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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显疲惫,见招拆招,游刃有余,手腕一翻,就夺走了孟传心手中的短剑。
孟凡尘起初教孟传心的是剑法,她嫌长剑携带不方便,便自己改成了短剑,平常藏于袖中。短剑虽然不如长剑威力大,但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人夺了去,却是前所未有的事。老尼姑手一抖,短剑便断为两截,执一截又划向孟传闻的扇子,动作犀利至及,三人眼花之际只听到扇子撕裂的声音。两人的武器皆被毁,三姊妹只有一起空手对敌。
孟传心在回家途中已与老尼姑交过几次手,对她奇异的功夫略有些了解,她看了一眼孟传闻和孟传情,略微点头,三姊妹心中同时有了计量。她蓦地拔下头上的发簪,拈花一指,直探老尼姑的胸口,一探一绕,如拂柳清姿,飘逸轻柔。
在她‘绕指柔’出手的同时,孟传闻也紧握拳头,朝老尼姑挥出猛烈的一拳。两人一柔一刚,先柔后刚,连环出击,就是想要对方无从招架。孟传心如羽蝶,俨然一个转身,躲开孟传闻这一拳,而如三人料想那般,这一拳也被老尼姑躲开了。
孟传情抓住时机,在老尼姑躲拳时,挥出了一掌。孟传心本以为老尼姑会躲过,便准备再出手,岂料她竟被孟传情这一掌震退数步,卧地吐血。
孟传情看着自己的手,有些难以置信,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有些僵硬。如果他的感觉没错的话,刚刚那一掌根本就是灭绝神掌。他怎么会灭绝神掌呢?
第72章 魔母()
孟传情三姊妹毫无胜利后的快感。
孟传闻看着老尼姑,道:“师太,多有得罪,请回吧!”
老尼姑看了孟传心半晌,道:“施主不听贫尼劝告,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孟传心撇过头不去看她,老尼姑又道:“世人愚昧,竟然不相信天命。劫数来临之时,必定难逃啊!”
“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立即杀了你!”孟传心突然扬起一掌,喝道。玉掌真气流动,看来这个一向温柔的女子是真的怒了。
孟传情道:“师太,从一开始我就想告诉你,天命如果能够更改的话,就不叫天命了。就像是你自己,你女儿的死,你儿子的恨,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是他们自己的命。就算你当初救了你女儿,结局和现在也没什么两样。你又何必执着呢?”
老尼姑惊讶地看着孟传情,道:“你相信命运吗?”
孟传情耸耸肩,道:“说实话,我是不信的,只不过是为了说服你而随口说说罢了!”
“可怜的人啊!你竟然不相信命运。”
蓦地,一声悠叹从树林中传出。声音飘忽,空灵,似从天上而来,又似从地底飘起,似乎远隔千里,又似乎就在耳旁,飘忽不可捉摸。紧接着,一阵萧声响起,同样的飘忽,悦耳动听。萧音带动着旋律,林中飞鸟跟着拍翅飞翔,清韵佳音,让每一个人都似乎感受到了自然之道。
正当林中四人四处张望,寻找声音来源时,一阵奇妙的声音又伴随着萧音响起,然后一个人影从杨柳枝头飘然落下。若是鄢商慈在场,定会认出这个人就是当日在沧浪亭为她算命的黄衣女子。
黄衣女子持萧而立,面色淡然,雍容华贵,身上衣衫华丽炫彩。依旧如当日敞露双肩,微风渐起,吹动她身上的衣衫、腰间的事物,环佩叮当之声闻之悦耳。
“好一曲玉箫魂!”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当中时,老尼姑突然轻叹道。
“这就是玉箫魂,难怪被誉为千古佳音。迷音缈绕,能够让人感受到自然之道,如入虚无之境,果真名不虚传。”孟传情听了老尼姑的话,也忍不住叹道。
老尼姑看着黄衣女子,道:“会吹这首曲子的,皆非普通人。施主是来自哪里?又为何而来?”
黄衣女子道:“师伯,我是为你而来。”
女子此言一出,老尼姑愣了半晌,而孟传情三人全都警惕地看着她。她和老尼姑竟然是同门!那她会不会是来帮助她师伯的,若她也要逼孟传心出家,他们三人能抵挡得了吗?
三人突然生出的警惕,黄衣女子全看在眼中,她淡淡一笑,道:“孟,如梦,你们的姓,皆是浮云。唯有你们身上的血才是正道。”
女子语出玄机,饶是孟传情这般的聪明,也猜不透她话中的含义,他大声道:“不要在此故弄玄虚,有什么话直接说不是更好?”
黄衣女子蓦然喝道:“愚昧!”说话时,蓦地刮起一阵飕风,林中落叶纷然飞舞,三姊妹皆退后数步。然后他们看见黄衣女子双手不停舞动,空中流动的气息也渐渐变得寒冷。
不出片刻,一片片洁白的雪花代替落叶在林中飞舞。这奇怪的景象让三人惊诧不已,皆运功抵挡向自己飘过来的雪花。
在孟传心的眼里,这景象是无比美丽的,她突然放弃抵挡,伸出一手接住一片雪花,脸上笑容无比灿烂,喃喃道:“好美啊!”雪花落在掌心,渗入体内,她整个人似是僵硬了一般,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姐姐!”孟传情大喝一声,孟传心却毫无反应。无数的雪花皆飘向她,钻入她的体内,很快她就成了一个雪人。
黄衣女子右手朝前一探,一条雪龙猛地扑向兄弟两人。两人只觉得一股寒气逼人心头,一阵气血翻涌,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黄衣女子露出此等绝技,老尼姑惊讶不已,道:“你的雪花漫天竟然已经练到了最高重的境界?”
黄衣女子淡淡道:“我所会的,不仅仅是雪花漫天,师伯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老尼姑:“你喊我师伯,你是?”
黄衣女子道:“我姓雪,名碧渊。”
“原来是老二的女儿。”老尼姑叹道:“真想不到,当年的灵渊五才,为争神女传人的身份自相残杀,最后胜出的却是雪皇。他可还好吗?”
雪碧渊道:“家父早已亡故,如今执掌灵渊阁的是我。”
老尼姑道:“我离开灵渊阁也有三十多年了吧!那里应该变了不少,当年的灵渊五才,不知还剩几个?”
雪碧渊轻叹道:“夜明心,雪皇,水柏苍,别应天,穆欣心,灵渊五才,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当年的那一场内乱,师伯您假死隐迹江湖,家父和三叔明争暗斗,都想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神女传人。好在四叔别应天自幼就看透时局,明哲保身,悄然离开了灵渊阁,可怜的穆五叔和大哥,最后却成为了他们之间争斗的牺牲品。如今,水连环已经被我逐出了灵渊阁,不会再有人跟我争神女传人的位子。可是,师伯,你既然已归隐,又为何要出现呢?”
夜明心道:“你可知道神女传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雪碧渊道:“看透了太多人的命,这并不是悲哀。师伯,你也是看透了孟传心的命,所以才来改变她的命运的吗?能够看到他人所不能看到的,这是上天给你的恩赐,不是悲哀。”
“上天的恩赐?呵呵!曾经我也这样认为,可是后来才发现,这种恩赐我承受不起。如果我没有神女的观星算命之能,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未艾在我面前死去,我的儿子”
“师伯,看来你并没有完全领悟天命的真正含义。你女儿的死,你儿子的离开,这都是你的命,你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你看透了你女儿的命,怎么就不明白,她的命运,是你命运的根源;而你的命运,是你儿子命运的根源。你儿子的命运,却又是另一个人的命运根源。如此环环相扣,全天下人的命都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你说我儿子?他”
雪碧渊长叹一声,缓缓道:“他生来就很出色,天赋异禀,惊才绝艳,然而,却注定这一生都只是为他人作嫁,呕心沥血,死而无憾。你此生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夜明心喃喃道:“这么说,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师伯,回去吧!孟传心的事,你本就不该插手。”
“我如何忍心看着她遭受那些劫难,一旦坠入尘埃,势必万劫不复。不如让她早些出家,免得将来痛苦。”
雪碧渊拈着一片落叶,意味深长道:“师伯,你还是太弱了,看透其一却看不透其二啊!孟传心,她是未来的魔母,怎能随你出家?”
孟传情三人是被冻醒的。睁开眼时,天空飘落着雪花,周身白茫茫的一片,让他们以为自己是来到了雪域荒原。
“这究竟是幻境,还是”孟传心看着这一切,有些不可思议。
“一定是幻境,不可能有人将我们从苏州移到这么远的地方。”孟传情肯定道。
孟传心坐在雪地里,身体卷缩在一起,冷不丁地又打个哆嗦,“若是幻境,怎么会这么冷?”
兄弟俩皆看向孟传心,然后两人做了同样的动作: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欲给孟传心披上。岂料孟传闻竟瞪了弟弟一眼,道:“把衣服披上,会受不了的。”似乎知道孟传情会反驳,他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我是大哥,听我的。”就是因为这一句话,孟传情乖乖地披上了衣服。
孟传心坐在两人中间,扭头看了看左旁的哥哥,又看了看右旁的弟弟,感觉说不出的温暖。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神女的绝学,雪花漫天。”孟传闻看着天空中的雪花,缓缓道。
孟传情道:“就是江湖中传说的那句话吗?慧冠武林,智绝天下,雪花漫天,瀚海预言。难道那个黄衣女子是神女传人?”
兄弟俩对望一眼,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既然老尼姑也是神女门下,那她说的话,多半都会应验,难道孟传心真的注定要出家吗?
“雪花漫天是神女绝技,它利用雪花神教独特的内力,催动体内真气流转,进而逼出体内寒气。再运用黯然销魂心法,将寒气制成雪花,攻进人心,再将两者结合,制造雪山的幻境。这种神功,只要施展者不倒下,就很难有人打破幻境。面对神女的这门绝技,江湖上能够全身而退的只有轩辕伢子一人而已。据说,天魔教的天魔神功亦能与其抗衡,不知是真是假。”孟传闻分析道。
孟传心道:“轩辕伢子?那个百年前的第一高手?这么说,我们是出不去了?”
孟传情道:“我想,像黯然销魂这类的攻心之术,是不是静心就可以破解?毕竟,若无心,它就无所攻嘛!”
“好主意!传情,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聪明!”
“大哥”被哥哥这样称赞,孟传情觉得有些飘飘然了。随即,兄妹三人开始盘腿打坐,运功静心。
雪碧渊望着离去的夜明心,眼神变幻莫测。纵使是一代高手,出尘之际,也免不了心伤,夜明心的步伐有些虚浮,那所谓的天命已然将她的一颗禅心给击散了,或许今后,江湖上再也不会有浮云居的出现。
“神无赦,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偷窥?看的够久了,出来吧!”雪碧渊猛然朝左侧树上挥出一掌。
白衣女子飘然落地,脸色神情依然淡然冷漠。
雪碧渊淡笑道:“不看好你家弟弟,来此做什么?”
神无赦道:“你可知雪花漫天一出手,他们绝无活命的机会,神女传人也学会了杀人?”
雪碧渊冷笑一声,道:“我的用心,岂是你能懂的?”
神无赦眼神蓦然变幻,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