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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尘这才回过神来,道:“贱名白微尘。多谢大师相救之恩,不知与我相随那位……她怎样了?”他不知如何措词阿香才是,
了一僧微微一笑,道:“女施主现已无恙,施主请安心便是。”顿了一顿又道,“如果老僧没猜错的话,施主是玉墟洞人氏吧。”
此言一出,白微尘如遭雷击,玉墟洞并非人所居住之处,哪里会有什么玉墟洞人氏,了一如此相问,定是知道自己来历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了。
了一道:“玉墟洞原住之人是一个术人,想来白施主是知道的。”
白微尘耸然一惊,颤声道,“你……你怎会知道?”
了一叹口气,朝窗外望去,良久良久,方才说道,“人世悠悠,真如白驹过隙,几百年的光阴弹指间便已过完了。老僧了一,可是何曾能了一呢?你名微尘,也并不只是一粒微尘。”
白微尘一愣道,“大师语含玄妙,我……我不懂。”
了一回过目光来,缓缓说道,“那术人是老衲的一位故人。”
白微尘大惊,那术人之事,已过了整整三百年了,而这了一僧面相最多不过百龄,就算他们自孩童时结识,也差了两百年啊。
了一僧见白微尘惊奇,淡淡的道:“施主与我有缘,施主有何疑难,请相问便是。不过,我只会答施主一个问题。”说完默然而笑。
白微尘满腹的疑问,却不知为何了一僧只答他一个问题。
他想问了一僧如何能结识三百年前的术人,他想问了一僧如何知道自己是玉墟洞人氏,了一既然能知道自己的来由,也定然能知道自己的结果。他想问了一僧如何救他与阿香,他还想问为什么不能了一,自己又为什么不是一粒微尘呢?他还想问他自己的命运,以后究竟如何呢?还有阿香,她的喑哑之疾还能不能治好?白微尘满腹的疑问,却不知如何而问。
了一僧默默地看着他,等待着他发问。
白微尘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有一个叫做小乙的孩子,就是与我相随那位女施主的弟弟,不知他现在怎样?”
了一轻轻叹了口气,道:“施主宅心仁厚,难得,难得。那位小施主吉人自有天相,施主不必担忧。只是施主,天意难为啊,唉,施主此刻还是好生将养为是,老僧先告退了。”说着退出了房门。
白微尘听说小乙无恙,心中大大松了口气,只是不知了一僧为何说到自己时连连叹气呢。难道自己受伤过重,不可复原,还是别有他因。“只是施主,天意难为。”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白微尘闭目深思,却是想不出什么来。只觉得了一僧一双眼睛仿佛能洞彻天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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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在浮寿山已住了三月有余,现在与寿儿已是熟稔万分,形影不离了,阮坞杉看着寿儿欢喜自己心里也是万分欣慰。
小乙这几日来美衣美食,比他农家之时真可是天地之差了,精神不免大为好转,在山中住着舒适,小孩心性,竟也不如何惦记着白微尘与阿姊了。
这日中饭后,寿儿又拉着小乙出去玩耍,吵着要去后山看地穴,小乙被他吵不过,只得带他再来至后山。
他们不来后山已经也一月之多了,这日来至谷上,抬眼望着下面深不见底的地穴,只见地穴中冒出的腾腾白气,竟比上次浓了许多。
寿儿欢呼大叫道:“烟啊,烟啊,下面一定是有人家住着呢。”
好奇心起,就要奔下谷去,靠近看个清楚。
小乙慌地把他一把拽住道:“寿儿乖,那下面很热的,会烫着你的。”
寿儿不依,使劲拽着小乙衣袖,非要下谷看个清楚不可。
小乙拗不过他,只得拉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地走下谷来。
谷下土地干裂而开,细细看时,裂缝间兀自还有若有若无的气体蒸出,脚蹋上去,初时暖暖的,好象热炕头一般,愈往前走,脚下却是愈热,高高耸起的地穴中白气蒸腾,仿佛是一条张牙舞爪的怪兽。
寿儿欢喜大叫道:“热哩!热哩!”一手攥着小乙,一手乱摆着,双脚一上一下地乱跳,热得仿佛受不住之态,嘴中高兴的直哼哼。
小乙被他可爱的样子逗乐了,呵呵地笑了起来。
突然地穴口上火星大冒,呼地一声,竟喷出一股火来,小乙大吃一惊,拉着寿儿往后退一步。
但见火光之中,一个金色小物凌空而现,二寸大小的模样,细看之下,竟是一个全身金黄色的小人,那小人肩背小弓小箭,凭空而站,在火光中赫赫生威,仿佛天神模样。
寿儿看到了小人,更是喜欢之极,招手而呼,死死拽着小乙就要扑过去。
第15章 金色小人()
小乙看到地穴中竟会有人,而且小如拳头,心道定是怪物无疑,慌忙拉住寿儿就要出谷。
只见那小人卸下背上小弓小箭,左手拉弓,右手搭铉,竟然一箭朝寿儿射去。
寿儿兀自欢呼着双手看那小人朝自己射来之箭,小乙大惊失色,眼看一只细如大针的小箭直朝寿儿扑来,更不瑕细想,猛地扑过去,掩在寿儿身后,只觉背上一剧疼,小箭已刺入了他肉中,小乙咬牙将寿儿抱起,忍痛便往谷外跑。
寿儿见小乙中箭,大声哭了起来,大叫:“坏小人,坏小人。”
乙把寿儿抱出谷地,循着山路而奔,再也不敢看地穴之中小人一眼,背上只觉如火炙一般的疼痛,这疼痛曼延开来,满背上竟都如烧着活一般,小乙紧紧咬住牙齿,只觉双腿也麻软起来,仿佛再有一刻就要支持不住,跌倒在地,他看得已奔出后山,阮坞杉的居室遥遥在望,咬咬牙,又奔了起来。怀中寿儿兀自大哭个不止。
奔到阮坞杉所住之室,他再也支撑不住,扶着门口一跤跌倒,就此人事不省了。
阮坞杉正在房中看书,听得哭声,开门看时,大吃一惊,慌忙把小乙抱回室中榻上,又问寿儿怎么回事。
寿儿哭着说了地穴中事,又说:“那小人儿很坏,他拿箭射我,小乙哥哥抱住我才没射着我……小哥哥……”
阮坞杉大惊,他们怎地去地穴了,又怎地见着那小人了,感激小乙救了自己孩儿,慌忙给小乙看视伤口。
只见小乙背部正中间插了一支金光闪闪的小箭,周围肌肤都红肿如烧,小箭箭尾摇晃,插的并不深,看来射箭之人手下留情,不然如此小箭,全部射入体内,小箭缘脉而行,小乙非得当场亡毙不可,但饶是如此,小乙之伤怕也是很难救治了。
阮坞杉料得箭上定有毒物,拿一个小镊子轻轻拔了出来,搁在一盆清水之中,又给小乙敷上一些止血的药沫。
小乙沉沉而迷,已然昏沉如死。
寿儿渐渐止住了哭泣,抽涕地问道:“小哥哥怎么了?他怎么睡着了?”
阮坞杉顿下身子道:“寿儿乖,小乙没事的。”
寿儿挣脱父亲的双臂,又跑去床边看小乙,阮坞杉叹口气,踱步出来,一面走,一面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原来浮寿山地穴乃是古来留下的一个地脉,这地脉藏有一个极大极大的秘密,只是数百年来无人能知,后来一个游方道士发现了这个秘密,却不便公开于众,见这地穴火气太旺,惟恐不久之后便会喷发而出,泄了那个大秘密,是以便觅天下之珍珠宝玩,投入穴中,以压制地火,因为凡是珍宝,都是克火的奇物,是以一直以来,这个秘密都被金银珠宝,深深压制着,并无人得知,那道人过世以后,这秘密更是无人能知了。那道人所采金珠宝玩更是穷一生之经历,不想数百年间,地穴地火之气与金银宝物之气相结,竟兹生出了一个小小的生命,便是射小乙一箭的那个金色小人,他得了金气与火气的熬炼,便得了一个人形,那小人在地穴住了几百能,渐能走动,只是因为他乃金气所凝,并不能长大身子,常常便是两寸大小。又过了数年,金色小人渐能钻地而出,在山上游历。
不想他一日在山中之时,被正在求仙访道的阮坞杉发觉,阮坞心知其异,极力追赶,金色小人在前奋力而逃,不一会便奔到一片山石之中,钻了进去。
阮坞杉追至谷地,忽地见金色小人缘石没了,他更是惊奇万分,他知此处必然埋有宝物无疑,虽然当初道人已将地穴上处用山石紧紧覆了,人来此处看到的只是一片荒凉凉的山石,根本猜不到下面竟会藏了异宝。
阮坞杉这一喜之下更是非常,立即去山下寻了饮食工具之物,便来山中住下,寻不到宝物,誓不罢休。他孤身独自整整刨了一年有余,才将那山石全数刨成平地,哪知去了山石下面依然是块有如钢铸的硬地,并无什么稀奇之物,他一年辛苦,仅得此报,阮坞杉灰心之下,呆呆地看着这块硬地,真想弃山而去。
一年的山中挖撅,已把他变得如一个病鬼一般,山中风吹雨打,忍饥挨饿也是经常的事,他满怀的希望抖然成空,怎么能不心灰欲碎,那个金色小人也自他一面后,再难见其影,阮坞杉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笑,自己完全是异想天开,或者是眼花了看见个黄色的东西也说不准,他想想自己一年的徒劳,长叹一声,就想下山而去时,冷不防看见那平地上竟也一处冒出丝丝白气,阮坞杉一惊非同小可,心想这下面定然有物,否则何以有气冒出,他想不到的是这白气乃是地火蒸发而出,因有珍宝克制,地气本来是根本出不来的,只是因为这些珠宝塌陷下去,而地气得已从缝隙而出的缘故。地气泻出如此之微,可见穴中珠宝的分量了。
阮坞杉这一喜又是非同小可,失望之后又升起了希望,而且这希望好大好的,他颤着身子趴在那泻着白气之处仔仔细细看了个够,又用鼻子仔仔细细嗅了够,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正的所见时,阮坞杉一时兴奋的又跳又唱。虽然他一年的辛苦仅得了这么的一丝白气,但是正是这丝白气又带给了他希望。
又经过三十四天的挖掘,阮坞杉终于刨开地穴一个小口,他俯在口上一看时,里面光亮璀璨,珠光闪闪,竟是一穴的珍宝。
从此以后,阮坞杉便大富大贵,平步青云,广收门徒,把心思全放在了寻仙之上,日后又娶妻生子,一面尽享人间富贵,一面派出弟子替他寻仙。
阮坞衫也是自己在一次进地穴时,被穴中的各钟异气冲击,而大病一场,不想病好之后他居然因祸得福,拥有了一身的异能,他百思不得其因,再派弟子下去以身相试时,弟子们却无有能获此异能的,阮坞杉从此更是心傲,认定这是天助自己,求仙之望更是急迫了。
地穴中珍宝虽是厚实,但也非无穷无尽,阮邬杉旦旦而伐之,几年下来,地穴渐觉空虚,地火上蔓,阮坞杉也再不敢亲下地穴,只寻得力弟子下去采宝,但下穴弟子往往一去而难回,不是禁受不住地火被活活烤死,便是被那穴中住着的金色小人射伤,他那箭上裹有地火之中的热毒,中箭弟子往往上穴不久便全身热不可当,发热而死,是以一提到下地穴,弟子们个个谈穴变色。
那小人不知几年家得了弓箭,对靠近地穴之人