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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戚云眉头轻蹙,垂眸看着她神秘而又期待的眼眸,终是点头答应跟着她走一趟,但不忘温柔的告诫道:“不要是胡闹,不然以后你就是《狼来了》中的小羊了。”
“绝对不是胡闹。”边文瑶举手发誓道,“而且,我何时胡闹过呀?姐夫,你说是不是?”
“是。”燕戚云似无奈地回应了句。
“那赶紧走吧,不然就要迟了,姐夫。”边文瑶走得很快,脚步匆匆宛若是要去赶集,还不时催促似闲庭散步般的燕戚云走快点,“快点,快点……”
在她的催促下,燕戚云终于加快了步伐,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她带着他去的地方是边府,还是边府后院青禾苑。
“你说她在这儿?”他看着春草深深,满是荒凉的院子,眉头轻蹙起,如墨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疑,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质疑,“瑶儿,你为何要骗我?”
“我没骗你。”边文瑶连连摇头,那如水清澈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委屈的色彩,“姐夫,我真的看到她进入青禾苑了,和一位公子,好像是叫玉笑书。”
玉笑书……柳三。
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心间涌起,他盯着凄凉冷清的院子,无声的叹了下。
“那他们现在何在?”他幽幽问道,“这院子里摆明便是无人,你这孩子……”
边文瑶拧了拧眉头,轻咬着嘴唇看了眼院子,又看向燕戚云,那眼里流溢着无辜般的光芒:“姐夫,我真没骗你,他们真的进入里边了,而且还进了那间屋子
。”
说话间,她指了指一间陈旧的偏屋,屋门半掩着,仿佛真有人进去过。
燕戚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屋子……一道回忆在脑海中油然而生,记忆中的事儿让他眸色陡然间沉了下来,那事儿他并不愿意过多的回忆,确切的说曾太多的事情他害怕回忆起,那短短几个月,承载着的错误太多,让他害怕,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逃避。
他眉头皱起,清朗的声音里已没了先前的温柔,泛着一丝淡漠:“瑶儿,你不必替我执着这事儿了。”
“嗯?”边文瑶眸间划过一丝狐疑,似不明白他怎突然会这么说,“姐夫,你不是一直都在怀疑么,怎么现在……”
“这事儿就此为此,我不希望下回再听到你又说这些没得根据的事情。”他淡漠地打断她的话,言辞间似带着一许不耐烦。
“姐夫,我……”边文瑶听着他陡然间变差的语气,好看的脸上更是多了一丝无辜,“我真的没有……”
话依然没有说完,就让燕戚云打断了,不过他的语气稍许缓和了些许,大抵是瞧着她脸上突现的委屈与无辜,心生了一丝不忍:“此事你无需操劳,你身为闺中女子,往后还是少出来溜达,呆在边府里好生学着点礼仪,免得他日嫁了人,为夫家人笑话。”
边文瑶见此,倒也识得分寸,不再多说什么,眨了眨泛着一丝浅浅的委屈光芒的眼眸,乖乖的点了点头:“是,瑶儿记着了,今儿个又打扰姐夫了,姐夫,对不起。”
燕戚云听言,无声的叹息了下,抬手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声色柔和道:“以后莫要多心了,再者这世上相像的人还是有的。”
“哦。”她乖乖地应了声,眼里却还是闪烁着不信,在他转身离开时,又小声的嘀咕了句,“明明那就是大姐姐……姐夫,你是不敢面对她吗?还是你在怕些什么,逃避着什么……”
燕戚云听着身后细碎的声音,脚步一滞,侧过身,目光幽幽地看向边文瑶,那如墨的眸子里渐渐缭绕起让人看不懂的光芒,一直盯着她,直把她看得暗下心慌:“瑶儿,纵使她真是,她也跟我无关,你明白吗?”
“不明白,她不是你的妃子么?”边文瑶轻咬了下嘴唇,反问道,“就算有休书,你也还是可以重新娶她不是吗?为什么……”
“瑶儿,你好像管得太多了。”燕戚云眸色一沉,“这些事儿好像都应该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过于热衷了。”
此言一出,边文瑶的心“咯噔”了下,但脸上却丝毫不显,只低低道:“我……我以为你还喜欢着大姐姐,所以就想着再次凑合你们。”
“你……”燕戚云轻叹了一声,叹息声里带着些许无奈,“瑶儿,这些都不是你该想的事儿,也不是你该做的事情,更何况……我从未与你说过我喜欢她,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哦。”她轻轻撇了撇嘴,“是瑶儿多此一举了。”
“瑶儿,我的事儿你往后还是少掺合,免得惹了是非。”燕戚云又道了一句,明明是清朗的声音,但落入她的耳里却夹杂着一丝警告……
第359章 瑶儿说在青禾苑见到你们了()
书房内,香炉里白烟袅袅,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与空气相缠,渗透着每一个角落。
燕戚云伏案翻看着桌上堆着的书简,如墨的眸子里缭绕着一丝丝复杂的神色,猜疑、惊讶、困惑……
半晌,他从书简上直起头,似对着空气言道:“你如何看待边家三姑娘?”
话音落下,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书房某个看不见人影的角落里传了出来:“边三姑娘不简单,于其姐更胜一筹。”
音止,燕戚云眸子里的神色渐渐化作了平静,他凝视着桌角放置着的香炉,好一会儿,唇角轻轻扯了扯,似笑。
“那你且说说她今日所谓用意是何,其口中所言是真是假?”
“真与假,想来三皇子心中早已论断,小人便不再多言。”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语速却平波无澜,“至于其用意,边三姑娘名上还冠着一个文字。”
言毕,屋内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燕戚云才化作平静的眼眸又掀起了浪潮,带着一丝惊愕:“你是说她所为与文家有关?可……莫非文家与边子期有什么纠葛,抑或说是与小皇叔有什么纠葛?”
“三皇子,你知晓的事儿还是太少,”暗中的人慢悠悠地出声道,低沉沙哑的声音里泛着一丝同情,“你若只局限于知晓眼前的事儿,纵使皇帝将位置让给了你,你也会做不太安稳。”
这……他知道。
可他总是找不对人,曾以为温柔的,不想却是毒辣的;曾以为残忍的,不想却是无辜的;曾以为能够掏心言谈的,不想又是别人放在他身边的桩子……
他这双眼到底还是不够毒,到底他还不懂看人,但有一点他能够确定的是……瑶儿真的不简单,而且其实在太过于热衷边子期的事儿,这太不合常理,毕竟她的亲姐姐可是子晞……以他对文氏的了解,文氏断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一心惦记着边子期,除非……
如墨的眸子里掠起一丝恼意,但只一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俊俏的脸上还是透着一丝烦躁。
他拧了拧发疼的眉心,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沉思了小许后,便睁开眼起身走出了书房……
……
另一边,边子期三人并未从边府的青禾苑中回来,而是跟着燕陌琛在连绵起伏的山脉里绕了个圈子,走上与官道并行的乡间小道,直向着城西。
细雨纷纷,这小路满是泥泞,每踩一步都有些打滑,这行途的时间便因此慢了许多,待他们三人抵达城西城门时,这天色将晚。
城内,鳞次栉比的屋子早已点燃了灯火,将这夜色照得通亮,灿若明天,街道依旧繁华,行人虽没有白日里那么多,却也并不少。
燕陌琛拥着边子期行走在街道上,打着雨伞遮挡着行人的视线,暂且……他还不想给她立刻引来不必要的风言风语。
“阿琛,你把伞弄得这么低,我都快看不见路了。”边子期小声的抱怨道,“稍许高一点可否?”
“你若想引来点麻烦,我倒是不介意
。”他慢悠悠地出声道,低沉的声音里泛着一丝令人没法辨别的味道,而伞始终不曾挪开高。
“哦。”她撇撇嘴,低低地应了声,“可你不觉得这样更引人注目吗?”
“看不清楚你就行了,剩下的就让他们去猜。”燕陌琛似不以为然道,但幽幽凝视着前方的眼眸却是缭绕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意,就连身上也是散发出凌厉的气息,不容外人靠近。
边子期见此,无奈的暗叹了声,她……她还是乖乖地听他的话吧,不然吃亏的一定是她,她可不想吃亏!
不消半个时辰,他们便回到了王府门口,不想却在府门口遇见了似乎早已再次等候的燕戚云。
“找本王有事?”燕陌琛眸色幽幽地看向一脸复杂之色的燕戚云。
燕戚云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如墨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纠结的神色,看了眼边子期,又看了眼玉笑书,最后视线迎向燕陌琛:“小皇叔,你们……去了青禾苑?”
“青禾苑?”燕陌琛不急不慢的反问道,“边府的院子?”
“是。”燕戚云轻颔首,清朗的声音里始终夹杂着一丝纠结,似迟疑了下,才又掀唇而语,“瑶儿在青禾苑见着子……子期了。”
说话间,他瞥了眼边子期,那刹那,眸光似乎变得非常的复杂。
“边三姑娘在青禾苑见着自家姐姐情有可原,本王甚是理解,只不知……戚云你过来便只是为了说这事?”燕陌琛眸色不着痕迹的闪烁了下,几乎还没得让人看清,就又恢复如常,那眼眸犹如大海,深邃且充满着未知的危险,漩涡、暗涌似一直藏匿着。
燕戚云怔了怔,他……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这儿,又为何走到这儿后迟迟不走,好像是知晓他们一定是从外边回来一样,就这么等着。
“我……”他无奈地扯动了下嘴角,终还是摇摇头,“戚云无事了,打扰小皇叔了,告退。”
言毕,他转身就走,步伐悠悠地走在濛濛细雨里,似丝毫不在乎雨丝打落在他身上。
边子期回头睨了眼燕戚云远去的背影,眼里泛起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轻嚅动了下嘴唇,想要说点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回屋子再言之。”燕陌琛似察觉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温柔且低沉的道了句。
“嗯。”
回到屋里,燕陌琛并未立刻询问她先前想要说些什么,而是吩咐了下人打来热水,让她沐浴一番,好温暖下这为细雨弄凉的身体。
边子期整个人浸入到暖水中,让这温暖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驱散着体内缠绕着的点点凉意,也驱散着身上携带着的疲惫。
她靠在浴桶壁上,双眸紧紧闭着,脑海中情不自禁地飘掠过素心的一颦一笑,她在记忆里扎根,尤其是最后的一幕幕敲击着那小小的心脏一阵阵的抽痛,怎么也没想到……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素心她……她到底是陷入了怎样的漩涡中……
扶桑,扶桑……
她低低地呢喃着……
第360章 把裤子脱了()
阴雨绵绵十来天后,这天空终是放晴了,满院的绿叶苍翠欲滴,阳光洒落在叶子上,细小的雨珠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边子期站在窗前,手捧着一杯温茶,眺望着在院中玩耍的小男孩井一,他已少去了初来时的不安与畏惧,如今倒更像是呆在自己家般惬意,捉到只小虫子都能高兴老半天,这……那如此干净的笑容大抵也便只有在小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