自己,身形瘦弱,透着一股暮气,但谁又能想到,正是这样一个看着半截入土的老人,竟然这么可怕?
“在我接过之时。”
徐生轻声道明,秦川老人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从一开始便可看出对方的霸道和无所顾忌,同样也不可能莫名离去,真正的江湖中人虽不守规矩,但也不轻易参与世事,可一旦进来了,那便只有一条规矩。
实力。
争斗在徐生接茶那一刻就已经开始,茶杯被震成了碎末,隔着杯子徐生都能感受到那股如海一般的内力,这个老人很强,但他接下了,足以说明很多。
苏秦松了一口气,江湖是一个可怕的漩涡,不慎触碰的人难逃被卷入的命运,所幸有徐生在,才得以将苏青青留下,不然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但徐生却不这么想,看向苏青青时目光里透着担忧。
“现在看来,这个小姑娘远超我所预料,竟能让这么一位高手在试探时就用了这么大力气…”
真正立身于这一世界的人与在岸上观看的人所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江湖”,如滔滔江海,囊进天下万物,立身其中的人就如同立身在凶险的水下,弱小的鱼儿只能被一次次收割。
但同样的,他们彼此间又很忌惮,因为这些鱼儿是可以交流的,弱者为求生存结伴成群,有时是一股可怕力量。
巨鲨强势可怕却只孤身一人,食人鱼小小一条掀不起风浪却是牵着骨头连着根,谁都不敢轻易招惹。若是毫无保留的碰撞,等两败俱伤之际便会有闻着血迹前来的掠食者,坐收渔翁之利。
同在闷压的水域中挣扎求生,谁也不肯轻易暴露,声势浩大者往往麻烦不断,厮杀之后便是力竭。
尤其是对于秦川这样的人物,他们活的太久了,在这残酷的水域中,无可避免的经历过许多风浪,对这一条更是理解甚重。
但就是这么一位老狐狸,却在试探之时使出这么大的力气。那如海一般浩瀚的实力徐生不会感受不到。
苏秦夫妇很是高兴,因为一场暗中的危机被化解了,纷纷向徐生致谢,但徐生却不这么认为。
如果不尽早离开,只怕苏家不会轻松。”
徐生叹了一口气,因为在刚才,他已经隐隐听到了一些传闻。
这附近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许许多多的人正在赶来,他看向秦川,此刻老人正在慢悠悠吃着饭,似乎是完全放弃了,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这也许是真实,也许是假象,人心隔着肚皮,想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也许,他多半就为传言中的消息而来。”
徐生猜测。
“老爷…”
这时,一名车夫跑了进来,面色有些不好看。苏秦不解,问道,“怎么了?”
“马车的索环断了,不能上路。”
车老大挠了挠头,很是不解,“索环这东西,一般不会坏的才对,我出门前可都是检查过的…”
“那再去买一个。”
苏秦无感,这种东西他不懂,但听起来像是马车上的一个配件,想来可以买到才对。
但车老大却是苦笑,徐生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这玩意儿只有木工那能买到,但…”他面露无奈,“但就在昨天晚上,镇上的木工喝了酒,不知怎么的摔了一跤,现在还没醒呢…”
“这样啊…”
苏秦皱眉,若真是如此那便只能在此耽搁几天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又休息了几天吧。
然而徐生却不这样想,他看了眼车夫,而后目光在苏秦几人中来回,看的众人很是不解。
“徐小兄弟,怎么了?”
苏秦被他看的发毛,心中疑惑。
“没什么。”
徐生下头摆弄饭碗,目光又移到了秦川身上,最后轻轻叹了一声。
也许是失忆之前的经历使然,他骨子里有一种警惕,像是最灵敏的嗅觉,能闻到危险的气息,他总觉得,事情似乎透露着不自然。
“希望是我想多了。”
……
离枫桥镇两百余里的小道上,两道身影飞驰,马蹄哒哒,带起许多尘土。
“那人真能留住他们三日?若是对方进了城,那可就棘手了。”
“玄关玉牌都有,想来不会有假,但我更好奇的是,为何会用这么大手笔去杀一个退场的商贾…”
两人在马背上交谈,蓦然,一人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突然道,
“那传言中那道器物…”
他们本就是为传闻中那件物品而来,此刻如果去刺杀,估计会拖延一些时间,作为杀手要对雇主负责,不说将痕迹处理干净,至少不能让人轻易的发现。
“无妨,先杀人。”
另一道身影回复很简短。
“可是,如果那件器物真的出世,我们可能会落后于人。”
那人担忧,前方路上出现了不少人,显然抱着与自己同样的目的。
“无妨,先杀人。”
回复依然很简短,却透着刺骨的冷漠,人的生命在他口中说出与荒草无异。
马蹄声远去,留下一阵烟尘,六月早晨的露珠还没蒸发干净,空中就笼上了阴云,有风吹过,树叶开始窸窣作响。
他们沿路赶超了很多人。
“杀气内敛,似是寻常人,奈何骨子里沾染的煞气无法掩藏。”一名文士模样的人羽扇轻摇,幽幽叹了一口气。
“爷爷,这两人是什么来头,我感觉他们身上有很深的血孽。”
一名十来岁的孩童皱眉,前方的两道身影让他极为不喜。两名杀手出身神秘,功力不俗,此刻竟被一名稚童看出了端倪,实在让人不敢相信。在他眼中,有神秘的银辉闪烁。
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奇才,他们藏身于众人间,伪装成普通人模样,行走时间。
一旁的老人慈爱地抚了抚孙儿,“只是世间百态的一种,不必在意。”他一头白发,满脸皱纹,眼神却很清亮,少了一种暮气。
枫桥镇外,十里远的山脉处,一座大山横亘千里,巍峨不凡,阻断了这一方南北。在半山腰处,似有金霞闪烁。
“他奶奶的,我怎么到了这么个鬼地方,那群该死的审判者…”
一个金发男子欲哭无泪,他被困在一个树洞之中,在其手中握有一本黑色书籍,足有数百页,很是厚重,在老树上,竟是有着莫名的文字闪现,让人无法脱身。
“嗷呜,未来的小弟你在哪里,快来救我脱困啊!”
天空有些压抑,云在无声的聚集。有经验的樵夫看到这一幕,懊恼的放下了手中的柴刀。
要下雨了。
第6章 枫桥镇(三)()
“四海在何方?”
和风习习,穿过大街小巷,带着失路之人的惆怅与悲。徐生又一次站在窗前遥望那轮明月,口中一次次念着这个名字。
索环最终没能修复好,苏秦一行人要在此停留一天,但这本就符合他们的本意,也没多少犹豫,而徐生说的吃完饭就走则是因为突然冒出来的秦川老人,终究没能走成。
“那老人离去时目光不善,我想叨扰小友几日,随我回苏家一趟。”
苏秦眉目中透着不安,因为秦川起身后目光仍是时不时看向苏青青,眼眸如海一般深沉,让人心慌,他从未碰到这种事情,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徐生。
徐生自然答应,就算苏秦不说,他也不会离去,救命之恩摆在那里,他不是知恩不报之人。其二则是他的记忆断的很彻底,对整个世界的认知还在,也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但却断了联系,想找回过去都无从查起。
且,其心中那股莫名的压力一直存在,似乎有危险如利剑悬在头顶,随时会斩下。
与其冒冒失失前往,不如与苏秦等人一起,先缓上几日,暗中搜查一番。但纵然心中下了如此决断,徐生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一种即刻找回过去的冲动,并非少年意气,而是落叶寻根。
“苏员外有听过四海这个地方吗?”
徐生想起了醒来前的那场梦,一条落花小道缤纷夺目,火桑开遍天际尽头,梦中有一女子,称其为四海。那场景如梦似幻,极不真实。但徐生却对其抱有希望,在其意识中似乎真有这样一个美妙之处存在,且与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这也是他暂时唯一有的线索了。
但苏秦却是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