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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来重新唤回道侣的希望一朝破碎,她本已没了生意,可看着她在自己眼前一点点消散,苏长宁心底却微感酸涩。
情爱乃是人之常情,执着太过,却难免身入歧途。
只是自己最终还是靠她躲过了这一劫,也不知是何因果。
足下蓦地一紧,低下头去竟是一只沾满血迹手握在脚踝,竟那被生生与本源之力撕裂而一身修为尽散的“鬼面”竟一路爬到了她足底,。
“不该,不该是这样……吾乃天……天……”
在他苍老枯瘦的手触及自己时,苏长宁识海之中传入无数讯息,终是看清了这诡秘之人自生出灵智之后的种种。
它本是这座宝船之中的器灵,却因宝船炼制不全而始终无法产生灵智。而后在一次意外中,它吞吃了宝船中一名弟子的神魂,慢慢地便开始食髓知味,将宝船之上的所有弟子尽数吞噬。此时的它已有了些许灵智,觉察到了那根插入宝船的巨柱十分不凡,投身其中后,发现了那处洞天世界。
一开始它化身凡人混迹人群之中,攫取他们的念力神思,后来机缘巧合,得到了过往的九真神魂之后,便在她身上加诸暗示,令她为自己办事而不自知。
它并不是人,在收集人们的心念之力,辅以巨柱的神秘力量之后,明白了人道之上,犹有天道。所以它不屑为人。它欲为天!
灵智慢慢完善的宝船之灵,终于不满足于九真在洞天世界中为它收集人念的速度,转而抛出那道惊天宝光,引诱裂隙之外世界的人前来。
高阶修士的神念,是千百万个凡人都比不上的。
只要它继续以念力完满自身,终有一日会成为此处洞天、此处裂隙,乃至此方世界的主宰!
宝船之灵踌躇满志,更以为绝无纰漏,未料最后的结局竟会是如此。
一切,不过重归于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这个卡死我的副本终于过去了!
后面祝窝永不卡文!!
121番外·假如这是一篇仙侠虐文()
假如这是一篇仙侠虐文…………
凌云绝顶的天华峰上,仍是一派冰封雪飘;晶莹纯白的万年未变之景。
随着洁白细雪纷扬而落;微风拂过;吹起缓步其中的白衣人衣袂下摆;飘摇如仙,恍若下一刻便要凌虚而去。
他每一步迈出;仿佛都极为缓慢;却又极为优雅。
身后;积雪依旧如新纸未染,不曾留下一个足印。
天地间,除却雪落的簌簌;再没有其余声音。
白衣身影缓缓在同样纯白的天地间迤逦而去;偶尔丝缕墨发为风扬起;却是成了这一片素白中唯一的颜色。
脚步,终于在一株梅树之下停驻。
这是一株红梅,此时枝头已有花朵初绽,血一般的颜色,被白雪映衬得几乎令人望之心惊。
这也是一株,没有丝毫灵气的梅树。
那些积雪之下被掩埋着的绿草,尽是万年所生,甚至那些石块背后顽强生长的青苔,亦是一物难求的绝佳灵物。
偏偏被它们拥在其中的这株梅树,只是一棵再普通不过的凡物。
就算如何精心地栽培养育,寿数也不过百年。
也许他下一次来,此地便只余一株枯枝了。
但是他投注在梅树之上的目光,却如斯专注,仿佛注视着无可取代的珍宝。
他在梅树之下,轻轻俯身。
并未刻意地有所防护,雪落在他衣袍的下摆,染出一印一印的濡湿。
恍若玉石雕成般找不出丝毫瑕疵的修长双手伸出,缓慢而又轻柔地将树底一处的积雪拂开,露出其下小小的凸起。
突地一声轻笑由始终紧抿的薄唇间逸出,明明是笑,听来竟是凄凉。
他想要伸手去抚,可将触未触之时,却又颓然无力垂下。
明明,天地间能比这双手更为有力的存在,寥寥可数。
但是此时,他却终究无法落下手去,哪怕只是轻轻一触。
他已没有资格。
那一日后,跟随了他千年的灵宝夙洄被他亲手折断,封禁在镇塔之内,不见天日,永永远远。
但他知道,斩下那一剑的,不是夙洄,而是他。
化神天君,什么长生久视,什么与世同君,在那一刹那,却是连停住深深刺入的夙洄,也是无法做到。
合着层叠逶迤的衣物,他在梅树之下坐落。
体内灵气自然生发的运转被他刻意阻住,外界彻骨的寒挟在风雪中,刺入他的肌肤、骨殖。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为夙洄所斩之人,消散于天地间,神魂无存,不入轮回。
但是他却仍执着地将彼时那一身溅满鲜血的衣物掩埋于此,又亲手植下此株梅树。
年复一年,每至冰雪覆盖之时,红梅便静静绽放,花开花谢,树下却从来仅有一人身影。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失去,便是永远。
旋自遥远天际的风吹拂而过,片片殷红随风散落,洒在他的发上、衣袍上,就如那一日溅落在他手臂的血色,所相差处,不过是寒冷与温热。
偶有被风吹落的零散花瓣飘入他的掌心,映衬着毫无血色的白,更显得凄艳。
花瓣上犹自沾着几粒未化残雪,落在他的手心中,竟是依旧维持着先前的晶莹,并未有丝毫融化。
刺骨的寒冷仿佛自那处一路蔓延而来,一直被压抑着的轻咳终是逸出唇畔。
许久之后,移开掩唇的手,但见其上的红,一如花色。
这些年来,他的修为始终再无寸进。
而为维系住天玑宫崩毁的速度,他的道基本元更是每一息都在被虚耗着,或许百年之后,梅花犹自铁骨,他这唯一的观花之人,也就要不在了。
但是,那又如何。
自从那一刻起,他的存在,除了过去,没有未来。
他就这样静静地在树下坐着,看着日升雪止,日落雨行。发丝眉睫之上,霜色渐染。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雕塑的身形,终于自树下站起。
残雪落花一径沿着他的衣袍滑落,又撒回了树下。
最后一次回望,深深地凝视着这此界唯一的一株红梅,他微微勾动唇角,像是要微笑,最终却还是无力垂落。
或许,这一回,便是告别了。
或许,很多很多年前,便已是永别了。
只是他不甘心地抓着那一缕执念,不肯放手地自欺欺人罢了。
依旧如同来时一般,白衣身影飘摇着渐渐消失在云端峰顶的交际之处,身后茫茫白雪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仿佛,他的到来,仅是一场幻境。
又是一年,红梅开。
作者有话要说:防盗策略,纯属恶搞,慎重订阅!
和正文没有一丝拉关系,千万不要代入!!
只是名字一样的陌生人!!!
这种狗血风格完全把窝难倒了有木有!憋了一天!!明明这才是窝的style!!!
今天的正常更新依旧在十八点,窝与乃们不见不散》/////
第121章()
祸起萧墙(一)
身为不完整的器灵;又能逢机缘巧合开了灵智,本该是天赐之机。
但它无法抗拒巨柱源自天道的力量诱惑;甘心以身相殉;许多年来与之相依相生,反是为自己套上了枷锁。最后一旦与巨柱之间的系联被切断,就算想回到从前;也是不能。
九真与宝船之灵的幻影渐次消散而去;可他们的执念却仿佛仍在这殿内徘徊。
胸间烦闷之感泛起,不知是眼见九真与那敢自为天的宝船之灵的最后结局,还是先前在以刃入柱时受了暗伤;一时之间;苏长宁竟是不愿去想。
九真心愿至情;宝船之灵心慕至强;最后的结局,却是如此。
苏长宁仿佛想到了什么,可又如隔了一层纱幕般模糊着,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要用尽全力,去揭开这一层碍事的幕帐。好在下一刻玄元抄自行生发,识海中纷乱的念头都为之一定,幕帐也好,焦心也罢,都在刹那间散去。
杂扰的念头澄去,五感便清晰起来。苏长宁这才发觉耳边一直持续不断的细微碎裂声竟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在不断地变响。
待她扭头向声音传来处看去时,却不由心惊!
那矗立殿内中央的巨柱,此时已布满了寸许见方的裂纹,碎屑不断簌簌下落,正在碎裂崩塌!
她目光凝住刹那,随着一块略大碎片的落地,空间之内竟是一记微震,原本空无一物的所在,慢慢衍化出一处不断扩大的幽黑小点。若有人此时向其中投过神识去,便会发现这小小的黑点内,竟是“空”!
“空”说来与混沌极似,是以触摸到混沌大道一丝边角的苏长宁立即便有了感知,可是相对于混沌,“空”则是绝对的无,连无本身都是无。
万法不生,大道无存之空!
一时间苏长宁心念电转,心道只怕是这许多年过去,宝船之灵始终与那巨柱相依相存,此时宝船之灵消散,却是令巨柱也无法支撑下去了。
将自己的推断与众人说了,尽管大家都在先前力战中受创不轻,各自有伤在身,可随着巨柱崩塌而来越加剧烈的地动和“空”的出现,他们明白此地绝不可久留。
可惜冲和元气大伤,再不能驭使那件跨越空间法宝,只得各自运起遁光离开。
遁光升起之时,苏长宁堪堪向正在崩毁的巨柱投去了最后一眼,只见剥离了那一层平凡无奇的外表,巨柱之上露出斑驳的幽黑色泽,内中金光隐现,只一眼便令人觉得玄奥万端,不可臆测。
这便是天道四维之力。
却也并非坚不可摧。
目光稍凝,腾起的银光下一刹那便将苏长宁包裹在内,挟着她极快地向裂隙之上遁去。
好在宝船之灵已死,宝船之中的各种幻阵术法都没了作用,加上天柱虽受了宝船之灵的影响开始崩毁,但宝船之灵的力量对于它来说并不够巨大,那些“空”的形成也极是缓慢,总归一路无事。
重见天光,皆是别有一番感慨。
此时他们身后裂隙固然还在,可宝船所在处已全然崩塌,与破碎的天柱一起,深深地被埋入了地下。“空”的存在,令之后甚至是化神修士,也再不敢涉足。
青虹宫一行人身上皆带伤,加之因凌破霄的折损与庚破天的重伤心情沉重,当即告辞而去。
近年来青虹宫中人才并不如从前鼎盛,这一回灵渊剑君伤及剑心本源,没有数百年难以修复道基。于数百年内难再有新的元婴道君修成青虹宫,今后在南华中仅次于紫霄的地位是否还能稳固,尚得两说。
一出裂隙,各人都收到了无数传讯,除却师友相问平安,苏长宁还收到了玉容的几条讯息。原来自从严清荷进入裂隙行踪不明,她又失去了众人信息后,便立刻向门中回报,本待紫霄再派些弟子过来接应以便处理,可未料门中却有了些事务,无法亲自前来。
玉容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对紫霄来说,苏长宁也罢漱月也罢,都是年轻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说是门派未来希望也不为过,而冲和作为紫霄三元婴之一,对门派的意义也是不言而喻。是什么样大事,才能令紫霄门中放弃接应他们的努力?
苏长宁并不欲深想,左右当下就要回返门中,究竟是何事端,并不能瞒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