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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身后对应着六个马笼,里面的野马尚未被完全驯服,不停的踹着格挡门。比赛没有规定你非要驯服自己身后的马匹,马笼一开,六匹野马必然乱奔,所以可任选一匹驯服。
当然,留至最后的那匹必然是最难驯服的,所以这驯马不仅拼眼力识别哪匹野马较为易驯,还要谋计优先抢得。
六名选手开始对着格挡门,轻晃手中的马缰,等待着野马随时冲出。
铜锣声响,比赛开始!
格挡门随着铜锣的响声,咔嚓一声齐响,紧接着马啸声如大浪一般前赴后继,最快奔出的是一匹全身漆黑的骏马。
这匹黑马似乎早已瞄准了逃脱方向,刚一冲出,就立刻朝曹贵国所站的位置冲去。
黑马前腿离地,后腿蓄力,准备直接飞跃而逃。
曹国贵吓得脸色苍白,但好歹经历过一些风雨,知道自己绝对安全。
曹三福就傻眼了,看着马蹄都蹬到鼻尖上了,怕得直接倒在了地上,裤裆上居然还湿了一大片。
就在黑马以为自己成功逃脱之际,一根皮绳忽的从半空中飞出,瞬间套住了它的脖子。黑马使劲的往前冲,前腿也拼命的在半空中蹬,但就是无法再往前一步。
甩皮绳的壮汉身着一身轻甲,应该是军方派出了。其实最初他也和其他五人一样,想先观察一会儿。这驯马比赛必须讲究策略,第一匹冲出野马血气最足,很可能就是最难驯的一匹。
但这匹黑马直冲曹贵国方向,这位壮汉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因为他也姓曹,曹家旁系的后代。主家的家主有危险,作为晚辈的挺身相救,无论如何,也能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果不其然,姓曹的壮汉虽然套住了这匹黑马,却依旧控制不住它的野性。
黑马见这个方向难以逃脱,立刻调转,直接冲向壮汉,想将其撞飞!而曹姓壮汉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看到黑马狂奔而至,双手使劲顺势狂拉缰绳。
这一拉,倒真让黑马失去了平衡,它身体前倾,似乎就要摔倒在地。
不过野马终究有着豢养所不能企及的爆发力,仅在那一刻,黑马就四肢同时发力,硬生生的来了个急刹车,本来快要栽倒的局面就被打破了。
“唰!”一道黑影闪过,曹姓壮汉二次借力,纵身一跃便已经上了马背,尚未坐稳之时,笼头已经套在了黑马之上。
“咴咴——”黑马一声长啸,立刻前脚离地,用后腿支撑,几乎“站立”了起来,想把背上的人甩脱而出。而此刻曹姓壮汉早已作匍匐状贴紧了马身,双臂死扣马颈,任凭黑马怎么折腾,也无法甩动其分毫。
这第一匹马算是暂时有主,整个过程不过是半盏茶功夫,场下的多数观众几乎还来不及反应。
就在众人晃神之际,第二匹野马急速的从马笼中冲了出来,直接把半边的铁门也撞飞了出去。
“嗖”的一声,一个人影在这匹棕黄色的野马冲出之时从天而降,直接坐上了马背!
别说是旁人,就连野马都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嘴上就已经被套上了笼头。
定睛一看,这驭马之人不正是孔连么?!
第三十九章 再遇白马()
孔连是个聪明人,断然不会去驯第一匹抢奔的野马。在比赛开始前,他已细心观察了一番:自己身后马笼里的这匹棕毛马一直盯着正前方,不像其他笼中的马左顾右盼。
畜生比人更易显露情感和思维。寻常的野兽,若一直朝某个方向注视,则极有可能朝该方向前进。
黑马跑至场内发疯的那刻起,孔连就已经站到了马笼的上沿,只等着笼内的棕马一冲而出。
现在,曹姓壮汉虽占得先机抢到了第一匹野马,却依然扑腾扑腾的无法完全驯服。反观孔连,他拽着马缰,棕马已安稳了很多,似乎可以很快进入下一步了。
就在两人试图制服座下的马时,另外四匹竟然同时一涌而出。
场面顿时有些混乱,其余四人纷纷挥出套索,想抢先抓到一匹野马。
六匹野马同时在赛马场内肆乱狂奔,其中有一匹尤其惹眼。
这是一匹纯白的野马,连鬃毛都一尘不染,双眼泛着金光,灵气逼人。它看似是在狂奔,其实跑得很有章法,无论绳索从任何角度袭来,它或加速或侧身,总能轻松躲过。
“大白马!”
“是它?”
陈凡儿和曹金玲几乎同时认出了这匹白马。
当然,因当下的身份,陈凡儿只在心中暗惊,不敢作声。她紧紧捏着双手,心想着怎么才能把白马救出来。
主看台上,穆远之察觉到了曹金玲的惊意,耳畔传音道:“怎么?你认识这匹白马?”
“这白马就是那天秦姓老妇身边的坐骑,双瞳金黄,我印象很深。只是不知怎么乱入到赛马场中。”曹金玲疑惑说道。
“此马非秦氏所能驯,连我也收服不了。”穆远之的眼中蒙上了一层白光,仔细的看着那匹白马。
“徒儿愚笨,看不出此白马有何来历?”
穆远之仰望天空,略加思索后,传音说道:“龙族血脉想在旁族传承,最佳为蛟,其次为马,至于人族的排名,可能就要倒着数了。这匹白马身上流淌着真龙血脉,只是尚未觉醒,即便如此,也已非人能够驯服。”
说到此处,穆远之有意看了两位皇子一眼,继续道:“你看两位龙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匹白马,肯定是感应到了血脉之力。若非本座有异宝傍身,也看不出此马的特殊之处。”
“可那秦氏老妇”
“秦严霜或许曾对此马有恩,所以才能暂时将其驯服。现在她不在了,此马自然回归山野。本座倒是好奇,平阳军是怎么把它抓来的。”穆远之微微眯眼,似在思考问题。
“那决赛的时候,徒儿还要和皇子他们抢这匹马么?”曹金玲犹豫的问道。
“良马择主,不必犹豫。若两位小皇子真有把握驯服此马,早就喊停比赛,亲自下场了。”
宇文昭然和宇文若揭果真一直盯着那匹白马,心中各有思绪,丝毫察觉不到穆远之师徒一直在观察自己。
赛马场内,比赛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六人之中,已有五人夺得了野马,现都贴身趴着马背试图驯服。唯有一人,也是最壮硕的一人,手中紧捏着马绳,口中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白马。
白马也停止了奔跑,开始闲庭散步。它丝毫没正眼瞧那名壮汉一下,一身傲气地在赛马场内随意走动。
“咦,父亲,这匹白马倒颇为特殊。比赛结束,我们问军方买下如何?”曹三福拎了拎裤子,依然觉得很不舒适,不过场间比赛如此精彩,这么点不爽还是能忽略的。
“嗯,确实不凡。德茂,拿着银两去问问价格,就说这批马我都要了。”曹国贵摸了摸胡子,吩咐道。
他身后的老人得令应了一声,便退后挤出了人群。
一炷香烧穿,时间只剩下了一半。骑着马的五人之中,已有人开始握紧弓弦,准备试射一箭。
远处有六个箭靶,相隔三十米外有一条灰线,那是最低警示线。过了灰线放箭,则命中不算分,且每人至多只能射三箭,以最好成绩为准。
当然,现在他们骑的是野马,能乖乖跑到那条灰线附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想试射的那名男子骑得是一匹灰棕野马。这匹马个性虽不是最烈,但是加速起来速度惊人。男子自认为掌握了这畜生的加速规律,在它一阵猛跑之后,就开始拉弓瞄准箭靶。
“嗖”的一声,羽箭离弦而出,随之而来的是那名男子大叫了一声“不好!”
众人循箭望去,没什么不好的啊,第一次试箭射中了七环,成绩很高。再仔细一看,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欲笑不能的神情。
原来,就在男子放箭的刹那,灰棕野马突然一个急转弯,差点把他给甩了出去。男子一时间没有抓稳弓,放出去的箭竟然射在了左边相邻的靶子上,还阴差阳错的中了七环。
“小子,你把箭射到了我的靶子上,就算是我得分吧?”
这下全场都笑翻了,说话不就是那名一直驯服不了白马的壮汉么?
这汉子野马尚未驯服,箭靶上反倒是已经有了成绩,自己也只能对着射箭的男子嘲讽一番。
射箭的男子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理睬壮汉,狠狠的往灰棕野马上揍了一拳,打算继续消磨其锐气。
“嗖!”“嗖!”
又有两人射出了第一箭,虽没射歪靶子,但都只有两环,成绩很差。
此时,曹姓壮汉自认为熟悉了点马性,也抓起了背后的长弓,准备射箭。他的箭靶在最左侧,孔连的箭靶在最右侧。
“驾!”曹姓男子猛一夹腿,黑色的野马开始朝前狂奔,但持续了半息,野马就欲转头朝后。
他就抓住了这半息的时间闪电般射出了手中的羽箭,随后一个侧身,脸几乎贴到了地,顺着黑马的掉头力道,成功的防止了自己被甩出,最后腰部用力一振,安然回到了马上。
与此同时,孔连手中的箭也射向了箭靶。他的马极为顺服,直到孔连射完收弓,才因周围的马匹暴躁而继续乱跑起来。
“曹愚,五环!”随着箭靶附近的官员确认,府台邓兴为在台上报出了成绩。
“孔连”邓兴为探头望了望远处计分官员的手势,随后宣布道:“孔连,六环!比五环多一环!”
第四十章 魔斑降临(上)()
在邓兴为宣布完初箭的比分时,第二柱香已然烧掉了一半。这意味着比赛时间已经不多,或许接下来的一箭就是胜负的关键。
赛马场中,除却白马,其他的野马时常会冲撞到一起,场面几度混乱不堪。
孔连瞥了眼看台上的香炉,察觉到了时间不多。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狠狠踹了一脚旁侧想要撞过来的那匹野马,随后控制着自己的坐骑,快速的冲出混乱之中。
“操!”被踢中的野马立刻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同样摔倒在地的那名驭马壮汉破口大骂,但他一个转身,发现孔连早已经跑到了那条灰线附近。
就在孔连拉紧弓弦之时,曹姓男子骑着黑马也跑了出来。
台上的檀香即将燃尽,孔连瞄准了靶心,“嘣”的一声,羽箭从手中飞出;相隔不过两息,曹姓男子也射箭而出,只不过他没有时间瞄准,抓起长弓一拉一放,几乎是一气呵成的。
“噔、噔!”两声清脆的中靶声,檀香燃尽了最后一丝火光,比赛宣布结束。
所有人都观望着远处的箭靶,似乎比分相同,但因为太远,不能精确。
两个考官走近了些观察,然后把双方的分数记在纸上,小跑往主看台。
大家都期待着比分结果,谁也没有心思再管场群在围攻野马的士兵。不过穆远之以及两位皇子目力惊人,早就看到了结果。
在他们眼里,自然只有那匹白马才值得关注。
其他的野马至少需要三人围捕,才能拖回马笼;而白马不同,它根本不需要任何人驱赶,就好像饭后散完步,自行就进了马笼之中。
那名一心想在比赛中驯服白马的壮汉跪倒在地,看着白马悠悠然从身边走过,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邓兴为接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