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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洛白每一次出招都用尽了全力,自打参军以来他还没有遇见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现在他有些兴奋。
疯狂的挥砍,身着狰狞铠甲的王嘉胤却是不断的在后退,同样疯狂的格挡下对方的每一戟每一棍,然后便是反击回去。
这样的情况大概坚持了十多个呼吸之间,王嘉胤忽然一咬牙,身形猛的从狂风乱轰的戟影中挤出来,向后跨步一晃,退开一段距离。
“想跑?”于此同时,谢洛白冷哼一声,提戟便是照着对方后背刺去。而在前方,王嘉胤奔跑的身影陡然间一頓,然后便是转身。
转身的刹那间,凶风乍起,冷光森森的铁锤在他手中猛的由上而下直砸下来。
声音在空气中爆喝:“破了你——”
谢洛白汗毛一竖,当即顿足收戟,往头上横挡。在那一瞬间,巨大的金属碰撞声呼的一下炸开。谢洛白脚下的砖块在这一刻承受不住力道,如同泥沉,陷下去一块。
他们交手太快太狠,不管是周围的明军黑衣内应还是白莲教士卒,都不敢随随便便上前插手。
他俩乍一交手,大多数人都没看懂局势是怎么一回事,兵器已压到了对方身前,就听王嘉胤咬着牙,呲出声音道:“臭小子,你快不行了吧。还想拼命?你撑不住的。”
谢洛白身子本来就比王嘉胤瘦削不少,刚才拼力厮杀,握戟的手似乎有些虚脱了。
“必杀你!”双方死拼着力气,可谢洛白大吼着,全身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不过王嘉胤也好不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两人身下只听呼的一声,两人互换一脚踹在对方腹部。谢洛白踉跄退开数步,‘哇’的一口鲜血吐出,洒在街道的地砖上,摇摇晃晃,触目惊心。
王嘉胤同样赤紅眼眶,嘴角流血,怒喊道:“再来!”
谢洛白只是稍擦擦嘴角血迹,眼下便狂奔杀来。双手握着画戟横起来,披风挂月般刺过去。
“噹噹噹”的响声接连不断,两人难解难分,倏忽间,谢洛白见王嘉胤右腹来不及格挡显露出破绽来,心中一喜,画戟打压住两柄铁锤便是一脚踹了上去。王嘉胤心中冷哼一声,居然轻易分开一柄铁锤砸在了谢洛白腿上,谢洛白急忙收腿,依然被打了个正着。
握枪一下子不稳,谢洛白腿脚吃痛还未来得及反应胸前又是一锤,‘砰——’谢洛白闷哼一声胸前的软甲都撕开了一道口子,嗓子一甜便是吐出一口血来。
“受死吧!朝廷走狗——”
王嘉胤抬起锤子正要砸下去,谢洛白已经不指望能够侥幸活下来。
这时耳边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矢从数十米开外呼啸而来,王嘉胤挺住身子舞锤格挡,‘啪唧’箭矢掉落在地上,但紧接着,又是一支支箭矢飞来,王嘉胤格挡不及居然胳臂上中了一箭。
鲜血渗透甲胄溢到了外面,染紅一片。再坚持下去,王嘉胤怕也是坚持不住了。
“讨贼总督梅之焕在此,何人胆敢伤我大明将士!”
远远地,梅之焕的喝声传来,马蹄声踏踏踏地在逼近。
“撤——!牵马来,众兄弟随我撤去大明府,有天师在那里,我等一定能守住!”
“多谢梅帅出手搭救。”
谢洛白抚了抚胸口,硬撑起身子说道。
“无须客气,你我师徒一场我也得救你不是?当务之急便是乘胜追击,趁那大明府收兵未稳,一举拿下。如此,大势可定也。”
梅之焕一面摩挲着手中弓弩一面谋划着。
大明府,大雨如注。
这样的雨天是不利于攻城的。
巍峨的城墙高耸在谢洛白目光的尽头,令人望之生畏。
城外的景色在漫天的雨幕下是看不到的。
青色甲胄的人拖着佩剑沿着城墙巡视了一圈,城墙上的人群顶着倾盆大雨来来往往,搬运着武器箭矢。有的输送伤员,疼痛的惨叫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传进他耳朵里。
城门楼上的屋檐下,王嘉胤拖着双锤过去坐了下来。一名白莲教弟子带着药物赶过来,赶紧給他胳膊上进行包扎处理。
卸下王嘉胤的肩甲,褪开袖口,一条长长的伤口翻卷着皮肉,浸着雨水有些发白。看着对方在包扎着白布上药,王嘉胤望着地上溅起来的雨花道:“今天这么大的雨水官兵应该是不会再攻来了”
梅之焕所指挥的明军连续半个月攻城,白莲教得益于大明府城坚粮多,才堪堪抵挡住官军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的进攻,但仍是死伤惨重。
其实迫于朝廷的压力,梅之焕才不得不加紧剿灭白莲教,否则又会给某些人落了话柄。
双方都是迫不得已。
王嘉胤把手里的铁锤往脚下放了放,舒展着手指的关节,有些发酸发痒。
昨日白昼,梅之焕的攻城颇为有些激烈,明朝的兵士屡次攻上了城头。
其中一个叫左良玉的先锋,很是厉害,差点让他带人冲下城楼去抢夺城门。多亏自己拼死戍卫城门,才没被他得逞。反倒是那日的叫什么谢洛白的方天画戟小将,这两人一唱一和居然伤的自己不轻。
这时那名帮他包扎的士卒颤抖着声音:“是啊这么大的雨,那帮官兵应该不会再来了。昨日小的差点以为大明府就要沦陷了他们他们简直不要命的”
待这名小兵上好了药,包扎了伤口,王嘉胤重新穿戴肩甲。趁着此时空闲,他便是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将披风卷在身上往墙角靠了靠,半眯着眼睛跟说道:“官军现在争分夺秒,拼死也要拿下,怕的就是一旦我等席卷其余各州的兵马回笼过来,到时怕是他们攻打个一年半载也拿不下。”
“原来这样”那名白莲教弟子努力撑出一个笑容,“王将军武艺高强、义薄云天,又是有勇有谋,有您在一定能守住大明府的。”
对方说的话,王嘉胤很是受用,毕竟他一直对自己的能力引以为傲。被人说到了这上面,自然会
陡然间,王嘉胤蓦地目光凶悍的睁开,一个激灵握起双锤从墙角爬了起来,深吸一口气,“什么声音?”
然而,他的疑惑尚未表达给身旁的白莲教弟子
瀑布般的的雨帘下,嗖嗖嗖,数百甚至上千的弓弦拉动,箭矢飞蝗而来的声音,乍然间穿透雨幕,划破长空响了起来。
“有敌袭——!”
王嘉胤连忙举起手中的双锤拼命格挡,往牌楼里撤退,啪啪啪的箭头如同雨点般击打在锤面上,白莲教大旗在冷风中瑟瑟抖动着。
他看见之前与自己说话的那名小卒张大嘴巴似乎想要呼喊着什么话,眼神充满了惊恐,密密麻麻的箭矢却是已经將他钉死在墙壁上。最致命的一箭,直接穿透喉咙。
“这样的天色还在下着倾盆大雨都敢打过来”王嘉胤吐出嘴里的雨水。
城墙上奔跑、呼号的声音接连不断传来,箭雨一下,这些声音便是少了许多,很多人已经死了。
“杀上来了——!”片刻平静过后,城墙上的白莲教士兵冲了出来,高喊着,抽出刀去迎战趁机杀上来的明军将士。
在王嘉胤视野的尽头,灰蒙蒙的雨帘里守军和攻城的明军近身厮杀在一起,然后便是一只只断手从混战里抛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歇斯底里的大叫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陡然间在城头上充斥着。
每个人都不要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屠刀,劈在每一个看得到的敌人身上。
明军攻城云梯前端忽然撞在城墙前垛上,上面结实的倒刺哐的三声插进了墙体,一连串攀爬的声响在距离王嘉胤不远的城池下响了起来。
下一秒,王嘉胤披风扬下场。铁青狰狞的甲胄一跃而起挂在身上,王嘉胤跳下了牌楼。
两柄铁锤唰的一下从手里抡出,切断了雨幕,朝着一颗刚冒出的明军头颅盖过去。铁锤盖过,那名士卒爬上来的身子,直接被砸瘪,半颗脑袋成了浆糊。
稍缓,王嘉胤从旁边捡起一支没人的长枪,便是照着云梯下面看不見的地方用力投掷下去,锋利的枪头传来第一声冲破**的响动后,便是接二连三的噗哧声。整条云梯上的人,估计被穿了血葫芦。
王嘉胤挥起手中的铁锤,两三下将云梯砸断。随即,看向了还在厮杀的另一边,从云梯爬上来的明军将士越来越多,迸发出炽烈而汹涌的呼喊声,战斗声夹杂在漫天的风雨中。
大明府似乎摇摇欲坠。
逐渐蔓延整座城墙,整装、增援、堆积过来的大明府城内的白莲教弟子不断的想要将那缺口堵回去。人堆里血光滔天,不断有残肢断手从里面崩飞出耒,倒地的尸体铺砌了一层。
站在尸首堆上的一个青壮的汉子,只身着简单的甲胄,肩臂上披风飞舞,手里的画戟异常凶猛。攻势如海潮一般,横扫千军,绵绵不断的戟锋挥舞着撕裂开扑杀过来的守城士兵。
王嘉胤看见了他,捏了捏手臂上的戟伤,眼眉一横的举着双锤冲了过去。
那边,那人远远地就望见了王嘉胤,舔了一下嘴边的血迹,狰狞的调转画戟,同样抬起了手臂,将身旁砍过来的刀锋一把格开,随后把身子朝后一側,脚下连跨着雨水,冲向了王嘉胤。
“贱寇!尔敢造反!”
“官逼民反,不得不反!”
两柄铁锤,一杆画戟,简单到了粗暴,刹那撄锋。
哐的一下,磕在了一起。两人都不由自主的被对方巨大冲力抵开,后退一步。
“这次不错,再来!”
名叫王嘉胤的人张狂着,咬起嘴皮,双锤翻转向上一举,便是做着这种姿态冲了上来。
谢洛白梨花画戟唰的向下一戳,又是奋力向上一拉,划开了雨幕。
王嘉胤为人稍倾向于防守,见对方人影过来便是这样进攻,右脚不由得向后慢了半拍。
画戟,铁锤横挂到一起。
大雨滂沱中,清脆的兵器碰撞的那一刻,谢洛白左眼微眯,横壮的梨花画戟一沉,身躯近乎完美的一转,冲杀。
一瞬间雨水像是被迫停留了一样,他手中那杆画戟戟锋在雨水中拉出一道直线。雨珠溅起的刹那,火星迸发,谢洛白的一戟划过,王嘉胤手里也不慢,一错相交,两人再次相撞。
“呀啊啊啊——”王嘉胤叫了一声,身影向前冲了一记,铁锤轰然盖了下去,“受死吧!”最后半句吼出,手里的铁锤陡然烙出难以想象的速度,砰的一下,直接砸在对方画戟上,将谢洛白震飞出去。
他单手紧握着一柄铁锤,速度丝毫不停,冲过去另一只手又是一锤,到的第二锤砸出时,速度又比之前更快。锤影带着线形,极快的砸出,打的谢洛白一时间节节倒退,只能被迫采取守势。
两人一退一进,又一进一退,手上火星在雨幕中不停不断的爆开。只听得乒乒乓乓的兵器相撞的声音。
饶是有守军士兵在,也不敢插手进来。
王嘉胤这种近乎不要命的打法,一段时间内把谢洛白打懵了。每一次的撞击,都让他脑海里想起家道中落的情况,过往的一频一幕等等画面在脑海里浮现。
在影影绰绰的攻势间,这个男人,戾气横生。后退的脚步一顿,脚掌一担,身躯摇摆开来。
手上收去了格挡的梨花画戟,在肩甲被对方砸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