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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点点头：“这位公子说的一点不差，小姐，夫人虽然是下嫁，但后来与老爷极为恩爱，只是夫人命薄去得早，不然老爷也不会迁怒于你，把你丢在后院不管不顾这么多年，老爷心里其实很愧疚，之后还一直来询问我你小时候的事。”
林苏暖沉默了一会儿，她不是林菀言，也没有林菀言的记忆，所以无法分辨这些话可信度到底为多少，但她选择试着相信，更何况有皇上在这，而且就算多了一大家子人，她还是她，又不会怎么样。
“菀言？！”门口传来一个惊喜和激动交错的熟悉声音。
“老爷来了！”老妇人眼神一亮，连忙站起来。
“菀言，我的女儿！”林统急吼吼地走过来，看着面前的林苏暖，想要抱抱她，却又怕唐突了吓到人，想要说什么，却千言万语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时间红着眼眶手足无措。
“林大人好。”林苏暖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礼貌地鞠躬。
“菀言……”林统有些失望，没听到女儿叫他父亲，他心里不是滋味，但马上，他又来了精神：“菀言，跟爹回家去吧，爹以前忽略了你是爹的不对，爹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第160章 她的身份（9）（）
林苏暖想了想，道：“容我考虑考虑。”
“菀言还在怪爹吗？”林统满脸歉疚的看着她，“是爹不好，爹向你道歉，自从知道你失踪后，爹没有一日不在自责难过，以前爹害怕去见你，但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你，你什么时候原谅爹都没关系，但你不能不回家啊，你住在外面，吃的好穿的好吗？会不会有人欺负你？”
“我很好。”林苏暖后退一步，有些受不了这扑面而来的热情，解释道：“因为我现在在冷御医手下工作，所以我想回去跟他商量商量，要不改天咱们再谈谈？”
“是我疏忽了。”林统自责道，“要不要爹帮你去说，你既然回了家就不用去做事了，你一个女孩子，终究不安全，你想要什么，爹都可以给你。”
“我现在脑子有些乱，你让我想想。”林苏暖扶额，她相信，若是真的林菀言早就感动的哭了，可她不是，她跟林统乃至林府一点也不熟，平白冒出一个爹让她认亲，就算身体上过得去，心灵上还是觉得别扭……
林苏暖求助地看向流瑾。
林统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个人，回头一看，吓了一跳，慌忙下跪行礼，被流瑾拉住。
“外面无需多礼，我是微服私访。”
“是，皇……公子，您怎么会在这？请恕老夫刚才的失礼。”
“无妨，我只是随便出来走走。”
“是。”
“林苏暖真的是你女儿？”流瑾问。
“臣一听到风声就赶来了，见到菀言才发现，菀言跟她娘亲有几分相像，所以看起来很熟悉，血脉嫡亲，臣岂会认错，若是公子不信，可以当场滴血认亲。”林统说得信誓旦旦。
“不必了，我信，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勿要逼她，想不想回家是她的事，你让她考虑清楚了再说。”
“是，是臣唐突了。”林统连忙点头，看向林苏暖：“菀言，你回去好好想想，不着急，过两天爹再去找你。”
林苏暖感激地看了流瑾一眼，说了一声告辞，便急急忙忙地回家去了。
大厅里，冷灵璧正坐在椅子上，沉着脸看她进来。
“这么着急，想去哪？”
听到冷灵璧沉沉的声线，林苏暖虽问却肯定道：“你都知道了？”
冷灵璧捏着杯子的手已经泛青：“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是林府的五小姐。”他之前派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查林苏暖的身份，皆一无所获，并不是没有把她跟林府联系起来，只是林苏暖这人实在太特别了，他不认为这样的女子是林府能教导出来的。
“你别讽刺我了，你以为我不吃惊？”林苏暖白了他一眼，心里有些难受，她不是不知道冷灵璧跟林府有仇，冷灵璧的事情极少瞒着她，他信任她，就因为他信任她，她才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你不是林菀言。”冷灵璧肯定道。
“没错，我确实不是林菀言，我是林苏暖，林菀言早就死了，就在她坠崖的那天。”林苏暖以为冷灵璧想明白了，连忙解释道。
第161章 她的身份（10）（）
“逃避不是解决办法。”冷灵璧失望地看着她。
“逃避？”
“你自欺欺人以为可以忘掉之前的一切，但你还是林府的五小姐，血脉至亲，你要怎么办？”
“我哪里自欺欺人了？”林苏暖觉得莫名其妙。
冷灵璧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般，沉声道：“依我所言你还是回家去吧。”
“你要赶我走？”林苏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冷灵璧没有说话，然而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她需要一个理由，让她走就走，凭什么！
“就算今日不走，明日还是要走，那是你的家，你能不回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林统爱女，又怎么会让你再屈尊做一个管家，理由有二：一，冷府已经留不住你；二……”冷灵璧沉默了一会儿，道：“二，我不信你。”
林苏暖想到了几乎权倾朝野的林统和太后，冷灵璧若是不交人下场……会如何她不知道，想来不会好到哪去。
她是林苏暖，也是林菀言，林府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抹灭不了这个事实，一边是有着血缘的亲人，一边是亦朋亦知己的冷灵璧，孰轻孰重？她说她认为冷灵璧更重，别人倒是信吗？冷灵璧信吗？
呵，答案可想而知。
冷灵璧已经知道自己的仇人跟林府脱不了干系，又怎么敢信她。
她这个时候选择留在他身边，倒显得她图谋不轨了。
林苏暖千言万语梗在喉咙里最后还是化为一句：“我走。”
他要她走，难道她还死乞白赖的留下？
深吸了口气，林苏暖上楼收拾行李。
冷灵璧沉着脸眼里晦暗不明。
谁能想到，百般信任的人却是他的仇人……
片刻后，林苏暖提着包袱下来，每走一步心里的不舍就强烈一分，可她却做不到哀求冷灵璧让她留下。
留下，她以什么身份留下？
就算她跟林府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要怎么解释？
她又要怎么让冷灵璧相信她不会害他？
说出来的解释谁信？有证据吗？
林苏暖在心里嘲讽地笑了。
所以这是……要解除合同吗？
要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吗？
她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她是喜欢他的，她是那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突然之间一切都要离她远去，林苏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林苏暖。”冷灵璧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响起，带着几分萧瑟和冷然。
林苏暖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这是一场豪赌，我输不起。”
他献出了自己赤诚的灵魂，若是换来的是虚伪的伤害……那他……
“那就别输！”林苏暖深深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抱着行礼坐上了去林府的马车，林苏暖脑海里还反复回荡着冷灵璧最后那句话，那几乎用沙哑的声音嘶喊出来的一句话。
相比较冷府送她时的冷清，林府这边可谓是欢天喜地爆竹声连连。
为了庆贺林菀言回家，林统早早地派人打扫干净府邸，还让人在大门口点了两条长长的爆竹，意喻风光荣归。
第162章 入住林府（1）（）
林府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都坐在了大厅里，正上方是主席，只有高堂、老爷夫人和嫡系子女才能坐，当然受宠的侧室及其子女获得允许也能坐上去，下面四桌是次席，坐的是各院妾室和一些亲戚朋友。
光是从这满满当当的五大桌人，林苏暖也知道了林府是个大家族。
林统亲切地拉着她的手道：“把所有人都叫来是想给你介绍他们让你认识，你说你记不得以前的事了，没关系，咱慢慢来。”
林苏暖没什么心情，只是淡淡的点点头算是应付。
林苏暖坐在了林统的右边，他左边是林府现在的主母安氏，只见她笑得一脸温柔却不失威严，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安氏再左边则是林予荣和林予耀，这两人看到林苏暖，只是友好的笑了笑。
本来林苏暖这个位置是端王妃林嫣如的，不过今天林嫣如坐在了林苏暖的下首，后面还坐着几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想来应该是林统另外几个女儿，看她们紧张的都不敢抬头，平时肯定很少这样坐在一起吃饭。
“开席！”林统朗声道，随即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最鲜嫩的鱼肉到林苏暖碗里，“府里的厨子做鱼的手艺很不错，你尝尝。”
“谢谢。”林苏暖先是道谢，这才拿起碗筷吃了一口：“很好吃。”
听到林苏暖说喜欢，林统显然十分高兴：“喜欢的话以后每天给你炖一条，你身子弱，要好好补补。”
“嗯。”林苏暖没有拒绝林统的讨好，当着这么多人，这个时候拒绝显然是不给林统面子。
“你们都吃吧。”林统抬手示意大家道。
看到老爷伸了筷子，众人这才敢去夹盘子里的菜，各自安静地吃了起来。
一顿饭下来，除了林统一直给林苏暖夹菜问她好不好吃吃得怎么样外，很少有人出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统事先叫他们都不准说话怕吓到了她？
林苏暖突然加入别人的家宴，心里十分不习惯，毕竟不是长年累月形成的关系，她不过是个外来人，她甚至都不认识他们，就算对方是她血亲，她也做不到自然相处笑颜相待。
“老爷，凝阳楼都打扫好了，菀言今晚就可以安心入住。”安氏慈爱地对林苏暖笑道。
“有劳夫人了。”林统满意地点点头，起身道：“走，菀言，我带你去凝阳楼看看，那是你母亲曾经住的地方，以后你就住在那吧，那里风景不错，你一定会喜欢的。”
凝阳楼，是凝阳公主下嫁前专门修建的阁楼，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豪华气派绝不输宫里的宫殿。
行礼早就有人帮她送到了房间里，林苏暖跟着林统在凝阳楼转了一圈，林统见她稍有困意，便放过她，让她去洗漱睡觉，明日再来看她。
把下人都遣退了，林苏暖泡在浴桶里，整个人恹恹的，提不起一点精神。
冷灵璧在试探她，或者说，是给她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林苏暖倒是不怪冷灵璧不相信她，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身体的身世这么复杂，若是换做她，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她也不会相信仇人的女儿，就像在身边安了一颗定时炸弹，谁知道那炸弹是不是图谋不轨装了火药。
竟然把自己比作成炸弹！
林苏暖拍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第163章 入住林府（2）（）
一身湿气的爬上床，林苏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第二天，侍女端着水盆和衣物训练有素地进屋伺候林苏暖起床。
“小姐，老爷说请你去前厅用早膳。”婢女蓝儿行礼道。
“告诉他，我以后就在这里吃。”昨日那诡异的家宴，林苏暖是再也不想参与了。
蓝儿有些为难，半响，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